席间,热闹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轻轻洒下,给每张脸庞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岳晓樱笑语盈盈,手中的筷子不停,先给松本老师夹了一筷子他最爱吃的菜,又转向陈伯伯,热情地说道:“陈伯伯,您也多吃点。”而后,她像是怕冷落了谁,动作自然地也给江辅轩添上一些,轻声说:“辅轩,尝尝这个。”
江辅轩抬眸,恰好对上岳晓樱的目光,刹那间,两人都像触了电一般,慌乱又羞涩,目光匆匆移开。岳晓樱的脸颊迅速泛起红晕,如天边的晚霞,她微微低下头,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松本老师和陈伯伯沉浸在交谈中,没了往日课堂上的严肃刻板,也没了平日里的矜持拘谨。他们的声音时而激昂,时而舒缓,谈到兴处,两人相视大笑,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岁月流转,可这两位长者的情谊,依旧深厚如昔,是旁人羡慕不来的莫逆之交。
岳晓樱和江辅轩的种种细微互动,都被松本夫人尽收眼底。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两个年轻人,一边有条不紊地给夫君添菜,一边小口细嚼慢咽着饭菜。松本先生和陈伯伯的酒兴正浓,三四瓶清酒已经见底,两人的脸庞都微微泛红,手拉着手,谈得热火朝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江辅轩吃着岳晓樱夹来的菜,不一会儿就觉得饱了。这时,松本夫人看向他,温和地提议:“给你来一杯清酒吧?”江辅轩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又诚恳:“不不不,我不喝酒。”岳晓樱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好吧,那就不给你倒酒了。”可即便江辅轩明确表示吃饱了,岳晓樱像是着了魔似的,筷子依旧不停地给他夹菜。江辅轩无奈又带着几分羞涩,小声说道:“晓樱姐,真不用给我加菜了,我实在吃不下了。”这时,岳晓樱才恍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给每个人都夹了好多菜。松本先生、陈伯伯和松本夫人看着江辅轩那略显窘迫又可爱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岳晓樱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慌慌张张地起身,脚步急促地快步走进了厨房。
陈伯伯也瞧出了这两个年轻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微妙情愫,不过他只是欣慰地笑了笑,心中满是对晚辈的祝福。松本夫人则把这当作一个有趣又甜蜜的小插曲,对众人说道:“我也去厨房看看,还能给你们再弄点儿什么好吃的。”说着,便莲步轻移,也走进了厨房。
岳晓樱见夫人进来,瞬间紧张得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松本夫人靠近她,轻声说道:“小伙子不错,你们挺般配的。不过,你得让陈伯伯帮你问清楚他的情况。中国有不少男孩子,年纪轻轻就订了婚,有的甚至结了婚,还有娃娃亲呢,这些你都得弄清楚啊。”岳晓樱一听,脸上滚烫,嘴上却装糊涂:“哪里啊,夫人您说什么啊?”可那愈发红透的脸颊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思。松本夫人只是微笑着看看她,说:“玩笑,玩笑。”岳晓樱想着刚才的话,渐渐冷静下来,不再言语,默默和夫人一起准备果盘。
不多时,岳晓樱和松本夫人端着两盘精致的果盘,身姿优雅、举止落落大方地放到餐桌上,又利落地撤掉了一些吃光的碗碟,随后回到厨房。江辅轩回想起刚才的事,心中莫名有些自责,再看向岳晓樱时,眼神里没了刚才的炽热与温情脉脉,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随意乱看了,仿佛两人之间忽然隔了一层薄纱,既朦胧又微妙 。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已是下午时分。陈伯伯看了看天色,开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江辅轩也跟着说了些客套话。岳晓樱早早便站在客厅入口处,静静地等待陈伯伯起身出发。
松本先生伸手扶住陈伯伯的手臂,一行人来到换鞋的地方。岳晓樱动作自然地将江辅轩的鞋子拿到一旁。江辅轩心领神会,赶忙走到那边,俯身穿上鞋子。这时,松本夫人走上前,轻轻打开房子的大门。江辅轩率先走出门,站在门口等待陈伯伯和岳晓樱。待陈伯伯换好鞋,岳晓樱便搀扶着他往外走。松本先生和松本夫人也换好鞋,一路将他们送到大门口。
陈伯伯转过身,面向松本夫妇,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说着谢谢。与此同时,岳晓樱和江辅轩也向松本夫妇鞠躬致谢。松本夫妇微笑着点头回应:“不客气,不客气,欢迎你们再来。”陈伯伯说道:“那我们就走了,再见。”说罢,三人转身离去。松本先生和夫人站在门口,挥手向他们告别。
回去的路上,江辅轩默默地跟在陈伯伯身后,一言不发。岳晓樱搀扶着陈伯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江辅轩一眼。一直送到陈伯伯的店门口,江辅轩开口道:“陈伯伯,您到了,我就不进去了。”陈伯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好好好,耽搁了你半天,回去好好休息,那你先回去吧。”江辅轩面带微笑,说:“陈伯伯,您回去也要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接着,他又看向岳晓樱,说道:“照顾好陈伯伯,那我走了。”岳晓樱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扶着陈伯伯进了店。江辅轩转过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他心中满是自责,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轻浮。
又是一个美丽的晴日,斜阳洒下余晖,大街上人来人往,树影在微风中婆娑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