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好黑 你好白

香菜根

有时，我在想，我的初恋是谁？

初恋都不记得了？

不是！

而是，我拿捏不准初恋的标准是什么。

若是我暗恋的？

那，高中就有。

若是双向奔赴的？

那，大学才有。

若是需要有实质性的？

那，要更晚一些。

她们是不同的人。

我出生的家庭还是有些不寻常的，算是世家。

什么世家？

迷信世家。

我娘是远近闻名的神婆，凡是医生看不了的病，我娘都能看。不是我娘会看，而是我娘的师傅会看，我娘的师傅在哪？

我家堂屋门后的神龛里。

神龛是纸糊的。

每当有人来看病，我娘都是先烧香，然后咣当咣当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念叨着病人情况，来自什么村，生了什么病，希望师傅能赐副药。

等香灭了。

药就有了。

药方，我都能背过。若是小孩半夜总哭，那么则诊断为丢了魂，魂不是让别人给弄去了，而是死去的祖宗稀罕这个娃，喊去玩耍了，怎么召唤？半夜的时候，用簸箕端着孩子的衣服，去十字路口烧纸，念叨着，娃呀，跟我回家吧，然后端着簸箕回家，把衣服给孩子披上，魂就有了。

若是大人生病了呢？

则诊断为，老人在那边过的不好，缺钱了，缺衣服了。缺钱则需要烧纸，缺衣服则需要糊上几身纸衣服。若是最近连雨天呢？我娘则推断老人在那边漏雨，需要扎个新的楼房烧过去，同时要去坟上填土。

都说我娘看病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

镇上医院的副院长，他娘病了，他也亲自来找我娘，磕头磕的很虔诚，腚撅的老高，磕完头还放了100块钱在神龛的位置。

他自己看不了？

对的。因为在民间有个说法，病分虚实，医院只能看实病，虚病还是需要神婆。

我娘看病赚钱不？

不要钱，我娘把这一切都理解为了修行，积德。

为我积的。

虽然不要钱，鸡蛋、红糖倒是收了不少。

我爹呢？也搞迷信，但是他瞧不上我娘搞的那一套，觉得全是瞎忽悠。每当我娘生病需要打针吃药时，我爹就会调侃一句：你师傅不灵了？

我爹搞什么迷信？

周易、八卦。

在他眼里，这不是迷信，而是科学。他没有师从何人，而是自学成才。从地摊上买了本《算命不求人》，随身携带，遇到个人就按图索骥，给人查查是什么命。

自认为，很准。

那，肯定先给儿女算算。

我是什么命？

八个字：招蜂引蝶、剑走偏锋。

我爹自己是什么命？

发如猛虎、败如浪沙。

意思是说，他发家发的很迅速，而家业则是一点点败的。他认为很准，因为他在上世纪80年代上过县里的光荣榜，是正宗的万元户。别家的万元户多是预估，连来年的收成都算上了，我家的万元户是实打实的。那时我们家有养猪场，一栏就不止万元，而且，那时我们家还有拖拉机呢！败是怎么败的？我爹认为这个浪沙就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上学、买房、结婚、生子，把他活活掏空了。

给我算的准不准？

我认为不准。

先说招蜂引蝶，一直到读大学，都从来没有女生主动喜欢过我。甚至在我的认知里，觉得女人压根就不可能主动喜欢男人。

我发育的比较晚，高一高二时，小鸡还跟小学生的那么大。记得月底大休回家时，我爹还半开玩笑的掏我的蛋，我知道他担心什么，担心我这方面发育不良，影响传宗接代。

所以，在男女问题上，我也很迟钝。

一直到高三，才隐约开始喜欢女生。

我喜欢的第一个女生，很丑，差不多相当于我在男人中的丑位，应该没有男生喜欢她。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女生喜欢起来更安全。

没人抢。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她哪点？

可能，只是因为，她是个女的吧。

我是理科生里的文科尖子，语文动不动考130多分。语文老师很器重我，经常利用早读时间找我谈话。其中她就试探过我这个问题，班里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呀？我就跟她讲了我喜欢谁，她略惆怅的感叹了一句：你好好读书，等你考上了大学，还有更好的在等你……

潜台词可能是，她也太丑了吧！

毕业时，我鼓足了勇气，跟我暗恋的这个女生讲，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当然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别多想。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跟我讲，她暗恋我们班一个打篮球打的很好的帅哥，对我，实在无感。

我也理解，毕竟，她看我，可能觉得我太丑太平庸了。

我实在，没有任何闪光点。

我们那时，应届生很难一次考走，复读个一两年是常态。按她的学习成绩，大概率要复读两三年，具体我也没有再关注，只是听说考了专科。

再次见面时，她刚参加工作，休假回农村老家。

我已婚。

另外，我还有辆70多万的VOLVO小轿车，专程跑到她老家去接她进城吃顿饭。

她胖了。

也邋遢了。当时是冬天，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羽绒服，胸口让左右胳膊摩擦的发了黑，袖口油乎乎的。

还有，特别能吃……

当年的美好荡然无存，一切都放下了。

从那后，再也没见过，因为她嫁到外地了，很少回来。有微信后，加了微信，日子过的一般吧，应该是在化工厂工作，印象最深的是她跟团去了趟台儿庄，发了19组朋友圈。

没拉过手，没亲过嘴，更没被她喜欢过。

在高中谈恋爱，会被全校通报批评，当然，暗恋可以。在大学呢？又是另外一个极端，仿佛人人都必须谈恋爱。

大一时，我谈了个女朋友，叫苗静，兖州人，是我舍友的女朋友给介绍的。原本就认识，一个班的，我们班额比较大，106个同学。

拉过手。

香菜根

这是极限亲密动作。

没谈多久，她就不喜欢我了，原因是什么？

那时，我总是上网，不爱学习，考试成绩倒数前十名。她觉得，像我这样不爱学习的人，是没有前途没有未来的，这就是分手理由。

在我印象里，她的家庭比较特殊，父亲因煤矿致残，母亲是家庭妇女。夫妻俩虽然生活在一个庭院，但近二十年没有正经说过话，形同陌路，彼此仇恨，家里一分钱没有。

我们那个年代，饿着肚子上学的很多，她就算一个，干着勤工俭学。所谓的勤工俭学就是在学校当环卫工人，一个月50元。加上师范院校生每月60元的补贴，靠这110元她足够生活了。

她几乎不买衣服，一年到头穿校服。

临上大学了，都没有一件像样的内衣，穿着妈妈的内裤去上的学。啥样的内裤？农村大妈穿的那种包腚的大红大绿三角裤衩。

我咋知道的？

暑假时，我们都在学校住，我经常去她宿舍，能看到她晒的衣服，问过她。

跟她相处的半年多，我觉得她就是另外一个她妈，很容易极端，认死理。分手后，哪怕上学路上遇到，她都选择绕路而行。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俨然是不共戴天之仇。她跟她妈一样，只要记仇就是一辈子！

她应该算是我生命里，第一个表达过，喜欢过我的女孩，只是相处的时间太短，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前些年，我搜了一下她的信息，发现她在高校工作，大概率是硕博连读了，毕竟曲师毕业的学生别的特点没有，就爱读研究生，考研率全球第一。

我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微博。我去留了个言，问一切可好？第二天就被删除了，不仅仅删除了，还发了条微博含沙射影，意思是她的花园里长满了杂草，她用了俩字：拔之。

看来，我在她眼里，依然啥都不是。

不是在她眼里，而是在山东人眼里，只要你没有编制，你就是LOSER。我们班106个同学，除了跳楼的与转学的外，我应该算是唯一的奇葩。其他的？毕业时，要么公务员，要么研究生。

在我们学校，也有鄙视链。

我们鄙视音体美学院，因为他们多是草包系列，不学无术。学校是一维的，只以成绩论英雄。

有没有鄙视我们的？

当然有，师范专业。

鄙视链的最高级。

我们这些乱七八糟专业的，都是因为没有被师范专业录取而调剂的。

我下一个女朋友，就是师范专业的。

中文系的，矮我一级。

韩丽萍。

她家是滨州的。她这种轨迹就非常的清晰，若是本科毕业，回滨州教高中，若是硕士或博士毕业，可以教大学。

只要是曲师的学生，不用问，肯定考研。

她也是好学生系列。

只是，她骨子里喜欢坏学生。

我们那个年代，上网是奢侈品，也是高技术门槛。最低门槛是看看新闻，再高级一点可以打打扑克下下象棋，再高级一点的可以进聊天室，再高级一点的可以进论坛。论坛普通人只配看，为嘛？

高手云集，全是专业选手。

那时的论坛，真的可以称的上舞文弄墨，动不动就搞对诗。

我怎么有机会上网的？

这就是天意。我姐在高中教书，她们学校要参评什么先进学校，要求老师配电脑。那时电脑还不叫电脑，叫微机。老师出一半的钱，学校出一半的钱，大家都觉得贵，不买，我爹呢？要求必须买，买了给我，钱由我爹来出。

就这样，我大一就有了电脑，又拉了ADSL专线。

我同学还不会打字的时候，我已经在论坛兴风作浪了。今天，你看抖音上的那些草根网红，昨天还在扛水泥，今天就开奔驰大G了，速度太快了吧？

其实，互联网一直都这么快。

我也经历过。

我一上网，就觉得自己如鱼得水。去年有个小伙特别火，叫铁山靠，纯野生状态，几乎成了抖音一哥。我觉得他很像当年的我，谁也不服，让秀才们遇上兵，自己就是那个兵，不按套路出牌。

当大家在论坛上衣冠楚楚时，我则拎着讽刺、打击、挖苦走来了。

所以，我一出道，就非常火。

火到什么程度呢？

都有后援军了。多是山东体育学院的，因为他们全是坏孩子，读高中时就天天上网，属于上网领域的高手行列，能混论坛了。我们学校的同学呢，那时还认为上网有毒，整个新闻舆论也是上网有毒，跟今天玩游戏有毒的论调差不多吧。

所以，正经的大学生，很少有泡在论坛的。

那时，山东体育学院这些人去找我，都跟黑社会似的，骑着大摩托车，更有甚者有人开着吉普车，真把我当偶像一般宠着。

请我吃饭，轮着请。

那时，我能风光到什么程度？他们来我们学校打人，我去说话就好使。

后援军的大哥大叫良缘，滨州人，75公斤级大学生散打冠军。他那时也很风光，骑大越野摩托车，说是从小就喜欢。他比我早毕业两年，毕业时把摩托车送给了我，说是献给偶像。

散打冠军是不是打架没有对手？

也有，那时不光是他们惦记着我们学校的女生，社会上的东北小哥也惦记。东北小哥给了他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毕业多年我们相聚时，他跟我这么描述的，当我挨了那刀后，我爆发了，一人放倒了他们七个。

当年的战力是这样的，东北小哥第一，山体第二，我们学校体育学院第三。

因为，东北小哥全拿小刀。

良缘赞美过东北小哥的刀法，说是顺着肌肉纹理插进了他的小腿，没有伤到大动脉，也没有切断肌肉纤维，甚是专业……

当年论坛的影响力有多大？

聚会时，市长都会参加，是以粉丝的名义。

不是我的。

我跟韩丽萍就是在论坛认识的。她为什么会混论坛？中文系的普遍混，因为当时论坛是文人的天下，最活跃的几根葱是报社与宣传部的，觉得自己都是专业选手。韩丽萍是到论坛上去学习。

结果，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奇葩。

我奇葩在哪？

写法独特，追求简单的文字。

冷嘲热讽，谁热我调侃谁。

也差点挨打。有次我调侃信用社一个写手，激怒了他，他扬言要让他大哥打我。他大哥叫拉登，是论坛上很活跃的一个人，说是做工程的，很有钱。

我是真害怕了。

毕竟，咱没经过事。

是不是跟今天的网红掐架很相似？

年度聚会时，大家相互介绍认识，拉登握着我的手可开心了。他说，好弟弟，终于见面了……

我心里的石头才放下。

主要是，咱那时太年轻，总以为人家说要打死咱，就真的要打死，其实可能只是一句调侃，咱自己认真了。

为了防止真的挨打，我还求助过山体的这些兄弟姐妹，意思是若是人家真来打我，你们不能袖手旁观。

为此，我跟他们团结的更紧密了。

我跟他们在一起，遭受的舆论压力很大。在我自己同学眼里，我是混瞎了，毕竟体育生代表着学渣，代表着没有未来。

实际上呢？

20年之后，回头看看，这些体育生都混的很好。

为什么？

香菜根

家庭基础好。

韩丽萍跟我认识后，就当起了我的小迷妹，也基本确立了恋爱关系。我们那时确定恋爱关系只是能拉手，别的都不行。

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很甜蜜的女孩，貌似从来没生过气，说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全是幸福的话题。说她妈嫌她不会纳鞋底，说以后找了婆家不会做针线活咋办？她爸应该是个乡镇教师，还给她写信，用毛笔写的，劝她好好读书。

只是，骨子里很叛逆。被我带入了山体这个圈子，她竟然很是喜欢，有那种当黑社会大嫂的感觉。尤其是一点，我们那个年代，若是去饭店吃顿饭，那绝对是奢侈，而这些体育生呢？顿顿去。大家总是先照顾她，让她点菜，让她坐C位，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跟坏孩子在一起，同学不议论吗？

她跟我谈恋爱，没跟任何人说过。

想起来也挺浪漫的。周末的时候，山体的小伙伴开着大吉普拉我们去海边，那个大吉普连顶篷都没有。我们去海里游泳，打沙滩排球，在海边野炊。就是在这样的活动里，我跟韩丽萍有了进一步的亲密，亲吻了。不是那种把舌头放进去的，只是嘴对嘴，手揽着腰，不能乱动。

生怕枪顶着她，还要躬着身子。

很美好。

她不关心我的学习成绩，也不在意我能不能毕业。当时我对学业已经彻底失去兴趣了，失去兴趣的根源是什么？

我找到了钱。

怎么找到的？

随着宽带的高速普及，论坛用户门槛降低，帖子质量越来越差，水帖太多，于是我有自立门户的想法，想自己做个论坛。

在山体后援军的支持下，我有了自己的论坛，其实就是我一个人的舞台。我把原先论坛上的读者都拉过来，他们也帮我继续吆喝。

一个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那时的我，非常勤奋，每天一睁眼，挨着回复所有人，每天睡觉前，确保所有帖子的最后一个回复是我。

绝对用心。

这个论坛就是后来懂懂日记的前身。

我在这个论坛上认识了一个小伙，中国科技大学的研究生。我写到这里，老读者就猜到他是谁了，对的，就是他。当年的他虽然比我有才华，但是，他不如我有见识。当时他已经在上海工作了，实习期，打电话不要钱，给我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为什么说他不如我有见识呢？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他坐火车来的，钱是放在内裤里的，取钱还需要去厕所。

他对我很好。

有多好？

他怕我上学没钱花，发了工资先分我一半。

他那时，一个月五千多。

我们俩没事就打电话，聊互联网的未来，聊怎么赚钱，天天在网上研究谁教人赚钱。研究来研究去，我们共同认识了一个人，惰惰。一搜，发现很多人都骂他是骗子，我研判以后，推测也是个骗子，因为他太能吹了，说有人跟着他一个月20万美金的收入。那个年代20万美金什么概念？

学费好几千块钱。

我不舍得。

研究生认为，行不行的至少要试试，他敢那么宣传，就说明肯定有两把刷子，真是骗子不可能活跃了这么久，而且还有这么多大V给他站台。

惰惰搞的那些，全是国外的广告联盟，当时核心是域名停靠。其实这个东西门槛非常高，要懂英语吧？要懂技术吧？没想到，研究生就是为这个东西而生的，他第一年就赚了200多万。

这样的人，是什么比例？

学员里的千里挑一，这也导致惰惰的学员两极分化。一类把他当教父对待，感觉他改变了自己以及家族的生命轨迹。一类把他当骗子，觉得白白扔进去了那么多培训费，一分钱都没赚到。应该说，绝大多数人都把他当骗子了。别说那些没什么文化的，我算比较有文化的，我都搞不了。最简单的，做1000个英文网站，你能搞的了吗？！说起来非常简单，做无数的目标网站，守株待兔式获取英文搜索流量，流量再点击网站上的广告产生收入。后来有人给延伸到了网店领域，就是前些年非常火的店群概念。

这个业务一直到什么时候还很疯狂？我认识我现在的媳妇时，应该是2008年了，我媳妇那时跟着惰惰的徒子徒孙学，一天利润5000多人民币。我就是因为看中了她这一点，才娶的她。

研究生一直跟我讲，懂懂你别做，你做不了，我做，分你钱，你专心写。

在那个年代，研究生的这类蜕变？

多的是。

收入差别，只取决于一点，你是否相信。

这种颠覆性的信。说实话，哪怕我们嘴上承认信，心里也不敢信，今天为什么大家都敢信了？因为网红收入被曝光了。

那真的是一个抢钱的时代！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抢到，任何领域，任何赛道，都是二八原则。

我跟研究生算是同时起步，走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他是选择了闷声赚大钱，一直到今天，依然是这个风格，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走了成名路线，但是一直都没什么大钱，而且从一出道到今天，基本都靠读者供养，自己并没有什么赚钱能力，我的车、房多是读者给买的。

我们俩现在依然是好朋友，只是交流的少了，渐渐成了两个阶层了，他远高于我。

读大学时，我有多少钱？

我们学校旁边是山东水利学院，时任学生会主席准备留校，他到我们学校演讲，分享自己的创业录，说自己通过在大学城卖收音机卖袜子卖洗发水赚了20万。我心想，至少有18万是有水分的，可能是卖了20万的营业额吧？

而那时的我，已经有30多万的存款。

什么概念呢？

可以理解为，今天一个大学生，有300万的存款。

我写文章，有我写文章的好处，那就是我可以快速的与各大门派的写手成为朋友，如SEO领域的王通，站长领域的图王，包括，我跟惰惰也成了好朋友。这些人，今天存在感不强，在当时？那，绝对是一方诸侯。蔡文胜、李想他们都混迹于这些圈子。为了混入这个圈子，我写了三年关于互联网推广的题材，只是纸上谈兵。

我拥有了人脉资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为研究生输送信息炮弹，他赚了钱自然会反过来养我。

若是没有赶上互联网发展的热潮，我大概率只能勉强毕业，去企业上班了。而赶上了浪潮呢？

我就是为互联网而生的。

大家觉得不大对呀，会写文章的人有的是。

是的，但是，适合互联网风格的，很少。这玩意不是培养出来的，纯粹是天生的。我不是今天才这个风格写作，我当年就是这个风格，嬉笑怒骂。

我这么有钱，韩丽萍知道不？

不知道。另外，她的家教非常好，不花男人的钱，也不要男人的东西，我送过她一个汉显传呼机，她嫌太贵重又退给了我。

那个时候，我跟山体这群小伙伴喜欢去网吧打CS。打假的觉得不过瘾，去森林公园打彩弹枪，还是觉得没啥意思。这玩意必须是近距离射击，没有CS里的战术配合，例如狙击手之类的。

当时，我就有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我要搞个野战激光枪出来。

带狙击镜的。

准确性极高的，例如用激光作为射击子弹的，你哪怕藏的很远，我用激光打中了你，那么就算中弹。

这个想法，我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很疯狂。

说干就干。

联系研究所，研究所的建议是做改装式研发，购买美军装备，然后在衣服、头盔上装激光接收点，枪是用高精准BB弹枪改装的……

研发没花多少钱，七八万块钱。

但是，在网上很火。

经常有景区给我打电话，要购买设备。

香菜根

我不卖，因为我的目标群体不是景区，而是深度的CS迷。当时开发的很好，中弹后还有声音有锁枪有震动，射击时有真实的后坐力，狙击镜也非常准。

但是，问题来了。

这玩意，可靠性太差，设计线路太复杂。

只设计了一套样品，动不动坏。

当时我的想法是在大学城东边的玉米地里挖战壕，开发真人CS娱乐场，天真不？

韩丽萍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我做什么，她都觉得很伟大，很好。

不过，一年后，她离开了我们校区，回了总部，我们就很少有机会见面了，只是偶尔会在网上聊几句。那时我貌似对女人还没怎么开窍，可能是没体验过性之美吧，一心在怎么赚钱上。

我遇到了两位来自天津的企业家，他们被我开发的野战激光枪吸引了。他们也震撼到我了，住五星酒店，请吃一桌1000多的海鲜，说的话全是论语道德经，拿的是诺基亚E72，全键盘的。

他们要收购我的野战激光枪。

先是赞美了我，说见过这么多大学生，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激情的创业者。

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公司。

他们公司是做化工的，愿意拿20%的股份来换我的这个项目。

我哪懂什么股份？

但是，我答应了。为什么？

我觉得，通过研发过程，我已经判断出，此路不通。这个东西太易坏，根本无法市场化，市场上的那些枪为什么那么简单？就是考虑的耐用性。

他们俩比我还痴迷于真人CS。

给予了更深入的二代研发。奇葩的是，他们没有把市场定位在景区，而是想作为演习物资……

你这，真敢想。

受邀去天津参观，我很开心。我是怎么想的？他们是大企业，以后我就是副老板，出入有专车，有自己的办公室，每年都有分红，我这人生也太开挂了吧？

我专门喊了韩丽萍。

她陪我一起去。

公司的确很大，也的确是做化工的，不过不是他们俩的，而是上面还有个老板。老板请我们吃饭，点的那条鱼就800多块钱。

邀请我们住五星酒店，就是南开大学对面的那个泰达酒店。

给我们俩开了一个房间。

我们俩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研究电卡怎么插，浴缸怎么放水，床咋这么软。

看什么都新鲜。

我很开心，她也开心，替我开心，觉得小董你出息了。

依次洗了澡。

又穿好衣服，躺下，睡觉。

早上起来都很激动，亲了嘴，脱了衣服，眼看就行了，她说，小董，你这样我就不是处女了……

我不好意思了。

没舍得。

天津两位大哥多次提到要我身份证给我变更股份，后来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他们继续投入研发也成了无底洞。后来，他们也没再联系我，枪的项目也拿走了。

彼此都委屈。

我的委屈是我投入了钱，最终啥也没得到。

他们的委屈是，我的项目使他们又投入了更多，得出了此路不通的答案。

后来，我把他们写进了书里。

感谢他们。

为什么感谢？

就是因为遇到了他们，我觉得，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我不能把焦点总聚焦于大学城，而是应该面向全球，希望能认识更多类似的企业家。于是我转型了写作方向以及频率，正式进入懂懂日记时代。

今天回头看他们俩，不过是俩大忽悠，什么企业家？应该说，是理想主义者，把产品想的过于完美。后来我也一直关注这个领域，一直都没有符合我期待的产品出现，很是失望。

一直到2010年，我去深圳玩耍，在大梅沙偶遇了一群CS玩家，他们穿的全是现役军装（境外版）。这么说吧，除了枪是假的，其它都是真的。

看了他们的对决，我很是激动。

他们玩的，就是我当年想要做的，我想针对的就是类似的超级发烧友。他们发烧到什么程度？连通讯都采取的喉结对讲。他们玩的不是激光枪，而是超强威力的BB弹，这种枪比激光枪的射击感更真实，但是距离不能太远。我看有的队员也配有狙击镜，据他们讲，40米内，瞄哪打哪。

跟韩丽萍呢？

很少联系了，因为她要考研，又常年不见面，慢慢就放下了，没说分手跟分手没有区别。

放下的原因是？

我当偶像了，身边不缺女人了，身边的都爱不过来，哪有心思想远处的？

一直到2018年，有个读者路过，说我们是校友。她是中文系的，跟韩丽萍一级的，我接着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个韩丽萍？

她说，是的。

我问，在哪当老师？我之前搜过她的信息，她研究生读的浙江大学，后来就没搜到。

她说，她在青岛一家外企工作。

就这样，我跟韩丽萍再次认识。

我说，我很想念你。

她问，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找过我？

我说，我觉得我没资格吧。毕竟我也没念完大学，在你们面前自卑。

我们很相似，都已婚，都有了娃。

她生活的很不错，我看满世界飞，还去日本读过书，在一家机械企业，定期需要全球参展。她在办公室工作，年薪30万+。

她没怎么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要我照片，我没给她。

因为，我老的太快了。

从找到她以后，我安排同事每个月给她发一本书，偶尔我去青岛，她也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都找理由推脱了，我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没有资格见人家了。

最接近的一次，是前段时间，他们单位组织红色旅游。

到我们县。

她要到我书店打个卡。

我答应了。

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好，还特意打扮了。到中午，我变卦了，以出差的理由拒绝了她，我实在不好意思面对她了。

春节，她给我发了一箱海鲜。

就这些。

第二章《宋老师》

大学时，我足球踢的不错。

足球水平与高考成绩呈反比。

师范专业踢不过非师范专业，本科班踢不过专科班，专科班踢不过音体美。

我在高中时就踢的不错。

乃至，现在高中同学聚会，总有同学问我：还踢球吗？

香菜根

我在班队、系队，没有入选校队。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论资排辈。校队成员一般来自于大三大四，我们这些小兄弟需要慢慢熬。

那年，大学城搞校区联赛，允许外援。

有个兄弟学校女多男少，凑不起一支像样的球队，就找到我们学生会求助。时任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是我们班的，他就委托我们队长选几名不错的队员过去踢中场，当时承诺的是送身球衣。

队长喊了我。

我去。

那边的领队是宋老师，大高个，短发，很是精神，脖子上永远挂个哨子，北京体育大学毕业的，学排球的。

当时，我们班去了四个。

宋老师请我们四人吃饭，就在我们学校旁边的青青园水饺。

那时，我还是个洗脑高手，整天给我的读者洗脑，最常洗的一句话是什么？

一顿饭，要么，不吃。

要么，买单。

修行从不拿不占做起。

所以，点完菜后，我就去把单买了。

不多，我记得百多块钱。

饭毕，宋老师去买单，发现已经买过了。她很是不好意思，毕竟我是个学生，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钱？这个钱咋能由你来出呢？

跟我争夺了很久，我没要。

当时我已经有手机了，她要了我手机号码，意思是便于联系，通知我集训地点以及时间。

踢比赛过程，直接快进。

基本，一场没赢。

因为，她组的这个队也很奇葩。外援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那么就很容易形成内部小团伙，例如我断了球肯定传给我熟悉的同学。

比赛后。

她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拿比赛照片。我们那个年代，照片都是奢侈品，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去了。她办公室有三个人，主任模样的在报纸上练书法，另外一个在看书，宋老师喊我坐下，要跟我谈谈话，弄的我很紧张。

谈什么话？

给我提了个小建议，让我改个位置，别踢前卫了，踢后卫。理由是什么？

所有人都喜欢进攻，都想当前锋，最次也想当前卫。

而没人愿意当后卫。

10个足球爱好者，9个前锋。

你，就改踢后卫，这样很容易进校队并且占据主力位置。

可是，我没踢过后卫啊？

她说，当后卫比当前卫简单。你面对的是业余选手，并不需要逼抢，你只需要给他足够的压迫感就可以了，球，他自己就带丢了。在一对一的过程中，谁先出脚谁输。

我，若获珍宝。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如同我们跟山体踢比赛，我们只要能把球踢到底线就算进球，即便如此，我们也踢不过他们。他们的后卫全是类似的模式，不会逼抢，你往前带他们就陪你跑，你只要稍微带大了一点点或者想做动作，球就被拿走了。

对，我应该去踢后卫，我改踢后卫后，果然如她所料，我不仅仅把位置占住了，还把号码占住了，牢牢的占住了3号球衣。走向社会后，我依然踢后卫，越踢越成熟。前几年还踢过沙滩3V3，别人都是全攻全守模式，我们是前面两个前锋，我自己在后面当后卫，自负一点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的我肯定比20年前的我更适合踢后卫，身体更强壮了，经验更丰富了。

言归正传，继续说宋老师。

她不像体育生，比一般的体育生博学，是真的博学。

很内敛。

她是71年的，大我12岁，家在总校区，孩子和老公在那边，她在这边是独居。

可能是她总是想偿还我那次请客的人情。

所以，她总会找理由让我帮她一些小忙。例如电脑上不了网了，要么需要进城买些什么东西。等我帮完，她会拎一大袋东西给我，有吃的，有喝的，我记得她送我最多的是鸡胗，送了五六次。我推测她爱吃，其实我不吃这玩意。

一来二去，我们越来越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

当时她在读博，要写博士论文，她把资料拿给我，让我帮着整理，她的研究方向是运动康复。她并不知道我在网络上是个写手，只是觉得我是个本科生，又没有考研计划，比较闲，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帮她整理资料。主要是翻译工作，从英文翻译成中文，那时的我还是懂英语的。

就这么交往了半年多，一切都很正常，我尊称她为宋老师，她喊我董同学，标准的师生关系，没有任何的不正经。咱连那个念头压根都没有过。

那是胡来。

当时，我在大学城骑了一辆700多块钱的变速自行车，已经很牛了。有段时间宋老师要带外地过来集训的排球队，排球队每天从他们学校跑步到海边，她就把我的自行车给借走了。

还我自行车时，她非喊我去她家吃水饺。

一室一厅，大学城旁边的新建小区，她租的。

说是吃水饺，其实还炒了菜，还弄了瓶红酒，张裕解百纳，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喝酒吧？之前从来没喝过酒，喝的有些小晕。她说了一句我现在还记忆深刻的话：你跟别的同学不一样，你的未来不是在哪上班，而是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你要相信你宋老师的眼光……

好肯定的赞美。

我也心花怒放，真的吗？

她送我送出了很远，当时大学城周围一片荒地，还种着玉米，我可能是喝迷糊了，突然抱住了她，而且手还乱动了，放到了她的屁股上，然后就再也不敢动了，她也没动。过了一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个娃娃。

因为这个事，我特别内疚。

次日给她发信息道歉，打电话道歉。

她的意思是她喝多了，什么都没记得，很委婉的提醒，不要再提。

她很喜欢足球，只会看，不会踢。

对于我改踢后卫的事，她很重视。特意约了山体一位助教，非在编老师，教足球的，想喊着一起吃个饭，让给我讲讲后卫的踢法以及该做一些什么样的针对性训练，例如如何提高转身速度，如何合理的利用身体卡位。

我也很重视。

给助教买了双球鞋，500多块钱，就在大学城体育用品店买的。

席间，聊的特别好。

助教还约我利用周末时间去找他训练，他周末带业余队。对于我送他的球鞋，他多次以茶代酒说了谢谢。

各回各家，我回到宿舍了。

宋老师打电话找我，让我去学校门口找她。

她把球鞋给要回来了，咋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个三五十的就罢了，你还是个学生，咋能乱花钱呢？明天就去退了，瞎胡闹。

我知道，她心疼我乱花钱了。

我只好，从了。

事后，助教老师也很用心，专程打电话让我去跟随他训练，的确很有收获，特别是卡位。过去我们都是追着球跑，他认为作为一个后卫要学会预判，你要知道对方带球要走一个什么线路，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抄近道卡在他的必经之地，等他。

用脑子踢球，而不是傻乎乎的追着球跑。

因为鞋退回来了，我也很内疚，改送了他一身海澜之家的衣服，也是500多块钱，没让宋老师知道。

后来，宋老师还带我宴请过一个老师，就是我们学校负责集训校队的体育老师。他们是同行，彼此都熟悉。宋老师把我推荐给他，意思是董同学踢球很聪明，身体素质也不错，很适合踢左后卫，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带他锻炼锻炼。

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

香菜根

所以，我顺利获取位置，我参加集训没多久就成主力了。

这东西是这样的。

你的大赛经验越多，你踢的越放松，别人越无法撼动你的位置。毕竟大家都不是职业选手，哪来的什么天赋型选手？

幕后，还有宋老师帮我出谋划策。宋老师认为，你踢前锋或前卫，只要组织不了像样的进攻，就说明你不行，但是踢后卫不是，技术是次要的，关键是跑动意识和防守态度，如何评判你是不是一名优秀的后卫？就是四个字，拼命三郎。

我记在了心里！

另外说一句，我儿子从小选修足球，最初也喜欢当前锋，谁踢球不想进球？后来我主动找他教练，要求孩子踢后卫，儿子很委屈，我就给儿子洗脑，你看。对方前锋很牛B吧？很嚣张吧？你就是他的终结者，你是比最优秀前锋还优秀的王者，只要你站在那里，他就瑟瑟发抖。

踢后卫，就一点，很容易打主力！

山东，拥有全国最好的球迷市场，每到比赛日，各个市都有球迷协会组织球迷跑到济南去看球。以前我是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济南本地人才去现场看球，是因为我经常代表校队跟当地球队打比赛，认识了一些球友后，才知道，他们每半个月去一次济南。

你永远无法想象鲁能泰山在山东各个领域的渗透力。

那时，我跟着他们去看比赛，你知道坐什么车吗？

考斯特，1号车。

路上动不动拉警报……

球迷协会老大为一件事很发愁。别的城市的球迷协会多有统一的服装，而我们当地的没有，杂牌军，若是有人能拉到赞助就好了。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需要多少钱？

他说，几千块钱就行。

我说，那我出了。

因为我是个学生，他反复跟我确认，意思是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家里人知道不？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咱虽然需要钱，但是不能饮鸩止渴，也不能做违法的事。

我说，你放心用吧，父母都知道。

老球迷肯定知道，球迷协会的第一款球衣上面都印着懂懂。

其实，我有更大的野心，想把整个山东的球迷市场都给占领。我当时提出的想法是商业化运营球迷组织。

何为商业化？

就是解决球迷的衣食住行。

我来做广告运营商，赚取差价，把球迷再分为三六九等，有能去主场助威的，有能去客场助威的，有能去海外助威的。

是我当时的一个构思。

这两年，我观察了一下，济南有几家球迷组织已经具备类似的雏形了。例如北看台，据说对球迷审核很严。这个事我咋知道的呢？我们当地有朋友喜欢看球，有领导也喜欢看球，每到比赛日他会开车带领导去看场，当日往返。领导貌似很喜欢北看台的氛围，意思是能否也去买个这个位置的票？朋友就咨询我，我就咨询了球迷协会，得到了答复是NO！

当然，今天站在我的角度回头看我当年的商业构思，是有逻辑缺陷的。对于商家而言，他们宁愿花500万在球场围栏上做个10秒的广告也不愿意花10万元在球迷身上做广告，这不是性价比的问题，而是广告平台的等级会映射品牌等级。这就是为什么品牌宣传里总喜欢带那句：CCTV上榜品牌。

因为我赞助球迷服装的事，宋老师发了火。

她以为我是拿父母的钱挥霍。

让我别听那群球迷协会的人瞎忽悠，意思是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有工资，咋能问你一个学生要赞助呢？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球迷协会送了我两个名额。

我邀请了宋老师。

路上，我以讲别人故事的名义，给了她一些暗示。我讲的是中科大研究生的故事。她略有领悟，提醒我，就是有钱，也要攒着花。

我的意思是，这点钱，不叫钱。

她又批评了我太膨胀，当时她对我的推测应该是有个两三万的储蓄。

那场比赛是晚上开赛的，踢北京国安，算是死对头。现场球迷非常多，站着都很挤，又是夏天，热的要命，全程大家都在又蹦又跳，光骂傻逼就骂的口干舌燥。是对骂，也是一种球场文化，人家骂咱，咱骂回去。

而且很有节奏，敲着鼓。

进球那一瞬间，全场沸腾了，我跟宋老师竟然激动的拥抱了。松开拥抱后，我没有松开紧握着的她的手。

她也很兴奋，使劲攥着我的手。

返程路上，大家唱了一路：我们是风，我们是电，我们是橘红色的火焰……

鲁能泰山的队歌。

司机开车很霸道，高速上有事故堵车了，直接拉着警报走应急车道。

到大学城，已经凌晨2点多了。

我回不了宿舍。

她说，去我那吧，我那有个沙发。

我说，不合适吧。

她说，没事，凑合一晚上吧。

进屋后，她就把我锁卧室了，不让我出来，说她要先洗澡，又蹦又跳一晚上全是汗，她洗好以后，让我去洗。

她把床铺收拾好了。

让我睡床，她睡沙发。

我不同意。

她说，我习惯躺在沙发上睡觉。

又是凌晨，我迷迷糊糊醒了，莫名的勇气，我去了沙发。天没亮，她还在熟睡，我也不大会，手忙脚乱的，只觉得很热很烫，仿佛小鸡掉进了滚烫的米粥里，也就是两三秒，就烫熟了。

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片空白。

也没看到长什么样，也没仔细体会是什么感觉，就那么没了。

她推开我，意思是让我回去睡觉。

我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她早收拾好了，做了早饭。我很是害羞，先是道歉，她没接话，让我抓紧吃饭回学校，她还有课。

吃饭时，也没敢看她。

她又一次把我送出了很远，跟我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意思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事，自己也要忘记，保护我，也是保护她，问我能做到吗？

我说，能。

她问，第一次？

我点了点头。

中午，给我发信息，让我给买药，写了药名。

我买了，给她送去。

那药叫毓婷。

我弱弱的问，要不要请你吃饭？

她说，中午有安排了。

从这开始，她就疏远我了，而且她要回总校区去筹办运动会，很久不能回来。

人，一旦开了性，可能就很想。

我总是做春梦。

我们那个年代，跟同学睡觉的概率很小，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觉得只有结婚才能睡觉。也没有开房文化，学校周围也没有小旅馆。

想来想去，我瞄准了山体小师妹。

小师妹跟我个头差不多，练投掷的，与我想象的不同。在我的想象里，练投掷的应该都是大胖子，她不胖，稍微显壮而已。

只有17岁，她应该是没读过高中，从体校考上来的。

小迷妹。

她其实读不懂我写的那些。

只是觉得，我会写东西，就很高深，是个值得崇拜的文化人。

咱没经验，觉得慢慢相处着吧，就以偶像接见粉丝的形式，偶尔见个面，吃个饭，聊正经事。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她什么都懂，半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想好事？

我又有点怕她。

为什么？

她跟我讲，之前跟男朋友怎么吵架？

她说不吵架，都是直接干架，以干晕为准。男朋友是练长跑的，打不过她。

我心想，我对你可没感情，咱又是隔壁学校，到时你来我们学校把我打倒了，多丢人？我顾忌的是这个。

那时，羽泉来搞演唱会。当年的羽泉差不多可以类比今天周杰伦的人气。

门票，一票难求。

小师妹就问我，能否搞到羽泉的门票？

我就请了她。

她是很开心。

结果呢？遭遇了黑心主办方。大家以为是羽泉的专场演唱会，实际上呢，前面全是本地歌手在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骂声中，羽泉出场压轴唱了几首歌。待主持人宣布演唱会结束时，大家依然不退场，高喊退票，折腾到很晚。

出了演唱会，小师妹不想回去了。

我们俩在市区找了个酒店，完全是另外一种体验，她就跟石头那么硬，任你对其千锤百炼，她吭都不吭一声。

她要是枕我胳膊？压的我胳膊发麻。

反过来了，我当女的。

她一揽我头，我总感觉我是躺在泰森怀里。

后来，我发现她真是个爷们，上厕所不是坐，而是两只脚骑在马桶上，就跟耍杂技似的，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我说，是的。

她说，按照规矩，我要给你包个红包。

说我是她遇到的第三个第一次，集邮一般的兴奋。

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些江湖道道……

我们说的好好的，就是回学校后，谁也别联系谁了，可是呢？她回学校就变卦了，非去我们学校找我，要帮我洗衣服，要帮我打饭。我不敢让她去我们宿舍区，若是同学们知道我找了个体育生当女朋友？那，成了笑话。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咋能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交往呢？

吓的我，没敢回宿舍。

一个周都没敢。

她终于放过了我。

好久好久没联系。过了至少一年，跟我说又谈恋爱了。奇葩的是，是跟女生谈的恋爱，有人追她。你们的世界我搞不懂。

但是，我对她也很内疚，因为感觉欺骗了人家。大四那年她是提前把学费花了，很是头疼，我帮她缴了学费，以后就没怎么联系。应该说羽泉那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参加工作后她联系过我，她在银行工作，问我愿意不愿意包养她，她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我没同意。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有这些古怪的想法。她家庭情况非常好，也不怎么缺钱，可能缺爱吧，爸爸妈妈都有了新家庭，只愿意出钱给她，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那么想疼我，非要去给我洗衣服，给我打饭，要陪伴在我身边……

那时我太年轻，没心没肺，占完便宜就跑。

从QQ更换到微信后，我就找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过的怎么样。

故事回归到宋老师身上。

我提出，我要退学，她坚决不同意。她觉得，你就是熬也要把文凭拿到手，一个人最大的硬伤就是没有文凭。虽然你的人生未必需要文凭，但是你要有，否则，你永远都觉得是心中一个痛，一辈子都在为其弥补。

那年学费，我没缴，我是有计划退学了。

她知道后，她去给我缴了。

我有两门没考，她去帮我联系补考。说起来容易给学校丢脸，我们这个专业是第一年设本科专业，没有老师，也不上课，这也是我能如此自由的缘故。其实有个更奇葩的事，我们连辅导员都没有，班长就是我们的爹。你想，我动不动半年不去上课，都没人知道，考试怎么考？总部派老师把答案写黑板上。

就这样，我都能挂科，奇葩不？

我压根没瞧上那个什么本科文凭……

这是我们俩最大的矛盾冲突点，我就拼命的走，她就拼命的拦，我不去补考，她就联系别人替我考。

反正就一个原则，你必须给我拿到本科文凭。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此时我已经冉冉升起了。我搞了场读者见面会，全国各地的读者都来了。我也邀请了宋老师，她很震撼，她觉得，我知道你会发展起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么，我的坚持，她就不再执着了。

我直接离开了大学城。

那跟宋老师有没有继续有过接触？

没有，她变的很警惕了，没有再请我到过家里。还有，我们有时一起吃饭告别时，我伸手要握个手，她都急忙躲。

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伤害到了她。

当时学校出于安全考虑，让我二选一，要么退，要么回，我选择了退。毕竟我长时间不在学校里，又属于学校里的人，出个三长两短，学校没法跟家里交代。

我父母是什么意见？

这几乎是每个大学同学都问我的问题，毕竟考上大学太不容易了。

我父母，很支持！

奇葩的父母不？

我父母的意思是，你觉得你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那么我们就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不能后悔。

说是这么说。

身体还是很虔诚的，我把户口迁回家的时候，我娘瞬间哭成泪人。

我户口在外面，是城市人。

我回去，就是农村人。

我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我爹也接受不了，意思是我能否挂在镇上，别挂在村里，挂在村里他没法跟众人解释。

我还是挂到了村里。

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啥？

宋老师再次找我时，我已经是个网红了，身边什么都不缺了。我记得我写过，巅峰期我同时拥有过40多个女朋友，是真的。就是因为自己之前太丑，从来没有被女人喜欢过，然后从一个极端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她找我干什么？

是想帮我买文凭。当时她有个消息，就是有人卖研究生文凭。怎么卖？先帮你弄本科文凭，能查到的，然后帮你报考研究生，就是你可能只是初中毕业，但是你的研究生学历是真的。

等你入学后，会帮你注销本科文凭。

这个业务一直到2013年还有，我有个拉萨队友的妈妈就是干这个的，一条龙服务。我媳妇曾经想弄过，我没同意，我觉得一旦扒出来，这就是你的黑历史。

为什么宋老师觉得我很适合这个业务？

因为，我真的是本科，高考成绩、学生证编号都是真实存在的，就是我拿个研究生学历，是没有任何BUG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了我一中午。

我依然没有同意。

我没有同意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我若是真稀罕这玩意，我就在大学里自己考了。

第二、我以后可能飞的很高，我不想给自己留黑历史。

她觉得我说的这些都太虚，她认为我考不上所以才自暴自弃了。至于飞的高不高不说，你没有学历落户是个问题吧？万一有什么机会你从政了或当作家需要写简介了，你总不能说你是退学吧？

我坚持了自己的坚持。

我觉得，她骨子里还是山东人，太看重这些了。

是她内心有个执念，认为我应该成为一名高校老师。她觉得作家有教授头衔才是最完美的组合，如王安忆。

我一直到什么时候，才懂了她？

35岁以后。

我总是做梦梦到高考，又考进了曲师，我学习很认真，想考研。

我就理解了她说的，文凭成了我的心病。

乃至，前年，我曾经有过一个疯狂的想法，重新参加高考。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做梦，是真的，我想再次考个本科，在60岁以前拿到博士学位。现在的我比当年的我学习能力更强，现在我闭着眼都能考进曲师，曲师早不是我们当年那个曲师了。

只是，想了想，没干！

我跟宋老师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儿子出生，我在QQ空间发了条说说（类似朋友圈）。那时我是QQ空间的TOP3，有多火呢？我这么描述一下吧，我随便发个说说，几千人点赞，我发篇日记，四五万人阅读。那时我的文章是收费的，年费1200元，不付费你就永远是逃票者。你想有多疯狂吧？！

人生，巅峰时刻。

宋老师没有联系我的前提下，直接赶到了我家。

当时，我住农村。

她给了1000块钱红包。大学老师这个级别的人物到来，对于我爹而言，仿佛是省长来了，手忙脚乱的。宋老师也没待太长时间，主要是客人太多，忙不过来。

送她走时。

她说，看着你好，比我自己好还好。

一晃到了2021年，健身房搞什么评选，弄了个书架，里面搞了不少健身相关的书，其中有本是讲运动康复的，我翻了翻，发现编者里竟然有宋老师。

就这些。

第三章《蓝凌》

从大学城搬出后。

我租了套房子。

自己住。

我不上学了，家里人也不知道我在捣鼓什么。

我爹搞了次突然袭击。

来找我。

非要看看我住在哪？

无奈，我领他到了我的租住地。

我爹，略失望。

意思是，好好的本科你不读，你自己窝在这里瞎捣鼓什么？

送我爹走时。

我爹说，你娘总是担心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非让我来看看。

我说，不用担心。

他说，不担心是假的，你说你好好念完大学，跟你姐似的，回县城教个高中，我们照顾你吃喝，帮你买上房子，有了孩子我们帮着看着，你多享福？

我说，我可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要改变世界。

他说，你可别改变世界，你能安家乐业，我们就满足了。

这个事，对我触动非常大。

我觉得很内疚。

当年，我考上本科，在村里是何等的威风？

如今？村里关于我的传言，什么版本都有。

我爹我娘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只是瞎猜测。应该这么讲，比我爹预期的要好。我爹来找我之前，可能想的版本是我跟一群人蜗居在民宅里，做传销。

我决定，调整一下战略。

先买房，再结婚，再干事业。

省的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我也没敢说过我有多少存款，否则，我爹更害怕，肯定以为我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例如贩毒了。

于是，我决定买房。

那时，一套房子20万左右，于我而言，可以承担。

但是，我不想一把付。

我爹会怀疑。

我怎么买的房子？

很奇葩。

我买了份《齐鲁晚报》，根据上面的广告打电话，然后问有什么房子，我要买。可能是我这个买法比较奇葩，打的前两个电话都是统计一下我叫什么，电话是多少，让我有空去看看。

我打的第三个电话，她告诉我，有一套非常好，是领导预留的，但是他贷不下款，8号楼的801。我一听，房号很吉祥，就它了。

我没买过房子，什么也不懂。

反正，你说好，我就相信。

我反复跟她讲，你就把我当你自己的亲哥亲弟，你别骗我，你告诉我，值不值得买？

她说，值得。

我说，那我要了。

她说，需要付1万定金。

我说，这个时间，银行已经关门了，我汇不了款，能否这样，你先帮我垫付上，我百分百要，我是曲师大的学生，不忽悠人。

她说，好。

那时的“我们”，好单纯。

讲个题外话。2014年，有个小伙叫余欢，跟着我去日本，他是个大学生，也是个创业天才。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买个比亚迪S7？他说，我对车一窍不通，去买车，只觉得这个车比较大，我又能买的起，就买了。

跟我当年买房，何其的相似。不过这哥们后来买法拉利了。

言归正传。

次日，一大早我就带着1万元去了售楼处，帮我预留房子的姑娘叫蓝凌。她说帮我付过定金了，只是她没有1万元，只帮我付了1千元。另外跟我讲，很感谢我，因为那是她上班的第一个月，我是她的第一个客户。

我很是感动，谢谢你能信任我。

她也很感动，谢谢你能成为我第一个客户。

当然，今天回头去看待这件事，两点都需要打个问号，她真的帮我垫付过定金吗？我真的是她的第一个客户吗？我推测，有可能只是话术而已，毕竟没看过房子而直接电话下单的概率，太低了。

类似的事情，去年还发生过一次。我买了辆小跑车，4S店离我上百公里，我没空去，直接打电话买的。半年后，我派同事去提的车。4S店从上到下都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会这么买车？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我打完电话后就汇款了，汇款后负责对接我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联系我，可能她大概率把我归类为骗子了吧。于是我打总部电话，要求换个销售顾问，她又急忙联系我，跟我解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是她当时生病了，在输液，没有第一时间看手机。后来，给我写过一封手写信，很长，字写的很好，也是个本科生，我原谅她了，后来也成了好朋友。

月夜魂翼

期待好文

香菜根

扯远了。

蓝凌个头很高。

1米7左右，颜值不错。

我跟她商量个事，这个房子我付全款买，但是我要跟父母说分期买，让我爹来付那7万元首付，剩下的我一把付。但是我希望能走贷款流程，不是真的流程，是假的，否则我爹会怀疑我。

对于我爹而言，出7万元首付，剩余月供我来还，他就会觉得我长大了，懂事了，愿意给他们分担压力了，从侧面也让他们安心，你看，我能还的起月供，说明我有稳定的收入啊，对不？！

我爹很开心，旁敲侧击的问我：是不是有对象了？

一般情况下，没有对象是不可能着急买房的。

我爹来看房，蓝凌全程陪护，一口一个叔叔喊着。对于房子，我爹也不懂，问我看中了没？我说看中了，我爹就缴钱，提的是现金，说提前两天取的。取钱是带着我娘一起去的银行，理由是我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我问，我娘为什么没来？

我爹的意思是，我娘没出过门，怕给我丢人。

房子买完后。

我请我爹去海边吃海鲜。

我爹问我，有对象了？

我说，没。

他说，我看卖房子那姑娘就不错。

我说，人家看不上咱。

他说，看上，咱也不要，你再怎么，也要娶个有正式工作的吧？毕竟你也是个本科生。

我说，我努力。

他说，你搞的那些，我们也不懂，反正就一句话，一是别太累了，二是别违法，至于穷点富点都无所谓，我和你娘操劳了一辈子，不都是留给你的吗？满够你吃喝。

我说，我混不差。

他说，我一直都算着你是当官的命，结果，你这好好的学也不上，官也当不上了。

我说，我没兴趣捣鼓那些。

直接快进到2022年春节。我带我爹我娘回家上坟，我爹又说起他算命准，说他给儿子算的是当官命，因为这个事，他自我怀疑了很多年，一直到这几年，他才自我变通，觉得儿子做的事，其实是创建了一个独立王国，儿子就是里面的国王，这不也是官吗？

依然很准。

我买了房子后，跟宋老师说了一声，她替我高兴，说若是缺钱，她可以帮我一些。

我说，不缺。

偶尔，我依然会去地方论坛上逛逛，写写随笔之类的。

论坛风格变化很大。

整体年轻化了。

我一更新随笔，总有很多人给我发私信。这天，有个女生给我发私信，问能请我吃饭吗？

我独处，孤单，寂寞，缺女人。

自然，来者不拒。

女孩，一看气质就是学艺术的，黄头绳、黄鞋，首尾呼应，不是学艺术的不懂这类细节审美。走路也能看出来。一问，毕业于四川美院，家是本地的，刚回来没多久，说是关注我很久。

不是毕业于四川美院。

没毕业。

为什么没毕业？

她读到大四，被人拉到青岛干传销去了。她干的很出色，一方面，她又拉了六个同学过去，一方面，她学习能力很强，成了大课老师，负责给大家讲课。

她怎么出来的呢？

被亲哥找回来的。

说是学校回不去了，只能在本地找工作了。她懂广告设计，想找一份设计相关的工作。她之所以找我，是觉得我很活跃，貌似认识很多人，应该能帮她找到工作。

别看我自己学业没完成，对于她不完成学业，我很生气。

我认为，你应该回学校，哪怕求爷爷告奶奶，也要毕业，无非留级就是了，咋能不拿个毕业证呢？

我问，你拉去的几个同学，恨你不？

她说，不恨，都感激我给了他们全新的梦想。

我问，还在里面吗？

她说，在。

我问，他们也都拉到下线了吗？

她说，有的拉到了，有的还没有。

她家是下面县城的，来回跑很麻烦。干脆，我就让她住在了我的出租屋，我管她吃喝，她也无以回报。

我们合租了很久才在一起。

很正式。

她要求必须关灯。

事后，她半哭着问我：我是不是把第一次给了你？

其实，我知道，她不是。

我反过来给她压力，我是把第一次给了你。

一直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关着灯。因为她在青岛做传销时打地铺，很潮湿，背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湿疹，有点类似白癜风。

我看到以后。

就再也没敢跟她在一起。

不是怕别的，而是觉得看了特别瘆人……

在一起生活了没有太久，她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总是劝她回到四川继续读书，她自己觉得没脸回去了，我也不愿意继续跟她耗着，帮她续了一年房费，把电脑送给了她。这个电脑就是我爹和我姐给我的那台。

我走了。

她完全是一手好牌打烂了。主要是父母也不懂，太由着她了，她说什么，父母就信什么。有点像我父母，但是又不像。

后来，她发展的如何，我没再关注。

没有文凭，除非有创业天赋，否则？

寸步难行。

有时，我甚至在想，她若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大概率又会回到青岛继续搞传销，因为她骨子里是认可这个模式的。她知道是击鼓传花，但是她认为自己会是整个游戏的上层玩家。

我又搬回大学城了。

我没好意思搬回我们学校，而是去了山体。这样，我可以天天踢球，还可以跟那群哥们吃喝玩乐。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个单亲妈妈，算是个小富婆，开了辆天籁，孩子7岁了，学足球，她本身是中学老师，那咋又是个富婆呢？

只是直觉，感觉挺有钱的。

孩子很有运动天赋，当时想二选一，要么乒乓球，要么足球。乒乓球的好处是什么？中国拥有最优秀的教练团队，坏处是什么？没有绝对的天赋，很难脱颖而出。教育最大的问题是不可逆，若是到了十七八岁打不出成绩来，那孩子的一生都耽误了，试错成本太高。

选足球呢？

教练水平差一些，但是行业竞争不激烈。只要孩子身体素质不错，又的确喜欢足球，家里又愿意金钱开道，打不了中超也能打个中甲，相对而言，靠足球吃上饭的可能性要高于乒乓球。

但是，乒乓球一旦是天赋秉然，那绝对是世界巨星，足球成为世界巨星的概率几乎为0。

她还处于两条腿试错模式。

一边乒乓球，一边足球。

为什么不选文化课呢？

她说，从很小就发现了，这孩子就不是读书的料。

当时是暑假。

她带孩子参加足球集训班。

那时，我经常去帮教练干一些杂活，类似助教的角色。一来二去，我就跟这个单亲妈妈熟悉了。

我请她吃过午饭。

她好奇的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没有。

她说，那我给你介绍个吧，我们学校的同事。

我问，教什么的？

她说，教数学的，正式的。

我很开心，为嘛？

我爹我娘对我的期望，就是找个有编制的。我当时虽然在人气方面步步高升，但是对于未来，我也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能飞多高。此时出身就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觉得当时的我，若是能找个高中数学老师结婚，也是完美的选择。

我告诉了父母。

父母特别开心。

我告诉了宋老师。

宋老师坚决反对，她跟我讲，你太年轻了，30岁前不要考虑婚姻，你的未来在北京，在上海，千万不要留在山东，你听我的。

我咋可能听你的？

我爹我娘催的急！还有，我身上农村烙印太深，总觉得一个人若是25岁还没结婚，就说明很失败。

相亲，安排在了一个小茶馆。

一见面。

我觉得不合适。

太土了，就是个农村土妞。个头不高，腚很大，穿了一件牛仔裤，我总觉得那屁股随时都会爆，鼓鼓囊囊的。

看完后，我们彼此都没表态，大概率都不满意吧。但是谁都没说死，意思是相处相处看看吧。

过了两天，单亲妈妈联系我，说女孩的姑姑要见见我。

女孩的姑姑在事业单位上班，要对我进行一番灵魂拷问。我没敢说我已经退学了，而是说我正在读大四，她的意思是准备考研究生还是参加工作？

我说，参加工作。

要我带她去看看房子，我带她一起去找蓝凌，一起上楼看了房子。然后她又把蓝凌盘问了一番，意思是房子是怎么买的？首付还是全款？

我不是很适应她姑姑的这种盘问，可能相亲都如此吧？

后来，蓝凌告诉我，她家人又找售楼处领导调过我的买房资料，确认真的是全款买的吗？

她们家人得出的答复是允许交往。

一起吃过两次饭。

也没啥共同语言，她聊的东西我都没啥兴趣。她总是问我，会不会考进他们学校，还问我要教什么专业。

突然有一天，被叫停了。

理由是，得知，我退学了。

单亲妈妈也埋怨我，意思是我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

我辩解，我以为这些不重要呢。

她说，这东西最重要，咋可能不重要呢？

若是我现在穿越回去，我会告诉那时的自己，好好创业，好好赚钱，不要考虑女人，35岁以前，不要结婚，最好，一辈子都别结婚。

可是，农村娃，受到的底层教育就有问题。

总是想早成家。包括我前面提到的余欢，也是20岁出头就结婚了，所以我现在教育我娃，意思是事业第一，家庭第二，结不结婚并不重要，但是有没有事业代表着你的人生有没有意义。

被相亲折腾了几个回合后，蓝凌约我吃饭，是要亲自做饭给我吃。她也是租的房子，亲姐妹俩住一起，姐妹俩都是卫校毕业的，妹妹当了护士，她形象比较好去了售楼处工作。

她把我带回了她的出租屋。

妹妹值班，没在家。

她说，通过这么多次接触，发现你脾气真的好，你爸爸给人的感觉也好。

要论颜值，她是到“此时”我遇到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腿也长，脸也白。

晚一次，早一次，在她妹妹下班之前，她把我撵走了，说要做我女朋友，她不介意我有没有读完大学，说不重要。而且她在完事后还靠着床头搞了个倒立，要给我生个娃。

我竟然，有一丝心动。

我试探性的问了问我爹，我爹坚决不同意。不同意的理由是，这个姑娘虽然长的很好，但是命薄。

这期间，我总是去青岛，久而久之就很少跟蓝凌联系了。

她貌似也很少联系我。

虽然说是男女朋友，仿佛只是那一天是。

我爹生怕我对她有意思，给我种了很多心锚，意思是这个女的长的好，一看就不是咱家人。咱就找个简单一点的，过日子的，这个女人你降服不了。

后来，我为什么娶了我媳妇？我媳妇初中毕业，也没有编制。

是因为，我经过自己的多次努力。

实在找不到有编制的媳妇。

有钱也不行。

年代不行，若是今天？

那……

不是没找过，我那40多个女朋友，里面很多是有编制的，但是都过不了她们父母那一关。她们甚至都无法定义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自己都没法定义。

为什么我后来非要开个书店？

就是希望给大家一个统一的定义，书店老板。

半年后，我想问问什么时候交房？

我给蓝凌打电话。

她应该是在喝酒，貌似还有人在唱歌，她信号不好，喝的也晕乎，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懂懂。

她问，谁？

我挂了，说明她压根没存过我的号码。

就跟我爹预测的轨迹差不多，她终究被男人们拉下了水，那时关于售楼员是有很多传闻的。我又反过来照了自己的镜子，我何尝不是跟她有过一腿？而且，依当时经验并不丰富的我来判断，她有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松弛。

一晃，到了2017年。

她突然在QQ上给我留言，问我对她还有印象没？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说，我是蓝凌，当时卖给你房子的那个。

我说，想起来了。

她问，方便通个电话吗？

我说，方便。

我把号码发给了她，她打了过来。

我以为，她做直销了，因为我的经验是，凡是老朋友突然联系，要么干直销干保险了，要么就是要借钱。她大概率不会问我借钱，毕竟十多年过去了，没有感情基础。

她刚出狱。

做民间借贷了，她是业务经理身份，算在她身上的涉案金额是3600万，她觉得自己实在无处可去，也不愿意回到原来的城市了，问能否到我书店给我打工。不要什么回报，能给口饭吃，能让她适应一下社会就好。

我答应，我的口头语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狱友把她送来的。

她都没敢回家。

我问，坐了多久？

她说，2年。

我问，为什么不能回家？

她说，亲戚朋友的钱，都在里面，我回去，他们就会找我算账。但是从我的角度来讲，我做错的事，我已经接受了惩罚，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何况，当时不是我拉他们把钱放进去的，而是他们求着我帮忙把钱放进去。

听她的说法，她是被一个上司给算计了。

顶了罪。

当然，也算一面之词。

我们卖书，每本书都需要认真的打包，礼品装。

她非常适合这个工作。

她自己说，在里面也是做类似的活……

偶尔，我若是批评一句。

会立刻起身，对不起，我错了。

是否依然漂亮？

比之前胖了，应该有160斤吧？不说别的，屁股浑圆。她自己笑着说，别人坐牢都瘦了，而她胖了。

在我这里，我每个月给她3000元生活费。依然有男人来找她，给她钱。她找我帮忙，意思是她的卡全部都被查封了，她本身还有20万的法院罚款没缴，她的钱没处放，问能否放我这里？

我不同意。

她就自己拿着，也没有太多，三五万，我推测是之前的老朋友给她送的生活费。

在我这里租了房子，安顿下来了。

说适应社会，很快，毕竟她只是离开了两年而已。让我帮她搬家，我开皮卡去帮她搬的。看来，她过去跟说的真不是吹牛。她喝了酒跟我说，董老师，虽然我坐过牢，但是什么日子我都过过，一晚上十万元的房也睡过。

我去帮她收拾她的东西，有些大牌化妆品貌似从来都没打开过。

她说，这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她平时住的那个家被抄了。

她对我是什么态度？

很怕我。

跟过去截然不同。过去我们是平等的，如今我们是不对等的关系。所以她只要看到我，就会起身，站的笔直，为了避免尴尬，我很少去仓库那边。

时间一久。

我觉得，她适应社会了，也慢慢找回自我了。

那时，大家可以自由出入我办公室。

她？

更没把我当外人。

我的酒？包括一些比较贵重的。

她拿出来就喝，根本不在意。她自己动不动中午就能喝个一斤，躺在我才可以躺的沙发上，把我的音响也打开，放着自己喜欢的歌。有时我去了，她还躺在沙发上，然后看到我以后，急忙手忙脚乱的道歉。

通过这些事，我就觉得她出事不是偶然的。她属于天生胆大系列，什么规则都敢践踏，不喜欢走寻常路，包括喜欢的东西也奇葩。那时我每天骑车，骑车回来后会换衣服，她就抢着帮我洗。后来跟我讲，她最喜欢闻臭汗的味道。

咱，理解不了。

还有，有次我又抓到她在我办公室躺沙发上听音乐，我说了她，她这次没有道歉，而是直接把我扑倒。我使劲挣扎，她又害怕了，问是不是吓到我了，说只是想抱抱，自己都成中华鳖精了，不知道男人什么味了。

主要是，我对她无感了。

她完全不再是当年的她了，而是一个什么形象？

很社会。

她要回去了。我叮嘱了一句，不要再碰资本游戏了，那不是你该玩的。

她满口答应。

回去没多久，就重操旧业了。

毕竟，什么行业有吸存与放贷来钱快？

回去后，她的人生貌似突然快进了。没几天，结婚了，没几天，生娃了。

后续，没再关注！

很多朋友读到这里，会问，后来又见过那个当初给你介绍相亲的单亲妈妈没？

还真见了。

大作家出了本新书，在图书馆搞新书发布会，让我上台分享两句。分享完后，我就站到了人群后面。

她走了过来，打招呼，董老师，还认得我吗？

很是眼熟，但是不敢认。

此时的她是一个什么状态？能看出来有年龄，四十岁以上，但是身材非常好，比当年还要好，应该是练了多年的舞蹈或瑜伽。

她是想喊我吃饭。

我拒绝了。主要是当天大作家有安排，让我一起聚餐。

吃过午饭后，她竟然给我打电话。

从哪弄到的号码？

她跟大作家竟然有亲戚关系。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现场，应该是大作家在亲戚群里发了预告信息。

那我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喊我去咖啡厅。

她带着一个当兵的男人，这个当兵的年龄不大，79年的，说是正团，已经退休了，应该是技术工种吧？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兵哥哥应该是来自农村，略木讷，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这些都不用说，我会看，毕竟此时的我已经阅人无数了。

我还能推测出他们的关系。

她很兴奋的跟兵哥哥介绍着我，说跟我认识很多年了，我读书时就认识，还说，我那时就已经鹤立鸡群了。

我心想，你能把炮弹介绍给我，就说明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几斤几两。

都是马后炮了。

因为兵哥哥在，所以我也没好意思问娃到底是打了乒乓球还是踢了足球，只是谈到他们俩要结婚了，说让我喝喜酒，我满口答应。

这次，她应该是认真了。

时间再次快进，2020年，大作家来我们书店做活动。我聊起了他这个亲戚，大作家跟我讲，这个亲戚很了不起，刚生了娃，高龄产妇不说，本身还有一些慢性基础病，为了怀孩子去健身，去调理。

我一直在想，她应该有多大年龄？

73到76之间吧。

莫言那本书，很应景，《晚熟的人》。她应该是到了这个年龄才突然想过最普通、最安稳的日子，生娃也算投名状，要收心了。只是，我依然觉得他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从小就是都市女孩，他从小就是地瓜蛋，只是今天突然匹配了而已。

就这些。

第四章《王静》

前两天，村长打电话给我。

让我回去趟。

统计一下我们家地里有多少树，签一下砍伐协议。

退林还耕。

这些年，村里人越来越少了，地越来越没人种了，干脆，大家都种上了树。一家种，家家种，都图省心。

可是呢？

耕地减少危及国家粮食安全。

我对地里的事，不是很懂，我爹懂，我拉着他一起回去。每次我爹回村里，总有人要找他聊几句，毕竟我爹现在是城里人了，有见识，还读过老年大学，还拍抖音，粉丝还不少。

我爹给人算命，也是与时俱进。

20年前，别人找我爹算，孩子多大能成家？

一般，我爹会说，顶多二十六七。

如今呢？

一般问这个问题的，孩子就已经小三十了，我爹则会回答，三十五之前，肯定没问题。

哪能没问题？

光我们村，三十多个光棍。

大的，差不多跟我同龄人。

过去是你在城里买不上房子娶不上媳妇，现在？你买上也白搭，因为大家都有。前段时间，有个小区开盘，光我们村团购了16套。现在比我小的，基本都进城了，等我爹这个年龄段的走了，村里就彻底没人了。

算命先生的价值，有些时候并不在于简单的准不准，而在于，他见识多，能给予很多建设性的意见，从而改变听者的人生轨迹。

毕竟，算命先生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锚。

例如孩子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找我爹给算命。一方面，我爹会认真照着书上写的给念念，一方面，我爹会根据自己培养孩子的人生经验给出一些建议。

什么建议？

我都能背过了。

孩子在20岁以前，要么在学校里，要么在部队里，绝对不能让蹲在家里。混在社会上，一不留神就能给你搞出大事来？

什么大事？

你看，哪个村没有三五个坐牢的？

多发生在这个年龄段。

我带我爹去地里看树，偶遇了我四表舅。我四表舅一脸惆怅，说是孩子刚判了，十八年，跟我爹说，没脸见人了，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我爹说，接受现实，积极面对。

说多了都是马后炮。当年四表舅也咨询过我爹，我爹认为既然不爱上学就去当个兵，若是连当兵都不爱的话，就选择出国打工，攒几年钱，买上房子，等着娶媳妇。结果四表舅不舍得娃出国打工。这娃给搞出了很时髦的罪名，四五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强迫了一个不满14岁的女孩，还录了视频，据说还涉毒。四表舅一直替儿子喊冤，说儿子是为人家扛罪的，揽了主谋。

回城的路上，我突然觉得挺佩服我爹的。他没有对四表舅马后炮，反而安慰了他，对于习惯了冷嘲热讽的农村人而言，这是何等的胸怀？

我娘进城后，依然搞神婆那一套，总有乡下人来找她看病。偶尔也有都市人，但是这些都市人都有个共同点，他们多是农村出身。我观察到这个现象后，还专门写过一篇调查文学，饱受争议。我那篇文章的核心点很简单，为什么有的人信现代医学，有的人信传统医学，根源是青春期接受的教育不同。虽然有的人辍学了，其实他也在读大学，他读的是社会大学，社会大学里也有医学分类，也就是中医、神婆，而有些人呢？读的正规大学，接受的是科学的、现代的教育，所以，他们相信现代医学。这就是信仰差别的由来，彼此都觉得对方愚昧。

如我媳妇，怀孕很久后，从网上买的转胎药，就是不管你怀的是男孩是女孩，喝了都保生男孩，说在她老家那边这个药很流行。我觉得我这个理科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很认同我爹的观点，孩子在成年过程中，若是能在正能量环境中成长，那么会变成一个人才，若是在负能量环境中成长呢？则会快速堕落。

也就成了，社会人。

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就是我从大学里出来后，接触到的社会人。大家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有些毁三观。我大学同学试读这篇文章后，把我拉黑了。

我在论坛上有个小号，装深沉。

别人问我多少岁，我都说50岁。我装的有多像？

貌似没人识破。

吸引了不少40岁左右的女人。

她们不喊我大哥，而是喊哥哥。她们也有喊我见面的，我怕露馅，从来不去。

有个大姐，叫绿茶。

40岁左右。

教语文的小学老师。

她文笔了得，我们在论坛上经常有来有往，我实在没忍住，约见了她。

见面后，她还是略惊讶的。

哇，你原来是个娃娃。

也不算娃娃了，那年我21岁。

她长的很普通，有些驼背，打扮的也很朴素，喜欢舞文弄墨的。无论男女，都好色，吃饭时她总是旁敲侧击的问我，谈没谈过女朋友？

我说，没有。

她把我带回了家。

她家在港务局家属院，很老的楼房，面积很小，感觉也就是三四十平，黑乎乎的，主要是也没开灯，孩子已经睡着了，就睡她旁边。她有个绝活，会动，使我瞬间想到了一个成语，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到处黑漆漆的也有好处，就是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把她想象成了林心如。

我战力不行，她反而很满意，认为我真的是第一次。送我出门时，让我自己留心点，别让人看见。

回到宿舍后，我在QQ上问她，你是单身吗？

她说，是的。

回来后，我仔细咂摸了咂摸，感觉自己是被人舒服了。要是单纯这个人？我觉得挺无趣的，但是要结合她的灵魂呢？又觉得很不错，毕竟她写文章写的太好了，粉丝也不少，属于论坛的TOP10吧。

但是，我并没有告诉她，懂懂那个账号也是我的。

有一天，瓢泼大雨。

我跟几个球友喝了点酒，那时我还不怎么会喝酒，喝一点点就晕。一喝酒就容易发情，发情就容易折腾，使我想起前段时间的一个场景，我们工地上一个手机屏幕碎了都不舍得换的工友，他给小姐转了800块钱，让派出所按图索骥喊去问话了。派出所打电话让去领人。回来路上我问他，你咋舍得800块钱？他说，妈的，喝了点酒，燥热。

言归正传。

我看绿茶在线。

我就调侃她，问她认识不认识收费陪侍的？

她问我是认真的吗？

我说，是的。

她问，我行吗？

我说，不能乱开玩笑。

她说，我也是认真的。

我问，那多少钱？

她说，100。

我说，好。

那么大的雨，她打车来了，学校后门是关着的，我先爬出去，然后再帮她爬上大门，我再爬进来，再把她接过去。

进了宿舍后，我先把钱给了她。

她对着灯看了看真假，然后收了起来。

我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说，没事，我自愿的。

她收下钱以后，我就不忍心了，主要是想到她娃自己在家，又是电闪雷鸣的，我说我抱着你说说话吧。

她同意。

我算是采访了她。

一采访不要紧，我三观全碎了。

咋了？

论坛上的名人，多喝过绿茶！

但是，她收费这是第一次，跟别人是不要钱的。但是大家为了堵嘴或可怜她，肯定会给她钱或东西的。她说有个开蓝鸟抽中华的大哥给她封过5千元的红包，她说的这个人就是拉登。

那个时候，虽然我也很浪，但是听到这些，还是很颠覆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缺钱？

老人生病之类的，这些都太俗套了，核心就是两个点，她有个弟弟是残疾人，还有，她不是正式的，一个月只有千多块钱的工资。

的确有才，只是这种才华不能变现。后来我看书读到了一句话，使我瞬间想起了绿茶，这句话是：复杂深邃的灵魂不一定配拥有世俗意义上更好的生活。除非能把灵感转化为创造力，并且创造出来的东西能被世俗所接受！

当时的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个那么正经的人，背后也干这么肮脏的事？后来我长大了，就明白了，任何有人的地方，有势差的地方，都是如此的一地鸡毛。也就是绿帽子看不见，否则？满天飞！

还有，大家为什么争先恐后的喝茶？她的年龄、身材，都不重要，大家喝的是她的才华，她的人气……

对绿茶，虽然有些心疼，但是没有愧疚感。

因为，她跟我讲了真心话后，我反而不尊重她了，觉得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久而久之，就远离她了，没怎么跟她联系。

论坛上，有个姑娘要见我，她叫王静，在银行上班。

很清秀的姑娘。

她是中专毕业，能进银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她父亲是银行元老系列，是本地银行的筹建人之一。老头在银行退休后回村里当了支书，城中村，靠近海边，他们村的地多租给了港务局。她第一次请我吃饭，就是在她家里，家里没人，她煮海鲜我吃。那大虾有巴掌那么长，过去咱都没见过这么长的。跟我家一样，同是平房，但是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家太干净了，竟然还有马桶。装修、家具都很现代，根本不像农村家庭。

我们吃完饭走的时候，还遇到了她父亲。戴个眼镜，很是斯文，和蔼，有专职司机，一辆丰田锐志。

后来，我又去过她家几次。

她还有个哥哥，是做加油站生意的。

只针对于渔船。这类生意一般人做不了，一是垄断，二是赊欠，渔民加油全是记账式的，年底统一结算。

她哥，一看就是个土豪，头大脖子粗，大金链，大纹身，开了辆大霸道，一看他这身行头我都有些怕他，生怕惹着他被暴打一顿，当时他跟朋友合伙在港口搞铁矿砂。

王静对她哥的业务并不熟悉，只是总是心疼她嫂子，说他哥动不动就消失了，去见网友去了，最远的一次是跑福建去了。

王静跟我之前接触的女生都不一样，她身上有大家闺秀的感觉，阈值很高，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气，永远都是笑嘻嘻的，一接触我就很喜欢她。也许喜欢的不仅仅是她吧，还有她的父母，她的家庭背景。

给人的感觉太好了。

她也很喜欢我，觉得我是论坛第一明星……

推进的非常的快，她跟着我回了两趟老家。她爸也支持，其中第二次去我家，她爸还给准备了很多海鲜，派了司机送我们回去。出于礼尚往来，我爹也来她家了，她爸设家宴款待了我爹，俩人口径出奇的一致，孩子的事咱听孩子的，孩子在一起幸福，做父母的就永远支持。

但是，分开后，我爹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的理由有两点：

第一、我们两家不对等，我们家太LOW了，门不当户不对。两个阶层，即便是真成了，你一辈子在丈人面前硬不起来。

第二、我爹觉得王静她哥不像好人，主要是我爹看到他的大金链与大纹身了。

王静的父亲是很支持我们交往的，他有自己的阅人体系。他觉得我父亲这个人很好，那么我就应该也不错，还有我能考上本科，就说明智力没问题。没有工作这都是小事，男人有志在四方。

香菜根

月夜魂翼 发表于 2022-3-2 16:01
期待好文

期待好人😃

香菜根

但是，她妈不同意。

理由是我没有正式工作，还有，我比她小太多，她是79年的，比我大4岁。

她很听她妈的。她妈还叮嘱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让她别轻易上床。如她妈所愿，她一直很矜持。我也很尊重她，从来没提过类似的要求，只是拉拉手。

后来，因为什么在一起了？也是下雨，也是爬门，我先扶她爬过，然后我自己再爬，她说我爬门的时候屁股好翘好性感，那一瞬间动了性。

她之前交往过一个兵哥哥，人高马大，属驴的。

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问我，咋这么小？

就在一起这么一次。在一起没几分钟，她倒是忙活了半晚上，把我宿舍给整理的干干净净的，真是贤惠。

次日给我买了一身衣服。

就这么偶尔交往着，见个面，吃个饭。她妈总是催她相亲，我也鼓励她去，我也表达了我父母那边的意见，她也就理解了，另外，她年龄也大了，拖不起。

突然，相亲加速了。

又突然，结婚了。

没领证。

对象是XX局的，婚礼很是隆重，两个家族都很有实力。我随了1千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1万元吧。她让我去包间，他哥那桌，我觉得不好意思，随了钱我就走了，她说谢谢我能来。

结婚没多久，怀孕了。

一直到怀孕六个月，她跟我说，在住院，准备引产了，因为计划生育的缘故。拖了这么久，之前俩人没领证，需要先领证再办准生证再批引产许可，一折腾就是两三个月。在俩人去领证的时候，她才发现，对方是二婚，媒人、婆婆都欺骗了她。

因为什么要离婚？

有家暴。

这男的不仅仅打她，还打自己的亲爸亲妈，据说上一个媳妇就是这么打跑的。

那我就很好奇，你住院也没人陪你？

婆婆原本是站她的，但是看她执意流产，又站儿子了。

她娘家那边没人了，被催债催跑了。

我好奇你为什么结婚这么急？

家道败落了，家里一片愁云，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给家人减轻负担，于是闪婚了。没想到她婚后没多久，娘家就轰然倒下了。

败的太快了，她哥贷款搞铁矿砂全赔了，他爸给担保的，也全完了。她三叔看她家出了这个事，又告她爸，想篡权。她找我是希望我能帮帮她，把事情原委给写写，发到论坛上，给她爸一个清白，说她爸是一个口碑特别好的人，是退休后村里强烈邀请回来的。

这个事，我肯定不能写。

她引产的时候，一个人陪都没有，没办法，我把我娘给接来了，陪了她。

引产后，整个人变化非常大。

过去，她眉毛很漂亮，很浓密。

引产后，眉毛都没了。

她哥失败后，总是想翻盘，逼着她爸继续帮着贷款。她爸也帮不了，她哥就自暴自弃了，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出门。

他爸是一个腰杆很直的人，虽然被逼债的逼的离家出走了，但是电话一直开着机。因为亲戚朋友的钱都放在她哥那里了，他要认，亲戚朋友骂，他要听。多年后我读到了赵德发老师的《君子梦》，里面的主人公在大街上任众人唾弃，我立刻就想到了王静她爸这个人，太像了，只是教子无方。

直接快进。

过了五六年，我路过她所在的银行，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

又老了一圈。

说是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在网上卖农产品的，还没有孩子。

我问，你哥呢？

她说，在圆通开车。

我问，你爸妈还好吗？

她说，我爸癌症走了，去年走的，我妈在帮我哥看孩子。

一个那么好的家庭。

毁在了大金链手里。他不是个例，那些年玩铁矿砂的，跟去澳门赌博没啥区别。高杠杆游戏下，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光我熟悉的那些混论坛的公子哥，无论他们的爹曾经是地产大王还是茶叶大王还是副市长，全因为玩铁矿砂或玩船出事了，搜一搜新闻就行了。大金链这种，都属于不值一提的系列，量太小了。

我现在都觉得，王静这个人，若是当媳妇，真好。

只可惜，她经历那么多，整个人瞬间没了光泽，显的有些老态。

一起踢球的守门员，人高马大，非常帅，小迷妹众多。巧的是他又是集邮爱好者，来者不拒，雁过拔毛，大学时自称千人斩，而且他特别喜欢让女人为他怀孕再流产，他觉得这是女人忠诚于他的投名状。

其中有个小迷妹是出租车司机，79年的，长的也非常好，压根不像开出租车的，不油腻、不圆滑，甚至有点像大学生。

出租车经常去学校网吧找我们打CS，她打的很好，守门员总问她要钱，她就给。私下里，守门员跟我讲，出租车曾经为他怀过两个大儿，意思是流过两次产。

我真正与出租车有交集源于我经常回老家，要么就是需要她去我老家接我父母。每次我都会多给她一点，例如别人跑一趟需要200元，我就给她300元。

所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她也定期找我打听守门员的动态。

她借过我身份证和学生证。虽然我不在学校里了，但是我依然有学生证，她借了干什么用？

办宽带。

正常是1500元/年，学生证半价。

这个宽带用了多少年呢？

去年，我在书店开了一条网红光纤线，顺便查了一下我名下的宽带，发现她当年办理的那条，依然在用。

我接着给停了。

我跟她没有任何故事，毕竟是守门员的女朋友，咱也不能惦记。

突然有一天，警察叔叔找到了我。

拿照片问我认识这个女的不？

我说，认识。

我就把来龙去脉讲了讲，做完笔录，就让我回了。

咋回事？

被抛尸森林公园了。（搜新闻还能搜到）

守门员干的？

不是，一个东北大叔干的，说是俩人因为情感纠纷，应该是她要上位，他不同意，然后……

具体咱也不继续八卦，她用我电脑登录过QQ，我看到她的登录痕迹都觉得很瘆人，没办法，我直接重装了系统。

守门员比我委屈，他被拷在暖气片上一晚上，重点怀疑对象。在确认的确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后，放了他。

守门员整天说，曲师是山体的后花园。

他们整天去曲师转悠。我倒很少去，因为我同学都在那里，遇到太尴尬。

关于大学城女学生，社会上也有很多传闻，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论坛有个油腻写手，吃住在网吧，写了自己跟大学城女学生见面开房，事后女生问他要钱，他把全过程写到论坛上了。我们大学城派系还对其进行了正面攻击，决定去网吧找他，他不见了踪影。

这是声誉问题。

依我对我同学们的认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低。

因为，曲师多是书呆子，很木讷。

不可能去捣鼓这些。

那些高职院校倒有可能……

什么时候，我又一次被颠覆了三观？就是守门员带我去了大学城沿街二楼的一个家教中介。很多学生会来登记家教信息，提供身份证复印件以及照片，这个家教中介也卖羊头也卖狗肉。

老板会挨着试探，然后把学生分组。

所谓的试探，其实就是洗脑，把好孩子给洗成坏孩子。

一般，提出的问题是，能否当平面模特？或者是能否陪酒？

我现在不是开餐厅嘛，见识的就更多了。很多企业老板都会通过中介找大学生给陪酒，白酒动辄一斤起，我貌似写过这个系列。

这玩意，最危险的不是中介。

而是同学带同学，闺蜜带闺蜜！

还有一个干类似生意的，是理发店的老板，不过，他只中介音体美。家教中介的那个呢，具有隐蔽性，你以为是去找工作，结果进了狼窝。理发店的这个呢？是双方都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我没被漂亮女孩喜欢过，我觉得是一大遗憾，于是我决定去体验一下音体美。他们的套路很简单，就是你去咖啡厅开个包间，他帮你把人约过去。

三个小姐妹，点饮料，点牛排，还知道哈根达斯，一共花了900多块钱。

三人都是音乐学院的。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真假。

很多东西跟我们想象的还是有出入的，我们以为她们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就是单纯的交易，其实，她们不要钱，只是想跟有钱人在一起玩耍，你愿意给买个礼物就买，不给买也无所谓。

还有，也是有感情的，只有感受到了你的真心、用心，才愿意跟你更深入。为什么要约着小姐妹一起见你？就是怕你是个坏人，不好脱身。

除了花了那900块钱，别的就没花过钱，我也理解了她们的一些想法。其实她们谁都没有“卖”的心，只是周围全是高消费，你必须跟。那没钱怎么办？就只能不断认识好大哥。我记得20年前学校通报了一则盗窃案，其中有女生丢了一套化妆品价值1千元，差不多今天1万吧？

交往了没多久，觉得没什么意思。

因为，她们喜欢的，我都不怎么喜欢，例如看电影，喝咖啡，逛街，买衣服。

拜拜了。

她们也对我无感，因为我不像企业老板，连个车都没有。

前两年，有个姑娘结婚，我随了5万元的礼，直接转她支付宝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感谢我这么多年的陪伴，觉得我如灯塔一般。

只是，我想起她来，就很愧疚。

这个钱，就是因为愧疚而给的。

怎么回事？

她也是中文系的，大一学生，论坛上的粉丝。她要买个笔记本，问我借钱，我说那你来找我吧。

她没谈过男朋友。

我给了她五千块钱，光给钱也没啥，彼此的秘密，都藏在心底就行了。

主要是。

我把这些，给写到文章里了。

写了她在床头数钱。

我太年轻了，太不知道这样写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虽然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但是，她知道是写的她。

她曾经给我写过很长一封信。

意思是，她从来没想过要我的钱，只是借的。另外，去找我，是信任我，崇拜我，喜欢我，而不是去卖。

我现在，想起当年的我，感觉就是个混蛋，没有半点的责任心。一无聊了，就喊她，学校离的近，两步远，她因为欠我的，则肯定会来。

她读完硕士的时候，说不想读博士了，因为家里情况比较特殊。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良心发现了。

我跟她说，你别考虑这些，你认真读，需要钱，我给你。

她没问我要。

后来，她有了体面的工作，结了婚。

我很替她高兴。

前两年，我从莫斯科回来，从北京转机，顺便去看了看她。比之前漂亮多了，有气质多了，也见了她老公，很儒雅的一位男士，娃也很可爱。

我觉得看到这一幕，很暖心。

走的时候，我给她发了条信息：年轻时我不懂事，但是，现在的我，是善良的，值得你信赖，有事您说话。

她说，谢谢你。

第五章《鸿雁》

离开大学后，跟大学同学交流的多吗？

基本，没有。

最初，我是很高傲很自信的，觉得高他们一等，他们还在靠父母养着时，我已经自食其力了，并且有房了。

可是，到了社会上，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灵魂拷问：有正式工作吗？

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由自信转为了自卑。

前两年，大学同学毕业十五周年聚会，有同学联系上了我，问我愿意不愿意参加，可以当个神秘嘉宾，理由是懂懂你实现了财富自由和时间自由。

我拒绝了。

他可能还会多想，是不是懂懂瞧不上大家？

其实，我内心的声音是：我不配！

因为，在众人面前，我是自卑的。大家最低是硕士毕业，而我是高中毕业。另外，大家不是在高校工作就是在国家部委任职，而我呢？

在县城，当个书店老板。

是发自内心的自卑，不是调侃。

所以，从QQ转到微信时，大学同学，我基本都没再加上。

一切，如宋老师所料，我最终走上了后悔之路，后悔没有读研究生，没有读博士，而选择了退学。走向社会后才深刻领悟一句话，在山东，只有编制才是硬通货，其它都是旁门左道。我都四十岁了，有时跟我爹谈心，他还会感叹一句，你若是能有个编制就好了，唯一的遗憾。

毕业两年后，此时的我已经是广东出版集团的签约作者了，要出一系列的书。青岛有家报纸做了我的专题采访，这个记者姐姐叫阿俊。

今天，我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我记得那时她大儿子刚出生，如今马上高考了。

因为这篇报道，一位在青岛工作的大学同学联系上了我，说她看到报道了，替我高兴，非要喊我吃饭。

我依然不好意思，觉得矮人一等。

但是，还是去了。

她在海关工作，自嘲自己是学渣，没能考上研究生，只能退而求其次考了公务员。

跟她吃的这顿饭，很是紧张。

聊了聊一些共同往事，军训时谁会跳民族舞，谁跟谁最终成了男女朋友，就这些……

她属于早婚系列。

就在吃完这顿饭半年后，她给我发了婚礼请帖。

那我肯定去。

婚礼上，遇到了不少大学同学，多在读研。大家在交流研究生生活，一个宿舍几个，做什么课题，我也插不上话，也不敢多嘴，做了一名安静的听众。那时大部分同学对我的定义，还只是一位退学者，并不知道我因何而退学，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从QQ到微信转移时，我连海关这个同学都没有添加。

等于我主动切断了与所有大学同学的链接。我总觉得，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混混，是个叛逆者，是个不正干的学生，不是一路人。我的初恋之一苗静对我的看法很具有代表性。

几年后，有个姑娘主动联系上了我，说是我师妹，跟我一个系，比我矮一级，说很崇拜我之类的。她叫钱饭饭，她的出现我甚是开心，我是这么想的，她能找到我，说明我们班有同学在关注我，在认可我，在传播我。

我把对同学们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了。

她步了我的后尘，写文章，她的题材是女生小清新系列。

一口气出了两本书，还卖了电影版权，说是让《失恋33天》的编剧买走了。她为什么要用艺名？因为，她在体制内工作，不想让读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想让单位的同事知道她的网络身份。

她的这种双重身份其实也是大家对我的期待，既有，又有，很遗憾，我只有一条腿……

我的书店是做名家签名书的，一般仅限于名家+获奖作品。我也不在意她是不是名家了，先来1000套再说，帮她卖书，帮她吆喝……

按照我的签书标准，别说是她了，全山东符合我签书标准的作家，也不超过5个，我是为了推广她而破格的。在文章里也反复的替她吆喝，提升她的知名度。她是占了一个什么便宜呢？我错位了，把她想成了我们同班同学了，仿佛是我大学同学们突然认可我了，我是因此而卖力的，也想证明，看吧，懂懂今天一呼百应。

不过，后来我们也没合作太久。

因为，她的书，我实在欣赏不来。可能适合中学生阅读吧，我卖是卖不了，只能靠送，送个一千册是可以的，继续送？

我承担不了，毕竟我是拿真金白银从她手里买来的。

后来，她跟我联系的也少了。

据擅挑拨的朋友讲，钱饭饭之所以没有再搭理我，是觉得我的能量已经压榨完了，没有太强的利用价值了。

由她去吧。

我跟她认识，正好是位于我被羽毛球击中脑袋的失忆期，所以我也拿捏不准我有没有见过钱饭饭本人，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

实在，想不起来了。

故事继续……

2015年，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揭晓，基本跟我们预测的差不多，在公布获奖名单之前，我们已经找作家把书给签好了，只等揭晓开卖。

只有王蒙的《这边风景》没有预测到。

王蒙的书很难签。

一是，他干过文化部部长，级别足够高。

二是，他年龄大了，很难批量签书，签书是个体力活。

那，我们也要努力争取，因为我们的核心利润点是做茅盾文学奖的签名套装，所谓的套装就是一个都不能少。何为套装？10本为一套，我们的成本在300元左右，零售700元到800元，一次做1000套，一年做两次。1000套要卖多久？顶多一个月吧，我们在这个领域是行业老大，没有对手。

为什么一定要做套装呢？

前言里，我写过，大部分茅盾文学奖，其实都是水货。

单卖？

一年卖不了20本。

必须靠套装，用硬通货去带动这些水货。

硬通货是可以日常零售的。

水货不可以。

两者是什么比例？

三七。

这么说吧，大部分茅盾文学奖，都不值得一读。就是因为我太熟悉这些作品了，从而觉得，我上，我也行！

不光是我这么认为，豆瓣评分就是最好的说明。

为了做套装，我必须要联系上王蒙老师。我委托出版社帮我联系，出版社给的答复是王老师没有档期。为什么出版社总是这么卖力？因为，我们帮他们卖书。

我又联系了我们山东籍德高望重的老作家，问能否帮着打个招呼？

老作家推给了我一个微信好友。

说是此人比较熟悉。

我加上后，说明情况，她说晚点回复我。一天没任何动静，我心想，这是放了我鸽子，次日给我回了信息，说没有档期，很遗憾。

我表示感谢。

这姑娘微信名叫鸿雁。

我拥有大部分作家的微信，为了讨好他们，我会每天挨着刷一下，给他们点点赞，写个评论。很多人忽略了点赞和评论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作家，作家最在意的东西就是回应。

点赞意义不大，但是评论非常重要，评论不能敷衍，要有心，有爱。

在点赞过程中，我发现她跟我们山东籍的作家普遍有交集。出于八卦，我问了问跟我很铁的老作家，这姑娘是干什么的？

老作家跟我讲，在文化部门搞外联的，主要是与作家群体打交道。

说起鸿雁。

老作家给我讲了一个成长故事，就是让他都觉得很长见识的经历。有年，他受邀参加中外记者交流会。参加发布会之前，鸿雁要对他们这些老作家进行培训。国内的记者没有问题，提问内容多会提前进行沟通，但是有些老外会不按规矩出牌，那么需要先做一些应急预案。若是问A问题，该怎么回答，若是问B问题又该怎么回答，但是，倘若问了没有应急预案的W问题呢？你若是盲目回答很可能不恰当，容易被借题发挥，那咋办？鸿雁说，很简单，答非所问，他问你人权问题，你就继续谈你的乡村创作。

恰好，我前几天看了场新闻发布会。

有国外记者问谷爱凌，你是中国国籍吗？

谷爱凌既没有回答YES，也没有回答NO，而是：我觉得体育可以团结所有人，体育不需要和国籍挂关系。

这说明，谷爱凌在接受采访前，也做了充分的应急预案，若是预案上没有的，她大概率也会答非所问。

很多人很好奇，作家群体那么神圣，你怎么跟他们交上朋友的？

这说明，您并不了解今天的出版行业。今天，传统作家只有传统意义上的名气，却没有对应的人气，即便是获奖作品，也卖不了多少，5千册的首印已经是很多作家迈不过去的天堑。我们对于他们而言，是真正大渠道，我们动辄千册起。所以作家在出新书前，也会提前跟我们联系，问能要多少，并且希望能跟出版社说一声，让出版社对新书有信心。

说句自负的话，我写文章的人气，要超过99%的传统作家。也就是说，貌似我在占他们的便宜，其实我给他们带去的是实打实的人气。

出于礼尚往来，作家们也会回报我。

例如，偶尔在朋友圈转发我的日记。

又过了很久，我意外的发现，鸿雁竟然在我日记下面有打赏，我查看了一下她的订阅时间和打赏记录，关注时间不长，偶有打赏，打赏虽然只有1块钱，但是这代表了至高无上的认可。我经常说，在互联网上，1块钱与100块钱的门槛是相同的，最高的门槛是掏钱这个动作。

于是，我主动在微信上跟她打了个招呼。

她也很开心。

聊了几句。

因为我早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还是很兴奋，截图了对话发了朋友圈，意思是我有这么牛B的读者。她又第一时间联系我，希望我能删除一下。她一表达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对于她这样的人，朋友圈要么是白板，要么全是与工作相关的，不能有任何私人生活，同样的道理，对话也是如此。

我犯了很幼稚的错误。

当时，为了卖书，我写了不少关于签名书的内容。她说，若是在找作家签名这方面有需要，她可以帮忙。

当时，最热的是苏童的《黄雀记》。颁奖前我们签了1千册，颁奖后秒卖，我一直都想补仓，但是补不上，因为苏童老师太忙了。我就问鸿雁，能否这样？你不需要为我做事，咱可以合作。

她问，怎么合作？

我说，我们这个行业的规矩是每本书给10块钱的润笔费，这个钱你可以自己拿，也可以给作家，也可以俩人分，由你自己决定。例如你帮我签2000套茅盾文学奖，一套10本，我就直接给你20万的佣金。

她说，钱，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举手之劳，多赢模式。

过了两天，她又表示很抱歉，说经过她的努力，也没能跟苏童老师协商到合适的档期，因为刚获奖，活动太多了，很难有整块的时间来签书，问我能否换个作家？

于是，我换了一个。

这次，行！

合作后，按照规矩，我给她转了1万元。

她没要。

点了退回。

这期间，我们还产生了另外一个合作，她手里有个独特的资源，问我有没有兴趣。就是当当、京东的退换书，可以按斤卖。

我自己先买了半卡车。

1万元。

一装，装了三面书墙，就是很多读者到我书店打卡的背景墙。这些书五花八门，什么书都有，基本都是9成或全新，当然也有已经写上字的，很少。

若是稍微用点心，再次分类一下，就更完美了。

整体而言，还是以畅销榜热卖为主。

我那书墙就是活广告，家里做书架的普遍采购。你这么想，装修一面书墙不过三五千块钱，谁去了都觉得很震撼，值不值？

一本书平均只有三四块钱。

还包邮。

这个业务做的非常好，后来我们直接拉通货到山东，再进行大分拣。先是按照新旧分，再按照类目分，然后卖给什么人？

那些做公益的、做政府图书工程的，这些书跟新书没有任何区别，你要什么分类我们有什么分类，甚至都能指定书名。

我们又能开票呢！

你花5万可以买到50万的书，没有任何BUG，你是采购，你选不选？至于你怎么做账，与我们没有关系。

特别是前两年，很多网红给乡村捐图书馆。你知道一个图书馆需要多少钱的书吗？

不用1万块钱。

拍出视频来，已经很震撼了。

她也没想到我能做起来。过去这些书都流通到哪了？摆摊的那些小商贩，淘宝上的那些旧书批发商。

做的好归好，我只是做着玩，因为我心思不在书店上，只是想跟她建个链接，毕竟她级别足够高。当年曾钧来找我玩耍，他说他采访过一位大咖，问他事业中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大咖说，认识过那么多优秀的人，却没有建立链接。曾钧因此送了我一句话：大人物使人变大，小人物使人变小。

意思是遇到优秀的人，一定要积极建立商业链接。

无巧不成书。

有些时候，巧的让人目瞪口呆。

前面我说到，我有个大学同学邀请我去参加毕业十五周年聚会，他是我微信上唯一的大学同学。有天，我惊奇的发现，我们三人竟然有交集。

再一探究不要紧。

大水冲了龙王庙。

鸿雁竟然是我大学同学，巧不？

那不对呀，你这个编的太离谱了，大学同学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叫懂懂？你们还合作了这么久，没聊过哪个学校毕业的？

一点都不奇葩。

我之前写过，我们那个破专业连个老师都没有，放羊模式，而且我们学校是生活区跟教学区分开的，生活区又分男区与女区，也没有固定教室，大家除了上课的时候基本没有任何交集。像我这样几乎从来不上课的人，不为女生所知，也很正常。

何况，上学时，她是个书呆子呢！

她是对我没有任何印象。

我对她有。

我隐约记得，她那时挺土的。

后来，见面时，她说，她使劲回忆了回忆，隐约记得看过我踢球。

主要，就是同学太多了。

106个。

谁记得住？

知道我们是大学同学后，我们俩打出了相同的一句话：很高兴，再次认识你。

我们交流的越来越频繁。

话题越来越广泛。

动不动通个电话……

因为她帮我做事从来没要过钱，而且又对我有打赏，我想去找她，给她送钱，约了她好几次，她都说忙。

一直到她去北戴河开会，说会在避暑山庄停留一天。

我接着开车过去了。

一见面，很陌生。

她应该是第一次见我。大学时见过，但是没有印象了。

我对她有印象。

但是，已经截然两个人了，大学时，她微胖，略土，而如今呢？笔直，1米7的个头，山东女孩的标准身高，风衣。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是外交部发言人，随时可以上新闻上电视。

就那状态。

一见面，先握了握手，你好。

她要请我吃肯德基，理由是我在朋友圈说我最喜欢吃肯德基。

她不吃。

我问，你为什么不吃？

她说，我每天只吃一顿饭，早餐。

聊了聊家庭，她跟老公是硕士同学，都是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毕业的，俩人都在北京工作。我也聊了聊我。

她说，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写的嫂子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还是杜撰的？例如中药泡脚、卧室跳绳、没有时间观念、大嗓门。

我说，都是真的。

她说，略有些不可思议。

我问，你认可我的那些理念吗？

她说，我觉得是常识吧，就应该那样。我孩子也跳绳，他都是带着跳绳去小区广场跳，我们家不管是谁回了家，都是猫咪模式，时刻记住楼下住着邻居。

她看着我吃，我不好意思。

紧张的满头大汗。

她问我，你为什么不参加同学聚会？

我说，我不好意思。

她说，要说实话。

我说，真心话。

她说，那大可不必，你是活出自我的人，是偶像级的，至少我就很崇拜你。

我说，可别。

她说，真的，当我知道那些文章是我同学写的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头，因为在我印象里，作家就没有年轻人。

我匆忙吃饱了，她说下午不忙，可以陪我爬爬山。

避暑山庄是个大公园，有山。

她穿着高跟鞋，我们走的很慢，聊了很多很多。应该说，她让我更意外，我同学竟然有能飞这么高的，而且，她是干办公室的。办公室是公务员里面对人情商要求最高的，一个人能干的了副局长，未必能干的了办公室主任。

需要的不是所谓的权术，而是需要爱，需要情商，需要智商，需要一流的沟通能力和协调能力，最重要的是，不管是领导的情绪还是下属的情绪，都止于你。

我跟她爬了一下午山。

我对她的评价，两个字，智者。

竟然有人，能让我有如此的共鸣感，我说的，她都懂，我困惑的，她都理解，后来我在想，她大概率是朝下兼容了我。

从承德回来的路上，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跟我媳妇为什么沟通起来那么难，其根源就是我媳妇没有念过书，在本科生眼里是常识的事，对于我媳妇而言，就是无法理解的事。例如我跟媳妇说，家里不能点蜡烛，不能有明火，媳妇就觉得我根本不懂生活……

鸿雁，满足了我对媳妇的一切幻想。

那种高度共鸣，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你说的，你想的，她都懂，都认可。

而我跟我媳妇呢？

除了今天吃什么外，别的任何话题都不能深入沟通，一沟通就是炸弹。我记得从北戴河回来后，我写了一篇文章，婚姻的匹配，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受教育程度的匹配，否则？一辈子难以磨合。

我们家为什么磨合的很好，从来不吵架？

香菜根

因为，我不吵，我把媳妇当孩子哄着。

很遗憾。

但是也没办法……

有人问过我，你有没有考虑过重新开启人生？

没有。我经常对自己讲，这一辈子，我已经认命了，不折腾了，不抗争了。

是不是爱上我同学了？

不是。只是我知道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不存在，而是一抓一大把，是我自己没有资格遇到她们而已。

谁让我不是个本科生呢？

一个阶层有一个阶层的认知逻辑，这个认知逻辑是不通用的。我是一直到遇到鸿雁才知道我的人生失败在哪里。

去避暑山庄，我是给她带了10万元现金，差不多是我那段时间做退换书的全部利润，她不要，说了一个理由，我就没再坚持。

她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案子，牵扯到了很多人，查到了一个75年的干部。这个干部当时仕途很顺，已经高升了，办案人员去找他谈话，问有没有收过这么一笔钱？他说，收过，但是做过充公了，拿出了证据，是整个案子里唯一全身而退的人。

她讲了这个故事，我就懂了，对于一个拥有无限前途的人而言，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做对取舍。

另外，她说单位福利很好，除了不发老公，什么都发。

后来，鸿雁来过我书店一次。

那天早上八点左右，我到书店准备开门，很远我就看到有人站在门口，捧了一束鲜花。我看到是她，我惊呆了，你咋来了？

她回老家有事，她老家是枣庄的，顺路看看我，说是早上5点从枣庄出发的……

那天，很巧，我们当地的办公室前主任来我书店看书。我们几个人闲聊了一会，我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咋感觉跟你不是一代人？

鸿雁没有吃午饭就走了。

她约了顺风车，要去青州坐高铁回北京。

我说送她。

她不让，说太浪费时间。

她走后，前主任说，这姑娘一看就是干办公室出身的。

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我有直觉。

我问，你觉得能干到什么级别？

她说，若是在县城的话，局长没有问题。

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我听了也特别开心，仿佛是别人赞美的我……

我们这样持续交往了两三年，越来越好，但是不是那种好，就是纯粹的知音吧。我写了文章会发给她，特别是涉及到一些人性、管理方面的，她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帮我剖析，谈谈自己的看法。

后来，降温了。

是因为什么？

一是，我推测她通过我文章读到了我身上的农村人底色，文章整体而言充满了奸商式的狡诈以及小人得志，江湖气息太重，她觉得最初可能高看了我。

这点我怎么推测到的？

她给我提过几次建议，不要写出轨，不要写行贿，不要炫富，多传递正能量。春节时，我看到一个小伙在抖音上炫富，他是买了辆长安汽车回家，拍抖音发给班主任，意思是你看吧，咱班谁买上车了？看到这个视频，我瞬间想到了鸿雁。她当时看我的文章，可能就有类似的感觉，一个县城小屌丝，总觉得自己是联合国秘书长，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

二是她给我写了一份规划书，入党、入政协、入作协、写书、评奖。

这些，貌似我在文章里写过。

我记得我写我回村入党，我们村长还不让，因为有传言我要回去当村长，他很害怕，非让我在单位入党。

作协我起步是比较高的，三位作家保荐起步就是省级。

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基本都是各个省的作协一把手或二把手。

她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规划。

她认为，你以为你理解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其实依然是草根世界，真实的世界是需要从上而下去观察的，你至少要当上省级政协委员。

这些头衔，跟好车是一个道理。

开好车的一定都有钱吗？

不一定。

但是，有钱的，一定都有好车。你看哪个优秀的人没有对应的头衔？那才是全新的圈子。

可能我没GET到吧，或者说我觉得自己没有像样的作品，也可能是自卑，我没有按照她帮我设计的去推进。我跟李阳很好的时候，他跟我讲过当年怎么上的春晚，也是有人给他这么策划的，入党、上春晚、上延安。

她帮我把路铺到了极致。

到了，我只要填表就可以的程度。

我没有听从。

到了2019年，我突然醒悟了，结果？

申请加入县作协，被拒。

申请加入县政协，被拒，需要盖17个章，推荐条件也很苛刻，光那些企业家就不够分的，咱是开书店的，小罗罗。

入党呢？

也没获批。

而在过去我的认知里呢？我觉得就是送我省级的我都不要，现在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如今，很少联系了，她去山西那边刷基层履历去了。

大概率，她是把我优化掉了！

第六章《海华》

我不写日记后。

有朋友采访我，问，若是重新换个名，起个号，能否东山再起？

我拍着胸脯说，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需要时间。

需要多久呢？

三五年有起色，七八年能风生水起。

实际上，这只是假设，倘若真的从头再来，大概率会石沉大海。

一个人的脱颖而出。

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才是最关键的……

从混论坛算起，我当了差不多20年职业写手。若是谈谈创作环境变化，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写手，越来越多了。

读者，越来越少了。

还有一点，读者忠诚度越来越低。过去的读者追作者，就跟谈恋爱似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而且还具有排他性，喜欢你就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如今？

一个人订阅无数个公众号。

你写的再好，也只是读者的小妾之一而已。

那年，我22周岁。

5月20日是我生日。5月19日，我跟往常一样，晚上11点回复完所有读者留言，洗澡、上床、睡觉。

12点整。

有读者给我打电话，说你的论坛被黑客给黑了。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家常便饭，那还是一个网络流氓四起的时代。周鸿祎也是流氓大王，就是因为他干过流氓，所以当他当起互联网警察时，是那么的得心应手。应该这么说，互联网环境的净化，周鸿祎这个人，功不可没。

我们那时上网，无数的弹窗，无数的木马，网站动不动就被黑。网站被黑有个关键因素，服务器多来自个人机房，防御性太差。今天为什么很少听说谁家网站被黑了？因为，今天全是云服务器，黑客面对的不再是某个旮旯的地下机房，而是腾讯或阿里巴巴的网络安全团队。

一听，论坛被黑了，我一咕噜爬起来。

打开电脑一看，整个论坛首页，全是“懂懂生日快乐”，每位读者都单独发了一个帖，写了很多感恩的话……

他们是约好了0点0分发送。

那场面，太震撼了。

与此同时，省内的读者聚集到了大学城，他们来了。

送了我一个超大的礼物，洗衣机。他们觉得我自己生活，没个洗衣机不方便，还把买洗衣机剩下的钱转交给我，说这是读者们凑的。

还有凑钱的名单。

感动不？

不是某一年如此，在我30岁以前，年年如此，就跟过节一般。为什么会这样？

有两个原因。

第一、那时没有网红，明星们又高高在上，很虚幻，大家有崇拜需求，却没有崇拜对象，我趁虚而入了。

真正把明星拉近的，是后来的微博。

第二、我对读者也很好，每天一睁眼，回复所有人的帖子，每天睡觉前，回复所有的帖子。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我。

那时黑粉多不多？

多！

为什么？

因为，我刚起步，与同龄人的距离没有拉开。他们觉得我没啥本事，只是能忽悠而已。他们会在论坛发帖骂我，会加QQ骂我，会打电话骂我。

从什么时候，这一切就少了？

2010年后，基本就没有了。

大概率是觉得，我已经成长起来了吧？

今天，骂，可能依然在骂，只是在心里骂，真见了面，依然低头哈腰：董老师，我可喜欢你的文章了，我们全家都是你的粉丝。

所以，你之所以在意别人骂你，是因为你离他们太近了，你还需要继续努力……

22岁生日那天。

中科大研究生也来了。大家走后，他没走，继续住我宿舍。

当时，他也略迷茫。

因为什么？惰惰的很多学员自己赚不到钱，那咋办？

也搞培训。

虽然，99%的再生学员也赚不到钱，但是总有天赋型选手，这些人会冲击市场。因为大家会做相似的关键词，每天的关键词搜索流量就那么多，久而久之，内卷起来，一年不如一年。

当时，研究生在测试一种新的方式，不再是做无限多个英文网站来守株待兔获取免费流量，而是直接付费推广，赚取广告利润差。

这可能吗？

可能。

有汇率差，例如国内的流量便宜，英文广告点击贵。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奥迪的英文广告是40美金一个点击，那么他就会买国内的流量去推广英文网站，把广告做的很突出，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点，甚至变态到什么程度？

打开，全是广告。

2008年，我媳妇一天收入5千元，就是这个模式。

用百度来推广GOOGLE广告联盟。

奇葩不？

5千元是每天的利润差。当然这里面学问很大，不同关键词不同价格，不同时间段不同价格，投放是大学问，还有一个流量稀释问题，广告联盟会检测流量与广告点击比例，以此监督是否作弊。这些都是过去时了，不再详细介绍。

我问研究生，有没有我能帮上你的地方？

他说，懂懂，你好好写文章就行了，别的什么都别想，有我。

那我，就安心吃软饭吧。

有时，我在想，我身上到底有没有优点？有没有核心竞争力？

我想了想，大概有两点吧。

第一、我从小就是孩子王，很容易成为一个圈子的核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来不缺少供养者。

第二、我有着绝对的文字表达天赋，能如说话一般去写作。

当时，采访我的记者，阿俊姐，她在认识我的时候，就建议我，懂懂，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就安心当个偶像，走活佛路线。活佛若是什么都不要，那么信徒的钱都是他的，若是他忙着四处化缘？一文不值。

可是，为什么后来的十多年，我也动不动收割读者呢？

因为，我一没钱了，就容易心慌。

就容易急功近利，自然就破功了。

她说的那个模式，适合今天的我……

研究生在我宿舍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突然喊我一起去济南玩耍，说他有个学弟在济南做外贸，所谓的学弟是指同是惰惰的学员。

这个学弟，人高马大，应该有200斤吧。一握手，你好，你好，我叫豆豆。

好反差。

豆豆比我还小，他也是83年的，但是比我小四个月，已经有车了，一辆雅阁。当年雅阁就属于豪车系列。

豆豆跟研究生是初次见面，不过，一见如故，很快就进入了头脑风暴状态。

豆豆的意思是，获取流量的难度越来越大，成本越来越高，若是继续用这种方式来赚广告费，利润会越来越低，甚至会亏损。

所以，必须要提高流量的转化率。

也就是卖自己的产品。

豆豆当时卖的是婚纱系列。为此，他做了N多婚纱、婚礼相关的英文内容站。

他的婚纱卖的非常好，主要是便宜，一件婚纱不过一两百块钱，还是人民币。而欧美人对婚纱是什么定义？很贵，买不起，要租。

一看，这么便宜。

自然，选择买。

具体他是批发还是零售以及如何解决物流问题，我没多问。

毕竟，我对这些东西，无感。

豆豆说婚纱项目刚起步，一年能赚个六七十万，虽然不如之前赚广告费收入高，但是他觉得卖自己的产品才是最终出路，他是看好这个模式的增长空间。

豆豆是济南大学的，大三学生，说已经不读了。

我没敢说，我也不读了。

我反而劝他：再怎么，也要熬个文凭。

他说，要那破玩意干嘛？！

晚上，他请我们去千佛山下的鱼翅皇吃饭，他非要喝点酒，喝白的，我从来没喝过白酒，研究生也没喝过，我们三人一瓶，只觉得好辣。

吃完酒，又去唱歌。

豆豆给我们一人找了个小妹。我们俩都略矜持，只是搂了搂，唱了唱歌，主要是咱也不知道能亲密到什么程度。

次日，一大早，豆豆又接我们去他的工作室参观。

我能感觉到，研究生对豆豆的这些业务很感兴趣，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豆豆挨着一一解答，甚至把小黑板都搬出来了。

豆豆能对研究生敞开心扉有个重要原因，研究生在惰惰的学员里属于大神系列，谁不想跟大神建立深度链接？

吃过午饭，我们回了。

先来个小穿越，2014年，我带队去圣彼得堡看《天鹅湖》，我们在北京机场集合。有个胖子问我：董老师，您还记得我吗？

我有些恍惚，眼熟，但是……

他说，我是豆豆，济南的，做外贸的，有印象了没？

我说，济南大学。

他说，对，对，对。

在圣彼得堡时，正好是世界杯，我们俩又都是球迷，就到酒店一楼的酒吧去看球。喝酒时，我问他，现在主要做什么？

他说，还是做外贸，还是原来的思路，只是产品换了。

我问，婚纱不能继续做了吗？

他说，国际婚纱市场基本让阿里巴巴占领了，目前主要做食品机械，例如方便面机、饼干机、屠宰设备，出口第三世界。

我问，一个分类会做多少个网站？

他说，四五十个吧，不同语言，不同关键词。

我问，你如何看待惰惰？

他说，于我而言，就是泰山奶奶一般的存在，我奶奶信泰山奶奶，我信惰惰，若是没有他，我可能毕业后就找个地方上班了，一辈子看到头。

我问，你觉得刘XX（研究生）为什么能发展那么快？

他说，他能考上中科大，就是答案。这种人你只要是给他平台，谁都摁不住他。

我问，现在还有联系吗？

他说，很少了，你呢？

我说，也很少了，偶尔他需要找个什么人之类的，会委托我帮忙，平时没啥交流了，毕竟不是一个阶层了。

他说，董老师，谦虚了。

言归正传。

我和研究生从济南回来。

我们俩继续蜗居在我的宿舍。虽然我住大学里，但是住的不是学生宿舍，而是职工宿舍，一个大单间，两张床，五脏俱全，我租的。

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们俩基本不说话，各忙各的。

我，要么写文章。

要么，去踢球。

他呢？

忙着复盘豆豆的项目，天天在研究那些英文网站，还会查询相关关键词的搜索量。

有天，我踢球回来。

他跟我讲，他发现了新大陆，很多日本人在搜索中国产品，却没有对应的内容网站，原因是什么？

第一、日本对中国制造很熟悉，有对应的需求。

第二、中国商家即便做外贸，顶多开启中英双语网站，而没有日文站。

研究生觉得，应该试试日语内容网站。

他做了十几个假发内容网站。

很简单的模式，先搜中文的假发内容，直接用翻译软件翻译成日文，然后在里面多做一些关键词链接，这个技术叫SEO。

假发，就是头上戴的那个。

假发网站上没有做任何广告，只是做了流量统计，统计来的流量是搜索什么关键词，通过什么搜索引擎来的。

网站被GOOGLE收录后，就开始陆续有流量了。

他一边检测流量，一边开始测试广告，发一些假发贸易广告，留了自己的邮箱。

有人开始咨询了。

他认为，行了，成了！

问题，又来了，怎么变现？

研究生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发动读者，联系山东区域的对日出口企业，看看能不能碰撞出比较好的合作模式？

研究生，希望我能用点心，去找。

我满口答应。

但我想了想，与其发布广告招募合作，不如反向操作，我直接把这个模式给写出来，就是我们能帮你们家企业干什么，我们是怎么干的。

发到了站长平台、我自己的论坛。

不怕复制？

不怕，不怕。

一是本身有技术门槛。

二是免费获取的信息，没有人会去试。

来人啦。

一行四人，开了一辆黑牌的丰田佳美。司机不介绍了，我也不知道他叫啥。C位的是老李，老头，60多岁，金丝眼镜，很是儒雅，他若是不自我介绍，我还以为他是青岛市长，就那范。

他也的确是退休干部，被返聘到日企管人事。

一方面他可以协调公司与当地的关系。

一方面他拥有独特老辣的识人能力。

据说，中层以上招聘，必须他点头。

他之所以来，也是来识人的，看看我这个人是否靠谱……

次C位是一位女士，一看就是青岛都市人，从哪能看出来？

不漂亮，不化妆，很自信。

胸也就是有葡萄那么大，还穿个低胸，一弯腰就能看到肚脐眼。

短发，很是干练，很飒，有点像《重案六组》里的季洁。

最初，我还以为她是老李的保镖。

她是分公司一把手，叫海华。

75年的。

一看就是没结婚，没生过娃。这东西也写在脸上，依然有少女的气息。今天30岁的女人依然是姑娘，但是在当时的我看来，30岁的女人？

老太婆了。

还有一位是男士，小于，技术男，负责整个日企的网站运营。

就是小于发现了我。

他们研判以后，决定会一会。

我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是从济南的豆豆开始讲起的……

那天，我状态很不好，发高烧。

我也不是很喜欢老李与海华，他们俩都是青岛土著，有着天生的优越感。我GET到了这种优越感后，就成了对我的压迫感。虽然他们自己未必能感觉到，但是我觉得被压的喘不上气。

我跟小于交流的比较多，因为他是屌丝出身。

我们是同类人。

一起吃了个午饭，我去买单时，发现已经被买过了，海华买的。

我略抱歉的说，你们来我这里，还让你们请客。

她说，打扰董老师，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他们走了，没说合作，也没说不合作。

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小于喊我，问我是否愿意去参观一下他们公司，他们派车来接，还是那辆破丰田佳美。

我去了。

公司，一分为二。

总公司是中外合资企业，涉及的领域很宽泛。

海华负责的分公司是做按摩系列的，从足底按摩到头部按摩，小的有巴掌那么大，大的有按摩床，算是一家日本品牌的代工厂，设计非常前卫。放在今天，我都觉得属于前卫款，核心卖点是人体工程学。

海华没在，小于跟一位没有头发的工程师接待了我。带我去车间转了转，还是很涨见识的，所有电机均是德国进口的静音系列。

午饭，是小于一个人陪我吃的。他介绍了工厂目前的困局，代工业务总量基本固定，但是工厂成本在持续增加，必须要开拓新的市场。他们注册了一个自主品牌，试水过国内市场，得出的结论是按摩产品在不走直销模式的前提下，基本没啥销量。接下来想试水日本市场，走高性价比路线。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让产品走进日本的千家万户？

问，能否合作呢？

我把我看到的传递给了研究生，研究生认为值得做，在我回去后不久，研究生去了一趟青岛，跟海华签了合作协议，服务费8万块钱，研究生帮他们做一个日文商场，做四五十个按摩器械相关的日文站群，用站群的流量来推广商场，商场下单后，由设在日本的仓库发货。

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网站内容是需要定期更新的，搜索引擎怎么判断你是一个好的网站？能不断更新，就说明是好网站。

那么，需要招个懂日文的网站编辑。

海华联系我，问我能否推荐个，最好是大学生兼职。

无巧不成书，曲师有日文专业。

我有个师弟叫付吉利，沂水老乡，很木讷，仿佛是从来没出过大山的孩子，谁见了都觉得傻乎乎的。好在什么呢？他学习很好，日文功底不错。

一个月给他600块钱。

他高兴的不得了。

再次穿越一下，2019年，我去青岛，付吉利刷到了我的朋友圈，非要见个面，说十多年没见过了。我觉得也对，见见吧，毕竟是老乡。

这哥们，三个娃了，三套房子，听他的口气，比我腰还粗，谈起贸易额动不动用亿了。他还在给海华工作？

不是，而是，他学到了辟邪剑谱，学到了研究生的精髓，他在海华那兼职不久后，就单干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专注于日文贸易站，头发都没了，是一根都没了，我觉得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谈起自己的野心，说自己很快就超越了阿里巴巴在日本的市场份额。

他具体做的什么站，什么模式，我也没问。

只能说，我诧异的是，就这么一个木讷的娃，都能飞这么高。

是互联网给了他机会。

这是真人真事，青岛做日本贸易的，很多人认识他。

我做小天使投资时，他让我投他，说要在日本建云计算服务器还是啥，巴拉巴拉打了上万字给我。我觉得他精神不正常了，没有搭理他。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真赚到大钱了。

互联网时代，这类木讷的人很多，这类奇迹也很多。红珊瑚领域有个大神，叫单峰，他是学电子商务的，应聘的第一家公司是做红珊瑚的。他心想，这玩意也有人买？管他呢，反正咱是赚工资的，爱买不买。

当他发现，这玩意真的有人买时？

他出来单干了。

现在已经是这个领域的王者了，连王菲都找他买红珊瑚。王菲讨价还价了半天，嫌贵，没买。更巧的是，我去的时候，王菲刚走。单峰拿合影给我看，现在那合影，已经做成喷绘挂C位了。

这哥们，赚老钱了！

这就是特殊时期的互联网经济，一个人能发家，只取决于一件事？

你是否看到了？你是否相信了？

今天？

这类奇迹，越来越少了。

哪那么多空白区？

海华跟研究生合作的并不顺利，一年也没卖出去多少货。研究生的观点是这玩意需要养，需要等，关键是要等关键词排名上去。

海华哪懂这些？

他们讲的是投资回报比。

一年后，海华决定撤销这个业务。

撤销这个业务后，海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算是抱怨，说研究生这家伙不是很负责，有什么问题咨询他，也是爱答不理，8万块钱打了水漂，公司还在日本租了仓库以及放了一些货过去，都是成本，只能低价处理了。

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8万块钱，研究生分给了我3万，算是对半分，另外2万是成本。

我总觉得很内疚。

就跟海华讲了实话，我分到了3万块钱，我把这个钱退给你吧。

她没要。

意思是希望我能传话给研究生，做生意最讲究的是诚信，说到什么就要做到什么，而不是收了钱不见人了。

这里面，既有研究生爱答不理的原因，又有彼此的认知差。研究生觉得，你们按照我说的思路干，绝对没问题。而海华以为花8万元买到的管家式服务。她砍掉这个业务的根本原因，不是能不能等的起的问题，而是觉得他们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内耗了太多精力，不如砍掉。

跟海华没了联系。

一晃，一两年过去了。

海华在QQ空间发了奢侈品广告，其中有块卡西欧手表只要1500块钱，叫小方块。我觉得这个手表挺好看的，我又能买的起，咱又对她很愧疚，就问，我能否要那个小方块？

她说，可以。

她跟过去对我的态度略有变化，可能是因为我买表的原因。她说经常关注我QQ空间，文章写的很好。

她不在原来的公司工作了，说是在日本一家医疗器械驻青岛办事处工作，平时比较闲，卖卖奢侈品，她有代购渠道。

因为我买表，我们关系恢复了正常，没事聊聊天。说我写的一篇关于现代医学的文章，她发给了自己的姐姐，姐姐说写的很有道理，她姐是耳鼻喉医生。

表，一直没给我，因为是期货。

表来了，我说去拿，她说给我送。她说她五点下班，正常情况一个半小时到我这边，我们可以一起晚饭，晚饭后她回去，啥都不影响。

结果呢，命运捉弄人。

她上高速不久就被堵住了。我怕她无聊，又想关注她的动态，于是我主动给她打电话，聊彼此的家庭，聊工作，聊学习，聊研究生的一些往事，一直聊到了她电话没电了。

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支持她不婚。

她是在日本读的书，刚回来没几年，在日本那边还有居住权。

那时，手机还没有车充这个概念。

那我必须去高速口等她。

我推测，最晚也就是九点就能到，结果那晚，我在高速口一直等到了凌晨1点，每来一辆车，我都起身仔细查看，生怕错过。

她出高速时看到我在等她，好感动，问我：你咋这么傻？一直就在这里等着？

我点点头！

我们俩去永和豆浆吃了晚饭。

凌晨2点多了。

我说，我帮你开个酒店。

她说，行。

我带她去了一家台湾人开的别墅酒店，没有星级，非常豪华，还是音乐系小师妹告诉我的，一晚上800元。

我们俩在房间聊到了3点多，她说让我先坐会，她去洗澡。

她把房间所有的灯都关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因为我们是两个不同的阶层。这就跟五魁遇到了少奶奶，少奶奶再饥渴，五魁也不敢动，少奶奶实在忍不住了，日狗，五魁吃醋，把狗给勒死了。

我就是五魁，她就是少奶奶，大家可能会想，你们咋可能是两个阶层的呢？

那时，我虽然已经走向社会了，其实依然是个学生，底层认知还是农村人。而她呢？是青岛姑娘。青岛姑娘对于我而言，就是上海姑娘对外地人。这一点，一句调侃最有说服力：山东济南，中国青岛。

她们，真的是高傲的！

她洗完澡，又穿上衣服，斜躺床上继续聊天。

她说，你也去洗个吧。

我说，我出门时洗过。

她说要休息了，我说那我回去了。

她说，那我陪你聊个通宵吧。

我说，好。

她躺床上，我躺旁边的沙发上，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她说，你过来吧。

我说，我不。

直接快进……

我一动也没动，都是她动的。

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扎人，跟我解释，青岛那边经常下海，需要定期修剪，所以会扎人。

迷糊了一会，就天亮了。

她要回去上班。

早餐是7点，她等不及，要走，说有晨会。

我送她上车。

她说，真没想到，你能一口气要我三次。

要？

我那时还不知道要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想，是你要了我三次，我根本没动，我也不敢动。面对她，我太自卑了，甚至在送她上车时，我都有恍惚感，这么优秀的女人，真的跟我在一起过吗？！

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她走了又回来了，忘记给我表了。

我拿钱给她。

她数了数，收下了。

我在想，城里人就是抠，要是我？我就送懂懂了。

她到了，也没有发信息给我。我想问问又不敢，想叮嘱她吃药，也不敢，我怕她觉得我经验太丰富，还知道毓婷？所以，我也没给她发信息。

我很难过。

这就如同《白鹿原》里写的，若是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以后反而不惦记，吃过以后又再也吃不到了，就会很伤心。

她不会再让我碰了？

是的。

这个，我有直觉。

她对我没有感情，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她被我站在高速口几个小时感动了，一旦回去，她就会立刻回归原来的模式。

再次快进。

那应该是五个月后，耳鼻喉加我QQ，说有事需要我帮忙。

海华竟然怀孕。

跟家人说好去流产，结果又反悔了。

现在需要引产了。

香菜根

一是需要我能出面去劝劝她，意思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二是若是实在要生，希望我能配合办相关准生手续。

我否认了跟海华发生过什么。

把耳鼻喉删除了。

毕竟我太年轻了，太害怕了，然后我联系海华，告诉她，你必须流产，我可不想担这个责任。

海华给我打了个电话，嗷嗷的一顿骂，歇斯底里。

意思是我自我多情，她就是跟狗生也不可能看上我这么个农村土包子，还骂我死鱼眼，还有，说我跟研究生就是个诈骗团伙。

我说，既然不是我的，那别让你家人骚扰我。

她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再也不会了。

我把海华也拉黑了。

我觉得，即便真是我的，她一看，我是个负心汉，自然也就流产了。我天天祈祷她流产，太年轻，生怕当爹！

还有，我觉得，大概率，不会是我的。

这就不是一个正经娘们。

正经娘们，哪有动不动刮毛的？

两年没有联系我，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说明我躲过一劫……

再次联系我的是耳鼻喉。

她发给了我一张孩子的照片，我一看，就很像我，吓的我要命。我只是问了一句，海华现在在哪？

耳鼻喉说，你不用担心，她在日本。

耳鼻喉变了。

特别的亲切，动不动在日记下面给我回复，也动不动给我发孩子的照片，但是我无感，甚至觉得恶心，我什么时候才突然GET到做父亲的责任？

我跟现在媳妇生的儿子出生后。

再次快进。

2015年，我身边的娃做了个腺样体手术，去青岛做的，主刀就是耳鼻喉。一般都是把孩子领到手术室，她是给抱去的。白天查房要抱一抱，下班前也要过去抱一抱。

她跟我说，俩娃太像了，太像了，懂懂你基因太强大了。

此时，我们关系已经是比较正常了。

包括，她偶尔以专家的身份到我们县城走穴，她也会到我书店玩耍，不让我喊她海医生了，让我喊大姐。

跟海华呢？

孩子会走的时候，耳鼻喉跟我说，海华要回来，让我去机场见一面。看到我，海华一句话没说，反而很是生气，问她姐为什么要把这么个男人弄来。我要抱孩子，她不让，弄的我很尴尬。

我算是见了见这个孩子。

不帅。

走的时候，耳鼻喉让我去当司机，由我送她们娘俩去机场。我搬上搬下的，她算是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谢谢。

走了。

女人绝情起来，真不是个东西。

再次快进。

东京抢到了奥运会举办权。我济南有个炒房的大哥叫牛哥，他预测日本有一波行情，问我能否联系到日本比较靠谱的朋友，能买房的。

我把QQ推给了他。

我跟牛哥说，我也不确定这个女人能不能加你，但是只要加你，人肯定靠谱，大户人家出来的，青岛姑娘。

加了。

他们聊的很好，大概率是海华也想赚佣金。

此时的海华主要做出国医疗，包括医美、生殖辅助。

海华给牛哥推荐了一个新的业务，投资温泉。温泉属于矿业开发，可以送居住权，孩子可以去读书，父母可以去医疗，并且每年有6%的固定回报。牛哥是有计划让孩子去日本读书的，他认为日本是全亚洲最发达的国家，值得投资。

牛哥家的娃，目前在日本读大学。

当时铺路的时候，娃还在读小学五年级。

牛哥喊我去日本。

这次，我又次见到了海华。跟当年的她，又变了，像个日本娘们了，胸比之前也大了，整个人更有气质了，甚至有点像明星。可能是出于给我面子，很热情，喊我董老师。

带我们转了好几座城市。

当时，牛哥预测公寓能有20%的涨幅，即便不涨，也能有4%的年化回报率。

我对这些东西，都无感。

牛哥，有。

牛哥看人是透明的，回酒店时，他问我，这女人你是不是睡过？

我说，没有。

他说，你说自己媳妇的时候，她斜过你一眼，一看就是有恩怨系列。

我们俩点了八个菜，喝一瓶小糊涂仙，还是日文版的。

那酒真好喝。

我跟牛哥说了实话。

牛哥很是生气，觉得你过去不懂事就罢了，今天咋能还不懂事？你咋不出钱呢？

我说，她不要。

他说，你做错了。

因为这个事，牛哥执意去海华家看看，因为海华说自己也投资的是公寓，她在那个原子弹炸过的县住。牛哥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看看娃，缓解一下。

她家非常小，跟我当年住的职工宿舍差不多。

但是，非常非常的整洁。

我也理解了为什么日本人搞断舍离搞收纳，就是因为地方太小了。

没有见到娃。

说读书去了。

牛哥投资温泉，海华应该拿30万人民币的佣金。可能是牛哥的那番话感化了她，感化到了什么程度？哭的鼻涕都冒泡了，问牛哥要烟抽。牛哥是让她接纳我，与我和解，与过去和解，与命运和解，牛哥那句心锚不仅仅种到海华心里了，也种到我心里了，牛哥说：他再不是东西，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不过，海华依然收了佣金，10万人民币，是牛哥执意给的。

回程时，牛哥让我给孩子弄个成长基金，每个月存五千就行，是一个态度。我跟耳鼻喉商量，耳鼻喉表示赞同，并且表达了一句，早该如此了。

存钱，我觉得海华肯定不要，不如我也买套公寓吧，月供的。

我跟海华说，你替我持有吧，我一辈子还不知道来几次日本，你帮我管理着，我来月供，赚了钱咱一起分。

她同意。

我是把这个公寓当孩子的成长基金了，她应该也能感觉到。

每个月，我都会把月供转她微信上。

还会聊几句，问她怎么解决问题？

她说，你呀，关注点永远是这些下三路，我不能谈男朋友吗？我不能买玩具吗？你操心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试探过一个问题，能否带小太郎见见我父母？

她不同意，理由是她跟孩子说过，孩子来自于医学辅助，孩子也接受了，不可能再冒出个父亲来。

我跟父母说过这些。

我爹说，不管他说的是日本鬼子话还是中国话，姓什么，喊谁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咱家的人，认不认咱，都是咱家的。

疫情前，她的生意非常好，特别是医学辅助，很多人生二胎或三胎怀不上，在国内需要排队排很久，她就直接安排去日本了，还有可以DIY选择的精子库。

疫情后，完了。

她又成了代购人员了。

经常看我文章，动不动就给我写长篇评论。

跟我也能正常聊天了。

竟然还给我发过小太郎打垒球的视频……

去年，我在朋友圈发过对话截图，她想让我做清酒，那些日本的小众酒。她说这些国内代理都是她帮着签的，但是他们在国内都没有打开市场，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

在感情相对稳定的前提下，我弱弱的问了一个疑惑了十五六年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不流产？

她说，一是当时是安全期，没想到怀孕了。二是去流产的那天下午，突然感受到他会动了，可能年龄大了，母性迸发了，谁说也不好使了。

我问，有没有后悔过？

她说，要孩子没后悔，但是后悔选了一个自己当时并不认可的基因，若是重新选择，肯定选精子库。

去年，耳鼻喉来我们县城走穴，我们一起喝了个酒，我又聊到了下三路问题，意思是海华在国外也没个男人，自己带个孩子，多不容易？

耳鼻喉说，也不是，也陆陆续续谈过几个男朋友。其中有个留学生是96年的，长的很帅，基因也很好，海华又怀孕了，她想生，结果男方父母坚决反对，另外是高龄产妇了，这边家人也反对，最终权衡再三，流了。

我心想，妈的，惯犯！

海华为什么觉得我基因不好？

是小太郎不长个，在班上最矮。她因为这个事专门跟我语音过，问我现在的孩子是什么情况，还有我父母的身高以及我自己的身高。

我跟她说，不需要打针，我儿子现在也是班上最矮的，我上学时也是，我爹结婚的时候才1米5，我是上大学才长到了1米7，我说了你别嫌，我跟你认识时，小鸡才刚长毛，我们家的人，天生晚长，但是，不是不长！

她说，你真是三句半。

从遇到海华起，我逢人就科普，必须戴T！

使我想起了从日本回来的飞机上，牛哥语重心长说的那句话：一夫一妻，其实是保护男人的！

第七章《李小清》

2006年。

理论上，我应该本科毕业了。

跟我同级的，要么考研了，要么考公务员了。

而我呢？

沉湎于自己的世界。

到此时，父母也没搞懂我到底在捣鼓什么？

久而久之。

他们貌似有些心灰意冷。

开始两手准备。

一是，任我折腾。

二是，着手盖房。

不是买过房子了吗？

是的，但是，倘若我在城里找不到媳妇，最终不是还要回农村吗？

回农村娶媳妇，还是需要大瓦房的。

我爹跟我商量大瓦房的事，潜台词是试探我有没有钱。他表达了自己的困状，两个姐姐结婚买房，他出了部分钱，我的房子又是他给付的首付，现在需要盖大瓦房，你自己不表示表示？

我问，大约需要多少钱？

他说，七八万块钱。

我说，我给你。

我还是怕他们多想，分批给的。

第一次给了2万。

第二次给了6万。

通过邮局汇款的。因为这个事，邮局又成了小喇叭，说老董他儿不知道在外面发了什么财，一个月的时间，给家里汇了8万块钱。

我爹一说盖房，对我打击也非常大。

原本，有些春风得意。

突然，很是失落。

也迷茫，写文章真的有未来吗？我选的这条路，到底是明路还是暗路？谁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平时，我依然踢球，只是不能代表校队了，在公园踢野球。我踢野球那就是鹤立鸡群。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同踢后卫的大叔，他是港务局的，还当点芝麻官，他喊我加入港务局队，周末可以踢业余联赛。

港务局队是343阵型，我们一共是三个主力后卫。

除了我和大叔外，还有一个麻杆。

麻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一定的足球功底，头球不错，大概率是踢前卫或前锋出身。为什么被逼到后卫的位置了？因为前锋与前卫都是老资格，他轮不上。

踢后卫，他就是个漏勺。

很卖力。

但是，效果很差。

那，我肯定要给他上课，告诉他，后卫该怎么踢？

两点：

第一、不轻易出脚，如幽灵一般挡在前锋的进攻位，而你一出脚呢？瞬间被前锋过了。

第二、要狠，有多狠呢？逼抢对脚时，你抱着断腿的心，对方一定会选择收脚。就是李云龙说的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聚了次餐，才知道，麻杆跟我是沂水老乡。

他是外国语学院毕业的。

也来自大学城。

我问，大学时，你踢过校队没？

他说，没。

我说，怪不得，我没见过你，我是曲师校队的。

意思是你董哥，绝对牛逼！

加了QQ。

没多久，我发现他在我QQ空间有痕迹，说明关注我了。我的QQ空间类似今天的朋友圈，很具有侵蚀力。你看我的朋友圈，每天发早安、晚安、跳绳、定投、健身、打球、文章……是风雨无阻！

无论哪项摸出来，都是不可思议的记录。

早安，晚安也是？

是的，我发的早安，是早上上班的意思。你见过谁，每天早上六点多去上班？晚上九点多下班？

是每天，包括节假日！

真的这么变态？

出家人不打诳语！

麻杆要请我吃饭。

竟然，要给我说媒。

谁？

他三姐。

曲师英语系毕业的，比我高两级，81年属鸡的，当时正在中国海洋大学读研究生。

我一听，很是开心。

一方面，我们是老乡，有相似的底层逻辑与生活习惯。

一方面，总比我爹在农村给我找个强吧？

他三姐叫李小清，麻杆叫李小伟。

我问，你三姐有男朋友没？

他说，没，所以让我给物色个。

其实呢，麻杆对我有误判。他以为我也是港务局的，而且我是曲师“毕业”的，本科毕业进港务局肯定有编制，而且我年龄比他姐小，也算门当户对。

同在港务局不认识？

港务局万多人，N多单位，不认识很正常！

就这样，我加了李小清的QQ。她的QQ名是个英文单词，翻译过来是新鲜的。我当时会读会拼，今天会读不会拼了。

聊了几天，觉得不错，那我去青岛见见吧。

一见面。

就是个农村土妞，太土了。

干瘦。

我都怀疑没有80斤。

真是我老乡，错不了，不打扮。我们老家那边是如何看待化妆的？

化妆是贬义词！口红、染发，都是不正经女人才搞的玩意！

一直到今天，你去县城看看，老师没有化妆的。

讲个题外话。2006年前后，我在正式单位当过一段时间的临时工，也是想试试自己是否适合安稳的工作，另外父母也逼的急。在我当临时工的期间，我们单位有位女士染了黄头发，先后有两位领导找她谈话，要么你别来上班了，要么染回去。

言归正传，继续说第一次跟李小清见面。

见了以后，我心想，我父母肯定能看中，一眼就觉得是个过日子的人，对吃不讲究，对穿不讲究，不讲究到什么程度？

后来，我们正常交往时，她说没衣服穿了，我带她去逛街，她说买李宁就行，那时李宁是N线品牌，一双鞋百十块钱。进了李宁专卖店，她说自己也不懂，让售货员帮她选。我跟售货员说，从头到脚给买两身，顺便买个包一起装着，一共花了六百来块钱。

就这么两身衣服，来回倒着穿。

我真把她带回了老家。

父母，很满意。

只是我爹提出了疑义，人家是研究生，能看中你吗？

我说，只有我不要她的份。

我爹表示怀疑。

但是呢，我爹觉得貌似又有点靠谱，因为她到我们家，什么活都干，什么活也会干，晚上也主动跟我睡一起。

这么快就睡一起了？

是的，其实我们见面的第二次就睡在一起了。

但是，从来没有过那个，因为她属于对疼痛超级敏感的人，还跟我商量，说结婚那天，你就找个锄头把我砸晕，然后你弄就行了，想怎么弄怎么弄。

我也很尊重她。

所以，从来没有过。

我父母对她评价很高。因为按照农村的标准，这绝对是个好媳妇，能干，朴实，过日子，学习又好，至于不爱打扮，那不是优点吗？

评价越高，我爹越担心人家看不上咱。

我觉得是杞人忧天，你是不知道你儿子在网上有多牛逼！

当时，我对她有多喜欢？

谈不上吧，只能说，我对女人底层的审美逻辑跟我父母高度相似，就是农村人经常评价女人的一句话，她适合当媳妇。以后，谁若是赞美你们这个，就说明你们不会打扮，不够妖艳，不够性感。

只是个中性人，不是女人。

包括，今天现在回忆起她，我都觉得她身上没有一点女性魅力，连澡都不怎么洗，还有一圈牙结石，肋骨一根一根的。我给她买过一条长裙，她说自己从来没穿过裙子，不好意思穿，最终也没穿。不管什么时候我见到她，她要么穿校服，要么穿运动服。

因为她，我搬到了青岛。

若是说，我对她影响最深的一个点，就是让她相信了互联网奇迹。她跟着我，接触的全是互联网从业人员，耳濡目染，她自然不自然的有了互联网思维。

我真的算是掀开她天花板的人，给她带去了太多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坐小轿车，第一次吃肯德基，第一次去影院，第一次看演唱会，第一次坐轮船……

这些，也都没有过？

我之前写过一句话，大家貌似都不怎么认可：即便是今天，大部分县城人，都没有吃过肯德基，包括公务员！

别跟我抬杠，因为我就生活在县城，我逢人就会做类似的调研。我记得我写过那篇纪实文学后，身边有个大姐问我肯德基怎么叫外卖。她给闺女买了一份，闺女读初二了，从来没吃过。

很多时候，并不是吃不吃得起的问题，而是县城人是“肯德基是垃圾食品”观点的深度认同群体。

在一起时，李小清问我对她有什么期望？

我说，这样，你呢，继续读博士，然后争取在青岛当个大学老师。

可能，这是我内心深处的理想吧？

虽然，同在一座城市，但是，我们很少联系。她上学很忙，我呢，整天吊儿郎当的。此时我在青岛读者阵营也是很强大的。

整天，吃喝玩乐。

洗脚时，我认识了一个姑娘，不到20岁，高中刚毕业，叫依依，长的非常漂亮，跟明星似的。有时我刷抖音就会想起她，心想，生不逢时也是一种悲哀，那姑娘若是晚出生15年，绝对会成为一个抖音网红，她天分太好了。

孪生姐妹，有个妹妹，也在这里洗脚。

她们俩是诸城的。

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妈妈是50多岁生的她们，父母已年迈。

一来二去，我跟依依就非常熟悉了。

她洗脚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不到200米，偶尔她会去找我，很爱干净的一个姑娘，到处都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我总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干了洗脚妹，太可惜了。

但是，咱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她能干啥呢？

那时还不流行翘臀健身教练，否则去当个健身教练是个不错的选择。女教练为什么很少能在健身房待半年以上？因为，用不了多久，就被学员娶走了。

娶健身教练，还是比较正能量的。

娶洗脚妹？那需要勇气。

她跟我，也是愿意的。但是，她说有个问题，她最终肯定是要回老家嫁人的，若是不是处女，没法交代。她的意思是，除了那个，都行。

年代久远，我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

我很心疼她，就想，能否改变一下她的命运呢？

我想了想，把她介绍给了付吉利，就是我那个学日语的学弟，给海华做网站内容更新的那个，他很木讷，又是沂水老乡，娶这么一个漂亮媳妇，不是很好吗？

付吉利，一眼就看中了。

太美了。

我跟付吉利说，唯一不是很好的地方，就是她是洗脚的。

付吉利说不介意，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

当时，正在发放CN域名，可以理解为商标吧，大家都在抢注。研究生在抢，我在抢，付吉利也跟着抢，抢了以后接着卖。付吉利不让依依洗脚了，一起去网吧抢CN域名。那时他们俩搞的还不错，一天能赚个四五百块钱。

我能感受到付吉利对依依是真的动了心，毕竟依自己的颜值永远不可能遇到这么美的姑娘，端茶倒水，无微不至。

结局很意外。

依依说自己实在喜欢不上来这么一个男人……

最终，俩人分了！

我心想，他至少是个本科生，你回诸城老家，上哪找本科生？依依可能不在意这些，更在意感觉吧？

分手后，依然是处女。

有次，她带妹妹找我，说有客人要带妹妹去北京，做保险，问我行不行？

我说，这个要听妹妹的。

妹妹想去，但是妹妹要听姐姐的，姐姐的意思是听我的。

我说，北京，我也没去过，你们姐妹商量着来。

过了一段时间，在QQ上跟我说，妹妹去北京了。我知道她为什么同意妹妹去北京，因为我们这些农村屌丝有个共同的认知，觉得去了北京就是北京人了，不会回来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去上海时，一下飞机，我很是失望，因为我发现，上海竟然也有普通人！而在我们传统的认知里呢？上海全是贵族！全是许文强！

妹妹的后续，我没有再跟踪。

继续说依依。

依依继续回足疗店上班了，跟河南大姐走的很近。河南大姐是79年的，算是她们里面年龄最大的，在老家有两个娃，又跟本店一位男技师成了男女朋友。那个男技师是85年的，未婚，河南大姐每次还录音，放给依依她们听……

到这里，我跟她们就没什么联系了。

因为，我搬家到崂山了。

离的远了。

只是，在一年后我遇到了付吉利。付吉利跟我说，依依当鸡了，河南大姐自立门户开了一个小店，搞特色服务，把依依挖去了。

说到这些时，付吉利还哭了。

嚎啕大哭。

依依这个姑娘太可惜了，也算有文化，至少读过高中，也有底线，只是没有坚守住。有时我在想，她妹妹大概率也被带到北京当鸡了。

未必去了北京。

继续说李小清。有天我突然发现她笔记本电脑上登录着百度推广的后台，我看了看，发现她在推广论文代写代发的关键词。

我看了一下广告费消耗。

很是惊人，一个月万多块钱。

她这是在干什么？

我问她，她也如实回答了，帮人翻译论文。最初只是帮同学、老师翻译，结果发现有类似需求的人很多，就开始发帖推广。认识我以后觉得可以付费推广，就这么慢慢做成了一个产业。

我问，你手下有多少人？

她说，客服有两个，具体翻译或代写则是转包出去，只赚取差价。

我说，别干了，这是违法的。

她说，你没写过论文可能不知道，大家都是这样写的。

我问，你们是只翻译还是？

她说，理论上，什么都可以，包写，包过。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这女人藏的这么深？我坚决反对。她表示做完这个学期就不做了，我只好退让。另外，那正好是我生日前后，她给我准备了一个6666的红包，我又放过了她。

去年，还有读者求助我，老公是博士在读，被拘留了，原因就是论文代写代发，需要钱办取保候审，她也是学生，没钱。我觉得博士大概率是具体的代写者吧。

李小清之所以没出事，主要是那个年代互联网监管相对空白。另外，做的时间也不算很长，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年时间。

我生日过后不久。

我突然联系不上她了。

我去学校，学校老师说联系不上她。我联系小舅子麻杆，麻杆也说联系不上。我以为是被抓起来了，但是我看她的广告依然在继续投放。我加了客服QQ，客服一听我找她？接着把我删除了。

整个人，人间蒸发了！

她QQ再次复活的时候，我孩子都会跑了。

她嫁给了老美。这个老美不是美国人，是华裔，我是通过她晒的娃判断出来的。后来我联想起来一些往事，我觉得她在青岛时大概率跟这个华裔见过面，因为她之前跟我说过，聊过一个美国的网友，还说网友问她喜欢不喜欢玩具。她拿聊天记录给我看，用的是“TOYS”这个词，当时她很不理解，现在我想想，这就是调情。

我当时没在意的原因是，这个人在美国。我心想，一个人咋可能随意飞来飞去呢？而且只是为了见个网友。还是贫穷限制了咱的想象力。

至于这个华裔多大年龄，我不知道。

她为什么会选择出国？

不是她会选择出国，而是每个学英语的人，都想出国。这个风气一直到什么时候？我跟现在的媳妇结婚后，媳妇还去广东学了一年英语，因为那时整个社会的风气就是有钱人选择移民，我媳妇觉得大概率我们家也会，她好做准备。例如我说的惰惰，他也是移民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李小清选择嫁到美国，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大概率会成为她同学心目中的偶像。

只是我偶尔会想，洞房花烛夜时，有没有准备锄头？

这次QQ复活，她联系我是想合作推广亚马逊。说在那边当中文老师，收入一般，想赚点外快，让我推广亚马逊上的东西，看中了什么，她来代购。

貌似是这些。

咱先不谈这些，我先问问你，你当年怎么突然消失了？

她说，我不想读博了，但是一想到，你希望我读博当个大学老师，我觉得我做不到，就选择了逃避。

我说，那你可以告诉我。

她说，我不敢，怕你失望。

我内心已经不敢相信她的话了，总觉得她憨厚、朴实的外表下，有一颗你永远无法揣摩的心。

2012年，我带队去珠峰大本营。

她报名了。

我拒绝了她。

两年前，她又联系我，问我熟悉不熟悉县城的医生，她大姐家的三胎，怀疑急性脑膜炎，找我帮忙。

我觉得这不是别的事。

帮着问了问。

李小清因为这个事很感激，跟我聊了很多，我有个疑惑需要解答，当年你硕士毕业时，攒了多少钱？

她说，60多万吧。

我问，都是代写论文赚的？

她说，差不多。

我把她弄丢了，我爹又觉得自己料事如神：我就说嘛，人家不会看中你的，人家是研究生，你是高中生，不是一个级别的。

家里的房子，盖起来了。

又装修了。

我娘开始给我张罗婚事了……

李小清对我打击太大了，因为在交往过程中，她是那么的卑微，她面对我就如同我当初面对海华，完全是跪舔模式。

就这样的舔狗，竟然跑了！

我娘就问我，你能领来不？领不来，我就找人给你介绍了。

我说，我领不来了。

我甚至有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若是依依没有去做鸡，我都想把她领回来。

当时，我接触的女人并不少，但是多是30岁以上的，真正同龄的，基本接受不了我没有工作这个现实。我真的领不回来了。

我家，在镇上也算是大户人家。

我爷爷德高望重。

我爹也是。

所以，娶个媳妇，并不难。

直接快进。

给我娶的这个媳妇是镇上曹医生家的闺女，在镇邮局上班，临时的，86年的，比我小三岁。我是这么想的，我是给我爹我娘娶的媳妇。

小曹是个大姑娘，她还按照老传统见红拿给婆婆看。

家里搞了很隆重的婚礼，在镇上最豪华的酒店举行的。我们俩家都算大户，我记得创了那家酒店的接待之最。

在网上，我没告诉任何人。

小曹就是我爹我娘给我做的止损。他们觉得我还年轻，还能娶个不错的媳妇，若是30岁以后再考虑呢？至少娶不到像样的了。

我跟小曹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她读完初中读了两年技校，啥都不懂，就知道干活。她娘跟她说，要把男人伺候好。她努力比我早起床，去冲鸡蛋给我喝，这是本地男人在家里有地位的象征。

我对这些，无感。

农村娘们有个好处，不希望男人在家，男人在家说明没本事。

于是，我顺利回了青岛。

她平时依然去上班，我爹帮着拉存款。后来很多村民怎么存钱取钱？都是直接到我家，我爹帮着存，我爹帮着取。

不上班的日子，她跟着我爹我娘下地干活。

我每个月给她汇5千块钱，专门通过邮局汇，增加她的幸福指数……

再次快进。

生了个闺女。

生娃我都没回去。她家可能寒了心，意思是这男人压根不关注你的死活，还是离了吧。我没回去是因为我还没回去她就生下来了，离预产期还差十几天。

离婚是我提出的。

她家也同意，双方都算体面人。我爹我娘专门去曹家道歉了，曹医生的意思是孩子的事，不影响两家感情。

离婚后，我娘都不赶集了，生怕遇到曹家亲戚，没法交代。

一家人让我这波操作，折腾服气了！

不过呢，我发现，我离婚后，我们家跟曹家关系更好了。

曹医生就这么一个闺女，没儿。

乃至？

离婚多年后，他家大事小事都指望我，包括小曹再婚。我给买了辆GOLF，嫁五莲去了，水库旁边，一个村支书。

真的比过去还好了。

包括跟小曹也是。离婚前，在一起没啥感觉，我让翻身，她还说丢死人了。我又婚后，她找我，也会调情了，问我，我跟你媳妇谁奶大？

她说，偷情的感觉真好。

我一直都觉得，小曹不是老曹的闺女，而是我的，她什么事不问她爹而来问我。前两年还跑去做微商了，扔了十几万进去。再婚后这个男人搞农业投资，弄大棚之类的，两口子来找我借钱，我陆陆续续也给补贴进去了二十多万，打水漂了。

现在？

他们俩共同生的小儿子应该读小学了吧？

后来，我问我爹，为什么坚持给我娶那么个媳妇？

我爹说，你命里就是二婚。

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闺女跟了她，现在读初中了。他们家跟我们家现在没法比。闺女偶尔回来一次，她不敢到我们家，而是去爷爷奶奶家。我爹跟我住一个小区，我爹专门给孙女弄了个房间，闺女每次都不想走，觉得城里太好了。我曾经商量过把闺女弄过来，让跟着我们生活，我现在的媳妇也同意。

小曹不同意。

我爹说，小曹永远不会把闺女给你的，给了你，就没东西拿捏你了。

现在，偶尔有人跟我爹说，你儿子行，那么多女粉丝。

我爹说，听他吹牛B，娶的媳妇，没有一个念完初中的。

小曹现在的老公，比我大几岁，喊我董哥，动不动打电话约我去水库钓鱼。我不会钓鱼，喊的次数多了，我就去一次。他把家里唯一的老鹅给杀了，说我是他们的家的恩人……

这里面故事很多。小曹老公跟前妻有个孩子，这个孩子间歇性癫痫。附近唯一的三甲医院在我们县，孩子就寄存在我们这边给治疗。我爹我娘给照顾着，喊我爹爷爷奶奶。小曹老公试探性的问过我：董哥，这孩子你要是喜欢？你就要着吧。

香菜根

这孩子，还真喊我爸爸，只是，我实在喜欢不过来。

另外，我见过一次发病。

太瘆人了。

去年，全家举手表决，我哥给送走了，送到了孩子的爷爷奶奶家。送后走，我娘还哭了好几天。

现在这个娃什么情况？

若是长期服药，没问题，若是不管不问？还会再犯，可能又送回来了。

我家闺女学习怎么样？

我爹说，随她二姑，成绩很好，都能跳级了。

我二姐19岁大学毕业。

闺女马上读高中了。具体读初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提议过，高中让去昌乐二中读，我来出钱，小曹说可以。

跟小曹新婚不久，我在青岛又遇到了个姑娘。

小马。

我是先认识的老马。

青岛人喜欢爬山，爬崂山。我加入队伍不久后，就觉得普通组不适合我，因为我体能太好了，我开始加入精英组。

我认识了老马。

老马是做空调的，杂牌。

资深的崂山爬家，72峰全打过卡。他50多岁了，感觉体能比我还好。

别人是一周一爬。

他是一周两爬。

我时间比较自由，就跟着他一周两爬，而且我是农村娃，对这些城里人有着天生的尊敬，我会帮他背装备。

偶尔，会喊我去家里吃饭。

就这样，我认识了他唯一的女儿，小马。

老马与小马都属于思维前卫型。老马50岁时就立下了医嘱，骨灰洒崂山，不需要上坟，不需要悼念，孩子你们生活你们自己的，我们死了就不要占据你们的生活空间了。

小马也是户外达人，但是她玩的比较杂，徒步、自驾、登山。

个头不高，也就是163左右。

在青岛姑娘里，这就属于矮个。

很瘦。

她还是个文艺青年，混青岛新闻网的“游山玩水”版块。我到青岛后不久，就开始进军青岛新闻网论坛了。咱是职业写手，自然很快就会风生水起。

论坛年会时，我还作为论坛大V上台分享了。

写日记时，我经常写一句话，最容易产生势差的地方是台上与台下。特别是微商时代，台上的人哪怕讲的是一滩狗屎，对于台下的少妇们而言，他也拿到了通往她们房间的房卡。

真的？

真的！

我在台上，小马在台下。

小马很是惊讶，原来，你有这么多故事？

一般，一般。

那时，我不是一般的写手，我是出过书的，还上过畅销榜，不是闹着玩的，是真有两把刷子，只是娶不到高中以上学历的媳妇而已，别的，都很牛。

小马他们户外群组织去西安穿越秦岭大寺，问我去过没？

我说，我没去过西安。

一起吧。

坐绿皮火车，咣当咣当。

打了一路斗地主。

我们住的这个酒店很奇葩。一般酒店推销小姐是打电话，人家不，直接敲门，你开个缝就能钻进来，我记得很清楚，这个酒店叫莫泰168。

小马可能听到敲门声，害怕。

打电话给我。

我就去了。

小马，穿着睡衣起来开门，关着灯，开了门后她快速钻回了被窝……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你爸跟我是山友，我以后怎么面对？

她总是喊疼，不是装的。

我印象最深的是回青岛。我们没有坐火车，而是卧铺巴士。从进了山东开始，她貌似觉得回青岛就不能再联系了，亲亲停停再亲亲，就那么亲了半晚上。

真佩服。

回青岛就没什么联系了。

我什么时候才觉得自己根本不懂女人？

是两三年后，我看她QQ空间更新了一组照片，给孩子过生日的，那孩子至少七八岁了。说明，她早就生过娃了，而我却看不出来，关键是人家还是顺产的。

我太笨了。

主要是她太瘦了，跟我想象的生过娃的女人不同。

后来，我看她越玩越疯狂，买吉姆尼去沙漠，那时我还对沙漠没概念，还去新疆徒步，去非洲大草原搞摄影。

出了本书。

我弱弱的问了问：有没有写我？

她说，写了。

里面称呼我为：我的男孩。

这里面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她的事，是觉得很不合适的事。当时在西安每人预收600元，我替她付的。回青岛下卧铺车的时候，她数给了我，我收下了，她数钱好专业，大概率在银行工作过。

2013年，我在成都偶遇了她。她是从西藏回来，我是准备进藏。她说老公不支持她搞这些，所以会时刻关注她的行踪，包括有小姐妹也会跟她老公汇报行踪。我们在路边站了十多分钟，拥抱了一下，分开了。

我问过她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偶遇过多少驴友？

她说，说了你肯定不信，只有那个我的男孩。

小马现在还活跃吗？

我看，依然活跃，微博时代很活跃，抖音时代也活跃。现在主要是滑雪与潜水，有自己的小圈子。不过跟我，已经基本断了联系，只是因为通讯录匹配，我刷抖音总能刷到她。

老马呢？

从发生了这个事，我很久都没跟着老马爬山。

一直到有一天，他把JEEP2500卖了，买了辆路虎神行者2，想带我去崂山山涧里野炊，算是温车。打电话给我，我们再次接上头了。我从他的言谈举止可以判断出，他什么都不知道。

又，涛声依旧了！

第八章《陈姐》

崂山，我爬过上百次。

但是，你问我崂山里的太清宫好玩不？

我不知道。

因为，我没去过。

我们只爬野山。

一直到2021年，我才第一次买门票爬了崂顶，也就是崂山最高峰。

难度系数，比野山低。

全是台阶。从检票口到崂顶貌似不到两小时，我在朋友圈发过数据，具体我也记不准了。这个相比泰山简单多了。平时我爬泰山，从红门到玉皇顶，不用三小时，大部分人爬泰山都要四小时以上。

我爬山，很专业的。

不吹了。

老马的空调设备厂就在崂山。那时崂山区还没发展起来，属于比较偏远的区域，包括那个石老人浴场都很少有人去。

老马是爱崂山的。

如生命一般的热爱。早早就叮嘱过女儿，他死后把骨灰洒崂山就好。

他还在崂山脚下买了套大瓦房，装修的很好，夏天会过去住。我跟小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

老马一周两爬。

周末，休闲爬。人员不固定，多是老马的亲朋好友，线路比较常规，但强度并不小，通常一爬就是一天。早上大家在老马工厂集合，老马安排九座商务车送大家到起点，终点一般会设在崂山水库。

崂山水库的水特别清澈。

崂山啤酒、崂山矿泉水，打的都是崂山水库概念，一句话，水好。

那青岛啤酒用的不是崂山水库的水吗？

老马说，青岛市区的水，是黄河水，从滨州引过来的。

为什么终点要设在崂山水库？

因为，这里有家鱼馆，非常火。

鱼超级大，超级好吃。

这家饭店，既有农家乐的属性，又懂有钱人的需求。例如厨房非常干净，包间也上档次。我记得当时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对比崂山炒鸡与临沂炒鸡，到崂山上吃炒鸡的多是有钱人，是青岛的有钱人。崂山炒鸡的做法基本是尊重鸡肉原来的颜色和味道，顶多放点香菇啥的。

而临沂的炒鸡呢？

全是黑乎乎油乎乎。我经常调侃，就是把拖鞋切切放进去炒炒，也是鸡肉味。

崂山的农家乐，为什么这么前卫？

是让市场需求给反向筛选出来的。

老马本人不怎么喜欢休闲爬，他觉得大家节奏太慢，需要频繁的等待，另外就是线路太熟悉了，没新鲜感。

老马喜欢爬新山，去拓展新领地。

通常选择在周三。

喊着我。

我们俩，出发前先研究地图。山里也有地图？

没有，是老马自己画的。

爬过的山，会给与命名。爬野山有个原则，尽量选择椭圆线路，从A回到A点。一侧必须是我们已经爬过的、熟悉的山，我们拿这些山作为参考锚点，时刻调整方向。

若是没有锚点呢？

可能走着走着，走进崂山腹地，出不来了。

有点类似新疆切糕，一次只切一点点，慢慢的去开拓崂山。

当然，今天不用这么复杂了。

有GPS了。

那我们俩会不会走丢？

这个不会，因为我们俩体能差不多，基本分不开。即便是偶尔需要回去找个东西，我们的原则也是同进同退。

老马当时对我的评价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搭档。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公用装备基本都由我来背负，永不抱怨，永远活力满满，而且团队精神很好，永远都是托底的、收尾的。

他对我很好，总是喊“宝贝”。

宝贝在他们嘴里是孩子的意思。

动不动就是咱爷俩喝点……。

爬山的人也喜欢喝酒，特别是中午野炊时，一定会喝点。每人都带着那种铁皮的酒壶，自己拧开，喝两口。

老马知道我独居，也知道我不会做饭，所以每次出发前，他都会叮嘱我，不需要我带东西，他把我的那一份也给准备了。

爬山带东西是AA的。

下山吃鱼也是AA的。

这与有钱没钱没关系，而是更长久、更省心的游戏模式。

谁也不需要欠谁的，都没压力！

包括，这几年我经常穿越无人区，全是有钱人，也都是AA。若是谁突然大包大揽了，大家反而不适应。什么时候大家能接受你的大包大揽？途经你的城市，你请大家吃个饭睡个觉，那是可以的。

我跟着老马学到了很多户外常识，例如在大山里迷路了怎么办？

往高处爬。

找到制高点，从制高点去复盘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要去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迷了路，一目了然。

这点，有点类似沙漠行车。

例如，咱是沙漠小白，恐高，沙漠穿越时，哪里矮走哪里，要么频繁陷车，要么转圈圈，而高手呢？则是走高不走低，为什么要把车开到山那么高？

登高望远，选路。

爬山久了，我跟老马的朋友们也混了个脸熟。

老马的朋友，没有年轻人，多是他的同学系列。有两个同学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

一个大肚子，开私立学校的，那肚子跟弥勒佛的差不多。别看他肚子大，甚是矫健，爬山基本不掉队，吃饱饭就把肚子露出来，把肚子当鼓敲，一边敲一边自我调侃：这肚子他妈的是减不下去了，是死肚子了。

很乐观，很幽默。

另外一个，贵妇人，牵条狗。那狗十岁了，走着走着就会累，贵妇人则会蹲下抚摸狗，陪伴狗，还跟狗说话。

那时，咱看这些，觉得很奇葩。

咱是农村人，农村人对狗的定义，就是个畜生，哪是什么人类的朋友？上学路上我们都要随身携带石子，用来打狗的。

谁家狗死了，则会当街扒皮，煮煮吃了。

当时的我，真理解不了，一个女人，咋这么空虚？竟然对着狗说话，它是个畜生，能听懂吗？

所以，我对这个贵妇人的定义，就是矫情，空虚。

但是，咱又是负责收尾的，需要等着。

她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当然，场合上的，说过。

狗一累了，我们就需要停，而老马带着队伍一直往前走，那么我们就会越拉越远。越是动不动停，我越讨厌这个贵妇人，你爬山带个狗干什么？

往往是什么情况？

人家5点就到崂山水库了，我们要6点多才到。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有没有农村出身的朋友有共鸣，我们对城市人有着天生的对立，总觉得他们会瞧不起我们，从而我们先瞧不起他们。

但是，倘若他们突然对我们好呢？

我们又启动了跪舔模式。

包括，老马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因为我对他用心。不管什么时候，他喊我，我都立刻就出现，永远都有时间。

咱内心深处，还是把老马当都市人来崇拜了。

跟贵妇人爬了几次山。

我对她充满了鄙视、厌恶，一个人竟然能把狗当孩子？

真是个神经病！

有次，老马给我打电话，让我帮着带个队，说他高中同学带了几个韩国人，想爬爬崂山，走传统线路，他没有时间陪同，他同学的意思是让我领着就行。

他高中同学，就是贵妇人。

老马说，贵妇人对我评价很高，很有耐心、很有团队精神之类的。

算是点名，要我。

我们对高于我们的人，往往是从恶推测。

他们对我们呢？

则是从善推测。

贵妇人竟然没感受到我对她的厌恶，可能是我从来没表现过吧？

贵妇人这次没带狗。一见面，先给了我张名片，说是认识认识。她是做劳务输出的，名片是中韩双语的。

她记了我的手机号码。

记了我的QQ，说回去加上。

我以为是一群韩国人，其实只有一个韩国人。个头很高，很帅，有点像打羽毛球的李龙大，两种语言能自由切换，英语、韩语。

这个韩国人有一点让我很吃惊。

路上他遇到垃圾就会拣。

那时，咱还是个农村孩子，对这些也不理解，咱可能还是那个随手扔垃圾的人。

中午野炊时，贵妇人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目前做什么工作？

我说是曲师大毕业的，目前是名职业写手。

我用英语自我介绍了。韩国鬼子也自我介绍了，毕业于哈佛大学。但是呢，他越介绍，我越觉得是个大忽悠，他说他的梦想是使整个亚洲崛起。

我草。

比我还能吹，不会是哈尔滨佛学院毕业的吧？

我问他，为什么会捡垃圾，是出于什么心理？

他回答的就更虚渺了：韩国没有这么美的山，崂山是全人类的财富，要好好珍惜，不能伤害了它。

忘记介绍贵妇人叫什么了？

姓陈。

真名就不说了，很敏感。

我喊她陈姐。

我们三人真正的关系改变，是源于在崂山水库旁边吃鱼。韩国人喜欢喝酒，陈姐不怎么会喝，只能喝一点。陈姐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陪韩国人喝点酒。

我也没怎么喝过白酒。

陈姐让工作人员送来的是钓鱼台，72度还是75度，一大坛子，说韩国人喜欢喝高度白酒。

虽然咱讨厌贵妇人，但是只要她对咱稍微有点好感，咱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她让我喝，我就喝。

这时，我对韩国鬼子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即墨那边有个NIKE鞋厂是他们会社的，滨州那边准备建个飞行员培训基地，当时正在考察期。韩国鬼子这次就为这事而来。

韩国鬼子与大姐的关系是什么？

业务往来。大姐做的是出国劳务，主要是对韩。

我那时英语真的很好。

跟韩国人基本无缝隙交流，甚至能聊骚。

喝多了，我们三人去唱歌。

换了两次包间，都是因为我吐的满地都是。头脑依然清醒，就是胃里难受。我记得我打出租车走的时候，自己还很清醒。

第二天，一大早，陈姐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好点了没？

我说，没事了。

她说，你这孩子，太实诚了。

老马也给我打电话，先是责怪了一番，意思是你跟韩国人平喝个啥劲？韩国鬼子都是酒鬼，你咋可能喝过他们呢？也怪陈XX，咋能让你喝那么多酒呢？

我说，不怪她，她以为我能喝酒。

下午4点左右，陈姐问我在哪？

她派车来接我，说韩国鬼子要请我喝酒。应该是我们前一天喝酒时，说好的。

在这里插播一点，韩国人的时间观念和对承诺的重视，真的值得我们学习，说到做到，哪怕是喝多了说的话。

韩国人在青岛有家。

在天泰城，装修的也很韩国，还有暖炕，他们请客喜欢请到家里来……

一共两个菜，煮的鲍鱼，另外一个是辣牛肉汤。又要喝酒。

陈姐不让我喝了。

韩国鬼子的意思是少许。

我们俩每人一瓶清酒，还好，还好。

韩国鬼子家里有司机有保姆，都是延边人，朝鲜族的。最初是我们三人吃，后来这些服务人员也一起吃。吃过饭后，安排我们去唱歌。

那几年，是中韩关系的热恋期。青岛有N多韩国企业，也有N多韩国人，甚至形成了韩国人生活区。有点类似过去的租界，整个区域所有商店都是双语的，这个区域的韩国料理店基本只针对韩国人开放。不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去消费，而是太贵了，比今天的韩国料理店要贵好几倍，关键是并不好吃，因为太正宗，没改良过。

KTV也是韩国风，没有中文歌单，要么韩语，要么英语。

房间有点类似教室。

前面是个讲台，下面是个舞池。

谁唱歌就去讲台上唱。

下面的人，翩翩起舞。

韩国鬼子唱了一首英文歌《When A Man Loves A Woman》，太好听了。但是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歌名，一直到《中国好声音》里的金润吉唱这首歌时，我瞬间想起了韩国鬼子。

司机喊来了两个工厂妹。

十五六的年龄。

既有农村人的羞涩，又有步入红尘的蜕变感。

我坚持不要。

韩国鬼子看我不要，他让司机送回了。

韩国鬼子这么安排的意思是，我们俩人一人一个。韩国鬼子在好色这方面，绝对是天生的，有一个算一个。

大家轮番唱歌，我不会唱，他家的保姆就拉我跳舞。那保姆50来岁，还会抽烟，跳舞时还会朝我耳朵上哈气，很是亲昵。手握着手时，她还会搓我的手心，搞的我浑身痒痒的。

我在想，这些人，真有意思。

返程时，陈姐去送我，她开了一辆黑牌的轿车，很豪华，是一辆外商自带的雅科仕。

路上，她问我，那个延边女人有没有问你什么？

我说，没有。

她说，不要跟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全是寄生虫，他们的目标就是坑点骗点。

我问，那韩国人不知道吗？

她说，知道。

又没什么联系了。再次见面是爬山，她又带着那条狗。这次我态度变了，主动照顾这条狗。我发现它真的不咬人，而且跟我很亲，我走到哪它跟到哪，仿佛体力也好了。

这次，大姐送了我双NIKE鞋。说是即墨那边代工的，国内没有销售，也很难弄到，这一款产量非常小。大姐跟我说，凡是说是私自从工厂偷出来的，都是假的，因为韩国工厂的管理全是监狱式的，任何人出门都要翻包，大焚烧炉一直都不停，只要是有半点残次，都会立刻送焚烧炉，不可能有人偷出来。除非是你偷鞋底我偷鞋帮，再组合起来，但是这种概率太低了。

鞋大一个码，我没要。

从细节可以看出，这双鞋转手送过多次，鞋盒都包浆了。依我今天对鞋子的认识，我推测那是一双空军一号联名版，当时应该能值千多块钱，放到今天可能贵了。

大姐作罢。

她内心的愧疚点，还是那天我喝多了。

大姐又一次打电话给我，是问我有没有兴趣在青岛工作。她是想让我给她打工，我拒绝了。她当时就能给我开到年薪10万左右，外加提成，让我跑鲁西南市场，就是贩卖人口。

大姐当时做的主要业务是吃工资差。

他们与韩企签订用人协议，韩企给他们一个薪资标准，他们给工人另一个薪资标准。一个工厂动辄几千人，上万人。

有次，周三爬山，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老马，这个陈姐什么背景？咋跟韩国鬼子走那么近？

老马说，当年她父亲调任青岛，她跟着来读的高中。她的小学、初中都是在大院念的，那些活跃的大院文艺青年，他们基本都是发小。你千万不要去跟她聊这些，否则她会觉得你有什么企图，就会刻意疏远。她连同学都不怎么交往，就是躲这些人情琐事。

我说，我懂了！

我心想，看来是县长家的闺女。

陈姐开始像老马一样使用我，韩国人来爬山，她让我帮着带队。内地城市的领导来爬山，也让我带队。内地城市的领导为什么要来找她呢？

对接劳务资源。

一方面是对接这种境内的，一种是对接境外的。

那时，出国考察还是比较常见的操作。

她动不动带着这些人去韩国商务考察……

因为帮陈姐做爬山领队，我认识了很多领导，包括喜欢收藏茶壶被抓的那个。当时他还只是个县长，不是一般的县，全省TOP3的县。他应该对我没有印象，但对陈姐却很虔诚，就如同小弟弟对姐姐的那种虔诚。他跟大姐说，自己干的这份工作，就是个命，说老太太一看到新闻里播放贪官被抓就会给他打电话，试试电话通不通。

不光是茶壶对陈姐这么虔诚，几乎每一位，都是如此。

这些人出差怎么出？

每人都会带个企业老板。企业老板会出一辆很豪华的车子，负责全程的衣食住行。但是一些很私密的活动，这些企业老板也不能参加。例如爬山就不行。

爬山，他们聊的全是家常。

认识他们以后我才知道，哪怕是县城里的劳务输出，背后都站着巨人。

有什么比工资差还稳当还隐蔽？

我第一次出国，也是跟着陈姐。去了韩国，去打杂，跟着考察团。这时我对那个韩国鬼子有了新的认识，他真的没吹牛，当年能在中国投资企业的，全是韩国大家族。韩国鬼子给对接的韩方代表是什么？

部长级的。

我没见到，他们见到了。

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姐提醒我提防那个延边女人。因为韩国鬼子对于国内的权贵而言，就是一块肥肉，既可以拉他到当地投资，又可以让其对接韩国资源，如何才能靠近韩国人呢？首先要靠近这些延边人。于是，延边人两头吃，又不办事。

我跟陈姐越来越好。她认可我了，带我回家了，姐夫也在家。姐夫是个学者，研究海洋地质的，崂山是怎么形成的就算课题之一。姐夫很儒雅，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进她家，老马的一切说法，我都信了。

有个很大很大的院。

应该这么说，老马身上还有一丝土，陈姐两口子算是真正的贵。什么是贵？时刻流淌着对别人的爱。当时姐夫还有个习惯，每天去喂流浪猫。

多颠覆我？

跟他们接触久了，你甚至会觉得，他们这智商，这么容易相信人，就不怕被骗吗？

后来，我发现另外一面。

他们朝下，是绝对的物理绝缘。

不会轻易跟任何人建立链接。至于说见面加个QQ，留个电话？

基本不可能。

他们是一群完全活在小圈子里的人。现在我拥有陈姐一家三口的微信，三人都不发朋友圈，一条都没有。

走入他们家庭后，我曾经抑郁过很久，感觉这个社会阶层太固化了，他们的起点就是我们人生终点。我那时年收入30万左右，已经觉得很牛B了，而他们去喝酒，一瓶洋酒1万多人民币，倒酒的公主是跪式服务。那可是15年前！

我就开始否定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1万多那都算少的。

我们去韩国的船上，陈姐给了我100美金的筹码，我赢到了800美金，取现了。我把钱给她，她不要，让我收下。

另外几个合起来赢了差不多4万人民币。

上岸后的第一天晚上，就花了。

喝了酒，找了陪侍的姑娘。那姑娘全跟洋娃娃似的，若是不动，仿佛是假的。身上都很香，皮肤超级白，只是陪着唱歌和喝酒。据说可以摸，咱没敢，主要是没给我找，我不敢摸他们的。

陈姐总是叮嘱我，别跟他们学坏了。

陈姐一直都觉得，我是她很好的接班人，总是游说我做劳务输出。说若是我相信她的话，可以回我们县城注册个劳务输出公司，我负责输出，她负责接收，我们一起吃工资差。

我觉得，驾驭不了这个市场，这对于我而言完全是陌生领域。

若是说，我是帮李小清打开了天花板，那么陈姐就是直接掀开了我的头盖骨，她帮我整个人换了操作系统。

让咱见识了真正的高端人士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的？

诚信、有爱、博学、体面。

跟我们过去的认识，截然不同，我们过去对有钱人对有权人是什么认识？

阴险、狡诈。

包括那些我接触过的，后来落马的。若是让我从私人角度去评价，我觉得他们都算的上人中龙凤，很博学，也很有爱。当然，他们也的确喝过1万多的洋酒，我也看到了。

后来，我写过一篇文章。

说，农村人怎么才能开始蜕变？

第一、相信有钱人是更有爱的，修行更高的。

第二、愿意从善去揣摩他们，并且愿意拜师于他们。

一句话总结，我们对优秀于我们的人的态度，决定了我们的进步空间。农村人最大的诟病是仇恨一切优于自己的人。

后来，陈姐也开始关注我的文章。

就在我们密切交往的日子里，我出了两本书。她很是惊讶，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她对我更好了。

动不动约我去家里吃饭。

给我报名了驾照，她说自己经常在省内跑来跑去，我若是有个驾照就能帮她开车了。

我一学车，就很有天赋。

满分，一次过。

她不再跟我讨论劳务输出了，跟我讨论买辆车，当时她让我买牧马人。牧马人当时是45万，外商自带的成本在20万左右，一年可以过户给我。她说自己的车以及亲戚朋友的车都是这么买的。

很安全，没有问题。

包括，今天天津港也有很多车是这么操作的。

买房买车，在农村是大事，我必须跟我爹商量一下。

我爹坚决不同意，一是这个车没有名气，二是这个买法就像骗局。我爹一句话动摇了我：孩子，你仔细想想，除了你爹你娘，谁会真心对你好？

想了想，也有可能是陈姐给我设了个局。

我没买。

还有，我也觉得买个这么贵的车，不适合。

我只想买个捷达。

因为，我觉得捷达就是豪车了。当年那个被抛尸的出租车女司机，她天天跟我们在一起玩耍，她开的就是捷达，前面还有个大众立标，是高配，比普通版贵1万元。

所以，我没有选大姐推荐的牧马人。

而是让读者给我凑钱买了辆捷达，也是贵1万的高配版。

大姐为什么推荐我开牧马人？

是因为天泰城韩国料理店老板娘开了一辆双门牧马人，很飒，大姐觉得我应该就是那个气质。大姐还有个世俗的观点，何为修行？

一一体验，一一放下。

所以，应该上去就冲高，而不是循序渐进。

咱当年理解不了。

别说当年了，后来我跟陈辉民认识，已经到了2009年了，陈辉民也让我买牧马人，那时的牧马人有点类似今天的奔驰大G吧。陈辉民认为，你开了牧马人，整个人生会上一个台阶，你不会为路上的车子所吸引，相反，你会吸引别人。

我也没GET到。

陈辉民苦口婆心到什么地步？

让我自己出首付，他帮我还月供。

陈辉民当年也是超级大V，西祠胡同的创始人，西祠胡同是个啥玩意？

当年，南京乃至江苏最大的论坛。

真想穿越回去给傻逼懂懂两个巴掌！

我拿到驾照后，很快就成了陈姐的司机。她很惊奇的是，懂懂你竟然这么有驾驶天赋，完全没有新手的感觉。

因为我喜欢研究理论，反复研究。

也不超速，也不违章。

她到各地，都有官方招待。最夸张的是，有时我们一下高速，有车队在等待，那个年代貌似很流行开道……

现在，没有了。

陈姐总是跟我讲，离开青岛，青岛水太浅，养不住你，你未来是蛟龙，你要去北京，去上海。

我心想，我若是能扎根青岛，已经逆天了。

何况，我当时家里还有个媳妇呢。

我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

当时，我在懂懂日记里频繁的做广告。陈姐不看好这个商业模式，她认为这是反复给人背书。你爱你的读者，但是他们不爱，他们捅在读者身上的刀，最终都算你头上。

我理解不？

理解。

但是，为什么反复的饮鸩止渴？

就是变现渠道太有限，而且研究生他们给我的越来越少了，一般就是生日给个1万元，中秋节与春节各1万。

我必须靠自己养活自己。

那时，最多的广告是各类创业培训。

其实，全是割韭菜。

咱就是他们最好的大喇叭……

有些给广告费，有些连广告费都不给，来喝几次酒，哥们情深。更有甚者，拉我咣当咣当磕头结拜了，说是自己发现了一个通过做网站群获取免费流量的技巧，售价5千元，有兴趣的当面交易，先验证后付费。

结果这哥们？

忽悠了N多人。

大家好奇，当面交易也会如此？

去了，他就请大家喝酒，依然哥们情深。大家觉得感情太好了，先给钱再谈事吧。

最终这人跑了。

大家全找我这里来了，我也是受害者呀，我唯一的把柄就是这哥们收了30多个学员的时候，送了我个笔记本电脑，价值5千多。

让一个学员拿走了，当补偿了。

骗局最高发的区域，就是创业类的，因为想赚钱的人永远是最多的。后来我总是在文章里提醒大家，普通人想改变命运，不需要跑那么远，哪个城市没有开百万豪车的？

很简单，就从身边人找起。

谁优秀，靠近谁。

改变你命运的人，不是千里之外的大忽悠讲师。

而是，你身边比你优秀的人。

陈姐给我指了两条路：

第一、收费阅读，不强制，自愿付费。这样的好处是什么？对你感恩的读者，他们会通过这种方式来供养你，他们也不希望你频繁的发广告，而且呢，大家有那种什么感觉呢？你的一切，是我们给你买的。

有一种满足感。

于是，我推出了年费1200元。

最巅峰的时候，每篇日记三四万的阅读量，年费会员大约在三千人左右，这个比例已经很变态了。当然，此时我给改了说明，不是自愿付费，而是明码标价。类比了公交车，无人监督，自觉买票，相当于道德绑架了所有人，你没买单就永远是逃票者。

月夜魂翼

偷闲读大作，给枯燥加味。加油！！！

香菜根

今天不敢去金塔了，就地更新吧@月夜魂翼

香菜根

第二、入股优秀创业者。

陈姐对我的期望是什么？能从读者里筛选出那么一两个上市公司的苗子，哪怕用20年赌中一个人，都是颠覆性的飞跃。

陈姐的意思是不要用钱入股，就用推广换股份，股份可以无限小，有就行。

当时我试了一下，很快就否定了她这个提议。

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全是搞创业培训的。

因为我们没有选择权，只有被选择权。什么时候我们才有选择权？我们出真金白银的时候。

于是，五六年前，我开启了第一次小天使投资。

每人1万元。

这次小天使，算是半成功的。

依然有半数，是割韭菜的。

两三年前，我又一次开启了小天使投资。这次有了深度筛选，只投资我认可的人与商业模式，比之前强了很多，而且是超长线合作。

我能顺利的停更日记，就是有这个基本保障。

差不多每年能有60万的分红。

足够退休养老了。

而且，我现在也成长起来了，他们也可以自诩，懂懂在我们项目里也有投资。我投资的不多，每人2万元。

应该这么说，我是用了差不多10年才陆续读懂陈姐当年给我的一些建议。

我们俩关系进入低潮期，是因为我回了农村。

她觉得是天大的错误。

而且，我是在巅峰期回的农村。大家可以翻翻我在2009年前后写的日记，那时去找我的，很多都是上市公司的老大。他们也很好奇，是什么促使你回农村生活了。

我觉得，是底层的呐喊吧。

很想当个庄园主。

就如同牛哥总是跟我讲，一到寺院就仿佛听到回家的声音。

我一回农村，也是如此。

劣根性吧。

跟陈姐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没有，从来没有。

我以前以为，他们这类人是淫乱的。

实际上。

越底层，越原始，越淫乱。

我为什么这么不正经？

因为，底层逻辑不行。

我没有陈姐预期的那么大红大紫，但是我又超出了她对我的持久性预判，她也没想到我能把这个事业坚持这么久。为什么懂懂折腾了这么多次这么多事没有倒下？就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冉冉升起的主线，写作线从未荒废。

经常有讲师在培训时给小白科普，要去学滑雪，学高尔夫，学穿越无人区，那小白能否跟大佬们走到一起？

依我自己的经验来说。

概率几乎为0。

因为，操作系统不同，彼此都看不惯。主要是你时刻都能捕捉到别人的高傲和蔑视，也许别人根本没这么想，是你自己刻意读到的。

就写这么多吧。若说陈姐对我最大的改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从恨，从奸，到爱的转变。

过去，对人对事多是从恶揣摩。

标准农村人的思维逻辑。

包括，我拿捏海华一家拿捏的死死的。有时我在想，为什么我能拿捏的这么准？咱就是农村土狗，咬人又准又狠，动不动扬言要杀了他们全家，而他们没遇到过类似的土狗，不知道如何接招，他们的世界是相对单纯的。

上次大学同学聚会，大家聊起了最值得回忆的事。

我说，大一时，大家一起去森林公园玩耍，孙文文把我们五个人的票都给买了，一人20元，我觉得赚了天大的便宜，觉得孙文文真傻。

孙文文是城市姑娘，今天依然领先于大部分同学。

这就是我们的操作系统不同，我是过了N年后才对孙文文敬佩有加。何为操作系统？就是每一方面，两个阶层都是有着截然不同的认知。例如那个时候，他们就每天健身，而且对时间管理相当的规范，每25分钟为一个单位去分配任务。大家关注我朋友圈就知道了，我每天都是多线程同时作业，每天都会跳绳、定投、健身、打球、学习、写作，一切都有条不紊，这是如何做到的？就是跟陈姐他们学的。优秀的人对时间的利用率会压榨到极致，每天复盘都是以结果来论述：今天，我完成了什么？我推进了什么？

就是因为我掌握了这些，所以我总是动不动自诩：只要我进入任何领域，都会是八个字：君临天下、王者归来。

后记。写完后，我还想起了一个细节，他们总是躲“节”，一方面觉得节日会打乱自己的日计划，一方面觉得节日总有亲朋好友来访，很讨厌。

我观察到这一点后，才突然醒悟，原来，节日是穷人过的。

所以，我在做计划时，不区分任何日子。春节、中秋节，我都是正常上下班，其实每一天是什么日子，都可以由我们自由定义，何况我们早已经脱离了吃吃喝喝的低级趣味。

还有一点，是我总是反复思考的。他们不陪伴孩子，不是个例，是普遍。家里一般都有保姆，有厨师，有司机，有管家，孩子是由这些人来照顾的。每个人都生活每个人的，包括孩子也生活孩子的，他们不管谁要出差，不需要考虑家庭因素。

而我们日常接触的家庭呢？

父母全是倾注式的，被儿女拴住了。

我之前看过一句话，说女人与女人的差距，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这一句话，放在家庭之间，更准确。不同阶层的家庭也是绝对绝缘的，根本没有机会去窥探。

我们总是傻乎乎的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其实，孩子的希望，在我们身上！

第九章《乔敏》

我第一次结婚时。

乔敏是伴娘。

她是小曹亲姑家的表妹。

当时，她还是个大学生，在青岛黄海职业技术学院念书。结婚那天，我对她印象非常深，因为她腋毛很长，雪白的礼服根本摁不住这些疯长的腋毛。

结婚后，我动辄几个月不回家。我娘就撵小曹到青岛找我。

潜台词是，你在家闲着，不去怀个孕？

小曹，就坐车到青岛找我。

在青岛，我每天忙的要命，哪有空陪她？只是带她逛了逛栈桥、五四广场。然后我就不管她了，你自己打发时间吧，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我给钱。

她就喊乔敏出来陪她。

俩人一天到晚就是逛街，也不嫌累。

晚上，我让乔敏住我的床，我和小曹去酒店住。

我家闺女，大概率就是在这个期间怀上的。小曹觉得在酒店比在家有意思，酒店有浴缸有镜子，床也软，关键是隔壁还动不动嗷嗷的助兴……

理论上，乔敏也算我半个小姨子。

人家都说姐夫跟小姨子很容易勾搭上，很遗憾，我对她无感。我虽然没念完大学，但是对于黄海职业技术学院这样的烂学校，就是倒贴钱我也不会读的，这玩意也是鄙视链，厌屋及乌。

另外，她是真正的农民出身。

我们家，小曹家，都算富农系列。小曹家并不种地，她爹是医生。我们家虽然种地，但是是规模化的，还有养殖场，有油坊。

还有，她那夸张的腋毛……

全薅下来，应该能织个毛衣。

我再次见到乔敏，是家里说她丢了，跑到青岛来找。当时我跟小曹要离婚，双方都已经摊牌了，只是亲戚朋友们还不知道。乔敏的父母来青岛时，专门联系了我，问我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闺女。

把QQ给了我。

我一加，发现是单向好友，说明她之前加过我。

请求里，我写了：我是你姐夫，懂懂。

到了晚上，通过了。

她在网吧。

我把她父母来青岛的事转告给了她。她说自己没有在青岛，在烟台参加培训，说自己挺好的，让父母回去吧。

我让留个能联系上的手机号码。

她把自己领导的号码留下了。

次日，一大早，我就去小旅馆找到她父母，把手机号码转交了。我说乔敏没事，说是已经找到工作了，在烟台参加封闭培训呢，具体什么情况，你们打电话问问吧。

我原本想带老两口逛逛青岛。

一想，妈的，马上就跟小曹离婚了，我才没这个闲心。

如送瘟神一般，哄走了。

乔敏每晚都会上网，一上线就会找我聊几句。我问她有没有跟父母解释清楚？

她说，解释过了，都回去了。

我问，你在烟台参加什么培训？

她说，中医培训。

我问，要回去给曹医生当助理啊？

她说，我才不回去呢。

我跟小曹领了离婚证，我想陆续把与小曹有关的人删一删，其中就包括乔敏。我删除乔敏之后，她又申请加我为好友，说不要删她，她很喜欢看我在QQ空间写的文章。

说的怪可怜的，我又加了。

有天，乔敏给我发信息，说是学校宿舍不让住了，能否把行李先放我的住处？

我说，可以的。

四个大行李箱。

其中两箱是货……

她做了无限极。

送了我两盒牙膏，我说你还没收入，不能送我，我买你的。

她说，不用的。

我坚持给了她钱。

我问她，那你住哪？

她说，我同学租的房子，我过去凑凑。

我问，谁拉你做的这个？

她说，一个学姐。

我问，她现在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她说，她做了两年多，现在一个月2万多，去年还去泰国旅游了。

做直销的人，不能劝，你越劝她，她越有反洗脑你的欲望。所以我遇到类似的朋友，都是鼓励，干的好，真好。

偶尔，她会过来拿货。

有时，也会让下线自己过来拿货。她发展的下线，多是师弟师妹。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还是让咱感慨万千的。我曾经问过这些娃娃们，你们为什么会相信她呢？他们的口径差不多，说乔敏在上学时就挺能折腾的，挨着宿舍推销日用品，自称读了三年书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属于学校里的能人系列。

过了差不多半年。

她问我，姐夫，我能给你介绍介绍产品吗？

我说，不能。

她问，那我能问你借6千元吗？我离升级还差这么点了。

我问，你现在一共负债多少？

她说，3千多，但是整体是赚的，因为在一些学弟学妹手里铺了5万多的货，让他们代销。

我问，你觉得我聪明吗？

她说，非常聪明。

我问，那我说的话，你会听吗？

她说，绝对听。

我说，别做了，找父母要钱，把欠的钱还上，产品能卖就卖，卖不了就送，这是一条不归路。

她说，我是看中了里面的终身分红以及美国游学。

我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貌似要跟我理论理论，我说了几句比较重的话，包括讲了四川美院做传销的学生。你跟她有什么区别？都是还没出校园就被人给更换了操作系统，你知道我现在如何看待你吗？就是个傻逼！

她哭了，很伤心，说自己已经在这个行业投入了一年，刚有点起色，实在不忍心放弃，说只要自己升了级，以后就有固定工资了。

她说自己实在无法开口问父母要钱。

我说，这样，我给你出这3千元，你收手吧。

她问，我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

我说，干什么都行。

她说，一旦不干这个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现在跟无限极的小伙伴们住一起。

我说，先在我这里住一些日子吧。

她问，会不会影响不好？

我说，你不介意就没人介意。

我算是帮她擦了屁股。真的擦完屁股，她又反复了好几次，包括偷着去听课，依然在发展下线等等……

这些，我都理解。

毕竟，中毒太深。

2013年，我们一群队友去穿越大兴安岭，其中有个队友是做直销的。最初他是想通过这次穿越把我们营销一遍，没想到被我们合伙给反洗脑了。那么一个铮铮男儿，硬是被我们一群人给说的嚎啕大哭，也是反复念叨那句话：我为这份事业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舍得放弃，剧情是何其的相似！

乔敏搬到我这里后，我们一人一屋，相安无事。我让她找份工作，她说她不喜欢给人打工，还是要自己做点事，慢慢研究，看看做点什么。

一方面，她天天研究做什么赚钱。一方面，我让她帮我做做客服之类的。

我管她吃喝。

这期间，她去夜市摆过摊，偶尔我也去帮忙，纯粹当体验。我发现她的确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能吆喝能忽悠。她又跟我吹起三年大学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我就噎她一句，那咋还欠下了三千多块钱？

她辩解，那都是为了冲业绩。

这种在学校里有个性、有魅力的人，一旦做了直销或传销，一坑就是一片，四川美院那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们俩关系深入，也是因为爬崂山。

我带她参加了一次周末休闲爬，晚饭时大家又喝了点酒。

回到家，她一关门接着把灯又关上了，直接揽住了我的脖子，手也不老实，嘴也不老实，腿还蹭来蹭去。

我说，没洗澡。

她说，我就喜欢臭男人的味道……

她真的是一只舔狗，人家一般都是亲嘴，她不，她是亲额头，亲眼睛，亲鼻子，亲耳垂，亲脖子，一点点的亲，竟然亲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叫唤。

我才知道，她不仅仅腋毛疯长。

人家还会摇摆。

技术流。

结束后，我先去洗澡，然后她再去洗。她洗到一半，探出脖子让我去给买那个，说来亲戚了。我就去楼下小卖部给买了，回来时，她已经整理好了。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今天这么兴奋，是因为喝酒了？

她说，不是，是爬山时就想了。爬山时，我在你后面，一抬头就看到你两个大腚，一扭一扭的，就跟个叫驴似的。

她自己说，爬山时，就淹了好几次。

她的确是个技术流。给我科普，人最性感的器官是大脑，想象力才是真正的情趣。她那想象力也太奇葩了，问我想不想左曹右乔，还问我有没有报复她表姐的快感？

的确，有！

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就开始懂这些了？

她说，高二。

我问，跟谁？

她说，政治老师，是我们班主任。

对她，谈不上喜欢，但是呢，也没必要撵她走，有胜于无。有人给咱做做饭，照顾咱日常生活，不是很好吗？咱又不会跟她结婚。

真接触了以后，我发现，她貌似还是蛮聪明的。那时流行开心网，偷菜、抢车位，她分数比我还高。我一直都觉得，游戏水平与智商呈正比。

那你咋考了那么个破学校？忙着跟老师谈恋爱了？

她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我表姐离婚？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无感吧？

她问，吵架了？

我说，也没吵架，也没打架，离婚那天，天气还很冷，签完字出门的时候，她还从背包里掏出了外套，让我穿上，别冻着。

她说，搞不懂你们。

我说，我也没搞懂我们。

跟乔敏在一起时，蜜月了一段时间，渐渐的，我就没啥兴趣了，总跟一个人，能不腻烦嘛。科学家发现，俩大猩猩在一起半年就阳痿了，如何治疗？换个大猩猩就好了。

当时，我认识了中国海洋大学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读大三，很出色，已经有车了，平时上学开着一辆荣威350。有个同学坐她车关门太用力，结果把车门给震掉了……

我们认识，就是因为她在论坛写了这段经历，我回复了，她加了我。

我有了新欢，自然想把乔敏支走。

那支到哪呢？

想来想去，我求助了陈姐。于是，我顺利把乔敏发配到了即墨NIKE鞋厂，去了办公室，干考勤，一个月两千多。

她也干？

她听我的。

我给她画饼，意思是我里面有人，你进去干一段时间，我就安排提拔你，那里的收入可比一般事业单位还要高，关键是学习人家大公司是怎么管理的。

她去了。

去的前一天，她还专门买了个剃须刀，都刮了。

我甚是开心，感觉把她送进监狱了。

没人烦我了。

没想到，她很适应工厂生活，去了没有一年，干到了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官听起来很小，其实权限非常大，有很多油水。

春节，我们一起回的家，路上她跟我说，自己很喜欢这家韩国企业，一切都很规范，福利也很好，晋升渠道很畅通，只要你有能力上不封顶，甚至干到中华区总裁都有可能。她认为自己再用一年干到办公室主任没有问题，办公室主任年收入就要10万+了。

回家后，先是，她跟她妈去我家玩耍，类似走亲戚，感谢我给介绍了这么好的工作，顺便让我爹给算算命。

我爹算着她是县长命！

我爹自己都感叹，算过这么多命，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命……

我笑掉了大牙。

心想，我爹真会编。

她要能当县长？那我就是省长。

先来个小穿越。去年中秋节，我去父母家吃饭，我爹跟我说，在公园遛弯遇到乔敏带儿子在那边学足球。乔敏拿过我爹的手机，加了微信好友，给转了三千块钱，然后又给点了确定。

单纯的感恩。

算命之恩。

乔敏真的当上了县长？

我觉得，比县长官大吧？！

前两年，她问我，董哥，你当年是不是觉得大爷说的很夸张？

我点点头。

她说，其实，我当年已经看到了今天，我一直都觉得我不会打工的。

镜头，再切换回当年，找我爹算命，是年前！

年后，初三，她非喊我去她家，说她妈她爸特别想请请我，说老两口当时去青岛找我，我招呼他们吃喝，很不好意思。我想了想，那去吧，毕竟乔敏对我还是很好的。我就买了酒买了烟，去了。路上我还在想，见了面，我不能再喊她爹姑父了，要喊叔，毕竟我跟小曹离婚了。

去了以后，我才觉得是瞎胡闹。

家里催她相亲，她说自己谈了个男朋友，初三来认亲，结果她把我喊去了。她那边亲戚朋友都去了，包括小曹她妈我前丈母娘。

这不是瞎扯淡吗？！

没吃饭，我就走了。

他们家也闹翻了。

这你操作，也太奇葩了，如你的腋毛一般奇葩……

回家，我也没敢跟我爹我娘说。

初五，她又跑我爹家了，跟我爹说，要跟我结婚。我爹我娘比我有智慧，就劝她，乡镇就这么大，咱原本又是亲戚，这样的确不合适。你说你比小曹好吧？我们都承认，但是这个东西就是阴差阳错，你说怎么弄？我爹从命理角度给她分析，说她拿筷子长，未来肯定找个外省的，咱这两家离的太近了，你们命里的确没有。

看来，我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闯劲！多年后，我认识了乔敏的高中同学，说乔敏当年跟班主任的事也闹的满城风雨，当时乔敏的父母都赶到学校了，跟班主任商量定亲之事。看来她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戏份并不是首次出演。

从此，我没敢再跟她有过任何亲密行为。我爹叮嘱的，到时弄怀孕了，又不去流产，你看你怎么弄？你是正经女人没娶回一个，孩子生了一堆。

再次有亲密动作，应该是前两年。本地有个巾帼企业家晚宴，在我们家餐厅搞的，我正好遇到了她。她从洗手间刚出来，故意拧了我胳膊一下，我抓了她屁股一把，她笑着说，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

言归正传，继续回到我爹给她算命那个春节！

年后，我先回的青岛，她晚回的，她应该是在家过了元宵节。

工厂有个拉人奖励政策，每介绍一个工人过去，给200元奖励。

她有多能忽悠呢？

她这次拉了13个过去，有老乡，有同学。

又有一次，我跟陈姐爬山，聊起了这个拉人奖励政策。我好奇的是，这个工资差会让谁吃了呢？

陈姐的说法是让内部管理人员给吃了。

陈姐说，你可以把这个姑娘介绍给我。她若是的确拉人很厉害，完全可以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每个月给她200元/人头的佣金。

我觉得，这个不错，若是她拉的那13个工人走陈姐这边通道，那乔敏每个月就可以吃到2600元的工资差。

后来，陈姐安排办公室人员跟乔敏对接了。

不得不说，乔敏真有做传销的天赋。她跟陈姐公司接上头后，先是兼职干了几个月，突然发现这个模式好，是个自动赚钱机器，具有积累性，干脆，也不稀罕什么副主任了，直接辞职了，全身心拉人。她把佣金再次分级，去拉拢一些技校负责就业的老师，给他们一定的佣金比例，可长期提成。

老师们肯定卖命。

就这样，她快速成长起来了。当时陈姐对我的期望，乔敏全给实现了，而且乔敏这家伙做事没啥原则，胆子大，不要脸。后来她发招工简章能发到哪？初一初二的教室，那些考学无望的，直接就跟着走了。

为什么一定要招这个年龄段的？

她们能安稳干到20岁。

至少有四五年的红利期。

若是招20岁以上的？

根本干不住！

我读初中时，一个班能读到初三的，也就是三分之一，最终能考走的？也就是五分之一。大部分都去打工了，很多人不够年龄怎么办？借别人身份证。

陈姐跟我谈过乔敏。陈姐觉得乔敏这个人，做事能力没得说，就是那些招术让人匪夷所思，略贬义……

2021年，乔敏找我吃饭，很虔诚的请教我一个问题：董哥，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我问，能实话实说吗？

她说，恩。

我说，第一、减肥，保持有钱人该有的身材。第二、只做为社会加分的事，永远不想捷径，不想投机取巧。

她表示接受。

我是看着她成长起来的，一句话可以概括她的成长史，一直都游走于法律边缘。

她能奇葩到什么程度？

她四个娃，都是代孕的，她自己不生，觉得会耽误时间。在胆量方面，她跟我前面写的那个蓝凌不分上下。蓝凌从我这里回去没多久就生了娃，我也没见她大过肚子。有时我在想，蓝凌这个孩子，大概率不是自己生的。蓝凌比乔敏更没原则，而且坐过牢，胆子更大了，我一度怀疑那孩子是蓝凌买的。

还有卖孩子的？

很多，大部分孩子都是亲生父母卖的。

我有个骑友是妇产科的，偶尔会有产妇找她给咨询买家。例如原本就有两个孩子了，三胎是双胞胎，自己养活不了这么多，就想送一个，说是送，你肯定要给点营养费……

拐卖在买卖系列里，属于小比例！

乔敏的事业分为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只为韩企招人，吃工资差。她把传销那套应用到了淋漓尽致，她N多学弟学妹都被她忽悠下了水，成了她的代理，纷纷回老家招人再卖给她。

那应该是2008年前后。她干了一年多，帮父母还了几万的饥荒，还剩十多万，首付买了辆奥迪A6，手动挡的，当时这个车是32万，最低配。

有了A6，同学、老乡，追随她的更多了。

别说他们了，连我都觉得高看她一眼，孬好不说，人家开大A6了。

第二阶段，做灰色产业。例如很多人想出国赚钱，那时在国内打工，一年万多块钱，而去韩国呢？一年能剩七八万。

合法渠道很难出去。

她就里应外合做黑工渠道，每人收1万元。

怎么出去？

走旅行社。

多年后，我成了一名国际领队，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国家会要求交保证金，例如去澳洲需要缴纳50万的保证金。其实就是防滞留的。跟我合作的旅行社老板说过一件往事，她刚做旅行社时，自己亲自做领队，旅行团落地韩国，一出海关，所有人都跑了，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没经验，被乔敏这样做黑产的给盯上了，一次就能送出去三四十个人。这就如同做黄金回收的，偶尔也会收到假货。那咋弄？老板会去别的城市，找那些新开的黄金回收店去卖掉，给上一课。

乔敏真正实现原始财富积累，就在这个阶段。别说几年不见变化很大，就是几个月不见都觉得她腰杆又挺了。在这个期间，她还换过一次车牌，换了黑牌，不知道是真牌还是假牌，可能是彰显自己有外商资源吧？

那，怎么找客户？

主要是百度贴吧，另外，这玩意口碑介绍特别多。例如我跑出去了，那么我就会劝同学或亲戚朋友也出去，自然就把乔敏介绍给亲戚朋友了。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个鹰潭的读者，他到青岛找我玩耍，恰好那天乔敏找我，我们一起吃了个饭。结果，这个读者再联系我的时候，说他在澳洲了，打黑工，一个月2万人民币。乔敏不知道怎么给人洗的脑，用腋毛？2015年我带队去澳洲，这哥们还在澳洲，说是定居了，最大的变化是大纹身。澳洲人喜欢纹身。我问跟乔敏还有联系没？说一直很好。我草！

第三阶段，做出国苦力。

中信、中铁全球都有基建业务，需要能出国的劳动力。这个业务一般人深耕不了，毕竟农村苦力对出国是畏惧的。这个业务需要养，先是有人出去赚到钱了，然后回来慢慢带。

不说别的地方，光我们乡镇让乔敏做到了什么程度？

哪个村都有个十个八个在国外打工的。

我们村，巅峰期更夸张，近半数。

出国打工收入听起来也不高，根据工种不同，年收入5万到20万不等。但是这个收入是净收入，是直接打到女人卡上的，这才是核心吸引力。孩子娶媳妇要买房子吧？你在国内打工可能收入也不错，但是你攒不住钱，而出国打工呢？是强制攒钱，现在我们村在国外打工的，基本都是孩子等着娶媳妇的。

我亲哥，他过去是做勘探的，项目经理，业务也是遍布全球，我哥当时分管两大洲，一是南美洲，主要是智利与巴西，二是非洲，主要是埃塞俄比亚、安哥拉、南非。我哥在非洲时，我写过很多非洲游记，就是当时去他玩耍。

出国打工，可以这么理解，是出国坐牢。

他们的工地是全封闭的。例如封闭在沙漠，封闭在海边，与当地绝对的物理绝缘，只有司机、采购才可以。

当然，我是比较自由的，我哥在那边有司机，司机带我到处转。

我哥跟我是两个极端。

他是保守派，二十七八了还是处男。他对我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男女关系。一直到今天，我们俩只要见面，他肯定要在这方面抨击我。

此时的乔敏已经开始冉冉升起了。我对乔敏无感，但是我觉得乔敏肯定是个肥水，不如介绍给我哥，你也别在意她跟班主任睡过觉，能赚钱就行。

我真喊着他们俩一起吃了饭。

认识了。

因为这个事，我爹对我刮目相看。我爹的意思是，她跟班主任睡过觉那真是无所谓，关键是你睡过的，给你哥？这合适吗？除了李世民，谁能干出这种事？！

我心想，老思想，牛哥经常跟我讲，那不过是一次深度握手而已！

我哥当时主要是拿年薪+奖金。我哥每次回来都要带工人去，但是没有所谓的工资差，也没有人头奖励，是各地劳务输出定向培训汇总到总公司，总公司安排我哥给带到项目上去。

问题是，天南海北，流动性太强。

人，干不住。

想家！

乔敏点醒了我哥。乔敏的观点是，出国干苦力类似洗脚房，只有一种关系能把人拴住，就是宗亲关心。

一个工地，只用一个乡镇的人。

他们的工地，全是鸡窝状，一处也就是三五十人。于是我哥开始深耕我们乡镇，后来到了我们县，旁边的莒县、五莲。我哥也从项目经理的角色逐步转化为人力输出方，类似乔敏吃工资差。

巅峰期，我哥一个月能吃到40万的工资差，但是也赶不上乔敏的规模。

这里面有个差别，我哥输出的，是纯苦力，就是建筑工人，大部分年龄在40以上，乔敏输出的多是技术工种，年龄在40岁以下。

他们之间，不存在竞争。

乔敏转型到这个阶段时，我都替她高兴，等于她洗白了，做的事也高大上了，赚的每一分钱都能心安理得了。

也发生过大事。

有年，恐怖组织袭击了中国工地，11名工人被打死，灵柩是包机运回的。当天报纸头条是接同胞回家，现在新闻还能搜到。

那11名工人，都是通过乔敏出去的。

原本是12名，另外一名为什么没去？

这哥们自己创业，在我们小区旁边开了个羊汤馆，半年赔了6万块钱，关门了。他自己说虽然赔了钱，但是也很开心。

因为，躲过一劫！

他们都属于高级技术人才，焊油罐的，一个月三万多人民币。他跟我讲，油罐里有多热呢，四五十度，必须穿防护服，否则一分钟都待不住，一天要喝40瓶水。

我怎么认识他的？

是乔敏喊我去羊汤馆吃饭，我才知道这些事。

那乔敏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

所以，她也动不动烧香拜佛，做公益，给村里修路，给镇上捐款，还上过《沂水新闻》。为此我给她提过建议，不要让地方上知道你有钱，否则？你就是待薅的羊毛。

我推测，她还有一个特殊心理。

炫耀。

你看，我今天成成功人士了。

什么时候她才领悟我的这些话？

这两年。

也是因为挨过巴掌了！

高调的车子不开了，高调的车牌不用了，高调的头衔不要了，进入潜艇模式了。偶尔也会手痒痒，去年我做退换书，一个图书馆差不多1万元的成本，她找到我，意思是想给镇上捐六个图书馆，希望我协助。

我把她训斥了一番。

我说，什么时候你是安全的？再也没人提起你的时候。

我对她，一直到今天，还是“老师”的角色。

包括偶尔有工伤事故，尤其是我们本乡镇的，她又同情心泛滥了，想拿点钱给人家，我就觉得她有病。人家为谁工作，谁来赔偿就好了，你若是不出现，这一切就结束了，你出现等于再次给人家点燃了希望，没钱了就想起你。

香菜根

你不要让任何人，尤其是家属，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中间商的存在。

说白了，还是内疚。

经历的太少。

我哥实现原始积累后，先是做工程，后是做地产。最初工地死个人，我爹我娘都去帮着烧香，看到人家抬人来闹，一家人都跟着给死者磕头。

后来，经历的多了。

一切按照流程办，你爱闹就闹，闹就报警。

建议走司法程序，法院怎么判怎么赔。一般都是先预付10万元的丧葬费，剩余的等法院判决以后，再支付。

即便是私下协商好的，也会通过法院判一次。

这就是最终裁决！

咱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这些工程商真是冷血，工地有人出事了，一点都不影响晚上喝酒。久而久之也就明白了，一切都是生意，包括每个人的命，都有价格。

小曹现在的老公，五莲的那个，他们俩的媒婆就是乔敏。小曹老公在五莲那边帮着招出国工人，类似代理的角色。五莲这个地方很神奇，五莲人打工有个特点，真的为老板卖命，我哥的铁杆军团除了我们村的就是五莲的。

那乔敏的老公是谁？

也是这个圈子的，中信集团的，负责海外基建。

更奇葩的是：人家倒插门过来了。

老家是甘肃天水那边的，可能也很穷，对老家没什么眷恋了。之前在我印象里很白净，戴个眼镜，这两年不知道咋了，画风突变，成了大胡子。

可能祖上是匈奴吧。

很听她的。

绝对跪舔。

我跟乔敏成了纯粹的朋友。我回县城后，她也回了，当时她还是想嫁给我，而且后面还有很精彩的回合，她跟我现在的媳妇还正面交手过。我身边这个儿子出生时，乔敏去送红包，把红包给了我爹，我媳妇跟我爹说，你把她的红包扔了，她的钱，咱不稀罕……

2017年，我搬家，她来温锅。当时我自己在家，她挨着每个房间看了看，然后眼圈也红了，感叹了一句：原本，这一切都是我的。

我心想，妈呀，你都是亿万富婆了，我们这屌丝生活你也能看上眼吗？我媳妇一跟我吵架就来那句：你当初若是选乔敏，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天天吃喝玩乐就行了，冬天头还不冷，绿帽子一摞一摞的。

第四阶段，是我哥反向教育了乔敏。我哥自立门户后，发展的特别快，正好赶上了地震频发期，各地都有地震探勘、预警需求，我哥又专业做这个细分领域，工程遍布各地。山东工人有个特点，出不去，一出去就想家。

而且，帮派意识严重。

什么地方的工人最有打工人精神？

云贵川！

于是，乔敏开始反向操作，从那边招工送到北方来，主要是建筑工人。今天的建筑工人跟大家理解的不同，建筑工人属于高收入，他们对生活条件是有要求的，例如必须有空调，床铺必须舒适，一间房子不能超过四个人。

月入一两万，是建筑工人的常态。

还有精神需求。

啥需求？

父母能否跟随？

子女能否跟随？

妻子能否同工？

这些，都需要解决……

于是，乔敏跟这些工程方是怎么合作的？她来出钱建模块宿舍，她出团队来管理这些人，依然是赚取工资差，还会根据级别有单间，有夫妻房，还会安排子女就近读书。

这么给大家科普一句吧。

即便是在山东本地，云贵川也已经成了建筑主力军。

他们职业精神好。

我在日记里经常提到的小广西，他就属于超级有职业精神的，后来倒插门到我们村了，现在是我哥的小跟班。我哥的口头禅是，要不，我让小广西去打他顿？

云贵川的人，打人也专业。

不要命。

我们北方人，以吓唬为主，不打。

他们？

真干，我是见识过……

我爹在工地管过一段时间。我爹说，110平均每天出警两次。就是一群野蛮人，一言不合就开战了。关键是山东爷们光喜欢嘴上占便宜，例如骂他们小矮子，真挨了打，又报警诉苦。

去年还是前年，乔敏找我，她想做一个APP，针对建筑工人的，以学习、娱乐、科普为主的。因为她发现工人下班后很空虚，要么喝酒，要么看直播，钱都让主播们给骗去了，她想改善大家的精神文明面貌。

我不认可。

我觉得最大的成本是推广成本。

她说，推广不是问题，因为现在都是手机打卡，打卡软件本身就是咱自己的APP，只需要把这些内容放进去就行了。只是没拿捏准，用文字还是音频还是视频。

我觉得意义不大。

什么比抖音还有吸引力？

最好的办法，还是参考出国劳务系列，直接把工资发他们女人手里，让女人拿捏他们。

云贵川，不同意。

山东为什么同意？

山东，工薪阶层普遍是女人管钱。

前几天，本地还发生了一个刷单诈骗案，一个农村妇女被骗了40万。这个农村妇女的老公在智利干电焊，也是从乔敏那走的。

钱都是定期发到女人手里。

第五阶段，保险业务，是乔敏目前的主要业务。因为她手里农民工基数足够大，她就开展了保险业务，每个月会扣一点保险费，主要是管工伤意外的。

她不是通过某家保险公司。

而是自己去开了这个赌场，赚赔率了。

类似神州租车。他们的车子是没有商业保险的，修车是他们自己出钱，那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有个保险资金池，租车的时候我们要买保险套餐。

这个钱，就直接进了资金池。

她不仅仅做自己的工人，也做一些化工厂、食品厂。保险公司里也有类似的商业保险，但是每个省都不同，例如有些高危险江苏有，山东就没有。有很多企业保险服务，就是为山东的企业买江苏的保险。

而乔敏的玩法，就更保险了，等于自己成了微型的保险公司。

稳赚不赔！

我媳妇把乔敏一直都定义成大忽悠，大骗子，包括她搞的这些保险业务。我媳妇觉得，赔的少肯定会赔，若是赔的多了，她肯定跑路。

但是，我媳妇很崇拜、很敬佩乔敏两点：

第一、四个孩子都是上海户口。

第二、在上海有两套别墅。当时买的时候700万一套，现在翻了好几倍。

我媳妇养的上海购房资格，现在才刚能用。

去年，也就是2021年，我们去看了几套房，看的最大的一套60平。因为，今天上海房子太贵了，太夸张了，500万只能买个40平左右的房子。

这十多年，我几乎是见证了乔敏的崛起。

也是眼看着她一一体验，一一放下，修行的越来越好了，整个人面貌都有了变化，有慈眉善目的感觉了。是不是胖了？

去年，她给我写了一个详细的商业计划。

想让我把“懂懂”这个IP打造起来，多线程同步作业，做出一家上市公司来。她总觉得，依董哥的实力，不做一家上市公司出来，总有些遗憾。

我心想，我还是把文章写好吧，你们真可怜我，就好好赚钱，关键时刻分我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前两年，她在昆明，应该是去招人。

貌似跟几个娘们喝多了酒，在KTV，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能力不够，帮到我的太少，看我每天这么辛苦，很心疼之类的……

我每次遇到她，都会重申一句话，攻城容易，守成难。

一定要做合法的、积极向上的业务。

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担心。

因为，你胆子太大了！

属美特斯邦威系列，不走寻常路！

第十章《Juliette》

写日记，如何才能吸引眼球？

跟抖音网红一样。

需要装B。

每年元旦给自己设想“50个第一次”，用一年的时间去一一体验，一一书写。你没体验过的东西，他们也未必体验过。

你要把自己定义成读者的眼，带大家去看世界。

你真当日记去写？今天吃了两个包子，晚上跟媳妇吵了一架。

没人看。

为了吸引眼球，中国边境线我自驾过两圈。

后来，自驾的人越来越多。

那，我们需要再次升级，去搞国际自驾，例如美国66号公路……

那应该是2013年。

我报名了美国66号公路自驾旅行团。这个团有AB套餐，A套餐是大包，包括往返机票，B套餐是自行到芝加哥租车点集合，只缴行程费用即可。

A比B贵2万元。

我选了B。

选B一定比选A花费更多，而且更麻烦，毕竟需要你自己飞到美国，自己通关，自己转机。人生地不熟，万一丢了咋办？

这些道理我懂不？

肯定懂，当时我也经常带着读者各个国家飞来飞去。

就是因为我懂，所以我才不选。

因为，旅行团选的航班，全是红眼航班。11天的行程，其实只住9晚，第一晚与最后一晚都在飞机上度过的。关键是，你还要提前四五个小时去机场排队呢。

等于一折腾就是二十多个小时。

太折磨人。

我要选正常一点的航班，前后都给自己缓冲期，确保自己精神状态良好。我带队时，经常是什么状态？我们可能是凌晨3点起飞的，到了目的国家又正好是上午，地接团队接着带我们去参观，又折腾一天，筋疲力尽。

我计划直飞纽约，从纽约飞芝加哥。

我在纽约有老铁。

做减肥的，产品叫X瘦，通过杂志、电视购物、百度推广，赚老钱了，后来移居美国了。他要是晚跑一年，肯定就进去了，他自己都200多斤，还卖减肥药。

过了海关，我联系他。

他还没到。

我不敢往外出了，因为我看到有黑人小哥不断热情的帮客人推行李，赚小费的。我有些害怕，我就打电话告诉他我就站海关门口，你到了找我。

他说，好的。

这点，在旅行、自驾、登山中，都非常重要，叫太空法则。

大体意思是，当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时，最好的方式是保持不动，先把自己锚定住，让别人来找咱。

例如爬山时，你跟丢了，我们作为队友肯定原路回去找你。

你若是保持不动，就找到了。

若是你也在找我，我也在找你，我们可能永远找不上。

见到他，好亲切。

貌似比之前更胖了……

他开了一辆英菲尼迪QX80，说这个车在美国非常流行，姚明也开这个车，比陆地巡洋舰还舒适。

按照我对他的理解，我觉得他赚了那么多钱，怎么不要生活在纽约富人区？

他住乡下。

车子开了很久，差不多从上海开到了湖州。这个地方依然属于纽约，但是类似下面的县城。他先安顿我住下，住在一个家庭HOUSE里，类似夫妻店，但是非常干净，老板两口子也很热情，白人夫妻。

然后，带我去他工作室。

说他刚装修了个茶室。

我理解的茶室，是那样的……

去了一看，太失望了。

很小的一个房间。

喝过茶后，带我去参观了一下月子中心，他跟台湾人合作的。是这么合作的，他介绍客人过来，台湾人负责照顾孕妇一条龙。

月子中心是由一座座HOUSE改造而成，一座HOUSE能住五六个孕妇。

当时，已经是月子中心黄金末期了。

美国海关对孕妇审查越来越严，但是像纽约机场这么大的吞吐量，通关率还是比较高的。另外，中国人对孩子出生在哪，也很讲究。同是中国出生，上海的乡下也比西宁市中心要强，同理，纽约比密西西比州要强的多吧？

因为我在日记里写了这些，后来有三位读者去美国生了孩子，都是找的他。

就是为了美国户口。

我当时写他，只是出于感恩，感谢他招待我。

我一看，挺失望的。

我以为你混成了纽约的贵族了呢，原来，依然在搞这些夹缝产业。在他那待了一天，我就决定离开了，我要去法拉盛。

法拉盛是纽约的中国城。

我让他把我放地铁口就好了，我自己坐地铁去。我已经研究过攻略了，七号线的终点就是法拉盛。

一出地铁口，我就听到了熟悉的东北口音：董老师，董老师，这儿，这儿……

东北大姐。

50岁左右，她是我读者。当时我的文章年费1200元，她每年通过西联汇款给我转300美金。有意思的是，因为我们县城取不了西联汇款，她陆续给我汇的1200美金，到现在还在我的邮局储蓄卡里，需要去市级邮局办理转汇，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去办，还挂在那里。

到了法拉盛，太失望了。

连我们县城都不如。

太破了。

而且有穿越感，全是汉字，全是中国面孔……

大姐在这里干什么？

打黑工。

搞按摩。

她在这里多年了，说快熬出头了，她的目标应该是拿身份。带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看了看，基本类似温州洗头房。她可能看到我在疑惑什么，跟我解释，她这里是相对正规的，注意，是相对。

她给我解释，这边的按摩店分ABCD四个级别。

她是A级的，只是按摩，卖手不卖身。

B级是卖嘴不卖身。

C级差不多就是全套服务了。

D级呢？无限级，你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都可以。据大姐说，包括用绳当狗牵着。

大姐懂的真多。

大姐能喝白酒，竟然去商店买回了老村长。

这么说吧，若不是零散的黑人以及店面上的英文单词，法拉盛就是东北一个小县城，就那感觉。店里女人也多是东北的，大姐调侃我，看中哪个要哪个……

羞死我了。

大姐既是股东又是店长又是亲自上阵的。

多面手。

晚上，安排我住对面的旅馆，类似国内的连锁酒店。老板很热情，跟我聊了半晚上。老板是上海人，退休后来的纽约，这个店是儿子开的，他帮着照顾。自己感叹，觉醒晚了，应该早点出国。

类似“觉醒”的老人很多，能到美国的这都算有本事的。别说是美国了，我之前经常跑南非线路，南非有些地接导游就来自上海，之前是大学老师之类的，退休后想定居在那边，先从服务业做起，也发出了类似的感慨。

不知道，看到中国这么高速的崛起，有没有后悔？

大姐上班到凌晨。

次日我到下午才见到她，我要去机场了，飞芝加哥，她说自己不会开车，但是朋友有车，让朋友送我。

是她的东北老乡，60岁左右，金戒指，金链子，金手表，在法拉盛开东北饭店的，开了一辆奥迪Q7。其实，整个法拉盛全是豪车，因为那边车子太便宜了，国内一辆Q7的钱能在那边买三辆。Q7跟我聊着聊着，聊出了亲戚，他祖上是闯关东去的东北，老家是莒县东莞镇的。我说，你老家离我10公里。

瞬间亲近了。

在路上，东北大姐跟我聊起了自己，说自己是单亲，有个闺女，已经读大三了，在东北师范大学。自己到美国的时候孩子才读初三，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但是她说一切都值得，自己是为孩子铺路。

她设计的路是，自己拿身份，然后让孩子直接投奔她。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谁帮你照顾孩子？

她说，老头老太。

搬下行李，准备说再见了，大姐说：我抱抱偶像可以不？

我说，什么偶像，咱是好朋友。

拥抱了一下。

拥抱时，她说，昨晚下班时太晚了，想过去找你聊天，想你肯定睡了，又怕你多想，其实，你姐是干净人。

我说，我理解。

后来，大姐发展的如何了？

前两年，她闺女加了我微信，偶尔我们聊几句。大姐可能考虑闺女的感受，已经不做按摩行业了，可能还有股份，她主要经营东北餐馆，大概率是跟Q7在那边搭伙过日子了。至于有没有领证，咱不知道。

闺女在那边念书，说是研究生最后一年。若是不知道她妈的背景，还会以为她是富二代，朋友圈全是高大上，动不动滑雪、看NBA、买限量款球鞋……

说，有计划定居美国。

就这些！

大姐应该好几年没关注我了，因为她没再续费，大概率是不想家了。她当年关注我，主要是通过我的文字去想家，毕竟我们山东跟东北还是很相似的。

如今，一路过洗头房，我就想起了大姐当时说的那句，看中哪个要哪个。

全是大妈，最年轻的也要小50岁。

她们的梦想是相似的。

留在美国，为孩子铺路！

我顺利到达芝加哥租车点。我之前写过，我是很有语言天赋的。其实呢，一个人只要有语言天赋，高中水准的英语水平，足够做领队了。

英语非常简单。

手势+单词+语调，就可以实现99%的对话。

Dumplings？

NO，Noodles！

就是最便捷的交流短句。

集合时，又要收费，这次是地接旅行社收的。租车的费用，你可以选择自己租，也可以选择搭乘别人的，这些我之前日记里都写过，不详细介绍了。

里面有个西安大妞，傻乎乎的。

她的意思是她本身驾驶技术不咋地，问能搭我车不，可以给我加油。

我心想，不用加油，你陪我说话就行了。

这里面还有个山东老乡，青岛大叔。他说自己来美国纯粹是看景的，摄影的，想搭我的车，我说我已经有人了，咋弄？

作罢。

大叔，没办法，自己租了一辆。

我们选的基本都是两门牧马人，只适合坐两个人。

结果，次日，起床。

西安大妞就背叛我了，上了一个领导模样的油腻大叔的车，关键是也没跟我说声，我空欢喜了一场。我还为她准备了不少零食，被放了鸽子，真难受。

关键是我没法跟青岛大叔交代了。

我明明是单人单车，我却告诉他，我有人了。

第一天午饭时，我专门找到了青岛大叔，跟他解释了，也不知道他信不信。青岛大叔看来的确不适合开车，他顿顿都要喝啤酒，所以他主动把自己的车子让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转租给了其他队员，等于大叔白扔了租金。

大叔坐我车。

天南海北，年龄差距，行业差距，各方面吧。还有，主办方也是第一次组织，跟地接旅行社又不同心，地接旅行社肯定是想忽悠我们去足够多的购物点，而主办方则希望纯粹一些。他们内部有矛盾，我们内部也有矛盾。

久而久之，形成了两大派。

南方派，北方派。

一吃饭，南方人跟南方人一桌，北方人跟北方人一桌。

再后来，我们山东、东北成了一派，剩余地方一派。

再后来，只剩我跟大叔俩人一派了。

别看只有俩人抱团，也比他们强。他们连俩人抱团的都抱不起来，全是单兵呻吟，后来大叔甚至提议，我们单飞。我说那不合适，咱毕竟不懂英语，我是略懂，大叔直接就是个木头。

大叔是做海产品深加工的，例如三文鱼罐头之类的。

喜欢摄影。

他是搜66号公路，正好搜到了这个旅行团，而我们都是牧马人俱乐部的。那个西安大妞是去刷护照的，她大概率有别的想法，因为她前一天说坐我车时，跟我说过这个事，意思是她第一次出国，想把护照信用刷起来，所以选了美国和日本，只要这两个过了，基本就通关了。

队伍越来越难带。最初是想从起点穿越到终点，结果到了犹他州就不得不结束了，整个队伍没有一点向心力了。我就在想，最核心的是缺个大哥。你看我带队，从来没出过类似的情况，因为大家都是我读者，大家都是一句，我们听董哥的。

若是董哥把大家也带沟里了呢？例如在车上一堵二三十个小时。

则有大哥站出来安抚大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后来，还把这句话给升级了：上天给的，恰是我想要的。

意思是，若不是董哥把咱堵在这里，咱能这么畅聊通宵吗？大家连小时候偷苹果的事都聊了三四遍，细节反复的回忆，到底有没有被狗撵上？

主办方的意思是，原路折返，从芝加哥回去。

大叔想让我租个车，我们继续走完。

我哪有这本事？

我说，我联系联系看看吧。

无巧不成书。

我在QQ空间发了求助信息，恰好被陈姐刷到了。陈姐接着发信息，问我信号如何？可以电话吗？

我说，可以。

她说，孩子在丹佛，你看看地图离你多远？

我问了问领队，500多公里。

什么概念呢？

济南到郑州450公里。

我和大叔决定去，去机场坐飞机。这里的飞机场有点类似我们的长途汽车站，一切都是简易模式，随时买票随时走。登机口有个磅秤，就是农村卖猪用的那种，称行李的。

是不是很多人坐飞机上下班？

反正，我感觉他们都不像旅客，反而像挤公交车的。

一飞机，全是老美。

就我们俩中国人，也没有餐饮，什么都没有，关键是没有中文播报。若是看字我能认识，但是听正宗的英语广播，我听不了。

大叔问我广播里什么意思？

我就瞎编，例如飞机要颠簸了，系紧安全带。

他就照办。

大叔认识我很吃亏，他多花了一次租车的钱。还有，他本身是选的A套餐，包含返程机票的，等于全打了水漂。

他是有执念的，意思是既然走一次66号公路，就一定要走完，至少要去起点拍个照，去终点拍个照，否则回去咋跟人家吹？

一下飞机，就遇到了小两口。

Juliette和她老公。

Juliette长的太像陈姐了，身上没有一点化妆的痕迹，打扮的也很简单。她老公反而有精心打扮的痕迹，甚至画过眉毛。

Juliette属狗的，大我一岁。

说之前听她妈提起我。

先去吃晚饭，去了一家华人餐厅，俏江南，大概率是山寨的，但是做的非常好。菜是中国菜，但是上菜的方式已经西化了，每个菜都是一小份，谁点谁吃。很多老外在吃，各点各的，相互之间不交叉，各自买各自的单。

我们这种华人呢？

则会使用大盘。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我印象里，你不是在北京工作吗？

她说，早辞职了，待了不到一年。

我说，万里挑一的岗位，太可惜了。

她说，我可能不是很喜欢那种生活吧。

我问，现在在这边做什么？

她说，读书+做点小生意。

我问，什么学校？

她说，科罗拉多州立大学。

我问，什么专业？

她说，兽医。

我说，阉猪何必跑美国来学？

她笑了，说这个兽医不是我理解的兽医……

我记得，我赞美过她爸，说他是位学者，给人如沐春风，她则给人如沐春风的加强版，就是一眼就沦陷的那种。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培养出的那种性格、气质，不做任何修饰装扮，但是你也能感受到她的气场。

她老公，我觉得弱了一些，但是一定也是门当户对出身。

她老公是80年的，在我看来，有温室瓜果的感觉。跟我探讨了半天动画，问我喜欢什么动画形象，他说了一通，我都没听说过，我喜欢葫芦娃。

有时，我观察我儿子，我儿子的口号就是安心做个富二代。我总想起Juliette的老公，就那状态，内心很善良，很通透，与世无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人也很友好，很有爱，个人卫生很好，各方面都很好，只是没有我们期待的“进取心”，他只是在这里陪读+处理一些贸易事务。

陈姐叮嘱Juliette帮我们安排住宿，再看看能否用她的身份租到车子。

次日，Juliette自己来找我们，说她老公比较内向，不怎么喜欢跟人打交道，但不是说人不好。

我们都理解。

她不建议我们租车自驾，毕竟这不是中国。她说帮我们联系了一个好朋友，在隔壁州读博士，是个自驾狂人，他会过来接我们，具体费用她会给与结算。

我们表示感谢。

那天，天很冷，我对第一次见面的景象，只停留在了那一刻。她上身是黑色的THE NORTH FACE的羽绒服，下身是白色裙子，一双斐乐运动鞋。

来接我们的小伙，跟我同龄人，83年的，叫LOE。

一聊不要紧。

他老家是日照的……

再一聊，他父亲在省内算是个名人（后来出事了）。他跟Juliette履历几乎如出一辙，毕业后进了万里挑一的单位。Juliette是辞职了，他没有，他是出来进修。

也不正经上学。

天天出来玩，当时开了辆路虎发现4，二手的，说2万美金买的。

一路上，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我们三个。

他喜欢熬夜，不适应我们的节奏，白天很是瞌睡，开一会就觉得累，何况西部的路类似我们青海的戈壁滩，动辄就是数百公里啥也没有。大部分时间都由我来开，但是我也困，所以他们俩必须轮番陪我说话，坐副驾驶。

LOE跟我讲怎么泡妞，在留学论坛发帖，负责机场接送。

小师妹在美国接触的第一位师兄，也就是最信任的。

自然什么事都会找你。

租房找你，逛街找你，睡觉还找你……

我问，接机送机要钱不？

他说，一定要收费，你只要说免费，没人相信你。

高手。

我也表达了对他父亲的崇拜之情。

他弱弱的来了一句：在我姥爷那边，我爸就算最弱的。

他跟我说，他们家的生意在澳洲有，在非洲有。包括他出来读书也是为了方便各个国家飞来飞去，帮家里处理一些相关业务。

不知道有没有吹牛的成分。

原本，我们是租他以及车子，一相处很好，于是三人决定AA，只A吃饭住宿和加油，车子费用不用A。他说自己也是第一次自驾66号公路，但是别的地方经常去，例如拉斯维加斯。

这哥们后来跟我好到什么程度？非要把那辆路虎送我，还专门研究过怎么海运。他的意思是若是我在美国生活，就送我了，说这个车子虽然只是2万美金，但是市场价不止这些，是一个留学生卖给他的。

我跟他约定，回国一定联系我，尤其是回山东，只要进了山东境内，风里雨里，你董哥都等你。

有传言他父亲出事时，我发信息问过他。

他的回答是，子虚乌有。

这差不多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2019年，我去穿越哈拉湖无人区，有个济南车友聊起了LOE，说他从美国回来后从北京就调到济南了，他们经常一起踢球。他对LOE的印象跟我对LOE的印象截然不同。我印象中LOE是一个文艺青年，跟我差不多，放荡不羁，而我车友眼里的他呢？则是低调、有内涵，算是球队里的老黄牛，也从来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在体制内上班，开了辆迈腾。什么时候大家才知道他身份？他父亲出事后，他退群了，有知情人才跟他们讲了这些。

我也没说什么，只说在美国遇到过他。

这些年，我觉得自己没有混到陈姐的期望高度，所以我特别愁着去青岛，路过也悄无声息，生怕被她发现，我怕见她。

还有，我也不怎么能接受她老了。

女人过40岁，几年不见，就是大变样，地心引力的威力太大了，皮肤会耷拉。

又次见面，是因为我去青岛打球。

她说，去球馆看看我。

我答应。

变化不大……

这次，我们聊到了Juliette。一般家长对孩子都充满了忧虑，觉得不如自己，她不，她觉得Juliette既继承了她的商业天赋又继承了姐夫的儒雅，是个天才级的创业者，而且什么都做的很出色。

我问，他们咋不要孩子？

她说，咋不要孩子？两胎，四个了。

我说，一点都不像。

她说，大的读初中了，小的也读小学了。

谈起闺女，她是一脸的骄傲，如同介绍自己的偶像一般。这样的母女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调侃，当年，应该介绍给我。

她说，我跟你认识的时候，早都当姥姥了。

我说，你也从来没说过。

她说，我不怎么喜欢跟人聊家庭琐事。

这次，陈姐提到了一个信息，说从上次在美国见面后，Juliette也开始追剧于我了。过去她推荐过，Juliette表示不接受，见过面以后，可能觉得人也蛮老实的，不像文章中那么渣，才陆续开始追剧。

有钱人的世界，咱也不懂。他们俩没领证，但是又一起生了四个孩子，男孩跟妈妈姓，女孩跟着爸爸姓，从这个角度可以推断出，男方还是要弱于女方。

我跟Juliette的再次见面，是因为我买法拉利。

我找人赞助。

她说略表心意，买不了一个轱辘就帮买个气门嘴吧。

出于回报，我会帮大家推广业务。

她需要我帮着推广的业务是甜菜种子。我心想，这玩意有谁需要？种子公司多的是，菜种子一般赶集就买了。我也如实表达了，大概率没什么效果。

她说，没事，你只帮我介绍一下就行了，有没有效果不要紧。

她给我的广告内容，没有留联系方式。

我才突然明白，她只是想让我心安理得的收下钱，她的微信是不加人的，也从来不发朋友圈，她不需要业务。是后来我才明白进口种子这个领域有多变态。

多变态？

很多细分领域，进口种子的比例高达99%。

今年用，明年依然用。

而且，源头也垄断，谁进口，就是谁进口。

不仅仅是植物种子，动物种子也是，牛、羊、狗、猫……

我也理解了，她当年为什么读兽医。

按资金体量，乔敏应该能跟她差不多吧？都算的上亿万级别。但是乔敏充其量算是2.0T的发动机，而她呢？是6.4自然吸气，身上没有一点浮夸。放在人群里，你只会觉得这是个有钱人，但是你无法想象人家多有钱。

她离婚时，不算离婚。

毕竟没领证。

双方都派了律师介入，由律师去分共同财产。

其中一个公司是公公名下的，她撤股，几个股东吃下了她的股份，一次变现7000多万。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妈觉得是自己的偶像，真是个创业天才。他们俩分手有点类似我跟小曹，分了依然是好朋友，前任感冒发烧都打电话给她，问该吃什么药。

分手的导火索，很奇葩。

香菜根

我不能写，与传宗接代有关。

分手后，她来过一次我们县城，要到我们书店打个卡，陈姐一起来的。陈姐也是第一次来我们书店。

我们一起去山里吃的鸡。

回去后，Juliette给我打了个电话，先讲述了她的往事。她是在韩国读书时认识的孩他爸，这是她唯一的男人，若是不出那个事，她从来没想过要分手，他违背了最基本的原则。

Juliette是一个极度包容的人，就是你怎么骗，她都会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孩他爸错误的以为Juliette能接受这些。

临挂电话，她问了我一句，董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说，我有家庭了。

她说，我知道，但是我喜欢你，我也违背了我所有的原则。

我对她的一见钟情是2013年，她对我所谓的“一见钟情”是2020年。这篇文章写完后，我发到群里让大家试读，大家普遍认为这个地方过于跳跃。

实际上，真实情况就是如此。一是她当时单身。二是她已经追剧七年。三是2020年的我比2013年的我更年轻更有活力，毕竟整天健身，段位也更高。

若说，她妈掀开了我的头盖骨，她则是直接给我换了头。她妈展现给我的生活，只是冰山一角，毕竟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真正生活，但是通过她，我窥探到了我们与有产阶层的差距。

什么差距？

最简单的一点，他们有管家团队。

例如一家人去海南。

保姆，也坐头等舱。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让她们做经济舱？

她说，孩子们都把她们当家人，若是在飞机上分开，孩子们会有差别心对待。

颠覆性的东西太多了。

例如2000年，我读高中，她读大学。我高中一个月生活费150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她一年的学费+生活费是100万人民币。她18岁生日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一块劳力士手表。

今天，我也算收入不错的。

但是在她面前，绝对是个屌丝。我带着她去穿越了一次罗布泊，一来一回11天的时间，我花了2万多块钱，而她呢？

400多万的利润。

这些，都是我亲耳所听的，她电话不断。种子销售全是计划制，例如今年预售明年的，采购单位要报计划、打定金，她要不断去协调这些。

那段时间，为什么我整个人都变了，变的狂妄了，自信了，就是因为背后有人了，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了。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亿万富翁了，什么在北京上海买套房，那跟我回县城买个车位有什么区别？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常规年利润在2000万以上。

她个人的。

我在文章里用了一句话，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

就是说的她。

她全方面颠覆了我，原来天下有这样的女人？时刻替别人着想，从来不吹牛，永远都是彬彬有礼的，每天健身，跟她妈一样，不加任何人的微信。她说高中三年收过上千封情书，这个我真信。

即便是今天，依然无数同学为她着迷。

是不是觉得我写的太夸张？

我自己觉得也是。

其实，比我写的，还夸张……

停掉日记后，我最大的成本就是团队开支，她主动承接过去了，我就没有任何财政压力了。我需要生活费，她就给我了，我买什么车，她就帮我付款了，包括我最近天天开着炸街的JCW。

她妈知道她恋爱了，但是不知道跟谁。

也从来没怀疑是我。

她妈总是让她带回家看看，她呢，不带。那么她妈就推测，是不是找了个老头？就劝她，年龄大小无所谓，只要人上进就好。

她还是不带。

后来，她妈什么时候猜测是我？

她说，他有家庭。

陈姐知道是我后，我很是害怕，因为陈姐太了解我的黑历史了。不过，他们又颠覆了我一次。夫妻俩跟Juliette认真谈了一次，意思是爱一次不容易，你就放手去爱吧，但是呢，不能破坏人家家庭，不能节外生枝，你懂的。

此时的我，已经成熟、稳健、潇洒了，所以我们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是从来都是两个房间，拉没拉过手，我没印象了。

我很尊重她。

试读团队认为，这个地方也不合乎情理，天天在一起不睡觉？

真没睡！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给她发了个信息。我说，我必须要告诉你真心话，我们必须分手，因为我不可能动摇我自己的家庭。还有，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别说你会讨厌我，我都讨厌我自己，农村孩子，很多生活习惯都不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如，到此结束吧。

她表示很难过，但是接受，在海边嚎啕大哭。

我们共同的朋友连夜跑到了青岛，去劝了她。

共同的朋友跟我说，我一辈子没劝过人离婚，但是，真值得，这样的人，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别说是你，我活了60多年，这样的人我都是第一次遇到。

我内心动摇过没？

动摇了N次。

但是，我最终选择了NO，因为，我觉得，我和跟她走到一起，我会失去她全家，而这样呢？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我也跟陈姐电话聊了很久，我特别表达了一点，我们没发生过任何事，她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选择是对的。

分开后，我立刻就不再是亿万富翁了。

大家会发现，我再也没提过自己是亿万富翁的事了。

当自己是亿万时，内心是高度平静的。

回到我自己的状态？

还是焦虑四起。

她为什么赚钱这么容易？

我跟大家说，大家都未必信，她是一个你看一眼都觉得很值得信赖，愿意把心掏出来给她的人，大家就愿意相信她，愿意跟她合作。还有，她从来不喝酒，滴酒不沾。

我说的，你们都当我胡说八道吧。

若是说，她是个偶像，她父母，她前任，前任的父母，都是她的粉丝。她前任那边所有人都在努力复合，感觉他们家弄丢了最大的宝贝。她撤股的那个公司管理层都觉得没了她公司没了灵魂。前任也联系过我，算是感恩，说多亏她是遇到了董哥，董哥已婚，不会娶她，若是换成了其他人？肯定结婚了，他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我从初恋到今天，阅人无数，真如抖音上的那句评论，我在大润发杀鱼十年，我的心跟杀鱼的刀一样冷。我基本不会认真，不会恋爱，因为我心中样本太多，太容易对比，哪怕因为有人腋毛长我就淘汰了她。Juliette使我第一次真正的动了心，这种动心是那种生命级的。在穿越罗布泊时，我多次闪现出一个念头，要是我们就死在这里，该多好。

一旦回归现实，我必须接受我们不是一类人，人家是保姆都坐头等舱的家庭，而我呢？我自己都没坐过头等舱。

他们这样的家庭，会不会配豪车？

没有，只是GL8！

她不会开车，这也是很遗憾的事，因为她不会开车，就不知道我开的有多好。我年龄大了，很少长途自驾了，跟她在一起后，我自己一口气开到了新疆，还嫌路程短，咋这么快就到了？

Juliette多次拉我做进口种子业务，她跟我说，董哥，你只要听我的，一年保守1000万利润。

她说这话时，我还真不信。

我以为她也是温室系列。

当我信的时候？

已经没机会了！

我们共同的朋友，一位老大姐每次遇到我都感叹：最终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臭小子，Juliette太好了。

我写历史系列时，谈了一个基因论的观点。

我觉得，Juliette就是几代精英家庭基因优选的结果。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优质家庭里，应该有很多类似Juliette的人，只是我们层次太低了，没有机会遇到。

什么游艇，什么豪车，什么PARTY，弱爆了。真正的实力派，是不屑于做任何刻意的展示。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没见过她拿手机拍过菜拍过景……

咱太LOW了。

不是咱。

是我！

后记，试读团队觉得这篇文章有滤镜，过于虚幻，类似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爽文，有太多意淫的成分。其实呢，这篇文章是纪实篇，可以求证一下我身边朋友。那Juliette有没有缺点？肯定有。工作中没什么人情味，有点类似董明珠，铁腕，无论裁员还是罚款，从不手软。从这个角度讲，我推测，她大概率只是把温柔的一面展示给了我，真生活在一起，大概率是我要抱着董明珠睡觉了，一巴掌，起开，你压老娘头发啦！

值得写的细节很多。例如她不怎么带孩子，一个月能回家两三天，一年要有300天住酒店。她的“家”没有固定的城市，有时她说在家，我都要问，在哪座城市？每个孩子配两个阿姨，一个年轻的，负责接送孩子以及辅导孩子，一个年龄大的，照顾衣食起居。

还有，没有年龄焦虑，她一直都在备孕，要给我生个娃。

其实，她已经40多了。

第十一章《孟可儿》

在写《懂懂学历史》时，关于租界我写过一个专题。

被校正老师给咔嚓了。

理由是有触碰高压线的风险，另外，思想不正向，容易带坏读者。

我写的啥？

也没啥。

是我写了个小故事，山东有位老作家，擅写抗日题材，但是抗的都不是那么正经，如姜文的《鬼子来了》，日本鬼子进村了，遇到小孩还发糖，这不是美化鬼子吗？

2017年，老作家来我们书店签书，送了我一本他写的老书。这本书一度被禁，后来再度出版已经变成了阉割版，名字也换了。

这本书类似老兵访谈录。其中有段是写威海租界的，里面有个情节，老百姓偷挪界碑，主动把整个村子纳入租界。

这？

的确，该阉。

基于这个事，老作家给我科普了一项技能。他的意思是，你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就要学会为自己的内心说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写。但是，你写的东西未必符合大家的审美以及主流思想，而你又想出版，那咋办？

四个字，包藏祸心。

把你要表达的东西，全藏于字缝里。

他怕我误解他。

跟我讲，若是你问我爱国不，我肯定爱，深爱，爱国是立场问题，而写作呢，是基于人性进行创作，作者是上帝视角，没有立场，以万物为刍狗。

他问，在你村20万能买套大瓦房不？

我说，10万就可以。

他说，假设，美国租了你们村，老百姓只要买你们村的房子就可以直送美国户口，你认为一套房子能卖到多少钱？100万？500万？1000万？

我没有回答他。但是，直觉告诉我，1000万肯定有人买。我记得2010年前后，我们这些互联网写手经常聚会，那时移民还是比较流行的，跟我互动比较频繁的一位写手，他刚拿到香港身份，花了1000万人民币。

我对中美差距印象最深的一个镜头，是排队面签时，有个小姑娘拿到了YES，就如范进中举一般，喜极而泣，从小泣到大泣。她不是个例，而拿到NO的呢？则如丧考妣。

我们国家是那么的强大，而我们为了拿个美国签证，是那么的卑微。要参加面签培训，做大量的准备，要带上家庭合影，说我有个幸福的家庭，还要带上我的毕业证，带上所有能证明我身份、我资产、我才华的……

是卑微的！

我刚学羽毛球时，全民高呼保卫钓鱼岛。那时我经常各个国家飞来飞去，看这些很容易出戏，甚至有些反感。因为当时到处在砸日本车，我有辆达喀尔纪念款帕拉丁，被逼的卖了，心疼了很久。

那时，县城里打羽毛球的，多来自机关单位。

中场休息时，大家在休息区高谈阔论，声讨小日本。我当时很是不解，我一直以为县城里的领导，例如正科级干部，看待这个世界应该是比较理性的。

原来，是那么容易义愤填膺，甚至有点像二极管。

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与经历也有关系。他们的护照都不在自己手里，从来没能出去过，没能亲眼看过外面的世界，只是人云亦云，总觉得全球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这边风景独好。

我若是拿张地图来问他们，你们谁能说出钓鱼岛在哪里？

或许，没有一个人能指准。

我对他们，略失望。

但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不爱国就是最大的罪名。

我咋可能不爱呢？

不爱国，我能娶个中国媳妇吗？

在写Juliette的时候，我写到有些上海老人退休后，去南非生活，从地接导游开始学起，没有工资……

有朋友就提出，这个，貌似，不大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

是因为，在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上海比南非不知道高了几个LEVEL，人咋可能往低处走呢？

错！

别说是上海，巅峰期的南非，即便是更发达的香港，也要自称弟弟。南非未必是发达国家，但是核心城市的发达程度是世界级的。看南非诺贝尔奖的数量和质量就行了。世界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就在南非完成。

南非的核心城市，跟欧洲，没什么区别。

我说的是过去。

不是现在。

现在？

呵呵。

走过南非，去过香港，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也被校正老师给咔嚓了，理由差不多。我提出了一个疑惑，不谈民族，不谈大义，殖民过程算不算推进人类文明？

南非若不是殖民地，会不会如西非一般，落后，贫穷，愚昧。

校正老师，是个热血女青年。

为此，差点跟我翻了脸。她问我：若是美国到你们县搞殖民，你作为土著，你觉得能活下来吗？即便活下来，又怎么确保你不是人家的奴隶？

我觉得，我们俩谈的不是一个话题。

那时，我写这些，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疑问……

当然，今天，你让我写，我也不会写的，我又不是傻子，何必去挑战众人的神经？另外，我对与我切身利益无关的话题，毫无兴趣，不像我爹他们，整天在村里讨论美国要完。

另外，给大家科普两个冷知识。

马斯克是南非人。腾讯最大的股东，是一家南非企业。

以上，都是废话。其实只是为了告诉大家，南非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贫穷，相反，曾经很富有过，即便是农业，也要领先我们许多年。

真的？

真的！

看一点就行了，审美。我去过一个农庄，给人的感觉，那哪是农庄？分明是农业艺术。水渠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一直都有循环水在流淌，喷淋系统全埋于地下，只在果树下露出一点点头，放眼望去，看不到一根电线杆。一切都是环保模式，例如化肥是果枝发酵的有机肥，农庄里的步行道是由桃核铺设而成。

无论什么角度，随手一拍，都是大片。

农庄的主人是个年轻人，剑桥大学毕业的，从爷爷开始就喜欢收藏汽车，有四个库房，每个库房都有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不乏法拉利、兰博基尼。

搜搜游记就行了，不是我编的。

另外，再给大家科普个冷知识，过去，能搜到的南非游记或照片，多出自我之手。

他们的那种审美，我描述出来大家也GET不到的，还是需要亲自去感受。庄园里的服务生全穿西装，葡萄酒是自家产的，你刚坐下，小哥就彬彬有礼的给你倒上半杯……

不要钱。

单从收入而言，中国中产阶层绝对算是富有，但是与世界发达国家同级阶层还有两点差距，审美与精神状态。这个没有一两百年，沉淀不下来。

今天我要写的故事，都发生在南非。

那些年，出境团多是针对东南亚、日韩、澳洲、加拿大、欧洲、美国、俄罗斯。

很少有去非洲的。

偶尔有非洲团，也是跟迪拜捆绑在一起。

例如，迪拜、埃及，卖点是金字塔。

另外，摄影圈子偶尔组团去肯尼亚，拍动物大迁徙，一般是高端团、小圈子。

南非，很少有团去。

不是说，中国很少有团去，全世界都很少有团去，主要是太远了，飞机动辄十五六个小时。国外的景区多是免费的，南非的更是如此。南非除了桌山以及野生动物园外，基本没啥收费景区，景区也没几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网上游记很少的缘故。

当然，现在多了。

那时，我哥负责南非与安哥拉的工地。他当时已经有自立门户的想法了，想拉我入伙，让我做管理，他做技术，实际，我对这些无感。我哥去一次差不多要三个月，我在那没什么事，就混南非留学生论坛。

我在南非认识的第一位朋友，是个交换生。

打乒乓球的。

清华大学的。

广西人。

十七八岁的样子。

所谓的交换生，就是体育文化交流，让他们来传播乒乓球文化。只有她一个人是运动员，其他人都是学者或领队。到南非后，也基本放了羊，只有一点要求，只要离开学校必须报备总领队。

她出不来无所谓，我去学校就是了。

她在南非基本不怎么打乒乓球，而是跟当地学生玩飞碟。这个飞碟我观察了一下，有点类似足球比赛，也要射门，唯一的不同是用手而不是用脚。

很好学。

她拉我也上场，我毕竟有足球功底。

一学就会。

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去找她。

每天中午一起去吃麦当劳，学校里就有，当地学生貌似午饭就是麦当劳。每个人吃过以后还要负责收拾桌子，都很有礼貌，白人居多。

我很好奇，你怎么上的清华大学？

我一直都以为，她骗我。

一直到有一天，她去教乒乓球，穿的球衣背面印有清华大学以及她名字，我信了。

她拿过广西省乒乓球冠军。

六岁开始学球。

没有爸爸。通过她的只言片语，我给勾勒出了她爸爸的形象，应该是个干部，但是跟她妈离婚了。她妈把她带大的，她妈经常跟她说，你爸死了，死于花柳病。

大概率，没死。

我一直都想把她带出校园，试了几次，发现很难，因为他们一天三次签到，必须本人去签。另外护照统一管理，一旦出门，她没有身份证明。这些都是出于人身安全考虑，毕竟黑人对华人很不友好，知道华人有带现金的习惯，动不动有抢劫案发生，包括持枪抢劫。

后来，我多次带队去南非，每次都先这么吓唬大家。

确保，任何人不单独行动。

一起玩飞碟的还有个中国人，是位大叔，他是访问团的副领队。午饭偶尔也跟我们一起去麦当劳，我都是直接帮他们俩买单。一来二去，他同意我们出去溜达溜达，但是有个要求，必须带着他。那没问题，毕竟咱就是找人陪咱玩而已。

我们一起去桌山。桌山貌似是世界八大奇迹之一吧，不过在国内知名度一般。所谓的桌山，就是整个山上面是平的，有点类似我老家那边的岱崮地貌，圆柱体。

桌山，真没啥意思，比我老家的崮略强一二。但是。

第一、靠近海边，可以在上面俯瞰大海。

第二、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缆车，360度旋转的，一个缆车能坐无数人。当缆车爬升时，有一种感觉，仿佛要撞上山体，那种感觉太逼真太刺激了，有《阿凡达》的感觉。

亚洲面孔很少。

我印象很深的是，缆车上，有位穿西装的老者，一看就是亚洲面孔，身边有位女助理，俩人站的笔直。看到我们仨跟我们就打招呼。他们说的是日语，意思是你们是日本人吗？我说是中国人，他们微笑着点点头，有老乡见老乡的感觉。

那些年，我们在外面，经常被问是不是日本人。

因为这些地方，华人去的很少。

私下里，广西姑娘问过我，哥哥，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父亲在这边有个工程，我跟着过来玩耍的。

她表示，很好奇，甚至有那么一丝崇拜，哇，你们竟然能在非洲都揽到生意。那时我出门还是很夸张的，我哥怕我跑丢了，一般会让两个人陪着我，一个是当地的司机，一个是项目上的翻译，中国人。

所以，我这么介绍自己，他们没有任何怀疑。

买票之类的，都是翻译去帮我们买，我什么都不用管，真的像个富二代。还有，上山，只有我们三个，他们在下面等着。

在南非，我跟广西姑娘没发生过任何故事，主要是没有机会。

她送了我个球拍。

我回国后好久，他们才回国。她直飞北京，问我要不要见面？

我说，要。

她真正吸引我的点，有三个。

第一、年龄。第二、学校。第三、省冠军。

其实呢，若是她不联系我，我都忘记她了，毕竟人一回国，咋可能想起万里之外的人呢？不过，咱也没跟清华大学的人谈过恋爱，孬好不说，咱要体验体验。

于是我开车去北京机场接了她。我想了想，不能直接送她回学校，她回学校可能就出不来了，我要把她带回山东。

她同意。

这姑娘，也是个奇葩，扫帚星。

我拉着她在高速上，被追尾了。追尾我的是清华同方的，说是刚从美国回来，没倒过时差来，太困了，走神了。我一看不严重，加了QQ，再见了。

这哥们在清华同方美国分公司上班，后来通过海外代购送了我个剃须刀。

也挺有意思的。

在女人这方面，我很迷信。我拉着她能出事故，我就觉得她身上有负能量。我之前自驾内蒙古时，拉过一个流产三次的姑娘，路上爆了两次胎，换胎时我手还被扳手割破了。

我统称这类女人为黑洞女人。

后面，我会写到一个，更灵的，她坐了我两次车，我撞了两次车。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我。她自己都说，为什么每次给你带去的都是霉运？

基于这个原因，我不怎么想带广西姑娘回山东了。

于是，我带她去了天津。

住下了。

入住时，她要求开两个房间，理由是我们要做真正的好朋友，不做乱七八糟的。我让追尾搞的也没啥兴趣了，同意了。

她洗完澡后，喊我过去聊天。

她穿的是一件类似跳芭蕾舞的裙子。聊天时，我意外的发现，她是中空模式。

事后，她解释不是故意的。

而是内裤洗了。

不像十七八的孩子，感觉经历挺丰富的。

倒是挺诚实的，我问什么，她答什么。我最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回国会想到我？她的回答让我太郁闷了。她约了两个朋友接机，两个朋友都有事，出差的出差，不方便的不方便，我作为第三备胎被喊来了。而且那晚两个男人都给她打电话了，听声音，都是大叔，40岁以上。

我很好奇，你们学体育的人，是不是普遍早恋？

她从十岁开始集训生活，老师带着他们各地集训、打比赛。她只是跟我讲，跟师兄弟谈过，跟教练谈过，至于初次是多大，她没说，我也没敢深度推测，因为一推测就觉得后背发凉，大概率十三四就成人了。

我问了个很疑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继续打？也许能打过王楠呢？

她说，没有可能。

我问，为什么？

她说，乒乓球等级很森严，差一点点的天赋，都没法交手，我能拿到省冠军已经是极限了。真正的世界级选手，都是从小就是冠军，从来没被撼动过的。

也就是说，张怡宁不是长大了才是世界冠军，而是从小就是。

理解了！

后来，我又联系过她，应该是一年后吧，她说有计划去法国了。

我以为又是类似的文化交流。

这次，不是。

说是谈了个法国男朋友，要带她去法国定居。我一直都觉得她很幼稚，仔细想想，其实她是一个从小没被爱过的人。爸爸从来没出现过，妈妈只是出钱给她而已，让她上了全寄宿的体校，妈妈有新的家庭，有新的子女。

我调侃式的问了一句：我和你法国男朋友比，谁好？

她说，你是1，他是2。

我心想，你对我评价这么高？竟然比你现役男朋友的排名还高。

后来，她特意给我解释了一下。

这个1和2，是1+1=2的意思。

SO LONG？SO SHORT？

后来，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刚才我还特意搜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最后的新闻停留在2011年。

不知道在法国过的可好？

也许，没去法国。

想起她，更多的是可怜、可惜，包括那天她中空大概率真的是因为内裤洗了，因为她对我的确不来电，这一点我能感受到。既然能这么委屈的陪我，就说明在她的成长路上，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还有，太多类似的经历使她看淡了性的庄严与价值，无关爱情，无关尊严，只是礼节性的满足别人。

我混论坛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时间充足，擅互动，又能写。

通过这种方式，我认识了第二个女孩，张茜。

未必是真名。

她跟我说的叫张茜。

大高个……

她相对比较自由，可以出来。在满是外国人的世界里，两个华人的相遇，无论是不是爱情，都是爱情，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那时，我们经常去海边玩耍。南非位于两大洋交汇处，海边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这里的海，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海浪非常大，一般很少有人会下海，海边也很少有连绵的沙滩，多是岩石。

但是，我们会坐船出去玩。

船晃的非常厉害，我还吐的一塌糊涂，她又是给我捶背又是给我擦嘴。她的这一套流程下来，也成了我后来推测她职业的一个重要参考。

坐船需要穿比基尼。她戴着墨镜，跟电影明星是一样的。

无论她是穿比基尼还是正常衣服，你看到她就想给她拍照，那种感觉太美了，皮肤也白。她在南非那边读书，至于读什么，学什么，我都没问过，我觉得八卦多了以后，人家会有警惕心。当然我知道她在哪个学校读书，因为我总跟司机还有翻译一起去接她。后来我对线路熟悉了，就不用他们陪我了，我直接打车去。

我觉得她比我有文化，我的交流多是单词模式。

而她呢？英语非常流畅，甚至有母语感。

我虽然很喜欢她，但是一看就不是咱的菜。毕竟太高大上了，所以咱也没有过非分之想，只是一起聊聊天，出去玩耍，而且为了省心，我都是报类似一日游的散团。来自全世界的游客，一起去好望角，去野生动物园，去坐热气球。

她能跟我一起，对我就是最大的恩赐，你要这么想，这样的人，若是在国内？她绝对不可能跟咱有任何交集。为什么有些在海外打工的小伙娶了留学生女神？就是因为地理绝缘催生了感情！

很巧的是，我哥要去安哥拉，问我去不去。若是不去，就在南非等他，若是去，就开车去，不坐飞机。

那我肯定去。

我就喊上了她，她也很高兴，说希望借此机会更深入的了解非洲。

黑人司机开了一辆奔驰商务，我们就出发了……

安哥拉的工地在海边的沙漠里，不是沙滩，是沙漠。用铁皮栅栏围了一个大型基地，里面有40多个工人，做钻探。

生活区一分为二，普通区，干部区。

我哥没有让我住干部区，主要是生活区太简陋了！我哥安排我去县城住，县城里有普通人，有贵族。我当时写过一句话，全世界富人过着相似的生活，全世界的穷人也过着相似的生活。

富人有多富？

有管家，有佣人，有大HOUSE。

我堂哥在这个基地做队医。他是军医出身，偶尔会帮当地大户人家看看病，也很受这些大户人家的尊重。还有一点，我们中国工地的急救设备比他们市区医院的还先进，例如有除颤仪，还有恒温储药车，7*24小时不断电，多是进口药。医疗资源对于贵族而言，也是重要资源。

堂哥去这些贵族家庭，是贵宾。

还有，堂哥回国比较频繁，他们会找堂哥给代购。

我记得这个代购业务一直持续到了苹果4。当时苹果4是6千元人民币，到那边可以卖1万元人民币。

我哥安排我和张茜住进的这家，有多个佣人。其中有个中国大姐，类似助理角色。房子的女主人是安哥拉这个项目的地方合伙人，名校毕业，黑人，说是年薪30万美金，负责协调当地一切关系，貌似还有股份。

他们家很大，让我们住偏房。所谓的偏房也是一套小HOUSE，还带泳池，说偶尔有中方代表来就住这里。

那边，动不动停电。

贵族家，也停。

停电以后，他们会点蜡烛。

我们在大HOUSE里吃过晚饭后，就端着蜡烛回了自己的小HOUSE。我哥对我的这一系列操作很是反感，但是也麻木了，知道弟弟就是这样的人。当时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刚娶的那个就是现在的这个媳妇，还在家里守寡呢。

回到房间，我们也四处点蜡烛。

房间里点上了，泳池边也点上了。

张茜去游泳，我也去了。

到处都很黑，烛光摇曳着，很是性感。

妈呀，她跟海华一样，刮了毛，而且又长出来了，有1厘米左右，最扎人的时候。遇到了她，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

我当时在文章里写了一句话，爱她的时候，只想把最后一滴汗都流在她身上。

晚上，一定要抱的紧紧的。

半夜，若是醒了，发现没抱着，都要第一时间抱上。

早上，若是醒来发现七点多了，还会很伤心，因为司机8点会来接我们，就觉得没有时间再来一次了。

就是每一分钟，都想。

香菜根

就是每一分钟，都想。

每晚都要爱两次才休息，早上醒来还要爱一次，太美了。当时我一直在想，范冰冰可能也就不过如此吧。身上没有瑕疵，就跟南非的农庄一般，每个角度都是艺术品。唯一略有瑕疵的地方，就是我摸到了一个很大的凸起。当时她很是害羞，没解释，后来我明白了，人各有痔。现在想想，其实她那个还是很严重的，应该属于血栓型的。

我堂哥给我拿了好多TT，反复给我科普，只要是在非洲，不管是跟谁，都必须百分百戴。堂哥说非洲的艾滋病比例高的惊人，别说这样的接触了，就是黑人伤了手指之类的，都不会帮着包扎。

从安哥拉回到南非，我就回国了。

我回国应该是中秋节，张茜是年底回的国。我说回国后去找她，她原本答应了，但是回国后给我发了一条长信息，称呼我为Funny Boy，意思是再见。她也没否认我们的感情，说从来没想过，SEX可以如此的严丝合缝，你就是我的螺丝，我就是你的螺母，只是……

人间蒸发了。

我对她的一切信息，都只能是猜测。我后来在想，她大概率是已婚，去南非读硕士或博士，刷履历的那种。听口音，她应该是苏州或南京一带。她回国飞的是上海浦东，说明应该在长三角工作。

从她擦桌子的细节判断，她应该是干过空乘。

年龄应该大我三四岁。她看起来比我小，但是仔细看，脖子上有皱纹了，说明是80年左右。

已婚，未育。

我也很理解她。在南非，没什么朋友，很是孤单，我一看就不像坏人，而且我哥哥们也很好，一看就是善良之人。回国后为什么坚决不联系了？大概率是尊重婚姻，她有着她美貌不该有的保守，包括我一开灯，她就会说害羞。

擦桌子有什么细节？

咱是左右擦，她是一个方向擦。

还有一个细节，我给她拍过的照片，她都给删了，我是通过这一点判断她已婚。不是大家理解的照片，就是出去玩耍时拍的。

我把我的螺母弄丢了。

我们临沂有个企业家，做的非常好，算是临沂数的着的企业吧。上次见面也是因为我买法拉利，他说自己也有这个梦想，但是年龄、身份等多重因素决定了，只能想，不能买，所以希望我能帮他圆梦，他赞助我。

聊起了我QQ空间与公众号时代的文章变化。

他说喜欢过去的我。

有棱角，坏的彻底。

他说，他最喜欢的一个场景，就是我在非洲大草原上，落日、路虎卫士、车顶、美术老师……

貌似，不止他一个人跟我说过这篇文章写的好。

我倒觉得写的一般。

可能，大家都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吧？

我媳妇对我的评价是：懂懂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只是感情的段数多了一些而已。

来的快，去的快。

人家说再见，可能就立刻启动下一段了。

主人公叫孟可儿。

上海人，69年的，单身，大学老师，职业画家。我们俩两次去南非。第一次是我组团去，她有个同事是我读者，推荐她加入了我们团。

第一次，我们走的常规线路，去迪拜玩了一圈，去好望角玩了一圈，去野生动物园玩了一圈。她的目标就是野生动物园，她想去写生。

很失望。

啥也没见到。

光是草和树……

狮子呢？豹子呢？

向导给她科普，若是狮子、豹子天天在草原里转悠，谁敢在那吃草？早都饿死了。狮子、豹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息的。

这么解释，也对。

合理！

所以，她只是见了见斑马、长颈鹿。

长颈鹿也没近距离看，应该有个四五百米的距离吧，在远处的山上。

斑马比我们想象的小。

因为，我们想象的斑马是马，其实斑马更像驴。

个头很小。

啥也没有。向导说，最近三个月，他就见过一次金钱豹。

孟可儿，不大合群。

与职业有关，与身份有关，她觉得自己是上海人。虽然当时年龄也不小了，但是她单身，依然觉得自己是姑娘，跟团队人不怎么打交道。

我也挺讨厌她的，觉得能装。

我喜欢那种能融入团队的，忘记自己身份的。例如我带团带过一位大作家，东北的，能喝酒，特好色。有天白天我们去参观SEX博物馆，其中有个盆一圈全是鸡鸡，很有艺术感，他接着给起了个名：聚屌盆。

把我们笑岔了气。

他不会说英语，一般我走到哪他跟到哪。

晚饭时，他非喊我到他桌上。

他跟我说，咱俩去找小姐去，我拿名片了。

什么名片？

就是SEX博物馆旁边的橱窗女郎。

我不同意，并且提醒他，我们是住在郊区，晚上大门要锁的，外面动不动就有黑人抢劫，你可别瞎胡闹。

他问我，小董，你说，我怎么证明我来过非洲？人家问我非洲娘们怎么样，我怎么回答？我怎么写书？

我吓唬了他一通。

次日，一大早，在餐厅又遇到了，他满面桃花。

小声跟我说，昨晚我去了。

我问，你自己去的？

他说，恩。

我问，怎么去的？

他说，出租车。

我问，怎么样？

他说，勺子掉缸里了，但是，董，我跟你说，黑妹的皮肤就跟绸缎一般，太光滑了，你这一辈子是没摸过那么滑的。

我问，多少钱？

他说，千多块钱。（人民币）

这哥们光办这么奇葩的事。有年我们去柬埔寨，他喝了酒又想这些事，非让他一个房间的小伙帮着叫。此时已经有微信了，一搜附近的人，全是服务中国游客的野鸡，小伙花600块钱人民币给找了一个。

据说，完事后，才发现，对方也有枪。

他恶心了很久！

大家看到这里，可能会感叹，这人，咋这样？

我再给大家科普一下。

我带过这么多团，真正能不出去找的？

凤毛麟角！

继续说孟可儿，回国后，她说不满意，问能否退点钱？

当时每人收了5万元。

我退给了她2万元，我们成本在3万左右。收费这么贵？

是的。

我都提前说好的，每次出行我都提前给读者洗脑，风景只是背景，关键是与谁同行，你们跟懂懂出去玩耍，5万贵吗？

不贵！

我之所以退给她，是因为她不是我读者，我对她没价值，而且她就是不要，我也计划退给她，为什么不当时直接收3万呢？因为大家天天在一起，会聊起价格，若是知道她是3万而自己是5万？

不乱了套吗？

我从南非回来没有半年，又要去南非。这次是帮我哥送工人过去，我就发了说说，问有没有一起去的？其实我是调侃。

孟可儿问我：真的可以吗？

我说，可以。

她说，我想专门去趟草原。

我问，不生我气了？

她说，哪那么多气。

我说，去的话，我们AA。

她说，好。

她正好是寒假，上一次正好是暑假，寒假比暑假强，因为那边季节是反着，我们是冬天他们就是夏天，更适合去草原。

如何快速的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就是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到处都是黑人。

只有我们俩中国人，她虽然是大学老师，但是不如我有社会阅历，几乎是寸步不离，一旦丢了可能就回不来了。凡是需要商量的行程，她都是那句，董老师，我听您安排。

此时，我哥在南非的工地位于一个法式小镇上，从工地到小镇只有15分钟的车程。这里基本就是法国的感觉，周末会逢集，艺术家会出售自己的作品，有歌手在唱歌，还有人在搞野炊，类似周末社区大聚会。

我带着孟可儿去赶集。

我们还买了不少非洲原始画家的作品。

很便宜。

一幅几十块人民币。

我们用计算器讨价还价……

故事继续推进，原本想到了南非就去大草原，结果她突然喜欢上了这种乡镇文化。她开始走走，画画。

于是我们在乡镇上待了一周。

还吃遍了这里的饭店。一共只有那么三五家。

全是法语的。

我们就每样点半份，好吃就再来一份。我记得第一次时，她还不同意我的这个提议，意思是有图片，照着图片点就是了。有个图片很像米饭，服务员端上来以后，那是一种植物的种子，好臭，跟榴莲似的。

我哥让当地司机带我们去南非大草原。

当地司机与翻译一致给我们推荐，去更远的一个地方，叫SABI SAB。说属于私人领地，没有做过旅游开发，非常好，他们也没去过，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

孟可儿的意思是，去就去最原始的。

我们去了。

果然是私人领地，但是已经开始做旅游接待了，有租车业务。我看了一下租车介绍，大部分是大众T系列的旅居车，主要是T2，萌萌的特别可爱。我想租一个，我们住里面，但是我不确定孟可儿是否同意，毕竟孤男寡女的。

她说自己对车不怎么懂，听我的。

结果，我发现，他们这里有辆路虎卫士，长轴的，军绿色的，属于农场用车。我问能否租这个？他们的意思是车子不怎么好开，我说不要紧。

同样的价钱，我们租到了这辆路虎卫士。

果然不好开，挂档需要踩两次离合，一加油门浓烟滚滚，车内柴油味很重。

出发前，先进行安全培训，工作人员介绍，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危险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最危险的不是狮子与豹子，因为狮子与豹子不怎么攻击人，最危险的是鳄鱼与河马，还有蜜蜂和蚊子。一句话，尽量的不要裸露身体，防蚊。

我们对一切都是陌生的，也没敢开太远，确保营地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对讲机也能抄收到营地信号。离营地大约2公里左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停在了草皮上。

远处有三棵树。

太美了。

随意一拍，都是油画。

她先拍，后画。

我躺车上放歌……

一直到夕阳西下，夕阳挂在三棵树上了。

更美了。

我问她要不要爬到车顶上看日落。

她说好。

最初我先上去，我在上面拉她，她爬不上去，手上没力量，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拉手。我又下去，在下面托她，托她的屁股的位置，把她托上去。

上了车顶。

我们先站着，又坐着，再躺着。

没一会，车就震了起来。

她问我，有没有感觉，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特别想交配？

我说，是的。

她问，你几天没洗澡了？

我说，三四天吧。

她说，我也是，你没觉得我们身上都有了动物的味道吗？很性感，很原始。

我哥工地上那段时间不能洗澡。

酒足饭饱。

我说，我弱弱的问个问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说，咋可能呢？我讨厌你，我会跟你来南非吗？你知道咱离中国有多远吗？飞机都需要飞15个小时。

返回基地。

这段路，她是光着上半身的，没有结过婚却仿佛奶哺过七八个孩子，下垂的厉害，干瘪的厉害……

车子在颠簸，她的布袋也甩来甩去。搞艺术的人，就是变态，无时无刻的不在表演着行为艺术。

她说，看到你胸口的毛，我刚才都有幻觉，仿佛被大猩猩压在了身下。

我说，你叫起来的时候，像头驴。

她说，遇到你之后，才发现原来站着也行。

我说，原始人，可能就是这么交配吧。

她说，我觉得也是！

回国，我们飞的浦东机场。

她直接回了，我转机到了济南，分开了。分开时还拥抱了，拥抱时她还哭了一下，然后又笑了，说：我这人不适合送别，特别容易哭鼻子。

过了一年多。

我去上海。

约见了，在咖啡馆，她自己点了一壶茶，问我点什么？

我问，咱俩喝一壶茶不就行吗？

她说，这个都是单点的。

我表示很无语，很冷，也不是说不客气，很官方吧。毕竟回到国内，各自都回归了，我又成了那个县城小屌丝，她又成了那个高贵的上海女人，她大概率也不会关注我文章。

这次见面，很不好。

分别时，我伸手要握手。

她拒绝了。

从此，我内心把她拉黑了。

2021年，我去松江，就是上次我去赛车场那次，她又冒出来了。这次她冒出来让我去学校玩耍，说她有个小画展。我心想去看看吧，再怎么说，她在我心目中是艺术家的角色。

我横穿了大半个上海，还因为高峰期上高架被拍了照。

她老了。

一想，69年的，50多了。

和蔼了。

先握手。

一看这场景，很是后悔来。因为她在我心目中是那种真正的艺术家，放荡不羁，我行我素，很自我的上海女人，半疯癫才行。

结果，正经了！

结婚了，老公是南通如皋人。

没有孩子。

对我也好了，请我吃饭，跟我聊我的作品，她的作品。她说自己也画过一张路虎卫士，还有些自我多情，认为我买路虎卫士是为了纪念那次旅行。

其实不是。

我买路虎卫士是因为我在瑞士阿尔比斯山下遇到了一辆1984年的路虎卫士，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帅气。在南非时我对路虎卫士的印象还是农用车，到瑞士才把它升级为艺术品。那时国内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车，全国不超百辆，我从瑞士回来就买了。

我觉得，她不再是那个她了。

当时我在做水彩画收藏，她算是委婉的提了一句，若是有兴趣，可以收藏一些她的作品，价格也不贵，而且她有作品进国展了。

感觉从王菲变成了菜市场大妈！

后记：这篇写的略仓促，与最近感冒有关，状态不佳。写完后，我发给了试读团队，其中反馈最多的一个问题是，感觉不像是在恋爱，是不是写跑题了？还有，会不会教坏读者？

首先，成年人是教不坏的。

其次，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有一点点温情就容易无限放大，会理解为爱情，仿佛是做了个梦一般，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回到国内都会变。

异国他乡的感情，多是类似的“临时组合”。海外的这些华工，特别是当点小官的，多有情人，这些情人有黑人，有白人，有黄种人，他们回国时，普遍会把情人送给好朋友。

不要觉得男人薄情。

他们在一起时，你真的能感受到他们彼此是深爱的。

只是，回国，就是梦醒时分。

第十二章《红毛》

我的世界，一分为二。

一是县城模式。

二是外面模式。

在县城，我如机器人一般的自律，看我朋友圈就行了，每个小时都安排的满满的，早六点上班，晚九点下班，天天如此，没有节假日。

在准备写恋爱系列时，我要预选主人公，自然要从身边人开始找起。想来想去，我在县城生活了十多年，貌似从来没在县城折腾过这些事，只记得小曹有次喝了酒骑过我，不过骑没骑上我也记不准了，我喝多了。

毕竟是我前妻，情有可原。

为什么在县城这么老实？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活太规律吧。

压根没想过这些事。

也嫌麻烦。

另外，随着我的事业冉冉升起，背叛砝码越来越大。身边人都是熟悉咱的，知道咱是干什么的，知道咱家在哪里，一不小心就是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炮。

何必呢？

没意思。

我经常跟读者分享一个观点，你嘴上说、文章里写有多少艳遇都无妨，毕竟无法考证，都是你自吹自擂的，但是，只要是真有女人实锤你，再小的事也能把你斩落马下。

所以，在解裤带时要问自己一句，是否值得？

往往是这样的，权衡再三后，也就放弃了。特别是在县城，周围90%的人没有念过高中，收入平平、阅历平平，除了有个身子，一无是处，你要了干嘛？！我记得我写过健身房女教练，我的意思是全程你别说话，别出声，别放音乐，那么可以把你想象成范冰冰，想象成董明珠，想象成张怡宁，觉得你是有内涵的，有财富的，有名气的，可是呢？

你的一首《爱情买卖》使我破防了，回到现实。你是个初中没念完的农村丫头，一说话就是大嗓门，上厕所尿尿还不带纸，直接那么抖一抖……

反正，我现在很认可那句话，阳痿是中年男人的福报。

大作家经常调侃我，说懂懂什么时候能更上一层楼？跨过钱，跨过性。

现在，都是濒临状态。

值得，期待！

以后，我改名：董公公。

外出时，我为什么不担心背叛砝码？因为外出多是参加各类俱乐部活动，她们的背叛砝码比咱大，相反，还怕咱是炸弹呢！

这些年，我混过的俱乐部多了去，登山、滑雪、潜水、超跑、MINI、猛禽、路虎卫士、LC7系、金翼、非双、宝马……

哪个队员不比咱高大上？

我一般怎么自我介绍？

书店老板。

很吸引眼球，给人的感觉很文艺，很儒雅。

什么圈子性价比最高？

我觉得MINI就可以，20来万的准入门槛，大部分车主都是美女，美女层次差别很大，有工薪阶层，有亿万富婆。

至少，亿万富婆开个MINI不掉价。

上次，有朋友的孩子刚参加工作，想买个20万左右的车子，我极力推荐MINI，他不接受，最终选择了GOLF。我推荐MINI的原因是可以吸引更优质的男性，而且这个车子开多少年都不用更换。你觉得你能把GOLF开一辈子吗？

我加过MINI群，后来退了，里面乱糟糟的，进去捞鱼的男人太多了。群信息一泛滥，优质女性自然就退群了，没有门槛的群其实是拒绝了高端人群。

那咋吸引她们呢？

MINI有APP，只要开车就用。这个APP有点类似朋友圈，只要你拍的照片不错，文案不错，很容易被推荐，而且咱的车型（JCW）稀少，被推荐的概率十有八九，咱拍照也不错，所以加我的人特别多。

是不是又学到了新技能？

还有，炫富是很LOW的行为。特别针对有钱人，一旦你炫富就显的很油腻，而我发的呢？多是正能量。例如开着MINI去健身，我晒的多是我手上的老茧，我每天跳绳的数据，还有早上的早安，晚上的晚安，以及我读的书，我摘抄的笔记……

谁看了，都觉得，哇，这个男人好有能量。

一切的核心，是吸引。

而不是，跪舔。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真拿几十万出来买个玩具，又觉得太奢侈。毕竟这车太颠，家用属性太低，只能坐两个人。

手里没有个三五辆车，不可能买个MINI-JCW玩玩。

纯粹是个玩具。

那有没有性价比更高的圈子？

有！

摩托车，VESPA，花个三四万元，就能混入一个全新的圈子。这个车是纯粹的情怀车，我们玩金翼的和玩非双的人手一辆VESPA。

VESPA是拥有明星粉丝最多的一款小踏板。这款车也因明星而成名，《罗马假日》里赫本骑的就是这款小车。

你说贵不？

三四万块钱，真不贵。

那，为什么没人买呢？

因为，它的性能只能对标三四千的小踏板，90%的价格是为情怀买单的。

可以作为窥探有钱人生活的一个窗口。

你会发现，VESPA车主又是金翼车主又是宝马7系车主又是奔驰大G车主。

我们本地这些VESPA车主，几乎全是富二代。

巧的是，早上上班路上，我刷抖音，刷到本地一个土豪带媳妇去市区买了两辆VESPA，一人一辆。因为这个，上了热门，下面还有人评论，懂懂也有一辆。

我的应该是本地第一辆吧？都快到报废期了。

这些年，我换过的运动不少，足球、骑行、羽毛球、跳绳……

我真正喜欢的，那肯定是足球跟羽毛球。

为什么我很少晒这些呢？

因为，这些都有娱乐属性，不需要咬牙坚持，无法让人崇拜。这就如同你每天打10个小时的游戏，会有人赞美你有上进心吗？

普通人唯一可以贩卖的是阿甘精神。

日复一日。

所谓的日复一日，是指，风雨无阻。

这个听起来貌似也不难。

其实，非常难。

你有出差的时候吧？你有生病的时候吧？有恶劣天气的时候吧？

我骑行时，每天50公里，持久到了什么程度？朋友圈无数人赞助，赞助都需要排队，每天1千元。

每天，一到下午，我就发愁。

50公里。

而且怕风。再小的风对骑行而言，也是巨大阻力，一看到外面刮风就想哭。

咬牙骑完呢？

则兴奋的手舞足蹈……

特别是下雨天，浑身都是泥巴，衣服都贴在身上，你站在镜子面前，如欣赏一尊雕塑作品，甚至想跪下给自己磕个头。我记得我环骑海南时，最后一站是到海口，下大雨，我一身泥巴推着行李箱回酒店。那个酒店是海南航空的合作酒店，空姐们正在培训，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需要帮忙吗？

这些，我在日记里都写过。

空姐帮我把行李箱放进房间，还问我是不是职业的自行车运动员，跟我聊了好久。

我那天，还在朋友圈发了张小腿的照片。

肌肉炸裂，泥巴涂鸦，很是性感。

所以，我觉得，哪怕真吃不上饭了，最最最下策的是搞运动求赞助。例如搞骑行，每天50公里。例如搞跳绳，每天3500次。我的卖点就是风雨无阻，从不停歇。

这么多年，应该无数人挑战过我。

没听说谁，挑战成功了。

因为，很少有人能做到我这么绝对的时间自由。我作为一个中年人，没有任何家庭琐事，也没有人情世故，我的世界里一切时间都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才能做到风雨无阻。

那若是出差怎么办？

我坐飞机都带着自行车……

那天，大暴雨，我骑出去七八公里时，路上的积水已经有20厘米深了，我骑的特别慢，比走稍微快点。

我是骑沂河大道，从沂水到沂南，25公里折返。

沿途有几座公路桥。

桥下有不少躲雨的车子。

我经过这座桥时，一辆青岛牌照的雷克萨斯放下了窗户，妈妈跟两个闺女说，快给叔叔加油。

那天，我骑完后，朋友圈都沸腾了。

平时只需两小时，那天我骑了四个半小时。

那有没有特殊情况？例如车子坏了之类的。

也有。

最极端的时候，我的备用车子也坏了，我直接打电话给车行送辆新的来。老板把车子给我送来，还在后面给我照着明，我骑完了全程。这么说吧，就是我骑行的数据，放在整个俱乐部，都找不到对手。那些每天晨骑的退休大叔大妈，他们也做不到全勤。例如下大雪，还骑吗？跟团出去旅游了，还骑吗？全勤是一个超级变态的训练任务，一两个月还好坚持，一两年，很难。

这次大雨之后没有多久，我就停止骑行转向了健身。

因为我摔伤了。

也是下雨，是雨后，路上很多树枝。自行车怕石头，怕坑，怕树枝，轧上就摔。我穿着锁鞋，整个人跟车子是锁在一起的，翻了好几个跟头，身上摔伤多处，被拉到了医院。

右手抬不起来了，一碰就疼。我以为骨折了，最终确诊软骨挫伤。

因为，赞助多排了一个月，吃进肚子里的钱我又不想吐出去，那我就把这些给骑完，那咋骑？

我去健身房骑动感单车。

在健身房，我遇到了那天带着两个姑娘为我加油的青岛妈妈，戴了两个很夸张的耳环，一个至少半斤重。她不认识我，因为我骑车是头盔+眼镜+围巾，我跟她一说，她很是激动，说那天也很受感染。

她算是健身房里的一股异流。

我们本地人去健身房，多是抢动感单车、跑步机。

真正上力量的比较少。

她主要上力量。

而且练臀。那时还没有抖音，也不流行大屁股，她的已经是了，而且她也不刷脂，练出的体格像肥胖。

我们加了微信。

简单认识了一下，她是做农业投资的，在本地投资田园综合体。她老公投资的，她自己在这边管理，两个孩子在青岛读书，爷爷奶奶管着。

她在健身房，不受待见。

因为，她不像好人，有大纹身，从脖子到屁股，而且不是那种传统的国画纹身，是一些很个性的图案。另外穿着也夸张，奇装异服，光那个大耳环吧。

性格有些独来独往，有些目中无人。

平时，我们去健身房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下午三点左右。我骑动感单车，她也跟着骑。我就给她科普，如何才算是科学的骑车。总结起来三点：

第一、座位必须高，腿能蹬直为标准。

第二、高踏频、低阻力，保护膝盖。

第三、不要左右扭动。

前两点，她都表示接受，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左右扭动，人家教练不都在扭动吗？

我给她科普，脊柱结构决定了，就不适合左右摇摆，包括以前我们上体育课时叉腰转圈热身也是错的。

不仅仅是脊柱如此，大部分关节都不适合左右摇摆，包括转手腕、脚腕都是错误的。你非要抬杠的话，自己买块猪腿骨研究研究就行了。貌似大多数骑动感单车的教练，其实不懂科学骑行。

她原本有私教，认识我以后，就不再请私教了，我重新给她洗了脑。我认为健身可以简单一些，咱要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下练深蹲上练引体向上，就这两个动作就行了。她那体重做不了引体向上，那不要紧，上辅助机。

我骑自行车出身的，下身肌肉本身就已经够发达了。

那我就改跳绳。

下身跳绳，上身引体向上。

到今天，我也是如此。我朋友圈每天都在做数据直播，跳绳+练背。

越简单的东西，越能坚持住……

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动不动就到我们书店玩耍。她非常喜欢吃肉，我就带她去本地企业家开的牛肉火锅店，我们俩能吃个四五百块钱的。

她说，也喜欢马术，问我本地有没有马术俱乐部。

我联系了一圈，真有。

我开车带她去，发现马场不是很专业，马也不大。她当时160斤左右，上去就把马给压塌了。屁股太大了。

这是真事。

我对她的认识是这样的。

家庭出身很好，她说妈妈是大学老师，教数学的。

她，大概率是初中文化。

最多高中。

因为，我们俩聊天，只能聊最普通的话题，类似我跟我媳妇的话题范围，仅限于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另外，看她的纹身之类的，一看就是调皮孩子出身。

她的思维模式，我一直都觉得很另类，稀奇古怪的想法。

根本不接地气。

她的偶像是薛蛮子，多次参加薛蛮子见面会，能坐在第一排的那种。当时薛蛮子在忽悠大家投资区块链，什么山寨币之类的。

她非喊我投资。

因为这件事，我还重新审视了她，你是不是一直在放长线？

我又觉得，不像。

可能只是单纯的被洗了脑吧。

她不仅仅喜欢薛蛮子，还喜欢李笑来。我自己也感叹，真是我讨厌谁你喜欢谁，跟着李笑来买比特币，那是后来了。

一聊这个话题，我们就有冲突。

每次约着吃饭，我都提前说好，不聊这些江湖骗术。

她呢，总忍不住。

饭局结束时会来一句：你若是相信我，就拿2万块钱试试，赔了算我的……

这个事，我不相信她。

毕竟，咱就是忽悠人的祖宗。李笑来和薛蛮子是什么人，咱能不知道吗？李笑来的名字都未必是真的，薛蛮子比他稍微靠谱点。

田园综合体的事，她不怎么管。

她一心在研究这些投机取巧的江湖骗术。去年我问她，这些年搞虚拟货币赚到钱了没？她说学费交了有个四五百万，走过很多弯路，被骗过，被坑过，已经出徒了。听她的口气，应该赚了两三千万。她并没有持有比特币，她说以太坊是人类文明级别的创新，是真正的元宇宙。

我们俩独处的机会特别多，动不动喊我去田园综合体玩耍。她在那边有民宿，装修的很好，为什么什么故事都没发生呢？

我发现，她貌似对“实战”不感兴趣。

而对听故事感兴趣。

她希望我能讲故事给她听，就是我遇到过什么妹妹，什么特点。

她一听这个，就特别性奋。

她自己也说，自己在那方面有需求，但是对男人没有兴趣，包括对老公也没兴趣。她随身携带N个男朋友，有充电的，有用电池的。

还有，一个细节。

她特别喜欢脱毛，叫什么冰点脱毛。这玩意是不是脱了很快又长了？反正她办的套餐，可以反复脱。我没见过，是她跟我说的。

她算是成了我的粉丝吧，但是这个粉丝跟别的读者不同，她不读我文章。她那文化程度大概率也读不懂。她只是喜欢跟我玩耍，觉得我貌似什么都玩，什么都懂，而且又没有道德，所以她什么都可以跟我交流。

我意外的发现，她还喜欢女生，尤其是十七八的小姑娘。

但是，只是喜欢。

她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就是给本地雪场拍形象代言的那个姑娘。身材很好，也是在健身房认识的。她俘获这个姑娘的办法很简单，花钱。她每年在她身上投入30万左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陪伴在她身边就可以了，她喜欢看。

我曾经问过她，你若是想跟她睡觉，她会同意不？

她说，肯定会，而且我让她跟你，她也会同意的。但是她不上你，她是江湖人士，你是儒雅书生。

我心想，你这拒绝我的理由，真高大上。

相对而言，她肯定跟我关系更好，因为她把我定义成了朋友、偶像，把那个女孩则定义成了玩偶。她经常跟我讲那个女孩的故事。女孩对她也是坦诚的，谁约自己吃饭，谁送了自己包，谁给自己买了衣服或手表，包括谁约自己睡觉。

我现在想想，觉得她的性奋点在大脑，她满足自己的方式，是联想，所以她只靠故事活着。相对而言，没有想象力空间的实战对她毫无吸引力，所以她觉得自己不需要男人，有电池有故事，瞬间升天。女孩大概率是一个合格的、高频的优质故事提供者。

香菜根

我从健身房又转到了羽毛球馆，去学球。我学球不到半年，被教练击中了脑袋，一个眼球短暂失去了视力，整个世界瞬间重影了。我一出门，看世界都是灰暗的，也失忆了很多东西，包括有些人给我发信息，我都记不起她是谁了。但是我看聊天记录，貌似曾经很好过。

我受伤后，又抑郁了。

团队所有业务也暂停了。

那时，只有三个员工跟着我，每个月1万7千元的开支。

她很心疼我。

每个月的9号给我打1万7千元，我们是10号发工资。我总问她，我用什么回报你？

她说，每个月请我吃次饭就好。

有些人很不理解，特别是围观我朋友圈时，总会发现，咋那么多傻子非要去养懂懂这个大忽悠呢？这里面有个特殊的心理，我们对“创作者”有着天生的怜悯心。例如我们很喜欢一个歌手，他没钱买房，我们就会凑钱给他买。我记得张杰刚出道时，粉丝众筹给买的房。这种待遇，只有“创作者”才有。若是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貌似就没认真赚过钱，全靠众人施舍活着，包括我日常出国旅行之类的，也没花过自己的钱，包括我买包买表，都是同行者买单。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六七年，一直到了2021年。她打完款以后给我发了个信息，说以后不能继续给我打钱了，不是经济出了问题，也不是其它原因，而是突然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因为，我在2021年第一次在网上跟人撕逼，而且是跟一个女人，爱恨情仇，全出来了，她觉得我不再是以前的懂懂了。以前的懂懂是一个永远乐观，永远激情的年轻人，而一撕逼呢？太丑陋了。还有一点，她过去对我的判断是不可能对任何一个人用情，没想到我却为了一个女人，给人家背书了那么多。等于她养活我，我又拿钱去养别人了……

这些钱需要还不？

不需要。

她老公也知道。她当时的定义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有个稳定的、长期的链接，万儿八千的对于她的那个量级而言，毛毛雨。

她们在我们本地投资的田园综合体，几千万都打了水漂，说拆，一句话就全拆了。

因为土地属性问题没解决好。

投资时的政策以及投资后的政策发生了变化，还有，过于相信一些承诺。他们走的时候，他老公跟我说，全山东唯一值得投资的商业环境是青岛，别的地方，都是山海关。

这么多年，我发现，其实低估了她，她智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低。因为我是亲眼见证她发过两笔横财。一是为薛蛮子呐喊去西港买地，她弄了不少佣金。二是联合区块链大V们发币，那玩意就是卖空气，收割了无数粉丝。

这也是我们俩的冲突点。

她认为，赚钱是跳跃性的，应该找到一年1000倍利润的点，而不是缓慢增长的点。这个观点陈辉民也提出过。陈辉民认为互联网时代，每年都有类似的业务爆出，你拿1万来试错，又如何？（这个观点最早的提出者叫宋朝弟，曾经创造过科利华神话，中国第一家上市的IT公司，宋朝弟对这个创业思路的定义叫量子理论，简单的理解，就是昨天你可能还是个穷光蛋，今天就是亿万富翁了。

所以，她的观点是谁能忽悠，相信谁。

她追随过薛蛮子，追随过李笑来，后来主追孙宇晨……

现在，她在研究什么NTF。

原来看，她有点像韭菜，其实她更像镰刀，因为她的定位是兴风作浪者，而不是随波逐流者。她进入新领域投入的真金白银很少，更多的是精力。不是很多人要研究什么NTF吗？那他们就会建立平台，等你上来。



我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冲突。例如，她觉得我土。

她给我买了一件T恤，1万多人民币，买了条裤衩6千人民币。这个T恤到今天我也没敢穿过，因为上面的图案是子宫造型。

这些，我在朋友圈都发过。

就当我穿了。

她希望我能成嘻哈形象。

突然想起来了，她的两个孩子也是代孕的，她自己没生过孩子。做的双胞胎，去上海那边找人代孕的。她忽悠人买西港土地时，跟我讲，上海那边有个炒房的大V，代孕了十多个娃。（刚才求证了一下，不是十多个，而是上百个，炒房圈的人都知道）

她希望，我也这么搞。

咱理解不了。

现在，回头想想，我看似是个情感高手，其实还是误判了她。我真的只是把她定义成了脑残粉，一个合格的供养者，没对她用过心。另外我觉得她貌似对我也没什么真感情，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她是在意我的，而且在意的很深沉，主动的接手了我的运营成本。我说想睡她包的那个小姑娘，她坚决不同意，我问了多次她都不同意。后来离开我是因为她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她超级讨厌的人，而且貌似很认真，彻底恶心了。

今天，我要写的人不是她。刚才我去翻了一下我们的微信对话，还停留在她给我打最后一笔款，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撕逼而对我失望了。

她回了这么一段：董老师，我希望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们是知己，我们是不分性别的可以无话不说的挚友，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关系，其实这样是最长久的。你也了解我，你知道我是不图你的名和利，单纯的一份欣赏和一份认可就够啦，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突然不喜欢你了，喜欢这个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田园综合体项目，她家属于投资方之一，不参与具体运营，她更像是一个监督者。该项目的真正老板是赵总。赵总是做家具出身的，后来进军了建材，成了一方诸侯，又进军田园综合体，从青岛、济南拉了不少投资。

赵总，也蛮有实力的，在本地，算是资深“企业家”。

说企业家有点大。

县城版的。

赵总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大闺女叫红毛，二闺女叫黄毛，小儿子叫小毛。

真的？

我给起的。

这三个人，都跟我有故事。

先讲大姐，红毛。

红毛是79年的。跟在赵总身边，算是总经理的角色。为什么喊人家红毛？是不是因为头发染成了红色？

不是。

而是她真名是赵X红，网名叫毛毛。

我就给组合了一下。

赵总的这三个孩子，全有留学背景。我之前在日记里写过，我们普通家庭相比县城里的优质家庭已经落后了一代人。你看县城里的领导、企业家，他们的孩子多有留学背景，而我们呢？则需要下一代才可以。

红毛是在加拿大读的书。

红毛不是很像富二代，很沉稳，很低调，很佛系，对什么吃呀，穿呀，根本不讲究。上次我们见面，她穿了一双板鞋，说是40元买的。她喜欢研究心理学、佛学，但是不信佛，宗教系列她都有研究。本科读的教育学，在加拿大读的管理硕士。

她成长路上遇到的多是正经人。

所以，当她遇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

原来，人还可以这么调皮？

我对她的定义是有灵魂高度的。每次她到书店找我，都会带着一些打印好的文章。她自己读过的。

她曾经追过一个写哲学的公众号，把里面所有的文章都打印出来了。

她读完以后，再分享给我。

红毛长的如何？

中规中矩吧，不打扮，不化妆，短发，很干练，没有责任心，不管家庭。别人都是努力的鸡娃，她不，她一切让闺女自己做主，你爱咋着咋着。闺女六七岁的时候就能自己出小区帮着拿快递了。她跟我说，闺女不到一岁就自己一个房间了。

她真不管。

闺女学习咋样？

一般般吧。

从私立学校转到了公立学校又转回去。别人都努力让孩子好好做作业，她看孩子做作业太辛苦，就建议不要写了。

闺女现在读高中了。

去年，机车节，举办地就在她个人的田园项目旁边。她让我过去找她，聊了聊，说闺女有内驱力了，自己想考大学，想去法国学服装设计，现在成绩进步很快，从班上二十多名到了前十名。

她不管。

她自己住在田园项目里。

快成尼姑了。

老公什么状态？

老公？

老公就是标准的凤凰男，绝对听她的。听到什么程度？他们俩的交流敞开度是我们普通家庭都无法理解的。她喜欢上谁都会跟老公说，也反复跟老公讲，我若是真的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我们就分开，你若是遇到了，我也这么祝福你。

她遇到过没？

她遇到我的时候，正在死去活来。

爱的人不是别人。

她邻居，对门。

俩人在网上，就是死去活来。

俩人私下一见面，她又心灰意冷。觉得男人太LOW，除了吃什么穿什么，没有共同话题，而且总是急于想扑倒，她就有些反感。

一直都在这么反复。

为什么没离婚？

因为，不能线下接触，一接触，就觉得不是一类人。毕竟对方只是本地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比自己的老公还差了大半截。

那哥们跟红毛老公一个单位的，都在银监部门。

我觉得，红毛的老公跟一般的凤凰男不同，跟她很般配，也很通透。凤凰男里很少有这样的男人，对她真是太好了，不是具体的嘘寒问暖，而是无限纵容。

当然，岳父太强大了，没办法。

那些年，很流行游学。所谓的游学就是由政府出钱请大企业家陪同，一起出国考察。我记得江苏曾经邀请过马云、牛根生……

有个机会，农业协会要组织会员单位去参观荷兰的现代化农业，红毛问我去不去，若是去，就帮我一起报上名。此时我们关系已经很好了，差不多我能取代她邻居了。我不比她邻居强了一百倍？她聊的东西我都懂，你说聊哲学还是心理学吧！

当时，黄毛还在英国读书，黄毛也要去。红毛为黄毛带了一个超大的行李箱，可能是吃的用的。我们俩又各一个大行李箱。老公怕我们折腾不了，特意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北京机场，一直送到安检口。

拿了一信封欧元给我，他换的。说换了两份，你姐一份，你一份。

我不要。

红毛说，你就拿着吧，省的换。

没多少钱。

应该是1000欧元。

红毛带的多，反正是超了外汇限制。她把现金分散到了背包里，钱包里，行李箱里，因为海关会稽查现金数量。

这个考察团的故事，那有的写了。

我以前写过一部分。

地接是比利时人，中国通，曾经干过外交官。他光带我们去一些“黑市”。例如带我们去寡头家里买钻石，刷卡一个价，现金一个价，全是大钻。现金购买的话，在5折左右，克拉级的带回国就能赚钱。这些钻石为什么非要现金交易？因为可以双向洗钱。现金交易还一分为二，一是在那边使用欧元，二是回国后使用人民币，折扣也不同。

大部分人都买了，最狠的买了一个30万欧的鸽子蛋，回国鉴定后再给钱，那哥们说至少能省20万欧。而且我发现，这些干农业的企业家，多认识这个比利时人。宁波有个搞农业旅游的老板跟我相处的很好，他跟我说，当年曾经在上海请这个比利时人去洗过脚，不止是脚吧。

我搞懂了，这个比利时人，是个农业贸易商。他做贸易有个特点，先给货后要钱。包括他也搞红酒生意，你卖就行，卖不了退给他，卖了再给钱。他很懂中国，很懂浙商文化。

还带我们去买奢侈品。这些土包子，真的有人到LV店扫货，这一排围巾，我全要了。厦门有个老板，自己买了15条丝巾，15个包。

这种客户，东西都不需要自己带回国。

比利时人会帮你运回国。这么多东西，你自己通关百分百被抓。

要说比利时人最懂中国人的地方，那就是帮大家安排CALL GIRL。

我记得我也写过专题。CALL GIRL并不是姑娘，而多是已婚，有正经职业的。

她们可以全程陪你旅行。

一人一个。

我不要，红毛非要我选上一个，说体验体验，不代表非要怎么着，对不？一天是800欧，全程陪护，陪吃陪住。她们都有老公，有职业，有学历，而且会带着证件来，红毛给我找的是一个外科医生，40岁左右。

她很爱卫生。

床单与被罩是自己带的。每天晚上回到房间，先烧热水，去烫马桶盖，用小毛刷挨着刷马桶盖上的缝隙。

她身上狐臭特别重，我有些接受不了。不是她有，她们貌似都有。

主要是我觉得，带着这么一个女的旅游，学学知识是可以的，若是晚上真的过夜，红毛也会对我失望的，所以我坚决不让她在我这里过夜，而是让她去找红毛过夜。

这女的真的很好，每天都要求帮我洗衣服，去洗衣房洗好，烘干。

我记得我脱上衣时，她大呼小叫的。

我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她用笔写到了纸上……

后来我才明白，她认为我有骨骼畸形，肋骨外翻。我靠，我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竟然让个老外给看出来了。

她认为，是小时候发育不良导致的。还有，若是遭遇外伤或胸部按压抢救，很容易断肋骨，因为我这个肋骨结构不吃力。

我们行程是8天。到第二、三天的时候，就有队友问我换不换。意思是他的没新鲜感了，我拒绝了。他们找别人换去了。

红毛跟外科医生相处的很好，后来还加了MSN，动不动聊个天啥的。

其实呢，后来大家都后悔找了。

为嘛？

沿途，我们遇到了很多搭旅行团的中国散客，只要你愿意管吃管喝，她们都愿意同行，她们是一群行走世界的穷游者。

返程，是我们俩回来的，没跟大部队，因为我们还要等黄毛飞来拿行李。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小意外，我笔记本电源线丢了。

那发不了文章。

那不行。

于是，我们俩去买笔记本电脑。

当地只有苹果专卖店。

我就买了个苹果笔记本。输入法我也不适应，键盘我也不适应，关键是没有WORD。我们又不会安装，红毛也不会，黄毛也不会。黄毛视频请教一个留学生，折腾了半晚上，装上了。即便如此，我也把文章写了。

这个笔记本万多块钱，我自己刷的卡。

我们回来是从新加坡转的机，新加坡有个开酒店的读者招呼了我们。那个读者是东北人，超级能喝，把我喝挺了。

接着，开始了我的表演。她以及三四个保安，没把我弄床上，最终没办法，允许我睡地毯上。期间换了四床被子，都被我吐的一塌糊涂。她晚上也没回自己的房间，说她一晚上没有敢合眼，我差不多半小时就吐一次。

早上醒来，我才发现我自己躺地毯上，她躺床上。我很是郁闷，你咋不管我呢？还有，我竟然光着腚……

她看我醒了，说内衣都给你洗了，本来想吹干，怕把你弄醒，你再躺会，我去给吹干。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女人容易给自己加戏，她觉得是同床共枕了。

回程的飞机上，一口气死了俩人。是一个老头死了，旁边的老太吓死了。当时天不亮，广播一直在找医生。后来迫降香港，俩人都拉下去了，是医生上来时宣布死亡了。

我们俩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红毛跟我说，懂懂，若是有一天，你生病了，我愿意照顾你，一直把你送走……

我草，你这是诅咒我。

我们俩飞青岛机场，她老公去接的我们。回家时，我把笔记本送给她了，因为我用不惯。。她收下了。

这期间，她到书店找过我一次。

非让我去开房。

她开车拉着我转悠，找酒店。

在酒店门口，我跑了。

关于“开房”这个事，无关欲望，而是从哲学、心理学角度，她给我讲了很多的理由。意思是必须要在一起，否则她觉得欠她自己的，一段感情不圆满。

我心想，你老公对我这么好，你爸跟我这么好。

而且，你对他们都是透明的，什么都说。

我不是找死吗？

这个事以后，我们又回归了过去的“文友”关系。这种正常关系下，我是欣赏她的。我一直都觉得，她在对世界的认识方面，远在我之上。

例如对父母的关系，对子女的关系，对环境的关系。

她一直都觉得，我过于执着于名与利。

她觉得，这是错误的。

我心想，咱俩出生就有差距好吧？我儿子身上真有她的气息，我儿子就很佛系，我儿子虽然搞直播赚了不少钱，但他自己基本不怎么花，也没有花钱的欲望。

她有两句话对我影响很深。

上次，我见她，觉得她老了不少，有白头发了。我问她，你有没有过容颜焦虑？例如觉得自己老了之类的。

她说，没有，我不是变老了，而是长大了。别人都希望回到过去，我不希望，我喜欢长大后的自己。

还有，就是我们总是情感泛滥，动不动可怜别人，教育别人，试图想改变别人，包括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孩子。而她呢？她什么都不管，她觉得孩子从一出生就应该由他自己来掌握命运，而不是我们。

她的名言是，尊重每个人的生命轨迹。

不要试图改变任何人，也不要试图去干涉任何人的生活。

我现在，都喊她师太。

去年，机车节，我骑金翼去接她。她也喜欢摩托车这些，但是她只会坐，不会骑。她又呻吟了半天，意思是抱着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要啥感觉？

从荷兰回来不久，我就被她诅咒成功了，我左脚骨折了，需要做手术。我是在西安骨折的，我自己连夜开车回了我们县城，在县城做的手术。

为什么？

不是多大的手术，还是要以离家近为准则。

我媳妇在广东学英语，为移民做准备。

我也没敢跟父母讲。

我想，我自己去吧，大不了请个护工。无巧不成书，她正好找我，我就告诉她了。她接着搬到了我病房，当时我住的单间病房，一天三百块钱。

我心想，你这是……

她说，还记得我的承诺不？

我说，姐夫要是知道了，这咋弄？

她说，我跟他说了，他同意。

手术后，我不能下地。我心想，我可不能在床上大小便。她也去给我买了便盆之类的，医生的建议是在床上。那不行，我硬撑着也去厕所。

手术后，我发现我变了，就是屁股的位置没有感觉了。

没有便意。

我心想，这是在我脊柱上扎止疼泵的时候把我扎瘫痪了？

好几天不大便。

那不行，我要自己抠出来。

能抠到，的确是便秘了，成球了，很硬。因为角度问题，我就是弄不出来，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还是说了。

我撅着，她拿开塞露一点点的给往外弄。

又丢人，又臭。

我那天都想死……

她抠的时候，没恶心，也没说话。她去厕所倒的时候，我听着她在反复的干呕，正常的生理反应吧。

现在，跟红毛关系如何？

没有我跟黄毛好。我跟黄毛是一类人，黄毛就是翻版的懂懂。红毛跟我哥关系很好，因为他们有业务交集。红毛这些年一直在试图运作寺院，做那种可以寄存骨灰的，家属的想法普遍是寺院里整天有香火……

很难审批到。

说归说，她终究还是个商人底色。

我也有大半年没见她了。再见她，大概率还是要等机车节。主要是她现在生活在山里，离我太远。

后记，无论是青岛大耳环还是红毛，我觉得她们俩都有精神类的问题。一方面拥有赚钱的雷霆手段，甚至不择手段，一方面又给自己构建了一个虚幻的精神世界。大耳环靠故事高潮迭起，而红毛呢，不断的把目标男人想象成书中的角色形象，勇敢、智慧、博学、有爱。

还有，这么多年来，我没珍惜过大耳环。总觉得她情商很低，一哄就笑的咯咯的那种，逻辑简单，你说什么她信什么，你说喜欢她，她就傻乎乎的看你一眼：我更喜欢你。

去年，我不该撕逼，我能明显感觉到女读者在哗哗的流失。

单纯的女读者，还真没啥。

主要是金主在流失。

拿出真金白银支持你的，是最深爱你的一群人，她们会在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真心被狗吃了。

给人感觉，不沉稳。

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出道近二十年，从来没跟任何人吵过架，谁骂我，我都听着，从不反驳，也不辩解，谁说日我爹就去日。你不认为别人伤害到了你，就伤害不到你。

伤害？都是自己认领的。

第十三章《黄毛》

有读者提议，写写骨折手术过程。

好！

在西安拍片，确诊，左脚跖骨骨折，需手术。

我一想，人生地不熟，必须回家。

于是，我连夜开车回了山东。

一回来，接着去办理住院，没有床位，没床位的意思就是住走廊，那也必须住，接着就是各类检查，重新做。

我在医院有个骑友，是个主任，热门科室的，她说自己跟骨科护士长不算熟悉，没有电话，说是曾经一起学过车，算是半个同学，给我写了张纸条。

很好使。

我搬进了屋里。

我为什么要写安全驾驶，与这段经历也有关系，骨科是故事最多的科室，被打断腿的，跳楼的，车祸的，大部分都是车祸。

晚上，睡不着。

全是哎呦哎呦……

我的目标是VIP病房，但是全满，待红毛来了以后，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其中一个VIP病人给置换出来了，于是，我在普通病房住了两天后，进了VIP病房，单间，一天三百。

我的手术一拖再拖。

原因是我总是发烧。

还有，我想让主任给我做手术，红毛去沟通过，但是主任档期太满，我就一直在这么等着，因为我频繁的发烧，白血球指标也爆表了，医生一度怀疑我有白血病，于是我把检查报告发给了耳鼻喉，就是海华的姐姐，我的表姨子。

表姨子的建议是，要么转院，要么请专家。

理由是，骨科看似每个医生都接的差不多，其实天壤之别，最直接的差别就在日后的康复上，这就是为什么运动员受伤后第一时间去德国做手术？

她要帮我请。

出台费应该是1万元，做三台手术，家属均摊成本。

因为我的手术小，我摊2千。

手术过程，我记不准了，反正我只记得他们在聊怎么做鱼，海鱼怎么做，淡水鱼怎么做……

我心想，妈呀，这些人，真不负责。

你们别给我锯错了腿。

我手术后，有过小插曲，我腰以下没有感觉，包括掐我的好腿也不疼，也没有便意，为此医生还专门会诊过，也没找到原因，过了好几天，自己好了。

这些，也没啥，直接快进。

我住院后，读者纷纷来看我，到了什么程度？病房里的花都没处放了，护士站后来一看抱着花来的，不等对方开口，直接一指……

护士们很是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给我刮毛的那个姐姐，蘑菇头，她实在憋不住了，换药的时候问了我一句，为什么每天这么多人来看你？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爹当点官。

她，秒懂了。

晚上，护士们值班，总喜欢到我房间里玩耍，那时流行捕鱼达人，我们一起玩，我帮助她们的方式很简单，直接给充500块钱，级别瞬间就上去了。

这期间，我培养了好几个小迷妹。

蘑菇头算是一个。

蘑菇头没啥意思，太老了，不写她，那写谁？

一个实习生。

这个实习生是个中专生，没读过高中，年龄很小，应该不到20岁，最初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只是从眼睛能看出很年轻，她给我扎过针，扎了两次才扎上，关键是扎上没多久就鼓针了，红毛去护士站投诉了，意思是不要让实习生给我们扎针了。

之前用过预留针，但是我戴不住，睡觉不老实。

干脆，天天重新扎。

因为鼓针的事，实习生后来去我病房道歉了，很是委屈，要哭。

咱觉得重了。

红毛每天早上都会去买肯德基早餐，我属于肯德基忠实粉丝，那段时间天天吃，一般是这样的，护士站几个值班的，她就多买几份早餐。

一人一份。

实习生，还是比较正直的，她把早餐退到我们房间。

意思是太贵重，不合适。

我们就跟劝孩子似的，让她收下了。

出院时，我偷着加了这个女孩的QQ，为什么加她呢？

因为，我看到她长什么样了。

非常美，很清纯，很稚嫩，有点类似刘强东的媳妇，奶茶妹妹。

就那感觉。

加了以后，我就忘记她了，毕竟回到生活中，咱的心思就不在她们身上了，一直到有一天，我晒了本书，那本书叫《纯纯的守护神》，一个外籍作家写的，来我们书店签了1千册。

实习生在QQ上问我，能否买本？

我说，买什么买，我送你。

她把地址给了我。

我心想，我给送去吧，顺便去4S店保养车，她们学校离4S店很近，我把书拿给她，穿普通衣服的她，更好看，有璞玉浑金的感觉，当时我就在想，这姑娘，也就是出身不好，父母应该也不懂，给安排了错误的线路，她应该读高中，读大学，就她这颜值，绝对能改变阶层，但是只是读个中专呢？

大概率，会去乡镇医院上班。

她要请我吃饭。

我说，那就到你们学校食堂吧。

花了19块钱。

吃完饭，我把她饭卡给充满了，上限是1千元，当时她卡里还有1百多块钱，她很不好意思，说从来没拿过别人的东西。

我说，你好好念书，别这么早参加工作，继续读个专科。

她说，家里想让我工作，我有个叔叔在卫生局。

应该是想安排她去温泉疗养医院上班。

因为充了饭卡，我约她出去溜达溜达，她就没再拒绝，我去4S店取了车，拉上她，我们去了蒙山，有个什么写生基地，其实就是几个村庄，在这里，我拥抱了她，她很是紧张，瑟瑟发抖。

基于这些，我推测她是个黄花大姑娘。

我不喜欢，怕负责。

兜了一圈，我就把她送回去了，还有一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农村出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我很容易想起我的姐姐妹妹。

感觉，咱不能欺负她。

无巧不成书。

我儿子上学，因为划片的问题没报上名，我就直接悬赏2万元，谁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给2万元现金，我不问过程，只问结果，结果让卫校一个老师一个电话给解决了，钱她也不要，她说是我读者，我通过快递送了她一套化妆品，两瓶五粮液。

事后，她给我发了条信息：化妆品，过期了。

咱觉得很对不起。

于是我又买了一套新的，亲自给送去。

一聊，她竟然教着实习生，但是不熟，只是有印象，对我描述实习生用的“淳朴”、“璞玉浑金”她表示要打个问号，反复提醒我，这是一座中专院校，不是高中，不是大学。

她眼中的这群女孩子，就是另外一个版本了，一下课，烟就点上了，出台的，怀孕的，打架的，偷东西的……

一句话，好孩子，谁上中专？

那，我可以勾搭勾搭。

实习生要去面试，我给她转了2千块钱，让她自己买身像样的衣服，于是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事情，是她先提出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她上去就喊Dad。

的确，略颠覆。

我对这个事本身，没有太大兴趣，我更喜欢有趣的灵魂，但是呢，我觉得她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属于那种很结实的体质，有腹肌，有肱二头肌，大约80斤左右，但是该大的地方一点都不小。

在南非遇到的那个空乘，她的完美更多是默契，螺丝与螺母。

而实习生呢？

按照世俗标准，她算的上是极品，白、瘦、大，能一字马，声音好听，百依百顺，你能提出的要求，她都会满足。

她太有迷惑性了。

连我这样的老江湖，都被她骗过了……

我在抖音上刷到过一个姑娘叫周达灵，跟实习生身材太像了，这种身材都不是练出来的，基因占9成。

实习生给我上的一课是什么？没有感情，再好的身材，也没什么意思，后来呢？没再联系，只是偶尔刷到她的QQ空间，看她很早结婚了，生孩子了，大概是没干护士，做房产中介，就这些。

进入正题，写黄毛。

我在青岛爬崂山，黄毛给我发信息，问我还在青岛吗？

我说，在。

她问，你回沂水吗？

我说，回。

她说，那拉着我吧。

我问，你回国了？

她说，在上海转机，下午到青岛。

我说，我去接你。

她说，好。

黄毛跟她姐性格截然相反，是标准的富二代做派，个性、张扬、自我，也正是因此，过去我不是很喜欢她，我还是比较喜欢红毛的性格，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上善若水。

不喜欢归不喜欢，毕竟是红毛的亲妹妹，有求于咱，咱也要帮着照顾好。

接上了她。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在荷兰，她从英国飞过去拿行李。

我问，咋没让你爸派车来接？

她说，本来有人接，但是突然有事，没来，正好我看你在青岛。

我说，真巧。

我们从青岛回家，正好迎着夕阳，很是刺眼。

她从背包里找了个墨镜出来，给我戴上了，说送我的礼物，问我合适不？

我说，还不错。

她说，可别随手扔了，400欧买的。

我问，专门给我买的？

她说，是的。

我说，那我要请你吃饭。

她说，好。

我把她送回了家，红毛也在，红毛很是好奇，你们俩咋勾搭到一起了？

月夜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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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根

我说，偶遇。

我把前因后果讲了一下，意思是你别多想，我可对你妹妹没兴趣。

她说了一句，可能是吵架了。

我心想，跟司机还能吵架？

一家人留我吃饭，我没留，回家了。

过了几天，青岛大耳环喊我去健身房，毕竟是咱金主，她喊我就去，一看，黄毛也在。

我说，那正好，我请你们去吃牛肉。

本地有个企业老板，很喜欢吃牛肉，自己开了一个牛肉火锅店，很贵，很火，就一点，食材好，他自己喜欢。

我们三人喝了一箱啤酒，喝到最后，黄毛喊我姐夫，大耳环也跟着喊我姐夫。

奇葩不？

黄毛问我有没有跟她姐在一起过？

我说，没有。

她说，那你对着灯发誓。

我就发了。

她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她坚信我跟她姐肯定在一起过，毕竟我们俩一起在欧洲待了那么多天，而且回程我们又去新加坡溜达了一圈。

又过了几天。

黄毛找我帮忙，她有个留学生同学，在本地繁育猫，售全国，需要拍照，问能否用我书店作为背景？

我说，可以的。

做猫的这个姑娘，送了我一个英超的签名足球，说是一个教练签的，她也说不出教练叫什么，我找了N个人给辨认，后来有人给认出来了，克劳迪奥·拉涅利。

做猫的这个姑娘，现在抖音做的特别好。

当时，还没有抖音。

主要是走淘宝。

她喜欢猫，自己养了N多。

因为这个事，黄毛又请我吃饭，这次吃饭我们俩又喝酒了，越聊越发现彼此是一类人，没什么道德，很自我，活在自己世界里，很自私。

我问她，那个眼镜，是不是准备送别人的？

她说，是的。

她在这边有个男朋友，在我看来是一个很LOW的男人，在热电厂上班，普通的工薪阶层，俩人在QQ上认识的，属于那种暖男，嘘寒问暖系列的，每次她回来他就去接，去送，眼镜是准备送他的。

这个男的有家庭。

黄毛虽然个性，但是她跟她姐有一点很像，内心深处是逆来顺受的，例如男的没钱开房，他们就在车上。

男人还问她借过5万块钱。

她也知道，俩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人在海外久了，很难回国就找到能时刻照顾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算是趁虚而入了。

这次他为什么没去接她呢？

他说孩子生病了。（其实是跟朋友去外地打牌去了）

谈起这个男人来，黄毛说，除了嘘寒问暖外，没有任何优点，包括有很严重的口臭，车里也有味道，喜欢打牌，没什么上进心，没有共同语言。

但是，有，胜于无。

我建议她跟这个男人断了，因为你让他扒着井沿朝外看了一眼，一旦你不让他扒了，他会歇斯底里的，而且他又喜欢打牌，动不动输钱，你以及你家很容易成为他的目标，她表示认可。

喝了酒，越聊越有意思，对我越颠覆。

我很好奇，你怎么认识的？

她给我讲了讲，她过去的习惯，她回国后，总会约人，从不留联系方式，都是直接约定什么地方，彼此看看合适不？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就回家。

为什么自己坏了规矩，告诉了这个男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是因为，这个男人太有耐心了，从额头亲到了脚丫。

我很好奇，除了这个男人外，你有没有坏过规矩？

她说，有一年，临沂大学有个学生，特别大，我就想留着下次回国继续，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后来也删了。

原因是，他竟然提出让黄毛跟爸爸打个招呼，帮他介绍工作。

若是她不说这些经历，大概率我们俩就会发生点什么，她说了以后，我心想，一个热电厂工人都用过的，咱可不去凑热闹了。

太掉价了。

她能跟我分享这些的原因是，她知道我没有道德，不会去审判她，我很好奇的是，你姐知道这些不？

她说，跟热电厂的那个，她知道，别的，不知道。

后来，黄毛跟热电厂分手搞的一地鸡毛，其实呢，他们认识的方式就决定了，彼此都不会是省油的灯，而黄毛却误判他只跪舔自己。

跟黄毛接触久了以后，我发现她比红毛有意思，幽默，也很博学，至于道德方面的问题，这个不能吹毛求疵，否则？

大部分历史名人，都该被鞭尸。

我们俩，很快就成了老铁，无话不谈……

乔敏办移民，一个兔子不拉屎的欧盟国家，好像是300万人民币就可以拿个绿卡，乔敏喊我去，想搞个欧洲N日游，拿到欧盟签证后，我们俩又去面签了英国。

乔敏，没文化。

肯定指望我。

在欧盟转悠的故事就不写了，没什么意思。

我们去了英国。

找黄毛。

乔敏跟黄毛也认识。

黄毛是研究生最后一年，好像学习压力不大，她心思在赚钱上，在英国搞二房东，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不让我们住酒店。

我问，能养活自己不？

她说，不止吧？否则哪来的钱给你买的眼镜。

说起在英国当“二房东”，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2007年，我写了“自传”，那时才24岁，就开始自吹自擂了，说自己大学时已经存款30万了，我记得连载在天涯论坛上，无数人骂，认为太能吹了，就是因为这篇连载，我被出版猎头相中了。

猎头不是信或不信。

而是，他认为，这个人，有能量，有热度。

那时出版社做活动，喜欢做捆绑，一个大腕配一个草根，大腕是掌纹专家王晨霞老师，我就是那个草根，每次出去做活动，都是社长带队，社长基本不搭理我，因为他觉得我搞的那些太虚幻，水分太大，一个大学生咋可能有30万存款呢？

很巧的是，王晨霞老师在盐城做签书活动时，委托我帮着把闺女从上海接到盐城，王晨霞老师家的闺女比我大，我要喊姐姐，姐姐毕业于英国名校，海归，当时在上海一家跨国银行工作，就是因为她的一番话让社长相信了我。

她的什么话？

她在英国留学时，所有学费都是自己赚的，干的二房东。

那，一年可少不了二三十万吧？

社长转变特别快，过去他嫌我山东口音太重，应该加强普通话学习，后来呢？不建议我改了，跟我说，伟人都是讲家乡话的。

言归正传，继续说英国之行。

安排房间时，黄毛问我，董哥，一个还是俩？

我说，俩。

她说，咱又不是外人，你要是为了掩我耳目，那大可不必。

我说，年轻时在一起过，但是，现在只是朋友。

她说，那没事，继续在一起就是了。

我说，不来电。

这个HOUSE四个卧室，黄毛自己也住这里，楼上是一个假小子，特别帅，胸跟我的一样平，戴个耳钉，家是岳阳的，黄毛安排我住楼上，意思是岳阳不喜欢男人，绝对安全。

黄毛和乔敏住楼下。

在英国的日子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去逛大学，他们这里的大学多是开放式的，没有围栏，另外就是去看英超，她们俩无感，我也多年没关注足球了，也不认识谁是谁，反正人家呐喊咱就跟着喊，拍了一些照片发网上装B的，我记得我那时还在玩微博，我发的英超现场照片50多万的浏览量。

天天在一起玩耍，我发现岳阳也不是个另类，奇装异服下，也是普通人，还会炒菜，只是总是放很多辣椒，咱受不了。

在英国待够了，决定去芬兰，看极光，我在芬兰有个好朋友，北纬姐，她帮我们预订了两个房间，就是玻璃房，看极光的，一晚上1000欧。

关于这个玻璃房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全球都不乏智商税。

玻璃房，就算。

我说我们去芬兰，黄毛要去，岳阳也要去。

决定，一起，AA。

到芬兰后，北纬姐来接我们，她先带我们去参观了她的轮胎店，芬兰属于北欧，路上的车子每年都要更换一次雪地胎，所以轮胎店生意一点都不小，她接过手以后陆续投入了200多万人民币，这是她拿身份的渠道，是中国人卖给她的，雇佣的全是芬兰人，她拿到身份后，想把这个轮胎店直接送给我，当时已经收支平衡了。

意思是希望我也过去拿身份。

我对这些，没有执念。

所以，我拒绝了她。

倒是把乔敏馋坏了，乔敏拿的那身份，跟芬兰肯定没法比。

北纬姐的这个轮胎店若是继续卖给中国人，还能卖个几百万，因为想拿身份的人太多了。

另外，北纬跟刘强东是同学。

同是学霸系列。

我还调侃她，问当年为什么不追刘强东？

她说，他是农村娃，我是城里孩子，咋可能追他呢？我学习不比他差。

我问，你为什么选芬兰？

她说，因为一本书《芬兰教育，全球第一的秘密》。

那时，她娃才读小学，现在马上读大学了，能选的是世界TOP20的名校，从这一点而言，她走的这一步是对的。

但是，也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尤其是被中国人骗的苦。

北纬姐喊了一个朋友来吃饭。

这个朋友在芬兰读博士。

这个博士我在日记里写过她的专题，很励志，她是读大学时遇到了一个芬兰老头，芬兰老头在上海船厂当工程师，老头回国时带着她了，这里需要交代一点，她读大学时，做过有偿陪侍，这也是他们能认识的原因。

博士到了芬兰以后才发现，老头有家庭。

于是，她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整个人的气质里已经完全没有曾经干过有偿陪侍的痕迹，这姑娘现在干什么？

芬兰一家世界500强企业驻中国办事处，她老公是华为的还是腾讯的，我记不准，反正是深圳的高收入技术男。

后来，我多次去芬兰，这个女博士也经常找我吃饭，我曾经深度采访过她，当年你为什么会做那个？

总结起来两句话：

第一、让闺蜜拉下了水。

第二、家里太穷了。

为什么会跟着芬兰人出国呢？

那时，整个风向还是外国的月亮更圆一些，很多上海姑娘的目标就是嫁老外，她也是受这类风气误导，选错了路，至于后来读到了博士，纯粹是阴差阳错。

北纬姐在芬兰自己建的房子，也是大HOUSE，她一直希望我能移民过去，我跟北纬姐是很纯粹的作者与读者的关系，没有任何暧昧，因为她是我的金主，金主是不能越过红线的，你知道夫妻为什么会从那么恩爱到想掐死对方？

就是关系太近了。

她每年给我30万现金，这是有原因的，她曾经问过我，你一年生活费多少就够了？

我说，30万就够。

她说，那我给你，你别为了生活费去替别人背书了。

偶尔，她回国，也会待在我这里很久。

她在芬兰为什么贸易做的那么好？是因为她能拿到代购数据，她签下了申通与顺丰的芬兰总代，谁发什么货，一天能发多少，她都知道。

然后她会反向去谈。

例如某个保健品代购率很高，那么她会直接去跟厂家谈，拿一个很低的折扣，再替大V或代购平台提供代发货。

有一个非常稳定的利润差。

这期间，她多次提醒我，说自己不会喝酒，发现威士忌的代购率很高，希望我能研究，看看能不能提前签一些小品牌的中国区域总代？

这个事，我还真研究了。

巧的是，在深圳做报关业务的柯南，他偶尔跑到沂水找我打羽毛球，他给我科普了完全相似的一个数据，威士忌一直在上升，他想跟我一起去拿个总代理。

最大的问题是，我没GET到威士忌的卖点。

我喝着有股塑料味。

还有一点，后来我跟黄毛专程去考察过威士忌，那些工厂跟我们理解的工厂差距太大了，我们理解的是宣传照片上的那种，至少也是大酒庄，有HOUSE，有酒窖，如艺术品一般。

真去了，发现，好破，好简陋，有小作坊的感觉。

这也是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

那肯定悔青了肠子，我当年要是进军威士忌的话，真发财了，曾经有人这么说过一句话，中国的酱香白酒没有百年历史，未来打败茅台的一定不是传统的白酒，而是新的酒类，最有可能的就是威士忌。

后来，没办法了，我做了白兰地。

但是，白兰地的市场跟威士忌没法比，威士忌是眼看着在冉冉升起，很多饭局已经从茅台转向了山崎。

言归正传，继续去看极光。

到了目的地，我们五个人需要分两个玻璃屋。

也不知道谁提议的，把我跟岳阳分到了一起，她们三个一起，可能在她们心目中，岳阳也是男的吧？

关键是，岳阳也同意。

岳阳喜欢喝啤酒+啃鸭脖，非拉我喝酒。

一聊，发现这个假小子还是很有意思的，很通透的一个人，身上没什么雷区，什么话题都可以聊，例如我问她，一个女孩若是喜欢男人，你能给掰弯吗？

她说，哪个女朋友不是掰弯的？

她给我科普了很多她们那个圈子的事，我还学会了一个专用名词，磨豆腐，我越想越觉得形象。

她认为，这类圈子比异性恋圈子要乱，就是感情会短，大家都会变，不断的寻找新的目标。

我说，你要是喜欢男人就好了。

她说，我妈也是这么希望的。

我问，有没有谈过男朋友？

她说，也谈过，就是因为谈过，实在无感，才发现自己取向有点问题。

她跟我一个山东人喝酒，还说一醉方休。

没几瓶啤酒，她就开始迷糊了，非拉着我对着极光磕头，要结拜成兄弟，我也配合她……

既然是兄弟了，咱俩抱着睡觉也没啥吧？

她虽然跟我一样平。

但是，还是有差别的，我的是黄豆，她的是花生米。

她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能是给结拜兄弟一个投名状吧？

她说，愿意尝试一下，从高中以后就没碰过男人。

她的确无感，甚至应该感觉恶心，她全程没有任何表情，我也不好意思继续了，就此结束吧。

回程，我们聊了很多，她之前在监狱工作，后来又出来深造了，可能的确不适应体制内的节奏吧？她说爷爷在监狱工作，爸爸也在监狱工作，过去是湖心监狱，她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爷爷会让犯人帮家里干活，逢年过节还会从犯人里找干过厨师的来家里炒菜，找下象棋厉害的陪自己下象棋。

还有，可以为犯人开小灶，例如在家炒好菜，给打包送去。

前两年，我环骑海南，路过她那边，她请我吃饭，说本来安排我去参观一下监狱，结果正好有大检查，可能进不去。

我说，我对参观监狱没兴趣。

她依然未婚。

在岳阳那边做舞蹈培训学校，主要是针对成年人，说已经有三个校区了，她是跟了武汉一个大V，叫王贺，这哥们创办了一个新的舞蹈学校模式。

黄毛在英国毕业后，去了荷兰，用了一年的时间考了一个教师资格证，她曾经怂恿了我N次，让我也去考一个，这个东西不限专业，谁都可以报考，拿到教师资格证以后就可以教学。

她在中学教书。

荷兰的农业是很牛的，主要是立体农业，就是最大化的追求单亩经济效益，因为黄毛家是做农业的，黄毛她爹就借助闺女在荷兰的这个资源，不断的引进一些荷兰农业设施，包括农具，自用或卖给同行。

我跟红毛不怎么好了以后，跟黄毛也交流的少了，一般就是她回国我们一起去健身，此时我在健身房已经有专属区域了，她也不怎么喜欢跟人打招呼，就会借用我的空间。

我就调侃她，还约男人不？

她说，早戒了，没意思。

我问，有结婚的打算没？

她说，没有，标准的不婚族。

我问，你爹你妈不催你？

她说，他们忙着操心我弟，我弟也不结婚。

这期间，我们还产生了一些小合作，她问我有没有熟悉的围栏生产商，这个围栏名字也很有意思，就叫荷兰网，恰好我带队去印尼时，有个小姐姐家里就是生产这个的，我拉了个群，让她们认识一下。

还出口了不少。

我记得给了我4万人民币的佣金。

有段时间，我特别想种地，红毛反对、青岛大耳环反对、红毛她爸也反对，理由是农业吸金，不赚钱，因为做农业的人太多了，几乎穷举过所有可能性，若是有赚钱的路子，早就试出来了。

一句话，常规做法，一定是此路不通。

若是为了情怀？

那弄三分地，自己玩玩就行了。

既然不赚钱，你们又为什么前赴后继？

他们是想做农旅概念……

去年，黄毛带了个朋友来沂水，这个朋友是做农业投资的，说是国家专程把他从荷兰请回来的，喜欢钓鱼，光聊海钓就给我们聊了老半天，拿手机给我们看视频，他办公室有个2米多长的大鱼标本，就是他自己钓的。

我问过他一个问题，目前种什么能赚钱？

他说，农业里最容易以小博大的领域是苗圃，你赌中了一个流行新品种，可能一年就赚几千万，若是赌不中呢？则打了水漂。那如何才能赌中呢？要懂审美，要有科研所的资源，要有进口资源。

我谈了谈我自己的优势。

他说了几个区域让我研究，一是欧洲月季，入门很难，但是一旦站稳脚，市场很稳定，玩欧洲月季的全是有钱人，欧洲月季有点类似数学游戏，可以有无数种花色、花状组合，存在变化性。二是无花果，要做苗木，无花果的领头羊是日本，可以从日本进口苗木然后再次分销，无花果未来会有个大爆发期，理由是？在所有水果里，最适合做采摘的就是无花果，因为无花果熟透了最好吃，大家为什么没被无花果惊艳过？因为没有机会吃到这样的，吃一次，就被颠覆了。三是日本西红柿，通过互联网做零售，针对健身群体、养生群体。

这些，我都挨着考察过，尤其是欧洲月季，很小众的一个圈子，全是发烧友，江苏有个种植基地，顺丰每天派专车过去接货。无花果我也考察过，的确如他所言，最适合做采摘，我去现场吃了一次，也拍了大腿，真好吃，我去的那个基地，老板是大连人，中国板栗第一人，后来转型研究无花果苗木，也是卖全国，我去看了看，感觉我们搞不了，技术门槛很高。至于西红柿？

我采访了一些种植户，都说不好卖。

好不好卖无所谓，关键是好不好吃？都说好吃，我自己试吃了一段时间，上瘾了，的确好，准备拿地开干时，跟我合伙的农业局领导，被双规了。

算了！

后记：这篇文章，修改多次，反映最多的问题是出场人物太多，太乱，可能是我对里面的人物都太熟悉的缘故，我没感觉乱，若是大家实在觉得乱，可以自己画个人物关系图，很简单。

另外，关于养猫的那个姑娘，后面我写了她几大段，大家都反馈乱以后，我就删除了，毕竟她只是配角，戏份不能太多。

有时，我观察这些留学生的父母，发现普遍不怎么鸡娃，顺其自然，更多的焦点是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寄托在孩子身上，这些孩子又普遍发展的不错，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基因，优质基因自带内驱力，你就是不管他，他也能发展的很好，为什么我们的父母这么鸡我们，而我们却如此的平平？根源，是我们基因不行，社会是残酷的，我们不断进步的根本，就是为了获取更优质的基因继承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

古代贵族最核心的垄断，是优质基因，优质基因对应的是人中龙凤，整个中国史，就是几大家族的交替史，我刚写完《懂懂学历史》系列。

第十四章《芍药》

我哥有个小舅子。

在保定当兵，正营。

战友满天下。

有年，他妈割痔疮，他们家觉得是天大的事。

先是我哥联系我，问有熟悉的专家不？

我说，这玩意不需要专家。

他们不放心，非要请专家。

小舅子联系了一位老兵，说是给卫生系统领导开车的，能量很强，由老兵来张罗饭局，让我和我哥同去作陪。

老兵跟我哥对接上了，说是约了三个主任，家宴。

所谓的家宴，就是都带着家属。

饭局安排在了“开海”，吃海鲜的地方，抱了两箱梦之蓝M6，我们兄弟俩提前去的，要挨着一一招呼，老兵也携夫人来了，夫人我还认识，过会儿再说她。

老兵当主陪，我哥当副陪，我当三陪。

一开局，我发现我们哥俩没有发言权，人家真的是在聊家常，全程也基本没聊病情，甚至他们被喊来之前压根不知道我们宴请的目的是什么，说明两点：

第一、老兵，的确能量很强，虽然是个司机，但是跟主任们称兄道弟。

第二、他们经常聚，可能习惯了由他人买单。

反正，我吃的很压抑，全程除了客套话，别的什么都没讲，说的自负一点，这些偏门科室，即便是主任，也是……

大科室主任不会参加这么LOW的饭局。

至少不会跟个司机这么铁。

我哥觉得还好，大家互留了联系方式，我哥总觉得这些医生资源早晚会用的着，而我觉得没什么用，维系关系哪有钱好使？何况咱还有得天独厚的读者资源、骑友资源，三甲医院是骑行主力军，尤其是50岁以上的老医生。

我哥没念过书，很容易跪舔这些人。

小舅子念过，军校本科。

但是，他跟个傻子没啥区别，没出过校园、部队。

那晚上，连酒，花了六千多块钱。

在我看来，完全是瞎扯淡，奇葩的事还在后面，先是安排在了第一台手术，结果？让人插队了，从早上八点等到了十点，说好让主任给主刀，结果上了台才知道，这玩意是流水线作业，全是年轻医生……

因为这个事，我给我哥科普了一个观点，当医生的，收不收红包，喝不喝酒，都不影响他的职业精神，只要他上了手术台，他的心就一定会到，但是，他的手未必到，这个手是技术问题、学识问题，所以，小手术，什么人都不用请，割个痔疮三甲医院足够了，大手术呢？则要请心到手也到的人来，或直接去北京上海。

不要去维护什么人脉关系。

没什么意思。

我哥事后反思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

我以前对三甲医院主任们的认知，也是仰望的，跟我哥跪舔他们的态度差不多，后来接触的多了，我就觉得真没什么意思，主任与主任之间的差距，天壤之别，我们骑友里好几个主任，你知道他们平时参加什么饭局吗？

就是地摊，喝酒？最普通的白酒，一顿一斤多。

骑友们天天聚。

还有一点，这些医生，对中医什么态度？

差不多是五比五。

年龄大的，学历低的，偏门科室的，多信中医，年轻的，高学历的，多信现代医学，而且彼此都到了信仰高度。

那痔疮派呢？

叫中西医结合，手术过程属现代医学范畴，后面每天发泡屁股的药以及涂抹的药则是中药，走廊里宣传的也全是中医疗法……

老兵张罗的那个酒场，其实是戏耍了我们，当时我是一肚子气，也不好表现，相当于是他请三个家庭来聚餐，我们只是买单者。

我一直不理解，咋还有这样的操作？

一直到有一天，我自己开餐厅了，也算是比较高端的餐厅，大部分宴请都是求人办事的，通过大量的旁观我就懂了，机关单位里很多人都习惯了这种操作，最习惯这种操作的是学校老师，例如我欠你一顿饭，恰好有家长宴请我，我喊上你，这就等于我偿还了这顿饭。

老兵的媳妇是谁？

巧就巧在这里。

老兵的媳妇就是我骨折时住院的那个蘑菇头护士。

那种场合下，咱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打个招呼，说以前见过，她不仅仅见过我，还见过我弟弟，毛都是她给刮的。

地方小，关系就很容易错综复杂。

中途，开海的老板娘上来敬酒，这些主任她全熟，她跟蘑菇头更熟，我当时就在想，怪不得安排在这里……

因为我负责买单，我就留了老板娘的电话。

老板娘很漂亮，应该是80后，很富态，应该没胖到富态的地步，略丰腴，这就算是我们本地比较好的海鲜店，这家是总店，河西还有一家，其对标的竞争对手是小螺号，旗鼓相当吧。

我哥被我改变很大，过去我哥大部分时间都用于维系这些人脉资源，我经常给他科普，人脉不是维系住的，而是吸引住的，另外，你每天两场酒，根本没有清醒的时间去思考，你看人家大BOSS们为什么那么清闲？因为他们没有过多的应酬，把更多的时间用于思考了，一位大BOSS曾经送过我一句话，说一个人若是每天思考时间低于两小时，是不会有进步空间的，大部分人为什么碌碌无为，因为从来没有机会能独处，能思考。

全在拉磨。

没有人脉资源，怎么做事？

教父里那句话就是答案，一切都是生意。

例如，大家都觉得我悬赏2万元去解决孩子上学的问题很奇葩、很极端，但是，很管用，当时N多人响应，包括我亲姐，我亲姐的办法很原始，就是去领导家送礼，站人家门口等着人家下班，我坚决不同意，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去走弯路呢？咱不需要认识他们，咱只需要花钱买到结果就好了。

咱需要把关系变的简单，越简单越纯粹，越持久。

例如谁若是想跟我建立好关系？请我喝酒？称兄道弟？

我哪有这个时间？

还不如你送我5千块钱……

我做什么都是悬赏，你觉得你能办，你就找我合作，我也不问过程，我只要结果，例如我们做签名书，要跟大作家们联系，我怎么找到他们的？

全是悬赏来的。

就是明码标价，谁帮我签XX的书，我每本给10元的佣金。

例如你帮我签1000册，我给你1万元。

最简单，最直接。

我爹一直都觉得，我没能考进体制是最大的遗憾，我后来想了想，不行，我要给他圆梦，哪怕考进去我不去上班，那是另外一回事，于是我又依次悬赏解决了学历问题，资质问题。

就是挨着补考。

中途还被小人举报了一次，耽误一年多。

我再次悬赏，问，有没有笔试第一的办法？我给1万元。

无数人给我提建议。

我筛选标准很简单，你自己考了多少名？

你自己都没考上，你给我的建议我能听吗？

浙江有个读者，她是400考1，她笔试超了第二名20分，什么概念呢？第二三名当场就绝望了。

她把经验传递给了我：刷题。

几个要点：

第一、提前一个月刷。

第二、刷历年山东卷，刷到次次满分为止。

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我在她这个基础之上，提前了10天，我是考前40天开始刷的，我额外刷了河南卷、江苏卷、河北卷。

考完，我就知道我肯定第一。

但是，我没考出她那么夸张的分差，只比第二名高了0.5分，这个呢，与年代有关系，放在今天，她也考不出那么夸张的分差，而且我坚信，我们俩同台的话，她未必是我对手，毕竟我现在是绝对的学习达人。

我考的专业更变态，四不限，年龄都不限。

竞争太激烈了。

分差0.5被翻盘的概率极高。

我再次悬赏，问谁能帮我过面试？我给1万元牵头费。

过面试我没有优势，因为我年龄太大了，太老了，从岗位考虑，人家肯定愿意选个20来岁的，而不愿意选个40来岁的，对不？

我悬赏到了一个曾经的主考官，组长，当时已退休，是我读者的爸爸。

组长接着组了一个面试小组给我，路演一遍后，七八个人七八张嘴，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到处都是缺点，你这也要改，那也要改，他们的要求是我如外交部发言人一样，自信的，优雅的，标准的。

把我打击的……

即便如此，咱依然很感恩，请他们吃大餐，每人一张500元的油卡。

饭后，组长找我商量，意思是看路演我基本过不了，不如明码标价，5万，买过，问我能接受不？加上他的1万牵头费，一共6万。

我给了。

半夜，11点多了，他给我打电话，说都安排妥了，内定是我，让我走走过场就行，不需要刻意准备，几个评委都提前联系好了，你微笑就行，而且还讲了一个很巧的事，新任组长是他曾经的下属。

我心想，还是你厉害，我亲叔一直都干评委，我咨询我亲叔，我亲叔直接泼了我一缸冷水，一是作弊的概率几乎为0，二是你这个年龄了，去抢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优势。

这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细节，临进考场了，组长还给我打电话，问我西装上有没有别个有辨识度的徽章，我说没有，他详细问了我领带的颜色，衬衣的款式，让我回答问题时别举右手而是举左手……

我一想，既然内定了，那我就成考官了。

很是自信。

果然是第一，这次分数拉开了。

我写过一年多的临时工生活。

其实，我是正式的。

后来，我发现，的确不适合我，早晚打卡，出差报备，等于脖子上拴了根绳，不自由，我就走了。

面试结束后，那6万块钱就退给我了，我豁然开朗，组长太高明了，简直是个天才，你怎么想的？

连我都被绕进去了。

其实，他谁都不认识，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让我进入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第二名第三名本身就是高度紧张状态，跟我这么一个高度放松的状态比，完全不占优势。

据说……

月夜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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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根

月夜魂翼 发表于 2022-3-19 15:34

我当天的表现，像局长！

我后来才明白，这就是真正的作弊，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这么作弊？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他们真的相信自己的父亲提前给安排好了，若是农村娃，你跟他们这么说？

他们自己也不信。

我为什么信了？

我悬赏来的，另外，当时的我，如日中天，资源没得说，组长级别足够高……

事后，想想还是漏洞百出的，例如我后来想了想，其实我们三个人穿的西装、衬衣、领带，几乎都是同色的。

这个事之后，我对体制内的朋友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每个人都曾有过百里挑一的高光时刻，过去我一直不理解在我那里上班的同事们，你们既然是本科毕业，为什么不去考个公务员呢？

我仔细想了想，他们，考不上。

扯远了。

继续说开海的老板娘。

本地有个地产大姐姐，她平时基本不喝酒，每天健身，一天两练，每隔几个月就会喊我吃次饭，喝个酒，她自己有个会所，后来撤掉了，就改去开海。

有次，开海老板娘过来敬酒。

大姐姐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大作家，懂懂。

老板娘跟我握手。

我说，之前见过。

她问，在哪？

我说，上次在这里吃饭，医院的那几个，有印象不？还有个蘑菇头。

她说，那是我同学。

我问，你也是护士出身？

她说，是的。

老板娘超级能喝，白酒，一会就干了两大杯，半斤下去了。

她继续去忙了。

这次有推进，加了QQ，那时还没有微信。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彼此更熟悉了一些，她家两个店，她经营一个，老公经营一个，但是账都是婆家管着，每个月老公给她一两万的零花钱，她有三个女儿，公婆照顾着。

那年青岛啤酒节。

她通过QQ空间发现我在青岛，问我在哪玩，喝酒不？

我说，喝。

我跟一个骑友，她跟一个孕妇，俩人都像贵妇人，都用的苹果新款手机，那时用苹果是真的奢侈。

她觉得喝啤酒不过瘾，去酒吧。

我们四人去了。

她买的单，我记得两瓶酒1999元，孕妇没喝，我们三个喝的，加上之前已经喝了半晚上啤酒，把我醉的，吐了一路。

我手机也丢了，钱包也丢了。

我们住同一个酒店，通过前台，我问到了她房间电话。

她笑的咯咯的，问我醒酒了没？

我说，醒了。

她说，昨晚说过什么还有印象不？

我说，没了。

她说，昨晚你一直在说，你们不懂爱情。

我问，见我手机没？

她说，手机，钱包，都在我这里。

回来后，没怎么联系，只是很佩服她的酒量，喝了那么多，竟然还那么清醒，这期间蘑菇头联系过我，问我买书的事，她要给孩子买课外阅读书，来我们书店。

我就跟蘑菇头聊起了老板娘。

蘑菇头把老板娘定义成了班花，而且自我感觉低人一等，觉得老板娘才是人生赢家，长的好，又是城里孩子，现在又有钱，孩子也多，什么也不缺。

而自己呢？

当了苦逼的护士，嫁给了一个当兵的，也没啥共同语言，就这么凑合着过，可能是对护士长怨气很重，在我这里抱怨了一箩筐，意思是她最好说话，所以干活最多，排班最累，而人家有关系的呢？什么都不用干。

临走，把老公又抱怨了一通，说整天出去喝酒，也不管家庭，说她爸妈之前就坚决反对他们的婚事，理由是当兵的只念书到初中，没文化。

她一意孤行。

现在又觉得委屈，自己是念过大学的，根本没法沟通……

继续说老板娘，老板娘到过我们书店两次，我们关系也渐渐好了，她是那种长相很甜的人，就是看一眼，就觉得很温暖，这种人若是做护士，那绝对鸡飞狗跳。

深入接触后，我觉得老板娘没有蘑菇头说的那么幸福。

因为，她在婆家是寄生状态。

她虽然也是城里孩子，但是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相比婆家而言，她家太单薄了，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地位，包括老公跟服务员好了，她都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生闷气。

后来，我们有过两次商业链接，一次是骑友搞年会，她赞助了场地和餐饮，算起来差不多要万多块钱。第二次是我打羽毛球时，需要拉赞助商，她赞助过我一次，衣服背面广告5千元。

这期间，她还到书店找我倾诉过。

说两口子在闹离婚。

闹离婚的理由是，老公怀疑她出轨了，说是她挪用资金了。

我就求证于她，是真的吗？

她说，出轨是假的，借钱是真的。

她有个高中同学，做工程的，想装B买辆卡宴，问她借30万，所谓的挪用资金就是指这笔钱，她跟我讲，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

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人，整天觥筹交错，阅人无数，咋还会这么专情呢？又反过来一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是没有温暖的，老公整天想别人，她的内心无处安放。

这个事没多久，我在上海，她也在上海，我们就约着见了个面。

她有个大学同学嫁到了上海，也很漂亮，俩人属于闺蜜系列，吃饭时，她问闺蜜手头宽裕不？大学同学很委婉的拒绝了她，反正俩人都在哭。

看的，咱好尴尬。

这个闺蜜很励志，专科毕业到了县城医院，遇到了一位高能量场的病人，建议她继续考，于是她考了本科又考了研究生，后来定居上海了，老公是医生，她当时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有振聋发聩的感觉：咱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有一个出路，知识改变命运。

这是当年，那个病人告诉她的。

那，她为什么没钱呢？

房贷、车贷。

夫妻俩人都是从农村跑到上海去的，能首付买上房子已经逆天了。

那天一起吃完饭。

我问老板娘，你需要多少钱？

她说，律师费，3万块钱，离婚用的。

我说，我帮你出了吧。

她说，我短时间内还不起你。

我说，我不要了，毕竟以前也从你那占了不少便宜。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只是什么故事都没有，应该是都喝多了，衣服没脱完，睡着了。

醒了酒，咱肯定不能，毕竟是同城人，高危。

她问过我，若是不嫌弃，她是愿意的，只是她觉得自己很自卑，顺产了三个娃，肚皮已经呈布袋状了，穿着塑身衣，说这套衣服4万多块钱。

我跟她的友情就到这3万块钱。

戛然而止。

但是，我对她印象很好，只是觉得，她有些错位，不该拿老公的钱去给别人，若是跟老公一条心，她的日子真不错。

我怕有后患，给过钱后，拉黑了她。

我再也没去过她的饭店。

也没了她的消息。

我也努力回忆了当时在上海的情景，甚至思考了一个哲学问题，若是俩人在一起过，但是彼此都没有记忆了，这到底算不算有过关系？

我真没有印象了。

哲学里的确有个类似的大讨论：原始森林里一棵大树倒下了，有没有发出声音？

一晃，又过了四五年，我在青海湖拍日出，遇到了一对小夫妻，他们看我开的鲁Q，问我是临沂的吗？

我说，是的，我是沂水的。

妻子说，我也是。

我说，真巧。

他们是在西宁支教……

一聊，更巧，俩人都是曲师大毕业的，都是研究生，妻子叫芍药，是我老家人，老公是德州人，当时俩人在五莲教书，同时入选了支教名单，也算是刷履历，晋职称。

芍药很像老板娘，比老板娘好看。

我这么一问不要紧。

芍药跟老板娘还真认识，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论起辈分来，老板娘要喊芍药姑奶奶，上大学时，芍药还利用寒暑假在开海当过服务生。

那我先关心老板娘离婚问题……

芍药说，没离婚，现在过的好好的，第四胎都生了，终于生了儿子。

我觉得，是好消息。

其实，当年我也怂恿过她生四胎，这是投名状，你老公为什么总是想别的？就是觉得没有儿子，你没生出来，他就觉得是个事，你不要拿男女平等以及大城市那些思想来说事，对于你老公这样的家庭而言，没有儿子比没有事业还难受。

她当时，还很倔强，说老二老三都是意外怀孕，否则，生一个就算了。

芍药两口子从青海湖回西宁，搭的我的车。

聊了一路。

给我的感觉，老公是学术型的，对生活不怎么感兴趣，芍药呢？有生活的心，但是的确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俩人都是书呆子模式，但是芍药底子不错，有美人胚子的感觉。

他们俩要请我吃饭，说俩人都不会喝酒，喊了个会喝酒的同事，藏族老师，藏族老师果然热情，敬杯酒唱个歌，弄的咱不喝都不好意思。

但是，我对这些人没有好感。

就是因为我去过太多次青藏高原，与大家的普遍认知不同，大家觉得原始的地方对应的是纯粹的心灵，而在我看来，原始对应的是落后、愚昧、无知、坑蒙拐骗。

我之前写过一个支教女老师，被当地老师骗了18万。

不仅仅骗了钱吧。

借钱是他们的惯用套路……

走的时候，我挑拨了一下，我跟芍药说，跟这些人打交道，玩归玩，闹归闹，别借钱，别走太近，不要轻易去他们家里。

芍药他们支教回来后，我们接触的比较频繁，几乎每个周末，她都会回沂水，她不会开车，一般都是坐公共汽车或出租车。

有时她自己，有时她跟老公，有时她跟同事。

她老公很喜欢到我书店。

因为她老公太内向了，在岳父家没话说，干脆到我们书店吧，我们书店来过这么多客人，是不是读书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老公就是标准的读书人，一看书就很痴迷的那种，有时中午都不回岳父家吃饭，我就喊他跟我一起吃外卖。

他们俩，年龄都比我小，他们俩就把我当大哥哥对待了。

都喊董哥。

有次，我问她老公，为什么不继续考博？

他叹了口气，意思是结婚了，要买房子，要生孩子，而自己家庭又比较贫穷，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必须要先参加工作。

我问，你内心想不想？

他说，非常想，我还是比较适合做科研的。

芍药对我，那不是小迷妹的关系了，我说的话都是圣旨，我跟芍药说，你让老公考博士，你们俩都是人才，不该把青春放在五莲，那个地方会毁人的。

她就允许老公走了。

她来赚钱……

这期间，她还生了娃，等于她带着娃，赚着钱，供老公读博士，老公读的是北大的博士，一个很偏门的专业。

苦了我。

为什么？

她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我身上，一到周末就来我这里闹腾，嫌我打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原本只想过简单的日子，而如今呢？被我插手给折腾的支离破碎，而且她总是想赚钱，还背着我参加了P2P理财，把彩礼和工资全赔上了，这些，她都归结到我头上了，都怪我。

我心想，以后，可要把嘴缝上，我何必多管这个闲事？

后来，她都成了我的炸弹。

动不动就鸡飞狗跳，甚至发帖骂我，说我插足她的婚姻之类的，好在什么呢？我跟她压根没发生过故事，她只是恨我，为什么会恨我？她觉得她原本生活的很平静，就是因为我的馊主意使她家不像家了。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一个领导请几个同事吃饭，应该是级部主任，男老师最后送两个人，一个是青岛大学毕业的女同事，一个是她，青岛大学毕业的那个女同事先下车了。

芍药跟我讲，若不是誓死反抗，肯定失身了。

我帮芍药复盘了一下，这个青岛大学毕业的同事是知情人……

芍药问我怎么办？

我说，这个事，先这样吧。

她说，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我说，你还要继续工作。

先说结果吧，后来这个男领导出事，是因为收了毕业生家长的钱，但是没给办成目标学校，家长要求退，不给退，告了，抓起来了，据说跟不少音体美毕业生有染。

有次，芍药送妈妈回来，她妈在那边帮着照顾孩子，芍药没有车，青岛大学毕业的那个同事开车帮着送的，我请她们俩吃饭，我一看这个同事就属于蛮有故事的类型，已婚，跟芍药是同年考进去的，也是研究生。

很好勾搭。

是她咨询我什么平板比较好用，我直接送给了她一个，她属于天生的侦探系列，跟我见面从来不用微信、QQ发信息，只用高德，高德有个组队功能，我从青岛回来，她开车去服务区等我，每次都是如此。

后来我才知道，她老公是干这个的，能查她所有信息。

我向她求证了我当年的推测，是不是跟男领导有过染？

她只承认骚扰过她，不承认有过具体的，至于那天为什么会提前下车，她说是因为她在饭店上厕所时，男领导去抚摸过她，她有些害怕……

暂且相信她吧！

后来，我因为什么把她删除了。

是我给她定过两个规矩，毕竟我们离的太近了，你又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这对于我而言是高危的，这两个规矩是，不要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不行。还有，在没有我同意的前提下，不要单独来找我。

有天，十点多了，她给我打电话。

吓死我了。

我接着关了机。

以下楼打水的名义，给她回了个电话，我当时在想，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看来是出了什么事？肯定很急。

结果，是她从济南学习回五莲，要路过我这里，想跟我见一面，让我去沂水服务区等她，抱一抱就走。

我一听，没啥事，接着火了。

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我拉黑她没几天，她又来过我们这里。

是跟芍药一起，女人太会伪装了，一见面，说终于又见面了，上次来是几年前之类的，其实离上一次在服务区不过几个月而已。

直接快进，芍药老公博士毕业后，被山东以人才引进的方式招募回来了，各类福利都非常好，包括房子、配偶工作。

芍药，也顺利进了高校。

一直到这个时候，芍药才不再闹我，画风也变了，尤其是前段时间，她回五莲看望同事们，我陪她一起去的。

他们那群当年一起考进去的老师们一起吃了个饭。

要是让我评价？

芍药，如明星一般在绽放。

而他们呢？

太土了，这才几年时间，沦陷成了农村娘们，就那感觉，在聊什么补贴少发了多少之类的，那个青岛大学毕业的，应该有160斤了吧？说刚生了二胎，还没来的及减肥。

已经蜕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我采访了一下，青岛大学的这个都不算什么，还有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

你们！

唉！

彻底乡村化了！

回来路上，芍药问我，当年，你为什么非怂恿我们走出去？

我说，我说我当时就看到了你们今天的样子，你信吗？

她说，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我说，当年我跟开海老板娘去拜访了一个她的大学同学，人家定居上海了，日子过的也不错，跟开海老板娘完全是两个精神状态，当时人家说过一句话，烙印在我心上了，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而言，知识改变命运。

她说，今天回去看了看之前的同事们，真的就跟你当初跟我描绘的差不多，你说我继续在县城待着，用不了几年就成了农村老娘们。

我说，当时我是希望你也去读，只是你恰好怀孕了，因为我觉得你是学霸系列，我记得你研究生考试是第一名。

她说，是的。

这些年，我觉得她副业也做的非常好，搞读书会之类的，不少粉丝，她也剪了个蘑菇头，偶尔会发照片给我，真有明星的感觉了，毕竟有身高优势，底子又好。

前段时间，她跟老公在家闲聊，聊起了懂懂，她说，你如何看待董哥这个现象？

他说，董哥走的是钢丝绳，要么成，要么败，赌注几乎是一生，要么你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要么，你连大学都毕业不了，只是个高中生，没有文凭寸步难行，我们选的路都是相对比较安全的，能预知未来的。

我，自己也这么看。

幸存者偏差。

只是侥幸。

若是重新选择？

我肯定读到博士……

在名片上印上：董博士。

虽然，跟芍药没有过“爱情”，但是这些年真的是被她折腾怕了，她是动不动就炸，歇斯底里，要跟我同归于尽，红毛说的对，应该尊重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不要试图去干涉，去改变，谁干涉谁会被反噬。

包括，她现在还在我微信黑名单里。

我们只通过短信交流。

她发照片给我，也是短信。

最后一炸是因为她买房，政府的意思是先买房拿到房产证后可以去申请住房补贴，她钱不够，让我出，理由是当年我说过一句，你尽管让他去读，有一天，需要买房之类的，我大力支持。

抓着把柄了。

后来，我出了很少，六万块钱。

她要30万。

她给我打了个借条，后来她回家过年的时候，我把借条还给她了，等于送她了。

现在？

好多了，我想再平稳上一两年，我加上她。

上一条短信内容很长，大概率是她写的随笔，我给复制过来吧：我做过的二事有下面这一件：当年在高中教书的时候，每周六我都打的去隔壁县，隔壁县有个男神小哥哥，当时我都结婚了，但是还是抑制不住想见他的冲动，每到周末就跑去了。去了干嘛？听他和别的朋友聊聊天，和他还有他的朋友们一起去山上吃个鸡，去球馆打打羽毛球，然后就回来了。什么感受？见面一天仿佛可以续命半年，仿佛给窒息的生活注入了氧气。回来就干劲满满投入工作生活。后来，在男神小哥哥的怂恿下，我怂恿老公更上一层楼，去读博士吧。就这样，我过了三年苦逼哈哈单身带娃的生活。再后来，老公把我从苦逼哈哈做牛做马还赚不到钱的中学带到了每天喝茶聊天工资却翻倍的省城院校。每天喝茶聊天肯定不是我的梦想，我打算再去找男神小哥哥打球…

每周？应该夸张了。

另外，回来也不是为了见我，而是她爸她妈在这里。

那天，我陪她去五莲的路上，我问她，有没有计划考博士？

她说，你让我读，我就读。

我问，难不？

她说，对我不难，我考我老公现在的博士站就行，但是，博士与博士差别非常大，例如山东这些院校毕业的博士，找工作可能问题不大，但是福利待遇很一般，含金量不高，现在学历高度贬值了。

我说，去济南是对的，未来，五莲会乡镇化，不只是五莲会乡镇化，以后大部分县城都会成为鹤岗，县长的含金量越来越低，人口在快速外流，是优质基因在不断上移，过去一个学校都能考个十个八个的山大，现在？一年全县考不了几个山大，不是教学质量差了，而是优质基因都走了。

她问，那你还不走？

我说，我，还好，对空间，对环境，要求没那么高，另外，我希望娃娃们能成为艺术家，艺术家是需要从最深处扎根成长起来的，县城才是中国目前的底色和基本盘，拼多多就是最好的印证，但是从长远来讲，肯定会离开的。

当年，我对她的期待是能读个博士，然后去同济去复旦教书，这是我对她的期望，现在回头想想，有些不切实际，毕竟第一学历太低了。

当年，我内心是有执念的，觉得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若是有生之年能移民到上海，已经算是成功者了，毕竟世代都是上海人了。

我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我希望他们能去实现。

毕竟，你们年轻，起点高。

我若是博士？

我肯定选上海，不选县城，我现在之所以待在县城，是没办法的办法！

第十五章《王潮歌》

我有个仕途顾问，是个资深官油子。

获得过五四奖章。

也正是因此，他人脉资源了得，聊起某个人物来？

他拿起手机可以直拨。

是真牛，不是假牛。

三次被最高规格接见，为此，我还采访过他，问被握手是什么感觉？

他说，那双手，好软，好温暖，仿佛是我父亲的手。

十多年前，我在日记里经常写到他，别看他起点低，是个大队书记出身，但是混圈子那绝对是一把好手，我签过1000册《抉择》，作者是副省长，这本书获得过茅盾文学奖，我还签过1000册中医书，作者用的笔名，为什么用笔名？因为他在职，而且级别比《抉择》作者更高，都是他帮我牵的线，他牵线可不是简单的帮你签完这些书，而是直接把人给对接上，要么带着他们来，要么带着我去。

我决定考编制时，正好33周岁，我计划用一年的时间补出学位，同时进行备考，结果，被小人举报了，学位延期一年，我就超了35周岁。

那咋弄？

说是给我爹圆梦，不大准确。

准确的讲，是帮我儿子圆梦，别人的爸爸是警察，是医生，而自己的呢？

他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的爸爸。

35周岁后，我去找官油子，官油子帮我分析可能性，什么样的条件不限年龄，村官不限，应届毕业的研究生不限，有特殊贡献奖项的不限，高级人才不限，国企设置的萝卜坑不限。

然后，我们再分析，价格。

就是我花多少钱，能买个铁饭碗，他认为我这个年龄以及学历，参加国考脱颖而出的概率很低，另外国考大部分岗位都卡35周岁，那么这条路只能作为最后选项，另外，即便是决定走这条路，也要提前准备相关的资质，例如买个什么奖，搞个什么人才认证。

他认为，最容易操作的是国企，其次是村官。

我明确表示，村官我不考虑。

即便考虑，也只考虑我们村，但是呢，我在我们村当上村长的概率几乎为0，因为我们村属于单姓村，90%的人姓王，我们董姓只有7户，王家庄是不可能允许姓董的当村长的，你能力再出众也不行，我哥当年不服气，觉得我姥姥家是我们村的，还是大户，我姥爷兄弟八个，我们村还有三分之一的劳动力跟着我哥干活，我哥怎么算都觉得选票肯定过五百，最终只得了百十票，这是宗族信仰问题，口头可能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投票时很诚实。

考虑国企，官油子开了一个价格，20万人民币，给我设个萝卜坑，走考试流程，定向招聘，但是给我选的两家国企我都没听说过，一个叫新凤祥，一个叫金正大。

是不是国企都要打个问号。

我理解的国企是电力、烟草、通讯、矿业……

倘若20万把我安排进烟草，那是可以的，立马就能成交，何况我条件也不错，本科生，无非是年龄稍微大了一点。

还有一个问题我不能接受，需要去外地工作。

研究来，研究去。

最终决定放弃编制梦了。

过了大半年，我同学联系我，她是教师，想转编制，她有高级职称，给我看了一个返乡人才优惠政策，其中有一条是持有高级职称的，可放宽年龄限制到40周岁。

划定了一个高级职称范围。

我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证恰好入围。

我的什么证？

新闻、出版。

我为什么有？

我是书店老板呀，过去开书店必须要有从业资格证，我考到了中级，应该是2008年考的，书店是2009年开业的，我们那时考证比较简单，又是小众证，不开书店不从事新闻出版，没人去捣鼓这个，初级、中级都可以直考，但是高级不是考的，而是考试+评审出来的，一般只有编审或副编审才需要高级，我后来升高级职称是为了帮他们挂证。

现在要考个高级技能证？

那费老劲了，因为高级证成了人才、落户的一个重要门槛了，例如我拿这个证可以落户深圳，我媳妇现在是深圳户口，她考的就是高级证，据说花了十七八万，不知道单指高级证的费用还是落户的费用。

高级证之所以难考，是因为现在不可跨级考了，还有就是对应的福利太多，例如可以申请技能补贴，甚至可以直通落户上海，大家若是对自己自学能力足够自信的话，可以研究一下，技能证书这个领域，也分三六九等，例如您若是能考个保荐人高级证，一年光挂靠费不低于200万。

现在考证最热的分类，基本都是与落户、编制、挂靠相关的。

因为我这个证，我报名成功，天意。

我同学呢？她的高级教师资格证不达标，因为她是在支教时评上的，含金量太低，省内不认，为此，他们那些支教的还集体闹过……

我同学没报上。

我走了官油子最不看好的一条路，结果就是一分钱没花，考上了。

官油子也觉得很意外。

官油子给我的建议是做秘书、金钱开路。

45岁以前到正科。

退休前到副处。

听起来有些慢，但是我上班晚，快40了才参加工作……

在单位上班，等级森严，有些人上了N年班也没能跟大BOSS聊过天，权威是如何建立的？距离感是非常重要的，大BOSS一般只会跟办公室主任走的比较近，其他人很难被信任。

只是，咱有些例外嘛！

我一上班，我那些骑友们，特别是级别足够高的，纷纷联系我们大BOSS，意思是“大作家”懂懂去你们单位了。

我从记录员开始做起，就是大家开会，我做记录。

当时正好是改革窗口期，没有专属公车了，没有公费招待了，也不是没有，依然有，但是审批很严，例如出公车，你要去哪，跟谁，做什么事，多长时间，例如有招待，招待谁，因为什么，有几人参加？

而我呢？上班开着一辆宝马750，那么我自然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中午下班时，我可以顺路送大BOSS回家，或者一起去喝个羊汤。

我上班没多久，大BOSS一家人都对我很熟悉了，包括他父母，他妈妈得了蛇胆疮，每天下午需要去打针，我就开车给接送。

这期间，我级别最高的骑友很委婉的提醒我，说我的车太招摇，容易被小人利用，例如拍照之类的，我秒懂，于是我为了上班，专门买了辆高尔夫，大家坐我车也就不需要避讳什么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我干不了多久，纯粹玩票的，大BOSS就问我，还想体验个什么岗位？

我说，我去个比较清闲的吧，不用打卡的，毕竟我经常外出。

把我安排到了司机办。

司机办，全是刺头，每个人都有过辉煌史，有过大靠山，我是到了司机办以后才知道为什么蘑菇头她老公那么牛，这些司机都这么牛，公车改革后把他们分配到了各个部门，各个部门都管不了，只能再退回来，也不能对他们进行考勤，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可能几个月见不到人，工资照发，大家都在忙自己的生意……

办公室依然有公车，只是不再一对一捆绑，更多是服务具体工作，例如下去检查之类的，车子跟司机也是动态匹配的，几个司机轮班，全是大烟囱，办公室烟雾缭绕，他们都很怀念一人一辆公车的日子，一辆车一年怎么也能修出2万元的外快来。

多是退伍军人，能喝酒。

大BOSS问我待的如何？

我说，不行，不行，我受不了，再给我换换吧。

大BOSS对我真的很好，我作为下属也很出色，不差钱，不站队，不传话，不参与任何讨论，而且我很值得他信赖，别看我吊儿郎当的，但是我有我的原则，一切话止于我，人到了一定级别后，会很孤单，因为他有很多话，没法跟任何人讲，跟媳妇讲？媳妇理解不了，跟下属讲？容易被利用，跟同僚讲？容易传出去。而跟我这样的朋友讲讲呢？我可以谈谈自己的看法，我经常安慰他，你的这些事都不叫事，换位思考一下，你才领导多少人？我有多少读者，我说一句话你就秒懂了，万分之一的概率对于我而言，就是每天的常态，因为我每天面对万人以上，我有20万订阅用户，微信好友5万多。

你说，什么事咱没遇到过吧？我光处理外地读者到沂水跳楼的事，就处理过两次，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大？

他又把我调走了，去了指挥部，指挥部在郊区，一片铁皮房子，副主任坐镇，正主任是挂职不需要来，我找副主任报到后，三五个回合，就成老铁了……

这个铁皮房子不一般，有独立伙房，动不动包牛肉包子，我们俩不仅仅在那吃，还打包，送亲戚朋友，不是不要钱，只是很便宜。

整个指挥部就我们两个正式的，我们吃小灶，剩余的吃大锅菜。

我每天早上都发信息问他：今天有事不？

若是没什么事，他就不让我去了，我也不会亏待他的，他喜欢抽烟，只抽泰山，一天一盒，我根据这个量来给供应，基本不断供。

有段时间流行暗访查岗，必须去，这个铁皮房子有个好处，只要你有人在就行，至于你是在打牌还是看书，无所谓，另外，一旦来人，很远就能看到，有足够的时间去伪装现场，敷衍。

他天天喊我去打掼蛋。

我从来没发现，打牌原来这么有意思，会上瘾。

废寝忘食。

他一边打掼蛋，一边骂娘，大体意思是他是牺牲品，位置让人抢了，把他发配到边疆，大概率会在这里退休，一旦出来就回不去了，劝我，小董，你这么年轻，回去，当主任，当县长……

香菜根

这时，我已经上班快一年了，整体而言，与我想象的生活不一样，我一直以为考进去后，就成了官，谁见了咱都要磕头，结果发现，大家对咱的态度没啥改变，另外，约束太多了，也没有想象的油水，过去有，过去哪怕是在集市上收税的，一年搞个万儿八千的都很简单，现在？只有绝对的一把手才有可能，副职都白搭，我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很富有的，接触后才发现，他们很多观点很颠覆我。

例如有副科在喝酒时问大家，什么家庭现在能拿出10万元现金？

当时我心想，这叫钱吗？（试读时，这个地方争议最大，我特意去求证了我姐，我姐两人都是公职，他们也拿不出10万元，都被房子收割了。）

另外，一个正科，他也很喜欢找我玩耍，他就问我，有没有一年能多赚5万元的兼职？他是一个小局的一把手。

还有一点，我过去不知道有这么多局。

一个县城，上百个科级单位。

太多太多咱没听过的局……

我萌生了退意，感觉体验一下就好，不要沉湎，沉湎久了，可能就成了副主任，成了一个怨妇，他们生活真的很简单，偶尔出去吃饭也是地摊，喝二三十元一瓶的酒，跟我对他们的预期截然不同，我以为他们顿顿喝茅台呢。

有喝的吗？

有，极少数单位，极少数位置。

例如分管土地，分管环保，分管各类罚款的。

当然，有弊就有利，为什么这么多人挤破头也要进去？收入稳定是次要的，毕竟现在去工厂上班收入也很稳定，真正的福利是什么？是社会身份，吃饭时一介绍，很有面子，而且大家会在酒桌上主动给升官，例如我，什么级别都没有，那么就喊董主任，若是本身是主任呢？则喊X局长。

带来的直接作用是什么？

勾搭女人，一勾搭一个准，她们天生对有正式工作的人充满了崇拜，仿佛她们是民，我们是官，我们天生高高在上，她们只能在身下。

副主任，私下里貌似也在揽一些小活，总有人过去谈事，窃窃私语，还会送点东西之类的，大业务副主任说了不算，小的还是可以的，大BOSS从侧面问过我，我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如同投票时选择了弃权，也是一种答案，可能是大BOSS怕副主任那边惹出事烧到我，大BOSS把我调回了，进了审批岗，真正的肥差。

就是总有人会求你。

办公室四个人，除了我，三个女人。

主任是81年的，算是世家？她父母都曾经是这个单位的，妈妈更厉害一些，获得过国家级三八红旗手，主任不像个主任，她貌似心就没在当官上，很佛系，像个文艺青年，喜欢收集CD，听演唱会。

怎么描述呢？一个40岁的高中生。

就那感觉。

也不会做饭，有个闺女，父母帮着带着，她住家属院，子母房，父母分的，大房子170平，小房子80平，阳台有个小门通着，我去过一次，感觉非常好，我喜欢那层高，层高才是房子里的奢侈品，层高3米3，建筑质量也很好，小区从外面看很普通，里面绿化非常好，容积率也低，难怪溢价100%，周围房子8千时，这里的房子1万6。

她离异。

老公是个凤凰男，上调济南不久后出轨了。

早上，我一般7点30准时到办公室，打水，扫地，把每个人的桌子给收拾一遍，然后再去门卫看看有没有她们的快递，若有，给收到办公室的柜子里。

门卫大爷跟我也很好，我拉亲总会收到一些喜烟，我不抽烟。

偶尔我就送给老头了。

每次我出入，没等车牌识别完，他已经按了遥控器。

VIP待遇。

我来了以后，办公室热闹了，据说，办公室好几年没有过笑声了，想想就行了，三个女人，还不天天撕B啊？

我订奶茶，一次三杯，一人一杯。

我不喝。

主任很高冷，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这也导致她离婚后，没人追她，她总感觉自己才18岁，给别人也是这种感觉。

那身边会不会有男性朋友？

也有。

多是文艺青年系列，例如唱歌的，画画的，搞普通话培训的，还有做地产的，特别是那个做地产的小哥哥，跟主任说，你以后出去吃饭就要发票，帮我们攒着，我们好抵税的，主任给他多少发票，他给主任多少钱。

主任以为是真的。

他们俩有没有故事？

没有。

主任这样的人，活在童话世界里，她只幻想能结婚的爱情，别的？在她眼里，都是肮脏的。

有时，我在想，一个人，竟然可以被温室保护的这么好，压根不了解真实的世界是多么的残酷，她的想法很天真。

也好。

这样，另外两个女人在背后攻击她，她也GET不到。

办公室，另外两个女人，一个是中专，45岁左右，家族能量很强，只是她的学历太低，没有任何提拔的可能，她自己也认了，也不指望这些了，闺女学习很好，在济南读大学，她的心思只在如何玩上，早上踢毽子，晚上跳广场舞，下午动不动去爬山，那时我们可以签出发单，例如说去看现场去了，一天就不用来了，中专是出发最频繁的，其实就是去爬山去了。

她不是个例，上班时间能去打球去健身的，哪个不是类似的理由？

能晋升的，永远都是少数人。

一旦晋升无望，自然就会寻找其它乐趣，日子能混就混。

中专这个人口碑特别差。

不管谁提起她，都觉得这个人不行，因为她擅长编故事，尤其是谁跟谁偷汉子了，没有女人能逃过她的嘴，我跟她玩过一段时间，我不是很担心这些问题，因为我本身就不要脸，你爱怎么编怎么编，真接触以后，我发现，她具有两面性，大家说的这些问题她身上有吗？

有！

但是，她内心深处其实是很纯净的，很善良的，例如女人跟我们一起吃饭，很少有人买单，她不，她不欠你的，你请了她，她一定会再请回来，我记得我送过她闺女一副球拍，她送了我两件速干衣，从韩国代购过来的，1400多块钱。

她家境非常好。

住大HOUSE。

包括，对身子也守的很紧，关于她的传闻也非常多，有名有号的，谁谁用过她，事后我想了想，大概率都是假的，只是人们对她的一种反击。

紧到什么程度？

她滴酒不沾。

平时也是。

有次我在济南，她恰好也在，她去看闺女，她约了闺女的院系主任一起吃饭，就喊我一起，希望我帮着陪着喝酒，她不会喝，她是给院系主任准备了两千元红包，一身衣服，带了两瓶五粮液，想让闺女提前入党，走选调生。

那个院系主任是个老头，喝了酒很兴奋，非要敬她酒。

她那天也喝了。

老头非要送她回酒店，我能看懂老头的意思，包括出饭店时，我看他的手已经揽在她脖子上了，那我不能确定她本人是什么态度？

那晚，老头没有得逞，老头在房间喝茶不走，她打电话让我过去，老头就走了，毕竟都是文化人，走时一一握手，很是礼貌。她酒量的确不行，跟我讲了很多，一辈子只爱过自己的老公，婚前还为了老公喝过卤水，她说自己不可能背叛家庭。

依我的人生经验，她的裤带绝对是紧的，不是装出来的，她这个人素质是可以的，包括大BOSS对她评价也很高，毕竟到了大BOSS这个级别，已经不再简单的以道德去评判一个人了。

她，臭，就是臭在嘴上了。

我多次想提醒她，意思是不要关注除了咱以外的任何人，若是非要关注，那就把这句话打印贴在桌子上：当面说真话，背后说好话。

这一段，试读时，朋友提出，这些情节有捏造的成分，其实呢，还真不是捏造的，这老头特别能喝，白酒应该喝了1斤2两左右，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就接触过，据说很规范，很多行为可能只是酒后才有吧？

办公室另外一位女士，85年的，农村出身，很黑，很瘦，穿毛衣时不穿胸罩，喜欢吃臭豆腐，暂且叫她黑妹，黑妹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内心深处瞧不上另外两个女人，觉得她们都是靠父母走到今天的，而自己则是考出来的，干出来的，只是自己付出最多，级别最低，任劳任怨。

我快40岁了，老江湖，所以我的原则是不说话，不传话，只要在办公室，只干工作，我做EXCEL特别快，写东西也快，她们憋好几天的东西，我一会就搞定了，我几乎代替她们所有，平时主任动不动开会，中专动不动爬山，就我跟黑妹在一起，黑妹就跟我倾诉，一是倾诉她婆婆，说来说去最核心的就是当年见面礼的问题，少了三千块钱。二是倾诉办公室搞分裂，说主任与中专孤立她，说有人请吃饭也不喊她。

黑妹给人的感觉很朴实，很简单，但是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总觉得这个人非常的“酸”，你跟她说个什么事，她非要给分析分析动机，一分析，全是腹黑模式，她儿子跟我儿子一样大，我儿子读私立学校，她儿子读公立学校，我选这个的原因是，一是离家近，二是不用频繁接送，三是学习压力小，小学那么大压力干什么？

她呢？天天跟我聊这些，一会说，去读私立学校的都是有钱人，说自己没钱，去不了，故意酸不溜秋的。一会又说私立学校的老师都是从乡下招上来的，教学质量不高……

她的世界只有这么大。

就是个农村娘们！

后来，我从单位出来后，我跟黑妹就没再联系，微信也删了，我觉得让这么一个腹黑的人关注自己，是个炸弹，因为在她内心深处，凡是优秀的，都是肮脏的。

我交往比较多的，反而是中专。

中专是懂人性的，懂规则的，真需要解决什么问题，还是需要这样的人，她嘴再臭，家族在，朋友在，我媳妇事故逃逸后，要拘留，我实在想不起求谁了，我求大BOSS他未必懂，反而容易把小事搞大。

我求助主任吧？

主任她不懂这些，她在体制内没有几个朋友。

我找了中专。

中专接着把我媳妇给拦截了，不让她去自首，自首百分百拘留了，而是直接联系了对方车主，赔偿，一聊，又聊到了亲戚了，解决了。

对方是城中村的土著，她也是。

所以，很多亲戚。

一想起主任，我就觉得那仿佛是我闺女，长不大，不食人间烟火，她只要找我，肯定是与文艺有关的，例如去青岛看演唱会，去济南买CD，偶尔也会到我们书店来看书，我生日时还送了我一本冯唐的《成事》，里面写了一句话：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上次，郎朗来临沂演出，她要去，问我能弄到门票不？

是地产商搞的。

我要了两张。

那晚，我们要连夜返回，下很大的雨，雨刷都刮不干净，我们走沂河大道，桥下有积水，车辆不敢贸然过，就排队在路边等着，她是那种很容易怕冷的人，夏天也穿着外套。

她问，你有没有发现，我今天穿着裙子？

我说，我发现了。（其实，我没发现）

她说，我是穿给你看的，结果今天天气有点冷，我又穿了个外套。

这些，已经是她能说能做的，极限了。

至于你想抱抱？亲亲？

不可能。

她对我不是那种爱情，可能是单纯的文艺青年之间的感情，她对爱情的渴望依然是偶遇白马王子，白马王子只爱她一个人，她从来不在意什么对方有没有房子，开什么车子，什么学历，这些都不是参考标准，参考标准只有一个，怦然心动。

这也是她到今天也没再结婚的缘故。

她没遇到。

在咱看来，40多岁的女人了，你不该考虑的现实一些吗？

咱啥也不能说。

只能当个好朋友，知心好朋友。

前段时间，她来我们书店拿书，她说自己调岗了，去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岗位，我问送的什么礼？

她说，一盘CD。

在她眼里，CD比钱好使……

其实，CD的背后是她妈，不过这样的人干审批有个好处，公关对她没有任何用，公关对中专也没啥用，中专私下里偶尔开个绿灯，也是帮亲戚朋友，外人送钱送礼，她基本都退回，真正的口子在黑妹身上，她胆子也大，有些材料她都帮着造。

那我呢？

也差不多不食人间烟火，我一个月工资4千来块钱，可能都不够我一天花的，我貌似就没取过工资，我甚至都有恍惚感，我们上班难道是为了工资吗？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

我就没考虑过待遇这个问题。

还有一点，咱就上那么几天班，千万别给自己惹麻烦，主任看似是个傻白甜，但是原则性问题上，她一点都不傻，经常跟我讲，字只要签下去就要负责任，话可以乱说，字不能乱签，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大BOSS会让她干这个角色，知道她死板，不乱搞。

但是，有些时候，遇到咱特别喜欢的女人来求咱办事，咱比当事人还着急，总想帮着快点获批……

小高是英语老师，不是在学校教书的，而是搞英语培训的，她比我小很多，我记得我在QQ空间风生水起时，她找过我，当时她是个初三学生，我一看，太小了，你胆子也太大了，只身一人见懂懂，也不怕他乱搞？

我把她鼓励了一通。

有件事，无法证伪，她说考曲师也是因为我。

她觉得偶像是曲师大的。

更大概率是别的学校考不上吧？

她要办的这个证，非常难办，理论上应该这么讲，若是严格按照标准卡，除非是自建学校，否则肯定过不了，消防、抗震、噪音、操场……

还有一个原因，曾经有培训学校出过事，老师把孩子忘车里，闷死了。（新闻上有）

所以，本地原则上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就是你干我不管，但是我不批证，出了事呢？那你就是三无学校，不属于我们的责任。

大家，都没证。

小高为什么执意要办证？

她有更大的野心，她想做私立学校，她认为这是趋势，包括我儿子读的私立学校也是由一个老师创办的，在临沂开了这么多家，人家自己还在临沂大学教书呢。

她来找我时，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真是小高了，1米75左右吧。

她跟学生们的关系，跟家长们的关系，教学方式，招生门槛，年收入，都颠覆了我……

她每年请学生看两次电影。

跟家长关系也很好。

她只招优秀的学生，不招差生，优秀的学生具有口碑效应，所以她基本不愁招生，她的口号就是从优秀到卓越，能让同学们感受到成绩的突飞猛进。

她一年能赚多少钱？

至少能剩100万。

而且，她很古董，依然是存折。

收完学费就去存。

这些，我在朋友圈发过，她现在每年给我发红包，都是去存款时，一年利息多少钱，她给我发多大的红包，大家可能很好奇，这些人为什么非要给你钱呢？我说过，这是创作者独有的福报。

家人知道她的收入不？

不知道！

她也不说，日常生活的也很朴素，到现在还不会开车，也没车，打扮的依然像个大学生，这些我在日记里都写过，包括她的教学模式之类的。

我GET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需求，她是求安全，若是证件齐全，那么真出了什么事，她也是安全的，若是不齐全呢？出了什么事，她就跟着出事了，例如闷孩子的那个校长，接着坐牢了。

她的教学模式，能否复制？

很难。

因为，她内心有爱，有光，也算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若是农村娘们？就成了黑妹，有时我想起我小学、初中的老师，他们嘴里真的只有冷嘲热讽，没有爱。

小高老师，真的很受欢迎。

我都很喜欢她。

那我就下决心帮她，看看到底会卡在什么地方？

我推心置腹的跟主任说了，这是我师妹，我一心想帮她，主任说已经好几年没发证了，很难开这个口子，一开，大家接着来公关。

我就懂了。

我又联系大BOSS，问怎么办？

大BOSS给出了个主意，草船借箭，让去找连锁品牌又无意在我们本地做分校的，让他们以招商引资的方式来办证，肯定一路绿灯，办完后，直接收购，等于对方只有一个出证的成本，而你什么都有了。

主要是掩人耳目。

大家一看，人家是连锁品牌，咱攀不了。

这些问题，都不难办，只要有思路，就是成本问题了，后来联系了多家，人家都不敢这么合作，后来有个做大语文的，跑马圈地，高速扩张，顺利合作。

双减，对小高影响大吗？

有影响，但是不大。

因为，她全是口碑介绍来的，一般只有周末才上课，只要家长不恶意举报，没任何问题……

我记得，有次，我跟几个培训老师一起吃饭，我分享了小高的案例，没有一个人相信，可能觉得我说话水分太大吧，我就在想，贫穷会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县城里年入百万的群体并不少，你看我们小区多少辆大G吧？

偶尔，读者里有做培训老师的，问我如何突破？

我说，你把学生教好就行了。

能教好，能产生口碑，那才是真本事，另外，我觉得小高真正的高明之处在于，只要优秀的学生，而不是差生。

我帮的另外一个人，是搞美术培训的，算是一个区域品牌，遍布临沂三区九县，还辐射到连云港、徐州、日照、枣庄、济宁。

老板是临沭的，女强，男弱。

我们认识的原因很简单，老板娘通过高能量场的关系约我们主任出去吃饭，主任喊上了我，就这么认识了。

我印象很深的是，女的穿了一条瑜伽裤，当时瑜伽裤还不流行，她敬酒时会跑过来，咱能看到她的肚脐眼，还能看到瑜伽裤勒出的高低起伏，咱还在想，这女人，咋这样穿？看来搞美术的人就是前卫。

她老公基本不怎么说话，小跟班模式。

都是她在谈。

饭毕，他们要回临沂，一辆埃尔法，有专门的司机，给我们每人一个红包，因为我级别太低，是500块钱，我们基本没啥交集，因为桌上我没有发言权，有主任，主任上面还有领导，还有关系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除了敬酒外，不说任何话。

那时的他们，还没“看见”我。

酒场上，大家说的积极协助，真到办理时，还是会卡死，她给主任打电话，主任让联系我。

我们加了微信。

她很倔强，每次退回，她都问哪里不合适，我就差告诉她真相了，就是你怎么做都是不合适的，因为不可能给你YES，你应该入乡随俗，大家都黑着，你也黑着，你搞不了特殊。

因为这个事，她跑了六七趟，当然一般不找我。

最后一趟，主任把她又推给了我。

我佩服的是，两口子咋这么恩爱呢？天天在一起，你们不烦吗？

我算比较委婉的告诉了她。

前因后果。

她还是决定要办，理由是他们有这么多分校，任何一个分校出问题，都会波及到其它校区，宁愿撤点也不会选择黑办。

因为这个事，我们频繁在微信上沟通，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魅力，一是肌肉类型非常好，二是事业有魅力，按她的规模，她的年利润应该在300万以上，三是长的也好，一看就是做艺术的出身，有点类似王潮歌。

超级像。

那我们就喊她王潮歌吧。

我跟她说了以后，她不死心，又调整了办学地点，选在了一个新小区的物业大楼，各方面都符合标准，但是也没有审批下来，理由也很有意思，没有房产证，这属于配套建筑，反正，总有理由PASS掉。

我要离职了，我也跟她讲了，我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再稍微等一等，因为大概率会集中管理审批，至于叫个什么局，待定，有可能就叫审批局，你等等就行了，那时，肯定会放开的，因为审批与管理不是一个单位时，就不存在担责问题了，又不是我们审批的……

她表示，收到。

有天，她告诉我：你朋友圈里的文章写的真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我说，业余爱好。

她开始追剧了，不能自拔。

因为我经常在朋友圈发打羽毛球的视频，她说她也喜欢打羽毛球。

喊我去临沂打了一次羽毛球，她老公帮她拎包，我就好奇，咋还有这样的男人？寸步不离，还怕你老婆跑了？

我怕她老公多想，我跟另外一个女球友搭档，打的她与另外一个男球友，打完之后，我们要击掌退场，在击掌时，她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瞬间又松开了。

一起吃饭，老公依然是不怎么说话，默默无闻。

年底，我去环骑海南。

我征集赞助商。

她赞助了我2万块钱，我把最后一站下大雨时拍的大腿发给了她，她问我，还能拍的再高一点吗？

这以后，我们聊天越来越频繁，她说经常会翻出我在海南骑行时的一些照片，有我自己的，有合影的，说大学时已经忘记了恋爱是什么味道了。

没想到，这个年龄了，又开始了。

我很好奇，你老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跟我说，她也很无奈，老公不希望她跟男人接触，生怕失去她，所以这么多年来，老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她三个孩子，老公不盯孩子，只盯她。

你训他，他也不反驳，反正，就是跟着，照顾的无微不至，连内衣都给洗……

我就在想，比你老婆好的不多的是吗？你该多去体验，何必非守着她呢？你这样多影响她啊？

我做水彩画收藏时，在省内做的木框都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决定去深圳大芬油画村，结果呢，她也在深圳，也在大芬，老公陪她在深圳，她在大芬选耗材，老公跟朋友去深圳福田那边参观美术培训基地，我算了一下，他赶过来至少需要1小时。

这以后，再也没见过面。

不过，说起来可能很夸张，从那天开始，她每天给我发早安、晚安，中间会穿插她的工作计划、健身自拍等等，几年来，从未间歇。

遇到一些拿捏不准的事，也会问我。

我谈谈自己的看法。

这些年发展的特别好，还被聘为客座教授了，公司也吸引到天使投资了，也搬家了，住进了超级大平层。

她偶尔会出差到我们县城，约见，我都拒绝了，因为她老公在身边，她这样的人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

不管是她还是小高，我都觉得笨笨的，主任在我眼里呢？是个傻白甜，为什么这样的人，也会有所成就呢？

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六章《女王》

煤炭公司要破产了。

他们的办公室出售，这个办公室在沿街四楼，一楼只有巴掌大的一个门口，进门后有楼梯，有电梯。

是定制开发的。

上去以后，七百多平的大平层。

这玩意？

要么，当健身房；要么，当培训学校；要么，当办公室。

我觉得挺适合我的。

因为，当时我有计划做读书沙龙。

这个房子卖的特别急，是我爹提供给我的信息，我爹跟煤炭公司会计的爹是老年大学的同学，当时报价是260万一把付，不能贷款，直接办理网签，属一手房。

不能贷款，我觉得有点累。

于是，我就拒绝了。

那年，我跟媳妇回四川过春节，腊月二十六我开车走到河南了，煤炭公司会计给我打电话，问我房子还想要不？价格可以商量，争取年前交易。

我问，什么价？

她说，你出个价吧。

我说，200万，一口价。

她说，我跟领导商量一下，给你答复。

最终，210万成交，我接着从河南掉头回来办了网签。

这个房子，被查封了一年多，我能进去，但是不能乱动，到处贴着封条。

这期间，我发现这房子有个问题，楼顶渗水，边角位置的天花板都开始脱落了，我让装修公司过去测量一下，看看重新装修一遍，大约需要多少钱？

小百十万。

恰好呢，这期间，我又遇到了一个尾盘，也是大平层，228平，就是我现在的办公室，一共才百十万，也不用装修，另外此时我对读书沙龙也没兴趣了。

那这个700多平的房子就没价值了。

而且，我发现这里面问题很多，例如取暖，一个冬天2万5的取暖费，每个月的物业费也不少，还有不能开窗户，门口那条河臭死了。

我想卖掉。

我有个老铁是做房产中介的，我跟她说，你帮我卖掉，不亏就好。

我们关系很好。

她帮我付费置顶了。

看房子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有意向的不多，他们多是商铺需求，而这个房子更多是办公属性。

有天，来了个豫C的奔驰商务，在本地做民间借贷的，当时豫C几乎席卷了整个山东，他说这个房子很好，很适合做公司总部，有银行的感觉。

老铁帮我出的报价是250万，不还价。

豫C同意，但是有要求，配合他走流程，他要贷款购买，走高评高贷路线，当时周围新开盘的商铺2万元一平，他找人打的评估价是1万5一平，这样这套房子能贷款500多万，当时我们这边银行还没遇到过类似的套路，在济南、青岛已经很流行了，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买完一套二手房后，手里还能多出不少现金，甚至很多公司用类似的方式来解决融资问题，例如豫C买完我这套房子手里就能多出250多万。

豫C是以个人名义买的，用的他一位女性朋友的身份证，这个女性朋友是本地人，贷款是银行直接打给我，我扣除房款后再把多余的打到这位女士的银行卡上。

过了没多久，豫C约我办钥匙交接，豫C带着公司高管一起来的，还在那讨论怎么装修，分割成几个办公室，其中有个副总是本地人，退休前是某银行的副行长，被高薪聘来了，能看出来，他们都很兴奋，很满意这个新办公室。

这次，豫C坐的是一辆宝马750，去送我。

我说，你这个车不错。

他说，买了抵税的，公司户，刚买没多久，才跑了3千来公里。

我说，哪天不要了，卖给我。

他说，好。

其实，我是随口开玩笑，我对轿车没什么感觉。到了晚上他给我打电话，问我真的对宝马750感兴趣吗？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卖给我，二手车贩170万收，若是我要，150万，一把付，我觉得这个车玩一年还能赚钱，值得买。

过户完，我要给他打款，他告诉我，为了避税，让我打个人账户，别打公司账户上，我多了个心眼，要求给我写个收到条，签他的名以及盖公司的章。

一波神操作下来，骗了银行的钱，骗了公司的钱。公司不是他们自己的吗？是的，但是这些做民间借贷的公司为了表演所谓的资金透明、安全，普遍采取银行托管或政府监督的方式，即便是老板，也很难挪用资金，否则咋可能忽悠那么多老百姓去存钱？

没多久，全跑了。

也抓了不少，包括副行长也坐牢了。

不是我们本地的豫C跑了，是整个山东的豫C都跑了。

我觉得副行长很值得一写，他有点跛足，很是好色，当时公司业务员全是大美女，有人还给他编了顺口溜：鸡找鸡来羊找羊，瘸子XXOO扶着墙。

以后，有机会再写吧，民间借贷圈子里荒唐事太多了！因为我签的那个买车协议，经侦还多次找我调查，因为我欠公司车款，我出示了买卖合同、转款记录、收到条，才洗白自己。

一直到案发，我回忆起来一些细节才觉得有些漏洞，之前我压根没觉得是豫C准备跑路的，因为那时搞的如火如荼，他们公司还投资青岛新机场的建设呢，带着本地这些大娘大爷去青岛看过现场，最倒霉的是那个替他当白手套的本地姑娘，凭空背上了五百万的贷款。

我在青州火车站接我媳妇，一个男人主动过来搭讪，聊宝马740与750的区别，聊的还是蛮专业的，一聊竟然都是沂水的，然后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钥匙。

他也是750车主，家里是做板材的，来接客户。

这家伙，很憨厚，很老实。

胖乎乎的。

加了微信。

有天，板材喊我去日照拉亲，我的原则是尽量不拉亲，我不是很喜欢拉县城这些人，他们关车门可用力了，怪心疼的。

其实呢，轻轻一带就好。

好一点的车子，多是电吸门。

自己就吸上了。

他给了我一个不可拒绝的理由……

直接送了我一个IPAD。

那我就去吧。

是他一个好朋友结婚，在日照做船代业务，跟他们家有业务往来，路上我们俩就开着语音聊天。

刚开始聊的挺好，挺正经，聊家庭，聊国际贸易，聊各自的油耗，聊还喜欢什么车？

越聊越下流，他是个骚货，喜欢泡妞，痴迷到什么程度？还去找过网红，花了7万5千块钱，就一下，不过夜。

我问，你开着大宝马，泡妞容易不？

他说，若是不挑，很容易。

我问，有什么渠道吗？

他说，拉亲就是最好的渠道，特别是拉伴娘。

我说，那你下次喊着我。

他说，我把你拉群里。

我说，好。

日照的婚礼太变态了，临进村开始闹，那种喷的玩意，一开车门就往里喷，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刷到过一个视频，好朋友们把新郎扔大海里了。

那就是日照的。

我看了都觉得这哪是结婚？

新娘的婚纱都扯掉了。

关键是把我车里面给喷的乱七八糟的……

板材也很不好意思，说回头给我洗车，那边主管每人给了1千元红包，两条中华烟，别的就是喜糖之类的。

月夜魂翼

继续继续，加油加油

香菜根

板材要在那边喝酒，住一晚上。

我接着返回了，直接送洗车店了，次日板材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那边有这些风俗，问我洗车了没？若是没洗他给安排498的精洗大套餐。

我说，不用了，洗过了。

他说，回去，我请你吃饭。

后来，他把我拉进了宝马婚车群，群里很热闹，看来真是婚车群，讨论的多是婚车有关的话题。

剩余时间呢？

则聊女人。

群里这些年轻人，特别是宝马5系，多是职业二手婚车，他们零首付买的八手宝马5系，把跑婚车当生意去做，还有一点，因为开着宝马，很容易钓到女人，女人会帮他们还车贷。

我跟他们混熟后，偶尔会约着一起喝羊汤，这些小伙身边的女人真是天天不重样，而且他们钓的多是比自己年龄大的，有经济基础的。

普通女人有个特点，一旦遇到了一个“有钱”男人，总喜欢积极付出，生怕给男人一种错觉，我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所以，她们会主动给男人花钱。

这也是假军官、假富二代骗钱的底层逻辑。

婚车圈子里故事特别多。

我印象很深的有两个车主，一个是在服装店上班的单亲妈妈，她买了辆二手马6，有活就抢，动不动凌晨四五点起床，马6一上午赚不了多少钱，好像也就是两三百块钱吧？具体我也没问过。

活倒是不少。

为什么说对她印象很深呢？后来我还给她介绍过对象，介绍给了我一个骑友，我那个骑友是72年的，当老师的，净身出户，俩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分开了，我问骑友为什么分开？他的意思是这女的太现实，不追求爱情，只追求物质，潜台词应该是让他买房子吧？他买不起。

分了。

你想，为了两百块钱都能跑一上午的主，你还指望她跟你谈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

他太天真了。

那几年，女人带孩子找对象可能有点难，这几年？

绝对抢手，跟头婚一样。

那天，我爹还感叹，说村里很久没有人娶过头婚的了，媒婆自己也说，现在哪有什么头婚二婚？一个价。

我印象很深的另外一个车主，买了一辆白色的宝马520，零首付买的，纯粹是为了跑婚车，他本身在下面乡镇上班，合同工，一个月两千多块钱，所以他比一般人都勤奋，例如太早的婚礼大家不喜欢跑，他跑，太远的一般人也不跑，他也跑，不挑，晚上还干代驾……

好在什么呢？他不坑蒙拐骗找女人给还贷款。

而是，自食其力。

我感叹的是，他通过跑婚车，娶到了一个山师的研究生，当时山师研究生回县城免试，以人才引进的方式走的绿色通道。

他的那个宝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哥们，现在还是合同工。

这么笨？

不是笨，像我们这么学霸以及运气爆棚的人，极少，我们单位的合同工，年年考，九年只考上了一个，你以为合同工就好当？现在招个合同工，本科那都算普通学历，动不动就是研究生。

那可是临时工呀！

回头想想，开婚车还是认识了很多人，尤其是本地宝马7系车主，大部分人都是玩票的，要么是给朋友捧场。

有没有认识伴娘？

很少。

主要我年龄太大了，一问姑娘哪年出生的？

2000年左右的。

咱不好意思。

另外，也腼腆，不好意思要微信。

宝马5系那些车主为什么好意思？

一是，他们不要脸。

二是，他们同龄人。

有次，我拉一个八婚的老娘们。

具体几婚咱也不知道，反正肯定40岁以上了，有些胖，一般二婚很少有大张旗鼓的，咱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当的头车，头车一般要坐四个人，后面坐新人，副驾驶要坐女方的闺蜜或亲戚家的小姑娘，专业术语叫趁车的，过去婚车是独轮车，新娘坐一边会偏沉，则会安排个小姑娘对称坐着，风俗就这么来的。

副驾驶这个女人，素质非常高。

一看坐姿就是军人出身，行为规范有点像日本人，很有礼貌。

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

像三吉彩花，超级像。

我加了她微信。

当过兵，转业回的县城，在事业单位上班，不安分，有餐厅，有服装店，还有茶馆，另外出身也很不错，按县城的说法就是大户人家。

新娘是她表姐。

认识后，我觉得她还是蛮纯粹的，内心有爱，事业也不错，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你若是想聊点不正经的？她第一时间避开。

越来越熟悉，也有了业务来往。

有次我从沙漠回沂水，她在济南泺口服装城选衣服，正好可以见个面，聊聊天，吃饭时，我说我还没有你电话呢，我就把她电话和名字存上。

顺便呢，我搜了一下她名字，我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级别。

结果。

搜出来的信息，全是新闻链接，什么插足别人婚姻之类的。

这一看，就是有人花钱做的新闻稿。

我觉得，她应该是内心很强大的类型，就问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讲了来龙去脉。

是同事的老婆给搞的。

我说，应该清除一下。

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清除，你看能帮我的话，就帮帮我，毕竟我也不懂，主要是父母跟着担心。

我看了看，是10年前的新闻了。

清除起来很容易，几百块钱就搞定了。

我说，我试试。

她说，太感谢了。

我上班的时候，很巧，我主任认识三吉彩花，她们父辈就是好朋友，主任认为三吉彩花是被诬陷的，我跟中专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中专认为，凭三吉彩花的家族能量，倘若真是被诬陷的？对方早第一时间被抓起来了，之所以放任了，大概率是她自己承认了。

爱情嘛，咱都理解！

只是，我又一次佩服了她，你这承受多大的压力？这么多年，依然这么乐观，我又在想，为什么她这么保守，是不是有一朝被蛇咬的过激反应？

这么说吧，即便是在今天，她也算我的好朋友。

偶尔，我会去她单位吃个饭。

抹黑一个女人，太简单了，即便是真的，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太残忍了，是标准的杀人诛心。打羽毛球时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对女人最狠的就是女人，男人很少偷发后场，而女人给女人发球呢？

则不讲武德。

我拉亲认识了个女研究生，我在县城开婚车，大部分都是头车，我能认识的伴娘少，能认识的多是新娘的闺蜜，这个研究生是北体的，读的是心理学，很个性的一个姑娘，就是你看一眼就知道，她不是能“泡”的类型。

何况，人家是研究心理学的。

后来，我发现她朋友圈很有意思，动不动满世界飞，还有，跟很多体育明星有合影，原来，她的工作就是调节运动员的情绪，当运动员低落时，给他们打气，膨胀时，给他们灭火。

我看过她发的一个小视频，女篮上半场落后，中场休息时，他们带着这些队员唱起了《歌唱祖国》，瞬间鸡血满满，你们出来打球代表的是谁？是我们的祖国，多少人在电视机前看着我们？

嗷嗷的！

她给我要过林丹的签名，郑智的签名，中国足球不是没有球星，郑智就算，郑智在中国范围是C罗一般的存在。

以上这些，是通过开婚车认识的正经人士。

下面的，就是不正经的。

我主动添加的第一个伴娘是卖男装的，运动城的，短发，很有活力，我是路过她那里时，买了两双NB鞋，我自己一双，给了她一双，800来块钱。

她租住在单身公寓。

她给我的印象是挺干净的，去她的房间一看，哎呀，没法形容了，垃圾不入桶，随地扔，包括卫生纸也是，直接把我吓跑了。

除了她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房间里没有一个地方能看。

太脏了。

拉黑了。

又一个伴娘，是主动加的我，我一看名字就知道为什么加我了，她是卖保险的，睫毛特别长，假的，像农村的雨搭。

当天的新娘也是做保险的。

雨搭，未婚。

二十四五的样子，我们加了没几天，他就跟一个半秃男人来我办公室，要给我讲保险，半秃是她师傅。

半秃挺有意思的，动不动就问我一句，你认识XX不？

总而言之一句话，全县城的牛人，他都认识。

公关了我好几个回合。

我没上钩。

突然有一天，雨搭问我借500块钱，说是去临沂参加培训，她的工资都支援弟弟读书了，说是下个月发了给我，她这个理由还是蛮充分的，我就给她转了500块钱。

到了约定的日子，也没还钱。

我就问她，是不是手头很紧？

她问，你喜欢我不？

我说，不讨厌。

她说，我陪你一次，咱互不相欠可以不？

还有这种操作？

我没回应她。

她发了语音给我，要讲讲她自己的故事，她初二没读完出来当服务员，18岁生了孩子，给厨师生的，厨师才19岁，已经是两个娃的爹了，另外一个娃也是找服务员生的。

这个娃，归了厨师，她出了月子就没见过，跟厨师也断了联系。

我问想孩子不？

她说，因为从小没有太多的概念，也不想。

她还是希望我能答应那个还款条件，次日又联系我，说，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包括可以带个朋友一起……

我靠，颠覆我了。

删除了。

据她自己讲，身世是很凄惨的，当然真实性有待考证，爸爸喝酒、赌博，妈妈务农，她有两个弟弟，一个在读大学，一个是残疾人，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父亲喝了酒就打砸。

这个事，还有后续。

那些车友，动不动发照片、视频在群里。

我在视频里看过到她。

她最大的问题，是错误的评估了男人，在她的同层圈子里，的确，只要女人敢付出，绿灯总是有的，但是在稍微高级一点的圈子，性是过剩资源，那么人们会主动排雷，避免炸到自己，她的每一步都像雷。

说明，她压根没有真正接触过优秀的男人。

睡不睡觉，能不能睡，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很多人觉得很重要，甚至觉得男人靠近你，就为了这些事……

你的认知决定了男人对待你的态度。

那段时间，我特别痴迷于沙漠，沙漠玩家有很多好车，一类是可以行驶在公路上的，例如大家的猛禽，一类是只为跑沙漠的，例如向导们开的陆地巡洋舰。

多没有手续。

我记得我教练开了一辆雷克萨斯LX460，他是花8万块钱买的。

成色很不错。

当时他还有辆4700，手动挡的，改过防滚架、防脱圈之类的，要卖给我，10万块钱，我没要，因为我觉得成色一般，方向盘都开始晃悠了。

我很好奇，这些车，从哪弄来的？

打听了一圈，从瑞丽。

我发了个朋友圈，求助，谁能联系上这类资源？

一个当年跟我去南非的大哥，他联系我，说他很熟悉，他在德宏，离瑞丽很近，他自己开的是一辆柴油版的陆地巡洋舰，9万块钱买的，自己套的自己的牌。

这个大哥也是个奇葩，有机会我可以写写他的专题。

他在德宏做地产，有三个老婆，多个娃。

他在国外买包，一次买三个。

资深的越野玩家，对车非常熟悉……

我们去瑞丽一看，车都很破，毕竟风吹日打，也没人保养，就是国外的老车走私过来的，我一眼看中了一辆奔驰G300，三门版，出厂已经15年了，跑了36万公里，车子非常漂亮，右舵，我觉得这个倒无所谓，咱弄回家，哪怕放办公室里当艺术品，都很有意思。

10万块钱。

他不建议我买，他认为这个车，哪怕大修一次，可能就要十万块钱，而你买个陆巡呢？修修几千块钱。

不，我就要这个。

10万块钱买个大G，多好？！

我平时出去玩，都是一拖一，我用皮卡拉着拖车，拖车上拉着G300，到场地去玩，的确过瘾，三把锁，我说10万块钱买的，没人信。

其实，就是市场价。

这玩意给我带来的最大资源是什么？

我加入了临沂大G车友会。

后来，我多次穿越无人区，我怎么认识的那些车友？都是大G车友，他们真是不差钱，开着大G真玩越野。

今天故事的主人公要出场了，她也来自大G车友会。

她是做微商的，网名叫女王。

她师傅叫郭俊峰，郭俊峰这个人今天的存在感一般，当年微商火的时候，他就是教父一般的存在，无数微商大佬的师傅，当年郭俊峰每天写的文章阅读量跟我不相上下。

我跟郭俊峰也是好朋友，他还送过我两箱茅台，当年茅台便宜，一箱4千来块钱。

所以，她在群里遇到我，第一时间加我，问我是不是写懂懂日记的那个懂懂？

我说，是的。

她说，久闻大名。

我说，过奖。

那时，我天天打羽毛球，她说她也会打，我问她打的如何？

她说，打的还不错。

我说，那来吧。

她是一个很会管女人的女人，自己六个助理，这次来沂水，带了三个，有负责拎包的，有负责开车的，有负责结账的，她负责聊天，她们那天开了一辆白色大G。

会打球吗？

会打个球！

她当时在做的产品是香港的一个面膜以及一个眼贴，团队起的不小，能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你以为谁都有资格伺候老大？

这三个姑娘，都是本科。

素质也很高。

席间，她一直在游说我，她认为微商会是全新的风口，在这个世界上，两类需求是最多的，一是好色需求，二是赚钱需求，微商满足的就是全民寻找兼职的这个需求，尤其是家庭妇女。

她觉得，懂懂你拥有这么好的读者基础，若是自己操个盘，瞬间就起来了。

那个时期的微商，还是带有传销属性的。

核心靠拉下线+囤货。

对于她的判断，我表示认同，也表达了我的观点，我的焦点还是在写作上，我赚的少一点，少犯错误，基本盘出不了问题，若是我带着大家去做微商呢？我觉得一定会被反噬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模式注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我肯定能赚钱，几千万，上亿，都有可能，但是90%的人只能是炮灰，大家囤一堆货，天天在家骂懂懂。

而你们呢？

下线根本不知道金字塔顶端是谁。

你一卷铺盖走了，他们也投诉无门。

我这个，不行。

跑不了。

这个女人是有能量的，甚至跟她的网名很匹配，的确是个女王，很强势，雷霆手段，也熟悉微商的套路，例如买大G，买玛莎拉蒂，还在临沂买了独栋别墅，注意，是独栋，当他们的办公室，当时，她也试图把微商正规化，主要是产品的正规化，她想做进口水果，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加盟，她炒作过一个概念，开着玛莎拉蒂去送水果，现在百度还能搜到。

没做起来。

因为，正规产品的利润支撑不了花哨的营销手段以及多层的代理扒皮。

当时的微商，只能做暴利产品。

道理，她都懂。

她说的话，一方面是说给我听的，一方面是说给三个助理听的，她为什么频繁的起盘，是因为她已经摸透了整个游戏的精髓所在，这个游戏真正赚钱的就是前面的爆发期，所以她不断的起新项目，也不关闭老项目，让那些代理们自我说服，自我说服的方式很简单，没事，大不了自己吃自己用。

吃完了，用完了，不进货了就是了。

若是摁着一个品牌试图做长线呢？

最终一定被维权。

整个游戏的精髓，就是见好就收！

这是她的自我总结，她认为做事应该顺势而为，就是大家都这么做的时候，你也要这么做，但是呢？当市场泛滥时，谁先正规化，谁能活下来。

她想跟我聊点合作。

约我去酒店喝红酒，她自己带的。

助理们先帮她开房间，然后再去开自己的，我跟着她们一起进了女王的房间，助理们把行李放下后，纷纷下楼去开房间去了。

她拥抱了我。

我记得她穿了一件长裙。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把把内裤给拽下来了，扔桌子上了。

我抱起她，想把她扔沙发上。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开车的那个助理来送钥匙，顺便开始烧水、泡茶、喝酒。

等我开完门，回头一看。

内裤她已经装进包里了。

开始喝酒……

她就直接明谈，说也不避讳助理们，也可以把她们理解为见证人，意思是她想当我的白手套，她来起盘一个体重管理系统，对标如新+康宝莱，就做减重，希望我能帮她宣传，只要人能来开会就行了，剩余的全交给她。

怎么分成呢？

通过我来的成交，所有利润，终身归我。

我问，是准备做长线吗？

她说，是的，一生的事业。

我问，产品呢？

她说，主要是代餐系列。

我问，成熟吗？

她说，非常成熟。

我走的时候，她出门送我，在走廊里抱了抱，她说很喜欢我，说今晚安排的不得当，意思是让助理打断了美梦，让我在她的平台上开个户，不要用我自己的账号，可以用媳妇的，我还没回家，看她又给我发信息了，意思是钱会比较多，也不要用媳妇的，这么大的金额，可能会导致离婚。

让用我娘的。

我娘哪有银行卡？

我次日带我娘去开了卡，又在她平台上注册了账户。

她第一场千人大会，大概有60%是我给推过去的，大会连续开了三天，少的刷卡8万拿个初级代理，多的刷40万拿个高级代理，这些钱都是货款。

为什么会这么震撼？

开会的三天，一天称重两次，所有人都称，显示体脂。

我那个300多斤的老铁，他三天瘦了11斤脂肪，他刷了40万，全程不允许私自外出，必须吃代餐，一对比太震撼了，我把他骂了一顿，我的意思是这就是洗脑的，他不介意，因为他也是做微商的，他的意思是他是来捞鱼的，想把女王的团队给洗出来，这哥们非常好色，泡妞绝对厉害，那个给女王开车的助理，让他睡了，给买了一部苹果手机，我在想，那么瘦小的一个姑娘，怎么承受的住这300斤？

我都心疼。

后来，女王的这个项目做的真大，不是一般的大，日均流水在700万左右，这都是我老铁给我的数据，那我娘的银行卡是不是得爆？

爆个毛。

她压根就是戏耍了我，一分钱没给我。

我出道近二十年，被三个女人戏耍过，她算之一，但是呢，她对我伤害不大，毕竟我没出钱，而且人家不该看的也让你看了，至少那一瞬间，她是喜欢我的，只是她眼里，一切都是为利益服务的。

这个事情还有后续，后来，她想自建基地，我们县城是食品生产大县，她想在我们本地食品城建个工厂，现代化标准的，能让代理们来参观的。

地也拿了，有领导也很支持。

就在这期间，换了领导，新领导对这些新模式心存怀疑，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传销？毕竟一输入他们品牌后面接着就是“是骗局吗？”

就给否了。

她这个人，后来去了哪里？

移民加拿大了，也嫁人了，至于嫁给了谁，咱不知道。

去年，我去成都，还有朋友提起了女王，说女王在操盘酱香白酒，走代理模式以及抖音模式，我当时还很好奇，这些垃圾酒有人喝吗？

朋友给我科普，这些酒竞争的不是茅台的市场份额，而是百元以内其他香型的地方酒，回头率非常高。

颠覆了我。

怪不得她师傅郭俊峰也进军了白酒。

我推测，大概率女王还在国内，只是隐姓埋名了，不光她如此，所有的微商大佬都是这么操作，力求平稳落地。

过几年，就出来了。

这里面，还有个无巧不成书，那时我跟济南的王锐天天在一起玩耍，王锐总想让我给介绍个微商大佬，我一看女王不靠谱，我不能把女王介绍给他，就把300斤的老铁介绍给他了，王锐一看，这个概念好，但是呢，产品不好，代理模式不好，若是只要管理模式，并且多样化，例如高血压管理、肥胖管理、血糖管理，那么这个市场是巨无霸。

于是，王锐做了一个品类，叫瑞隆安健康管理。

我买法拉利，王锐还赞助了我一个轮胎。

我媳妇减肥就用的他们的管理系统，当然，我媳妇不用花钱，前几天，我媳妇刚去玩耍过，回来后跟我讲，王锐那边光客服800多人。

800人是什么概念？

我们团队才4个人，我都觉得管不过来。

王锐是做大事的人，做正经事的人，不搞急功近利，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女王的思维也很前卫，只是她习惯了赚快钱，她带团队真的很有激情，那些女人被她洗脑洗的太彻底了，300斤的老铁把女王的司机给搞定了，都没能拉到自己团队。

真是个天才！

骗人的天才！

后记：那些年，微商是真的火，全民微商，两类男人是非常抢手的，一类是能在微商大会的台上分享经验的，不管你多丑，只要你能登台，你就是台下少妇们的偶像，只要你需要，房门时刻为你敞开。一类是有流量的大V，无数人想搞定他们，希望他们能为自己招募代理。什么样的敛财手段都没有招募代理来的快，你五万我十万，一天可能就收个几百万，只要大V能为你喊一嗓子，一切就不费吹灰之力。

如何才能让大V喊这一嗓子呢？

你先喊！

第十七章《山大》

突然，想写写那些年我在山大的日子。

要写的姑娘比较多。

认识，不分先后。

想到谁，写谁。

第一个，苏乞儿。

也算半个网红，我认识她时，她是山大中文系的，文章写的不错，偏励志、偏鸡汤，准确一点定位，她就是她师姐咪蒙的翻版。

临近毕业，出了本书。

具体书名我记不准了。

她给我的感觉，略精明，不可控，所以不属于我的狩猎范围，她的原则是谁能量强，找谁。

最初，靠近了我。

那时，我跟“官油子”走的很近，她又拜师于“官油子”，去北京发展了，说是写剧本之类的，这里面有个小插曲，“官油子”曾经提醒过她，意思是懂懂这个人比较好色，你若是想通过他做点什么，睡觉可能是必须的，所以要有心理准备。

这是苏乞儿告诉我的。

苏乞儿是东营的，按照咱对山大的理解，对她才华的理解，我觉得她的未来怎么也要在北京，在上海。

不可能在山东。

让我意外的是，她回了东营发展。

我路过东营时，一起吃了个饭，从点菜就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真诚的人，点了好多好多，我们压根吃不了那么多，应该有八九个菜。

只有我们两个人。

一直到这个时候，她对我依然很尊重，我对她也挺好的，没睡觉而已，我也说了，我对“精明”有着天生的敏感，她是有粉丝诉求的人。

后来，因为什么事，我们撕了？

有个炮神，长的很帅，把我读者圈里的女人勾搭了一圈，单纯的睡觉我认为还没啥，主要是他会问女人借钱，而且他是无差别的泡妞，连我媳妇都勾搭，我媳妇被他哄的团团转，一提起他，我媳妇瞬间就脸红了。

这个炮神还是个大四学生。

自称靠自己的能力买了玛莎拉蒂。

炮神可能瞄准了苏乞儿，苏乞儿在卖自己的签名书，炮神直接来了一句，你还有多少库存，我全要了……

然后，俩人就在一起了。

此时的我，对苏乞儿更亲一些，炮神虽然也是咱的哥们，而且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个IPAD，当时送个IPAD跟个手机那么贵重，很真诚的一个小伙子，长的的确帅。

像陈冠希。

我就提醒了苏乞儿，他不会跟你走进婚姻的。

他又不缺女人。

光我知道的故事吧？不用说别人，我媳妇都沦陷了。

苏乞儿把我卖了。

说懂懂说怎么怎么，你为什么这么骗我……

我就略生气，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我气糊涂了。

我把她拉黑了。

多年后，官油子到临沂出差，临沂有个青年非常牛，娶了个明星当媳妇，这个青年被称为小比尔盖茨，新闻上有，自己搜，也是五四奖章获得者，他们是一个圈子的，我去机场接的官油子，官油子送了我两提北京烤鸭。

我就问起了苏乞儿怎么样了？

他说，在东营结婚了，生孩子了。

我说，太可惜了，我总觉得她那么有才华的人，应该去北京，去上海。

官油子感慨万千。

我买法拉利时，苏乞儿又出现了，说很感谢我之类的，非要赞助我，我说那我帮你发个广告吧，于是，她编辑了一下广告语，我给发出去了，写文章出身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文案，她的文案一出，无数男人趋之若鹜。

没有一年的时间。

我日记下面，全是投诉她的，说她卖1499的茅台，付款后不发货，类似的还有加油卡之类的，大家还成立了维权群，包括我姐姐还通过她买了个IWATCH，几个月没发货，好在什么呢？我姐姐退款时，她给退了。

我姐把所有的聊天记录下载后发给我，包括个人的，群里的。

我看了一下。

我推测是这样的，有人跟她合作，搞什么代购平台，其实就是一个资本游戏，她也是一个受害者，她虽然精明一些，但是骗人的心是没有的，只是做了骗人的事，至于后来怎么解决的，我也没关注，从她给我姐退款这个事来看，她是有这个心去解决的，她也不知道那是我姐。

原本，我想问问她。

想了想，算了。

我问一句，可能她就多想了。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所以我在发广告时，都会加上一句：每位广告者，有50%的概率会是天使，有50%的概率会是魔鬼，若有交易，建议采取担保交易或线下交易！

我是这么评价苏乞儿的，有才华，有能量，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积累起属于自己的铁粉呢？根源是，没有把读者当人，还是当韭菜，缺少发自内心对他们的爱，你爱他们，他们是能感受到的，为了那三五十万割韭菜，以后想再起来？

太难了！

山大旁边有条烧烤街，就是洪楼教堂往北走，有天下雨，我自己在那吃烧烤，顺手发了个说说，问有没有出来吃烧烤的，然后我直接留了自己的电话。

一个吉林的号码打了过来。

问，董老师，我可以过去吗？

我说，可以。

我是这么想的，大半夜，一个东北姑娘主动出来见面，肯定……

一见面，白衬衣，平胸。

很性感的嗓音。

济宁人。

很害羞，不好意思坐。

我问，你怎么是吉林的号码？

她说，我本科是在吉林读的，就一直没换。

我问，现在读研几？

她说，我毕业了。

她为什么出来赴约？是心情不好，她也是山大中文系的，当天她是去面试，《齐鲁晚报》，被PASS了，理由是第一学历不行。

那时，我天天骑个大摩托车，可拉风了。

我驮着她，出去溜一圈。

刚准备从花园路上高架，下雨，视线不好，压到了一只破拖鞋，摔了车，她没事，我额头撞护栏上了，头盔罩撞掉了，护栏上的螺丝刮到了我的右眉，缝了八针，后来又做了植发，植过的眉毛长的长，动不动还要修剪。

她什么事没有。

白衬衣，我喜欢她的地方很简单，她很健康，牙齿很白，没有虫牙，身体也很结实，关键是素质很高，很优雅的一个人。

她非常内疚，我记得被交警罚了600块钱，包括拖车费、鉴定费之类的，她出了300，意思是风雨共担。

第二次，更奇葩，我开着坦途大皮卡带她去黄河边越野，那时我虽然玩越野，但是多是自娱自乐，我对差速锁之类的没有认识，所以在前后各有一个轮胎悬空后我依然在加大油门试图自救，结果越陷越深，后来没办法我们只能去找挖掘机。

正好旁边有中铁十三局在施工，我花300块钱让挖掘机把我拽出来的。

返程已经很晚了，到了学生放学的时间段。

有个女孩骑车骑在马路中间，我按了一下喇叭，提醒一下她，结果她就摔倒了，摔倒以后一动也不动，那我抓紧报案以及打120。

120把孩子接走了，交警把我车拖走了。

接着去交警队做笔录。

我在想，妈呀，看来是撞死人了，其实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撞到她，大概率是吓到她了，当时头脑也是一片空白，回忆不起当时的情形了。

当时我卡上还有160万存款，我接着转给了我姐。

我发了个信息给她，若是我被拘留了，第一时间联系XXX。

把我姐吓死了。

我自己也吓坏了，回了酒店（我在济南常年住酒店），白衬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我们俩就那么穿着衣服睡到了天亮，到了天亮我先看看有没有电话，因为交警让我保持开机，随时会跟我联系，我一看，没有消息，说明女孩没有生命危险。

我就拥抱一下白衬衣。

她也紧紧的抱着我问我：我算不算你的女人了？

我说，算。

她去买早餐……

我们也不敢去医院看看，我只能打听医院的读者，读者给我反馈：生命体征平稳。

后来，我在交警队看到了行车记录仪里的录像，我离小姑娘还有好几米的距离，但是的确是我按喇叭吓到她了，小姑娘什么事没有，也没摔伤，但是这个事故纠缠了很久，也找了很多人调解，小姑娘的父母就是济南郊区的农民，根本不讲理，动不动就在交警队打滚，现在交警队是不负责给调解的，你们自己协商好了再进屋签字，我也理解了为什么协调室的椅子都是铁的，而且多扭曲了，足见发生过什么。

香菜根

那时，我也太年轻。

放在今天？

我就不会出面了，直接要求对方起诉。

这个事，后来还是官油子出面帮我解决的，他先给我介绍了两个朋友，级别都太高，一个是什么党派主席，一个是省政协副主席。

后来找了一个小点的，我愿意赔钱息事宁人。

赔了6千块钱。

事后，我觉得白衬衣真是个扫帚星，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了，跟董哥在一起一次，出一次事故……

咋这么灵呢？！

她考回家乡了，笔试第二，面试第一，总分第一，她有些不甘心，想留在济南，我就安慰她，你父母就你一个宝贝，你离他们近点吧，何况父母还能帮你使上劲，回去了。

当时，学校里追她的人不少，她是那种很有“范”的女生，性格又好，出身也不错，她妈妈是曲师大的。

我每周回家一次，她说参加工作了，问我要不要路过看看她？

说这次应该不会发生小插曲了，她去泰山求的红绳，要给我拴车上，我本身也是不信命的人，去吧。

她在高速口等我，上车，然后去吃饭，吃完饭她要求再送我到高速口。

快到高速口时，她解安全带。

我问，怎么了？

她说，我想抱抱你。

我说，前面停车吧，一转弯，就是从孔子大道到尼山的那条路，两边全是小树林，抱抱亲亲吧，她是那种你握着她的手，她自己都能不断痉挛的人。

我走后，到了服务区，我把红绳给扔了。

我哪能拴这玩意？

第二天，我从家里又去了西安。

结果，骨折了。

神奇不？

此时，我还有个担心，我怕她怀孕了，我就很委婉的提议，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她答应。

我曲师有个留校的同学，家也是曲阜的，文章写的特别好，就是个头矮点，俩人发展的特别快，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她给我发信息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是我同学带她去流的产。

此时，我哪有心思去推测是谁的？我自己在病床上疼的嗷嗷的，关键是我整天骂她扫帚星，我同学跟我的观点截然相反，我同学说跟她在一起后，一切都变的幸运了，那你们好好处着。

因为我骨折的事，她也说挺对不起我的，仿佛真是她方的，我此时也迷信了，我觉得大概率是泰山奶奶报复我，我把那个红绳给扔到泗水服务区了，我还让泗水的朋友去服务区找过，没找到。

她在山大时，有个追她追的最惨烈的是河北的舔狗，舔到了极致，长的比我还丑，也木讷，学经济学的，她跟我在一起时，她给我看过舔狗给发的信息，几十条几十条的发，她也基本不回，她的硕士论文大概率就是舔狗给写的。

舔狗要考到济宁去。

她问我怎么弄？

我说，他爱考就考，你别给他希望就行。

故事直接快进。

我同学跟前女友藕断丝连让白衬衣抓到了，白衬衣决定分手，选了舔狗，人家舔狗有多真诚，倒插门，主动提出孩子跟着白衬衣姓。

结婚了。

我觉得太失望了，那个舔狗太丑了。

俩人生了俩儿子，舔狗提拔的太快了，严格卡着三年一晋级，我刚才搜了一下，发现进核心圈层了，比核心圈里最年轻的还要年轻13岁。

前途无量。

看来，白衬衣是旺所有男人，只方我。

当我知道他这么顺利时，我真的吃醋了，甚至是生了嫉妒心，我去找白衬衣倾诉了一下，是网上，没敢见面，我可不想再骨折了，她说：肖XX（她老公）有的是，懂懂只有一个，他羡慕你才对，你咋能羡慕他呢？

计划生三胎了。

为这个事，我咨询了官油子，为什么舔狗提拔这么快？

官油子给我的答复是：要么，岳父那边有能量，要么，跟对了人，这种无微不至的人是最适合干副手的，他无比忠诚于自己，又能占住位置，任何错误都可以推卸在他身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副职吗？！

反正，我很意外。

这哥们应该的确有两把刷子，他是本硕连读，第一学历就是山大。

年前，我去曲师大开证明，我觉得见一见吧，毕竟未来舔狗是咱高攀不起的人，我问白衬衣什么饭店比较有特色？她说曲阜最有特色的是天翔鱼馆，发了位置给我，我去一看，妈呀，倒闭了，而且是上午刚刚倒闭。

还是这么灵。

恰好那天舔狗开会到晚上九点，作罢。

没见！

我倒是见了我留校的同学，我同学聊起白衬衣来，说这是他活了40年来最后悔的事，错过了最正确的人，而自己现在的老婆呢？只是个幼儿园老师，还不在编，他比我还关注舔狗的每一步。

我们俩喝了点小酒。

他问我，懂懂，你说实话，你有没有碰过她？

我说，没有，当年你问过我这个问题，咱作为偶像，咋能碰粉丝呢？！

他说，我相信你。

我也觉得白衬衣好，只是她方我，我没办法……

继续回到山大校园，那时我天天在山大体育馆打羽毛球，刚学，菜鸟，不怎么会打，只能混在老年人系列。

我在济南独居，没什么事，打完球我喜欢请他们吃饭。

他们有山大退休的老师，有山大老师的家属。

也有外面的。

我认识了一个大姐，50岁左右，微胖，她跟我说自己的妈妈是山大的老师，自己的老公是山大的教授，她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在青岛那边有公司，平时两地跑。

这个大姐信基督教。

因为我们水平差不多，我们俩经常搭档打混双，然后一起吃饭，我在山大有什么活动也寻求她的帮忙，那时我在山大的主要活动是签书，不是卖我的书，而是山东作家们的书，例如马瑞芳、赵德发、张炜。

也不是卖，是去讲座。

需要协调阶梯教室、志愿者、安排餐饮。

我虽然看似很牛，但是上不了台面，陪酒我也不懂规矩，我每次招呼这些大人物，都是喊她帮我做主陪，我当个副陪，端茶倒水。

对于作家们而言，我有另外一个独特的能量，例如他们要去新华书店签书，他们自己的读者可能也就去个百十人，而我若是喊一嗓子呢？则能人山人海。

所以，这些作家一般都会鼓励我几句，赞美我几句。

基督教大姐也开始追我的文章。

过了半年左右，济南有朋友组织互联网峰会，我帮着卖的票，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我出场时全场都沸腾了，那天基督教大姐也在，我送她的门票。

我们搞大会，就是大忽悠。

你会发现，钱都不是钱。

只要你要？

大家都给你……

我印象很深的一个嘉宾，他叫王紫杰，他在台上问大家：十万元跟我做朋友贵不贵？

大家都说，不贵。

然后，排队，刷卡！

我比他们优雅一些，我一般不要钱，我也害羞，若是我脸皮厚一点，他们几个，谁都不是我对手，因为整个场子99%都是我的人。

这个事以后，基督教大姐对我的态度接着变了。

当时，我在装修济南的办公室。

大姐陪我一起去买家具，家具一共8万多块钱，大姐直接给刷了卡，她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你的铁粉，尽点微薄之力，我也习惯了读者这么对我，大姐一直给我的感觉是深不见底的土豪，那么这8万块钱咱也没觉得有啥，习惯了。

我就收下了。

我想通过别的方式去回报她，例如帮着卖卖货，你进出口的东西有哪些？

她带我去了一次青岛。

她喊了一个姐妹，开了一辆奥迪A8，她说自己不会开车，只能找姐妹帮忙，我的意思是早知道如此，我拉着你就是了。

路上她们在聊民间借贷，我隐约觉得她们俩应该认识没多久，可能是A8想拉基督教大姐投资。

去了青岛，吃住全是五星，大姐带我们去保税区逛了逛，红酒、啤酒，大姐说自己很少来管具体的业务，她也不是很熟悉，让一位仓管给我们介绍，仓管小伙很认真，一一介绍，说他们公司一是做澳洲红酒，二是做德国啤酒。

我很好奇，德国啤酒比青岛啤酒强在哪？

他说，德国啤酒比中国啤酒便宜，还有一点，口感更好，最关键的是，公司在德国啤酒进口这方面处于国内领先地位，因为啤酒对温度要求很高，一般的仓库都不达标。

吃饭时，基督教大姐给我们讲，她表妹在东营胜利油田上班，兼职在当地铺货德国啤酒，一个夏天30万的利润。

我没心动，A8先心动了，A8说她老家是烟台的，可以试试这个事……

基督教大姐问我，小董，你看，我也不懂互联网，你认为怎么卖比较好？

我问，快递能解决不？

她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说，若是能解决快递问题，又的确对酒水的口感有信心，咱完全可以做零售，走回头客路线，我来帮你解决推广问题。

她问，需要做什么？

我说，开个淘宝店。

她说，那我安排人去做。

青岛之行，的确感受到了大姐的实力，那么庞大的仓库群，要压多少资金呀？大姐说差不多是1000万的资金在里面滚动。

淘宝店做了佷久，她也找了几个人，都没什么结果，我觉得我应该帮着推进一下，就给介绍了湖北那边一个朋友过来，让帮着全程代运营，湖北这个朋友来一调研，他认为不能做零售，理由是每一款产品都没有价格优势，这些啤酒全是精酿系列，不是小众酒，各地保税区都有人在售卖，红酒虽然有价格优势，但是没有品牌优势，全是新品牌。

到此时，得出的结论是，不适合互联网零售。

大姐也基本认同了。

到这个时候，大姐又跟我商量，能否这样？让我写写她表妹在东营一年赚30万的文章，然后把德国啤酒铺货全国各地，用更低的价格去占领啤酒市场。

我问，别人怎么加盟呢？

她说，咱不收加盟费，只收货款，进货30万给市级代理，签独家，货可退。

她把表妹喊到了山大，我们一起吃了个饭，我算是采访了她，她说自己就是挨着一个饭店一个饭店的铺货，这么做起来的。

我就帮着写了。

我写了以后，很多人加基督教大姐的QQ。

具体如何合作，他们自己谈。

第一个月，加盟了9个城市，大姐给了我10万的佣金，现金，直接扔我车上了，说铺270万的货差不多能有10万元的利润，先给我，以后就不分给我了。

我觉得本身上次拿了人家8万块钱，已经够黑了。

咋能还要呢？

推来让去，还是收下了。

这9个城市，后来都没卖动，大家要求退货，毕竟有退货协议，大姐找我，意思是钱也分了，货也出仓了，你看看能否跟他们协商一下？每个人少量退点钱，别退货了。我拿了人家的钱，必须要替人家说话，我就挨着给9个人打电话，大家还是要给我懂懂面子的，每个人都决定少退一些，留些分亲戚朋友的。

大姐还是没有钱退。

我再次协商大家，意思是让大姐给大家写欠条，慢慢还。

都接受。

我心里很难受，我总觉得大姐跟我预期的略有出入，你那么有实力的人，应该不至于退了货不退钱吧？我最担心的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炸到我，毕竟我的事业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把10万块钱平分退给这9个人了。

我也说明了，这是我拿的佣金。

大姐再次找我。

资金周转的确困难，但是她是有实力的，那些货你也看到了，她是希望能给发布融资计划，看看省内有没有资金愿意合作？

我又给发了。

那段时间，她直接定居在青岛了，天天带人去参观，洽谈合作。

北京有个做软件的女读者，投了基督教大姐90万。

后来我采访这个北京大妞，你为什么愿意投？

她说，我也信基督。

事情慢慢朝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大姐到底合作了多少人，具体怎么合作的，什么合同，只是偶尔有人找我反馈，说跟大姐合作钱要不回来了，那我就需要调研一下大姐到底是什么水平？

我这一调研不要紧。

发现，她是一个很虚荣的人，有着她的阶层不该有的梦想。

她妈妈就是个普通农民，并非山大老师。

她老公的确在山大工作。

在后勤，普通职工。

她呢？

在山大图书馆工作过，普通职工，辞职后开过红酒店，至于青岛那些仓库？那都是进口方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家在济南的房子只有巴掌大。

为什么说她不是一个骗子呢？

她人内心是很善良的。

只是做了不该做的梦，她第一次给我付的8万块钱是刷的信用卡，她把很多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这就是为什么她频繁的换招。

最后，要挨着统计所有债务。

在她全力偿还的前提下，还有70多万的缺口，那种她收的一两万的网络代理，我帮着清了，剩余的钱，她家人帮着清的，也没清完，过了两三年，我问了问那个投资90万的北京大妞，说还清了。

这个事，对我的损伤太大了。

读者对我一片骂声。

差点翻了船，好在什么呢？大家又觉得，懂懂本心不错，没有宰杀读者的主观性，属于被绑架了，我从现实写作转向半虚拟写作，就是从这个事开始的。

基督教大姐，对我是个转折点。

我对她也没有恨，这个人不坏，就是太虚荣了，前两年，她闺女结婚，我给了10万块钱的彩礼，这10万块钱是有特殊意义的，因为我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人那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她自己可能从来都没住过五星酒店，每次我去青岛，都安排我住五星酒店，她光日常花在我身上的，也不止10万元，只是后来我才搞懂，她是真的打肿脸充胖子……

她后来，又掉坑里去了，掉进了P2P里，她仅存的朋友们，都被她坑了一遍，还是那个原因，人不坏，只是总是想搞自己驾驭不了的业务。

这个事以后，我开始怀疑很多人，很多事，包括偶尔认识一个自称山大毕业的，我也开始打个问号：真是山大的吗？

而且，我说我是山大毕业的，逢人就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

这就是社会催眠。

大姐就这么催眠了我，若是今天遇到？很难催眠我，因为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别人对我好，我总想回报，想帮人家把钱赚回去，现在？你给我钱？你活该，我才不会帮你推广呢，你在想明白这个前提下依然给我钱？那我花的心安理得。

现在回头想想，都后怕。

离整个大厦倾倒，只差一点点了。

整个读者都倒戈了。

继续回到山大校园，山大里也不全是学霸，也有草包，例如特长生，我记得认识了一个河北的姑娘，叫小雪，胸特大，美术特长生，她对我很好，给我买衣服之类的，但是，她很狡猾，只要我喊她出去吃饭或唱歌，她一定带着全宿舍。

小雪，貌似还是他们学院学生会主席。

她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

她坚信，只要我得手了，肯定不会再跟她玩耍了，因为没得手，反而天天在一起，包括她参加工作了，偶尔喊我去吃饭，我也会去的，就是因为没得手，觉得是个好朋友，她毕业后在一家鱼竿公司上班，我心想，你一个山大的卖鱼竿？！

现在过去N年了。

她依然在卖鱼竿，而且依然是做业务，也不是公司高管，她做的是进口鱼竿，山东总代，嫁到济南了，龙凤胎，一辆胭脂红的帕纳梅拉，全世界飞，我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管理、销售真的是有天赋的，她就是，看来能当学生会主席的都不简单，当年我一直以为她是靠胸上位的。

现在？

偶尔我去济南，见个面，非常尊重彼此，我把她定位成了朋友里的成功者，她没有上学时那么崇拜我了，说好几年没读我文章了，我问她知道我当年的想法不？她说不知道，只是大家出去吃饭唱歌都是一起，很少吃独食。

好吧。

送了我好几套鱼竿，让我当沙漠的旗杆了。

我不喜欢钓鱼。

我年轻的时候，只要出门，后面都是一群小跟班，我羽毛球开始入门后，我就不跟老头老太玩耍了，我自带球友。

跟我最铁的球友是我师妹，也是曲师的，她在济南工作。

兄弟姐妹五个。

她没有我上学时的春风得意，她是挨过饿的，家里动不动供应不上她吃饭，她说有时是宿舍的姐妹看她实在饿了，给她买点吃的。

跟我打球时，她一个月四五千块钱。

已婚。

也挺奇葩的婚姻，老公是河南那边的，各类奇葩的问题，老公回济南收拾行李那天，还跟她恩爱了一番，老公前脚走，后脚她就收到法院的离婚传票了。

她也去求过婆婆。

未果。

婆婆不希望儿子嫁到山东。

俩人还有房子，貌似她也没拿到，反正是被各类坑。

遇到我以后，我总是说她。

认为，是你太强势了，把老公逼走了。

我这个师妹，我对她更多的是心疼，不属于我狩猎范围，她对我也更多是崇拜？偶像？我也说不准，反正就是陪我打球。

直接以十年为标准快进。

我这些年，雷打不动的金主，就是她，生日、中秋节、春节，她都会各给我1万元，风雨无阻，从未停过。

我为她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嫌弃她，训她。

一切都是你的错。

她自己认为我对她改变很多，例如她跟着我每天学习，每天锻炼身体，我做的事，她全在做，就是照搬。

她怎么变的有钱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房子买了N套，车位N个，车子也很豪华，存款更不会低于我，这里面的转折点，不是因为她认识了我，而是通过我认识了一个好大哥，我日记里天天写的牛哥，牛哥觉得我师妹是可塑之才，就让我师妹跟着做红珊瑚的单峰打工，然后再独立出来，复制单峰的模式，例如出书、做行业专家，牛哥给她选的是珍珠，品牌：穆夫人珍珠。

瞬间起来了。

然后又安排她去日本留学。

我写的都是真事，不信自己去搜。

互联网的特点就是如此，只要你能占领一个细分领域，成为王者，你就自然拦截所有的高端买家，你以为一串珍珠几百元？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我师妹这个金主最大的特点是对我没有感情，所以非常稳定，不会因为我跟谁撕B了之类的而断供于我。

我还有个金主，也是在山大认识的，但是她不是山大的，而是当时赵德发老师去山大搞讲座，我去现场帮忙，现场会有很多济南当地的读者去，多是我的读者，那天很尴尬，我脸上过敏，本来就丑，更丑了。

有个德州的姐姐，是做护士的，给我带了两只德州扒鸡，直接给了我一个大拥抱，把扒鸡都挤烂了。

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师姐，她鹤立鸡群，一看气质了得，说是我的铁粉。

加了微信。

我这个师姐干到了镇长，辞职出来单干，做电子围栏，我经常在文章里写她，例如她不喝酒，她不喝酒的理由是老公管的严，大家自然就放过她了，其实这是她的说辞，她私下也喝酒。

她每年会写年初计划，会做梦想板，买DREAM CAR。

她真正牛的地方在于，她不行贿而又做的全是采购单，众人把她定义成了自己一个长线投资的人，而不是业务，就是坚信自己哪天退休了，老了，她会回报自己的，所以全在帮她，她是我见过这么多做业务的，最聪明的一个，第一是安全，第二是干爽，第三是能干，她自己动不动一天干一千多公里，喜欢开车。

去年，她到日照出差，顺路到我们书店打个卡，她是下了高速才给我发的信息，意思是我若不在，她就接着上高速了，见了个面，她开了一辆混合动力的卡宴，车子也有些脏了，说明不怎么珍惜。

她对我的支持，更多是“交易”，例如我卖什么，她直接批量采购，可能她并不需要，她并不想直接给我钱，觉得那样不尊重我。

我这个师姐与师妹，现在依然是铁粉，每天追剧于我。

山大其他的人？

记不很准了，毕竟太多年过去了，对了，还有个男的，叫孙克良，高考状元，2013年还跟着我们一起去拉萨了，回来从华为辞职了，非要自己创业，比我大一岁，前年我去深圳还见了一面，看起来像90后，依然在折腾，我倒觉得不如一直在华为，他可能是想自己追梦吧？

我竟然还能记住一个男的，不得了！

后记：这些人里，做鱼竿的小雪跟师姐有点类似《遥远的救世主》里的肖亚文，她们始终与我保持距离，从而让友情常年保鲜，去年我师姐来时，我还专门发朋友圈感谢了她，谢谢你来看我，她也发了一个完全类似的朋友圈。关系比较近的是白衬衣与师妹，白衬衣现在大概率也瞧不上我了，毕竟舔狗已经成长起来了，绝对在我实力之上，她现在身上最有含金量的标签应该是“X长太太”了，跟我？那都是过去时了，昙花一现，这几年联系的很少了。我写完后，师妹第一时间联系我，跟我讲：我每次看你写的恋爱系列，都会思考一个问题，这108个女朋友会不会有我？之前我以为写的都是女朋友，那肯定没有我，我对董哥，用一句话概括吧，我一直在，有时我在想，我们都是可以出现在彼此葬礼上的人。

为什么要强调葬礼？

山东人，大部分人的葬礼，只有亲戚，没有朋友！

第十八章《青州》

那年，有个车友跑路了。

她是做红木家具的。

有辆红色牧马人。

临跑路，把车过户给了我，说希望我能帮她卖了，卖多少算多少，由我说了算。

当时，我有辆蓝色的牧马人。

她的车况的确好，没有越野史，只有装B史，而且是3.6汽油的，而我的呢？是2.8T柴油的，柴油车不好玩，也不好卖，我想不如把我的卖掉，我留着她的。

但是呢，我又一想，这辆车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反而使她跑路了。

我又一想，车与人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堆铁，何必迷信呢？

我自己，左右互搏。

济南有个大学生，是牧马人超级粉丝，他在牧马人群、论坛、公众号上都很活跃，从而他做了一个生意，只做二手的牧马人，想买牧马人的加他微信，想卖的也加他微信，从而，他卖车基本都是秒卖。

这种业务，一般人复制不了。

因为，“痴迷”具有不可复制性。

我联系他，让他帮我发布对缝信息，车子二选一，谁若是喜欢，自己来选，事成后我与买家各给他5千元信息费。

我卖车，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买家来一看，哇，这家伙有这么多车，纯粹是个车迷，基本不玩车。

所以，一般都能卖出溢价。

青州来了个大姐，短发，很干练，身材非常好，不是说胸大屁股翘，而是背很挺拔，一看就是常年健身，她为什么想买牧马人？是因为她闺蜜有辆，经常跟着俱乐部去沙漠去西藏，她很是羡慕。

二选一，她选了红色。

理由是不喜欢闻柴油的味道。

我说，都是实在人，我说一下怎么定价，你找一个评估师，我找一个评估师，然后我们取一个大家能接受的中间价，在此基础之上，额外加2万元，1万是我的佣金，1万是要给济南小伙的信息费，你就不用出了，可以不？

她说，考虑考虑。

我说，二手车，一车一价，评估基本都是按照年限来的，而这个车，基本没出力，是真正的女士一手车，跟新车没区别，你看轮胎上的毛毛都没磨掉。

成交。

过户前，她先给我打了10万元。

过户后，她再次给我转账，结果她忘记了10万元定金的事，给我转了成交价，我发现后，接着打电话给她，要她卡号，我转给她。

她说，我正在开车，到家后我发给你。

我说，好。

我接着转给了济南小伙1万元，然后截屏保存。

济南小伙收下后，又通过支付宝转给我了，他不要我钱，我读者，另外我对他帮助非常大，他当时想搞二手车门店，我坚决反对，我跟他讲，你只要能把牧马人做好，就无敌了，若是实在有精力，就搞皮卡，皮卡玩家跟牧马人玩家高度重合，都属于美式玩家，后来，他也搞猛禽、坦途。

痴迷，是最难得的。

你痴迷于什么，就是上帝给你开的什么窗。

青州大姐回家后，加了我微信，我给她备注：梁咏琪。

梁咏琪有首歌不是叫《短发》嘛。

我把信息费截图发给梁咏琪，她发了个大拇指给我，意思是真的讲诚信，我完全可以跟济南小伙说没有成交，梁咏琪把银行卡号发给我，尾号9999，说明是贵宾卡，定制号。

我说，很高兴认识你。

她说，我也是，你字写的真好看。

我说，过奖。

她问，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说，书店老板。

她说，佩服。

牧马人圈子里，真正到疯癫状态的，多是女士，你看各省马帮协会老大，多是女的，山东马帮老大是个姑娘，突然痴迷上了沙漠，翻了车无所谓，修好继续进沙漠，前段时间，我看她已经单车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这是封神之作，她在沙漠里一练就是几个月，是真的痴迷。

我的沙漠教练也是女的，河北马帮老大。

前面我写过的老马，喜欢爬崂山的那个，他闺女小马是个户外达人，最初玩吉姆尼，后来也玩牧马人，也在山东马帮，我看年会合影上有她。

继续说梁咏琪。

我看，梁咏琪偶尔也会在我朋友圈点赞。

我朋友圈太有杀伤力了，每天风雨无阻的输出健身、文章……

我们本地牧马人俱乐部要组织活动去沂源搞穿越，具体位置在大张庄镇双庙村西南，一片很原始的越野基地，类似河北的老掌沟，我发了条朋友圈，意思是有没有朋友搭我的车，同行？

梁咏琪在微信上问我：我能去吗？

我问，你练的如何了？

她说，我没怎么开，在市区感觉盲区太大。

我问，你有时间？

她说，我不上班。

我问，全职太太？

她说，也不完全是，我在鸡娃。

我问，娃多大了？

她说，小的五年级，大的初三。

我说，需要带帐篷，要过夜。

她说，这不要紧，孩子上学有人接送。

我问，老公同意吗？

她说，同意，他很尊重我。

我说，行。

我们约定10点整在沂源燕崖镇集合，我9点半就到了，她差不多同时到达，这点我很喜欢，有时间观念，她穿了一袭白裙，跟上次我见的完全是两个人，如贵妇人一般。

我说，他们10点半才能到，要不要，我带你去看个村庄，焦波正在那里拍摄纪录片。

她问，拍过《俺爹俺娘》的那个焦波？

我说，你咋啥都知道？

她说，我是做地产代理的，跟淄博、潍坊报社都熟悉。

这部纪录片就是后来的《乡村里的中国》。

焦波拍摄的这个村，在半山腰上，路很窄，很危险，我佩服梁咏琪的是什么？自动挡的车，她都能开熄火。

我让她加油门，她不敢加，理由是看不到路，只能看到天。

我说，你放心加，我给你看着。

算了，你下来吧。

嫌她笨归嫌她笨，这种性格我喜欢，有风险意识，越野最容易翻车的是自信狂，但是我也给她解释了，只要我指挥你的，你照着做，没有问题。

她表示明白了。

在村里转了一圈，我们下了山，山下有条河，我们下了河，她觉得真好玩，终于GET到越野的乐趣了。

我再次给她科普，越野跟赛车一样，有人在赛车场上跑到时速200才有感觉，我觉得160就有人生巅峰的感觉了，你要尊重自己的感觉，而不是别人的感觉，越野也是如此，你觉得过了个小水沟很有感觉，那你就享受，而不是非跟人家过那种淹没到大腿的水流，越野的极限是我们的自我感受，你感觉要翻的路不要走。

核心就是Enjoy。

此时，她貌似还不理解我说的什么意思。

一直到跟大部队汇合后，她才渐渐明白，例如车队一停歇，总有人会去挑战两边的山坡，感觉车子都要立起来了，还在拼命的上。

我提醒她，咱只跟着走常规线路就好了。

晚上，大家杀羊，喝酒，篝火，像我这样的人，在大部队里原本就有关系很好的女车友，又年轻，又活泼，我们在一起喝酒吹牛，梁咏琪怕妨碍我，主动加入了另外一桌。

我看，总有人要加她微信。

交叉敬酒时，我提醒了她：不要随意加微信。

她说，我一共才有百十个好友，我几乎不加微信。

我问，那咋加我的？

她说，不是为了给你发卡号让你退钱吗？

我说，好吧。

这就是一群狼，狼多肉少，每只独行的羊都是大家的狩猎目标。

晚上，大家的车子围成一圈，帐篷扎在中间。

我喝多了懒的扎帐篷，直接半蜷缩着睡在车上了，伸不开腿，她的帐篷就在我车旁，咱咋没勾搭个女车友？类似的同城活动，基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大家都太熟悉了，私下可能有，集体活动里一定没有，当然喝酒时可以胡说八道的。

凌晨四点多，梁咏琪拍我车门。

我一咕噜爬起来了。

她说，有狼。

我说，那你睡车上。

我们俩换了位置……

她帐篷里真香，不知道她嫌不嫌我车里臭，什么狼？我听了听，真的有狼嚎，是我们车友里有个大胖子，他也喝多了，睡车上了，他是把整个尾门打开了，腿朝外伸着，他打呼噜不是传统的呼噜，而是狼叫一般，我听了都觉得挺瘆人的。

香菜根

早上，我醒来时，发现大家都收拾好了，早餐也做好了，只有我还躺帐篷里睡觉，我看梁咏琪也洗刷好了，我很生气的责怪了她：你咋不叫我？你这弄的让人以为我半夜钻了你帐篷。

她说，看你喝了那么多酒，想让你多睡会。

收拾帐篷。

我说，要不，睡袋给我吧，我睡过，脚也没洗，太臭了。

她说，没事，回去让阿姨洗洗就好了。

我说，我给你买新的。

她说，不用。

我问，玩越野好玩不？

她说，好玩。

我说，若是越野游戏是100米高，你今天参加的只有10米高，有机会去无人区，去沙漠，去青藏高原，又是另外一番体验，一望无际，越野能越哭你。

她说，很期待。

各回各家了。

最终，她没抢过我，睡袋让我拿回来了，我要给她买新的，她不要，我只好下单，等下次再出去玩，送她。

回去没多久，那车她不喜欢了，我推测是她通过这次越野听说了这个车原主人的一些故事，跑路了之类的，她觉得晦气，说想换个颜色，让我给推荐。

我说，我认为最性感的颜色是灰色。

她说，那我听你的，买个新的。

我说，我帮你把这个红的卖了。

她说，我自己卖就行了。

我说，没事，举手之劳。

这次，我没通过济南小伙，而是自己发了个广告，让武汉一个想通过自驾旅行来成名的读者买去了，这次又加了1万元，这个钱不是乱加的，而是当时整个车系都在涨价，港口也没现车。

梁咏琪非把1万元给我。

我不要。

她给我买了一身始祖鸟的衣服，1万2千元。

她订了灰色牧马人，要等三个月。

无所谓，慢慢等吧。

我经常去青州，青州高铁站离我们县城最近，自然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多，每次去青州，我都特意开牧马人，她也开上牧马人，我们牧马人与牧马人合个影，此时的她已经是我铁杆读者了。

有次，我要在青州过夜，次日中午接客人。

她问我，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们读书会讲个座？

我问，讲什么呢？

她说，谈谈写作就好。

我问，多少人？

她说，七八个，算是一个家长群，常春藤联盟。

我说，行。

不算讲座，只能算是个小沙龙，在售楼处的VIP包间里，是一个别墅楼盘，整个售楼处未来都要拆除，这个临时售楼处花了1000多万，装修的真好。

全是45岁左右的女人。

珠光宝气。

一介绍，竟然，全念过大学。

各行各业。

有做金融的，有做医生的，有做电子阀门的……

她们都是鸡娃信仰者。

我的观点是什么？

孩子学习成绩如何，完全是基因+内驱力，不是家长在起作用，她们的观点截然不同，她们认为一切都是策划出来的，只要你决定去鸡娃，孩子完全是可以考上北大清华的。

核心思路有两点：

第一、提前跑，例如初一学到初三的课程。

第二、倒拆计划，例如高考会考哪些诗句、哪些词汇量，然后从初一就开始为高考做准备，这个单词可能高一才学到，你初一就开始背诵，每天几个单词，几句名言，几句诗。

她们给孩子准备的全是日计划。

孩子可能在前期应试中成绩并不突出，但是越往后优势越明显。

我谈了自己对孩子学习的看法。

她们几个娘们一致攻击我，意思是我不负责，把一切推卸给了基因论，基因论很重要，但是只是基础，核心是方法以及策划，既然高考是目标，就要提前六七年去瞄准，而不是每年只瞄准当年的考核，现在教育最大的问题是强制性分段考核，把线性问题切成了非线性。

谈写作？

她们先谈，我后谈。

她们谈写作，就是摘抄、背诵、应用。

论到我发言了，我说，我谈的写作，是非应试写作，我们学习写作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能自由的、顺畅的去表达我们的想法，如说话一般。

而应试作文呢？

把孩子朝反方向去引导。

为什么我这样的写作，很少有人能写？

因为，比我优秀的人，都觉得我文笔太差了，其实如说话一般的写作，才是写作的最高境界，自然流淌。

我讲了这些后，还是很圈粉的。

后来依然有争论，但是大家争论的很有爱了，争论什么呢？我表达的是，孩子应该有快乐的童年，应该以自然成长为主，而你们是标准的填鸭式、目标式教育，培养的也许是高学历的书呆子呢？

她们的观点是，孩子真正的起点，是毕业于哪。

她们鸡娃太变态了，自己先学，再用小黑板教给孩子，一做计划就是五六年的长线计划……

最有意思的是做电子阀门那老板，她说，懂懂，你要是我儿子的话，你至少是北大毕业的，你想想，那又是什么样的人生体验？

然后，一群娘们笑的胸脯一颤一颤的。

最终，辩论的结果是，她们觉得，懂懂你走的这条路，具有太强的偶然性，撞来撞去，让你正好发现了自己的天赋所在，又从事了相关的行业，若是你找不到这个天赋呢？大概率成了一名销售人员，一名人民教师，一名公务员。

但是，99.99%的人是找不到自己天赋的。

那咋办？

就要按照世俗的标准去规划人生，名校毕业、高薪生活。

这条路具有可复制性。

而懂懂你的路呢？

不可复制。

晚饭，这群女人非要喝酒，去韩国料理店，喝酒不能开车怎么办？决定把车子都停在电子阀门工厂里，然后坐他们公司的小巴士去。

医生让家人送了一箱红酒过去，美国的DUCK，这个酒太好喝了，人均一瓶，喝完酒，司机开着小巴挨着送大家，约定次日再聚会，毕竟要去开车。

阀门邀请我参观一下工厂，问我回酒店有事没？

我说，我没事。

阀门不胜酒力，喝了酒，上脸，红扑扑的。

泡茶。

她有个硕大的办公室。

她说，你讲的真好。

我说，哪有。

她问，你跟XX（梁咏琪）认识多久了？

我说，一年多吧。

她说，她是个天才。

我说，我也觉得是。

她说，人，很好。

我说，是的。

她问，你几个孩子？

我说，就一个。

她说，你这么好的基因，多生几个。

我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劣质基因，性格不好，长相不好，所以我才不想生娃。

她说，可别了，我也就是年龄大了，否则我给你生个。

我说，可不能拿我开涮。

她说，XX（梁咏琪）是我亲表妹。

我问，你娃上几年级了？

她说，高一。

我问，学习怎么样？

她说，还不错，在昌乐二中，他爸在那边陪着。

我问，也是按照既定计划去鸡娃吗？

她说，他爸比我学历高，研究生，能带了，我带不了。

聊到了很晚，她说晚一点会叫代驾送我。

喝了一会茶，要上厕所。

她说，不用上那个厕所，那个厕所谁都用。

她开了侧门。

别有洞天，一间装修很好的卧室，至少有100平方，她解释是午休的地方，她帮我开灯……

她说，我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作家。

我说，我不是作家。

她说，你就是。

后来，反复问我有没有跟她表妹在一起过？

我说，没有。

她说，我看你们的眼神不大对。

我说，真没有。

叫代驾，没叫到，喊出租车也等了很久没等到，干脆，决定步行，她还背了个包，里面有电脑，说晚上要处理邮件。

我帮着背着。

路上，非要揽着我胳膊，跟我说，今天有些对不起你，毕竟姐姐太老了，不自信了，喝了酒，你也别见怪。

我说，没有，觉得挺好的。

她说，到我们这个年龄了，可能只会被才华打动了。

我只是很好奇，刚才是临时起意还是？

她解释，纯粹是偶然。

是我进她卧室上厕所时，她才突然有了想法……

到了我房间，看样子她是不打算走了，又走了一遍流程，她去洗澡，然后光着屁股在电脑前回复邮件，她竟然还会抽烟，去洗手间找杯子当烟灰缸跑来跑去也不穿衣服，挺有意思的。

工作时，很有魅力。

那么的专注。

邮件全是英文的。

我先睡了。

我醒来时，发现她不在，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过夜。

梁咏琪到酒店陪我吃早餐，然后我们一起去阀门那边开车，阀门早在公司里了，刚开完晨会，一见我们，急忙招呼，仿佛昨晚压根没见过，女人真是天生的影后。

后来，再也没见过。

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光着屁股叼着烟回复邮件了。

前两年，我问过梁咏琪，阀门家儿子考的如何？

她说，一般，考进了同济大学，学建筑去了。

按照时间来推测的话，现在大概率应该研究生都毕业了，具体在干什么，咱没再多问。

完全是心血来潮，酒、台上与台下、独处一室，各方面因素汇集到了一起，我前面写过，异性最容易产生势差的场景是台上对台下，虽然是碰撞式沙龙，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我在讲，她们在听。

一晃，到了2016年，我跟梁咏琪已经成了老铁了，很纯粹的朋友关系，我觉得既然是好朋友，准备长线发展，不该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贺兰山搞了个虎克公园，主要是针对牧马人，差不多算是个无人区，但是难度系数不高，有路，这个地方也不算荒凉，离银川特别近，是JEEP车友会喊我去，此时我已经不玩牧马人了，玩皮卡系列，我问梁咏琪去不去？去的话我们俩一个车，开她的车。

她，想去。

玩越野的人赶路，每天都是千公里起，我们比大部队晚出发了一天，我们需要一口气干到银川，1400公里，我们每两个小时倒一次班，她公路开的很好，从她开车可以看出，我们性格是一类人，保守派。

白天倒班时，另外一个人要去睡觉。

因为夜班时，我们都不能睡觉，一个睡了，另外一个马上就困了。

天色暗了后，我跟她说，全程我来开，你负责陪我聊天，你不要瞌睡，咱一口气就干到了，没什么难度。

大家可能会说，1400公里，按照120公里/小时计算，也不过10多小时。

日常赶路，算上休息时间，70公里/小时都平均不上。

1400公里差不多需要20个小时。

这还是一条拉煤线，路上动不动限速60，晚上大车一排就是几十公里，那时省界收费还没取消……

傍晚，我们吃过晚饭后，我来开，她在陪我聊天。

她问，懂懂，你如何评价我？

我说，很好的一个人。

她说，太宽泛。

我说，很智慧的一个人。

她问，有没有人劝过你去投资股票？

我说，之前，我对股票的定义就是赌博，我自己不碰，也瞧不上炒股的读者，觉得他们都是赌徒，去年我日照的嫂子跟我说，懂懂，股市值得进入，中国最好的公司都已经上市了，何必非去自己做一家公司呢？我们做股东就好。

她问，她为什么鼓励你投资股票？

我说，她是这么跟我解释的，说投资需要的是实力、定力、智慧，她觉得我都具备了，若是不进入，太可惜了，她认为股市就是头脑收割，智慧收割聪明，聪明收割平庸，既然有这样的脑袋，为什么不进入呢？

她说，我也建议你进入资本市场。

我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天赋。

我问，什么天赋？

她说，天生的保守、一流的定力、一流的流水、一流的学习能力。

我问，若是我进入股票市场，能达到什么水平？

她说，年化8%~10%没有问题。

我说，太低了。

她说，千万不要这么认为，若是拉长20年，年均到这个水平，绝对是王者一般的存在，不要去当赌徒，我送你句话，你慢慢揣摩，就凭我们的智商，不配持有任何一支股票。

我问，那该如何持有呢？

她说，第一、指数基金。第二、全球配额。第三、相互对冲，例如要配有重金属+外汇，预防战争等极端情况导致的本国货币快速贬值，参考卢布。

我问，我该怎么做？

她说，当直播去做，再过十年，因为这个关注你的人，远超出关注你文章的人，你看一点就行了，各个平台上最火的TOP3都是与投资有关的。

我说，这个我知道，王亚伟就是新浪博客的头牌。

她说，按照30年去规划，去直播。

我问，你如何说服我呢？

她问，你日照的嫂子是如何说服你的？

我说，她账户当年盈利300多万。

她说，我也可以。

她是持有了4000多万的基金，定投式的有2000万，委托私募打理的有2000万，我日常发朋友圈装B的涨跌图，就是她的。

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会买个二手车呢？

当时新车需要等，济南小伙对我车的备注是“准新车”。

我后来，去研究定投，我不是看中了所谓的收益，而是看中了其直播价值，什么样的装B能装的过真金白银涨涨跌跌？从零到100万到1000万到5000万……

第一年，我用的虚拟盘。

第二年，我用真实资金测试了一年。

2018年7月23日，我开启了长达30年的直播之路，是什么促使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越研究，越觉得高明。

她的模式更简单，每年操作一次，这些我在《懂懂学定投》里都有详细介绍，不在这里浪费篇幅了。

我一开始直播，她就很满意，觉得终于找到了那匹千里马。

日常，我刻意刷的朋友圈很少。

她的，算是。

她每天都会写学习笔记。

她有高度，有能量。

要不是我怕失去她，早把她睡了，因为我们出去玩越野，有太多机会了，荒山野岭，大家醉生梦死，我记得穿越罗布泊时我负责拉啤酒，我拉了满满一车斗啤酒。

天天喝。

她对这些看的很开，意思是懂懂你就当我没存在，你该去泡妞就去，我也不会道德审判你……

对了，她是建议我持有黄金ETF，但是我看了黄金的避险属性越来越低，甚至会被比特币取代，所以我把这个给换成了中概互联。

结果呢？

俄罗斯一打乌克兰。

黄金暴涨。

创新高了，而我的中概互联呢？

创新低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她真高明……

到银川时，已经凌晨3点多了，我们住下，我竟然睡不着了，搜了一下附近的人，其实我平时从来不玩这些，我也不喜欢加人。

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加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在我们酒店对面的酒店上班，是前台，上夜班。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直接给她发了个520的红包。

她说，太大了，不好意思收。

我说，你收下吧。

她依然不好意思。

我问，你一个月多少钱工资？

她说，1500元。

早上7点左右，我让外面马路上的喇叭声给弄醒了，我看她给我留言，意思是醒了可以联系她，她可以带我逛逛银川。

我就回了一句：你几点下班？

她说，现在就交班了。

我说，来找我吧。

她说，好。

我从窗户上就能看到她，很瘦的一个小姑娘，骑个电瓶车过了马路，我发给了她房间号，来了。

特别瘦，感觉也就是六七十斤。

才20来岁。

生了俩孩子，说是14岁多一点就结婚了。

老公在郑州打工，孩子由爷爷奶奶带着，她自己在银川工作，我让她收下红包，她不要，说自己不是卖身的，我说那我帮你买双鞋吧。

酒店旁边就是NIKE。

我要给她买NIKE，她说安踏或李宁就行。

最终给买了双NIKE。

六百来块钱。

走的时候，她说，你晚上要是不走的话，我还能来，拿你东西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没事。

中午12点左右，我们准备去贺兰山了，她骑电动车又来了，给买了不少零食，还买了水果，感觉花了两三百块钱，她可能的确觉得鞋子太珍贵，跟我说自己从来没穿过200元以上的鞋子，再三解释，你不要觉得我搜附近的人就是个惯犯，我真的没那样过。

我相信了，因为我感受到了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表现出的卑微和没有资格感。

梁咏琪问我，是读者？

我说，是的。

她说，你这，走到哪都有粉丝，真好。

我说，还好吧。

返程时，我想了想，不如通过这个小姑娘订个房间，她还能拿个提成，结果她不同意，理由是若是我住他们酒店，她不能进房间，还是希望我住对面，她能去看看我……

我想了想，别进银川了，太堵了，干脆，咱去盐池吧，吃滩羊。

路上，小姑娘多次给我发语音，问我几点到。

我到了盐池后告诉她：家里有事，我先回了。

她又一次发语音，哭的稀里哗啦的。

看来，的确不是惯犯。

那咋弄？

N个月后，我看她发朋友圈卖滩羊，她老家就是盐池的，我买过两只送人，每次我都多给她200块钱。

2019年，她跟着旅行团到日照，问我远不远？

我一想，挺可怜的小姑娘。

去看看她吧。

她跟着团不自由，他们当时在看贝壳，她说想买个送给孩子当礼物，我说我帮你挑吧，毕竟你也不懂，看着很美的贝壳都不是日照的，我去旁边俄罗斯特产店给孩子买了个望远镜和套娃，花了1000多，她死活不要，嫌贵，最终收下了。

跟着她一起到海边，她拿了个方便袋，抓了很多沙进去，说回去让老人们看看大海……

她穿了一双板鞋，有些破了。

我问，这鞋子多少钱买的？

她说，30。

我问，那双鞋破了没？

她说，还没，不怎么舍得穿。

我说，你给我个地址，我送你双鞋子。

她说，我不要。

说着说着，就跟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说实话，她本身还是个孩子，只是已经当了两个孩子的妈妈……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我跟梁咏琪从盐池往回走，午饭时下高速，找饭店吃饭，结果她一看，这地方竟然属于延安，她问我崇拜不崇拜毛主席？

我说，崇拜。

她问，你去过延安没？

我说，我经常路过，但是我基本不进景点。

她说，咱去看看吧。

我说，我听你的。

高速上，我超级困，没睡好，她也困，那咋弄？

她说，我给你讲故事吧。

我问，什么故事？

她说，自我成长的故事。

我说，我以为你给我讲泡男人的故事呢。

她说，我对那些没兴趣，你知道上帝为什么造人的时候要把那里跟屎尿屁放在一起吗？就说明其属性。

我问，那怎么解释高潮？

她说，若是没有点奖励，谁还生孩子？

我说，那你说说你的成长吧。

她说，我每天睡觉前会做10组波比跳，会冥想。

我问，打坐？

她说，不是，就是复盘今天的工作，今天做了什么，做成了什么，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每天都要进步。

我问，这些日子也在复盘吗？

她说，在。

我问，波比跳了吗？

她说，跳了。

我们先后去了两个景点，一个是志丹，在城区，一个是延安，在郊区，感觉志丹的更小众一些，更真实一些，枣园的那个没什么意思，人造痕迹明显，但是游客多。

在志丹，我们找了个讲解员，这个讲解员个头很高，身材很好，但是屁股超级大，比例不协调。

离开时，我们俩在车上讨论这个屁股是怎么造成的？

我说，基因问题，非洲很多都是这个类型。

她说，不是，这个是囤积型脂肪，有的人在大腿上，有的人在肚子上，她绝对是高碳水饮食，不科学。

我问，那如何饮食才科学？

她说，最科学的饮食是四个字，过午不食。

我说，你看和尚就行了，一个个肥头大耳。

她说，那是因为摄入了太多的淀粉，多吃肉，戒掉主食，再加上过午不食，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我说，世界上公认的最好的饮食是地中海。

她说，你知道地中海饮食为什么被神化吗？因为忽略了背后的斋月，其实是断食在起作用。

我问，你咋知道的？

她说，读书读来的。

我们决定赶路回山东，继续夜班模式，要么赶到太原，要么赶到西安，看似南辕北辙，但是拉长线来看，没啥区别。

我建议走西安，这样我们可以去郑州黄河滩玩越野，郑州也是牧马人大基地，而走太原呢？路上大货车太多了。

到了晚上8点左右，我们路过一个景区，黄河第一弯，她问我看过没？

我说，看过照片。

她说，咱住一晚，明早走吧。

我说，没什么意思，路遥老家就在这里，我之前到路遥老家打卡时，当地朋友跟我说过，说非汛期，黄河不好看。

她说，主要是我困了。

我说，那咱就住下。

前面有个民俗村，门口就是村委会，亮着灯，我们进去了。

一个女的，看起来像90后，也是那么大的腚，我和梁咏琪相视一下又笑了，我读懂她的意思了，肯定在想，到底是什么饮食结构导致的？

这女的，是村官，一把手。

大学生。

她刚从镇上开会回来。

问我们要不要住她家？

她家是窑洞民宿。

去了。

她还没吃饭，我们也没吃，她家有阿姨，阿姨来做饭，我说有什么好吃的，地方特色，都弄上……

说是这么说，很寒碜，唯一的肉菜是炖羊肉，零星几片。

村官，超级能喝酒。

她说，自己平时一斤白酒。

我们俩都陪不了她，梁咏琪对大学生为什么回村，为什么投资民宿都很感兴趣，其实这个民宿根本不赚钱，她已经陆续投入了百十万了，大部分都是贷款，关键是村里很多人也跟着做民宿，都处于类似的状态，政绩有了，样子有了，就是没有收益，大家很着急。

她更急。

喝了酒，她跟老公视频，老公在城里住，带着娃，她说遇到了山东两个客人，特别好，给她出了很多主意，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有救了，还让我们在视频中跟她老公打招呼……

窑洞里没法洗澡，水压太低。

她说是因为大家用的都是高山流水，她若是抽多了，别人家就没水了，只能如此，多包容。

梁咏琪说不洗澡受不了，村官给找了一个超级大的盆，让她慢慢攒水，然后盆浴。

这些，咱不管了。

只剩我跟村官喝酒了。

就在小院里。

她喝了酒，很痛苦，很迷茫，说自己做了不切实际的梦，想带着老百姓发家致富，想改变村里人的命运，结果使自己扛上了远超自己承受能力的债务，举步维艰。

她身上味道很重，可能是不怎么洗澡的缘故，我原以为她只是屁股大，其实肚子也超级大，只是用绷带使劲缠着，解开绷带后就跟个孕妇似的。

次日，早上我们走时，她在自己的房间还没起床，透过窗户能看到她屋子里的布局，一个老式的电脑，键盘上的油灰很厚，屋子里乱七八糟，她就那么撅着腚趴床上睡觉。

我把始祖鸟的帽子和外套送给了她。

是晚上喝酒时送的。

她说，很喜欢。

我原本对她开放朋友圈了，走的时候，我关闭了，我不希望她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因为她没起床，也没法跟她交接太多，我给留了500块钱，原本放床头的，我觉得不礼貌，给放进了始祖鸟的冲锋衣口袋里，这是晚饭的费用。

那晚，我没有太多记忆了，只记得，她骑马时哭了，哭着小声问我，哥哥，你帮帮我好吗？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看来，使她喘粗气的不是别的，而是债务！

路上，梁咏琪问我，昨晚老板敲我门你听到没？

我说，没啊，我喝多了。

她说，要给我送充电器，说要找我聊聊，我说天亮再说吧。

我说，挺可怜的一个姑娘。

她说，你不能这么定义她，你没发现，她院子里有辆老款奔驰E260吗？她不会开车而贷款买了这么一辆二手车，这就是她选上村官的制胜法宝。

她是有手段的……

刚才，我在抖音上搜了一下，发现，她的民宿生意还在继续，比之前大有改善，大概率是有外地游客入股了。

谁发明的“入股”这俩字？

真传神！

第十九章《400米》

认识梁咏琪后，我对地产代理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

过去，我以为房子都是开发商自己卖的。

其实，多是代理公司卖的。

开发商为什么不自己卖呢？

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术业有专攻，代理公司的特长是卖点提炼、广告发布、活动策划……

更专业一点的代理公司，能做到什么程度？

倒推式的参与开发。

开发商看中了一块地，代理公司来给做方案，你这个地应该做什么定位，什么户型，什么卖点，什么价格可以拿地。开发商为什么要听代理公司的？

因为，代理公司更懂市场，更懂卖点。

那有没有开发商，非要自己卖？

多的是，尤其是县城家族式的开发商，看我们县城就行了，凡是老资格的地产公司，都落伍了，因为他们坚持自己开发自己卖，结果搞的一塌糊涂。而新势力呢？则能紧跟形势，让代理公司把更先进的户型、设计、金融方案带进来，迅速席卷。

还有一点，让我很意外。

我一直以为梁咏琪只是做青州市场。

其实，不是。

而是游击模式，他们的核心竞争力是策划+团队，西边能做到伊犁，南边能做到普洱，北边能做到海拉尔，山东就更不用讲了。

过去，我以为代理公司是轻资产模式。

其实，也不然。

他们要做大量的垫资，如广告费，如售楼处的建设，一个售楼处投资几百万那都算少的，这也导致他们并非每个楼盘都是赢利的，也动不动亏损。

那他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外地楼盘？

这些外地楼盘的开发商多是山东人，代理公司一般是要捆绑上几个开发商，长期合作，他们去哪拿地，代理公司就跟到哪，开发商去哪拿地又往往是因为有山东人调任那边当领导了，是这么一个链条关系。

认识梁咏琪以后，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地产商，并不神秘。

这个行业，看似门槛很高，其实非常低，人人都可以做地产老板，只要你愿意，这个产业太成熟了，要资金有资金，要策划有策划，要销售有销售，核心是看你能拿到什么地？拥有什么人脉资源？

完全是机缘巧合。

我通过梁咏琪认识了一个开发商，跟我同龄人，大学毕业后在移动公司上班，辞职后拿20万开始做的地产开发，现在已经是日照TOP10的开发商了。

这也导致，我梦想变了。

我想在我们县城当个开发商，一个楼盘大约需要盖400个章，每个章都是一个关卡，需要请人吃饭吧？需要送礼吧？我喜欢这个过程，我心想，我做一个楼盘下来，不就成了一本书嘛，工地要有工伤吧？交房后要处理业主维权吧？

这些，有意思。

我说了自己的梦想。

梁咏琪，绝对支持，但是，她给我泼的冷水是什么？

做开发，就是要做鳄鱼。

大部分时间，都要耐心等待，不是什么楼盘都赚钱，而是要等待天时地利人和，做开发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是市场调研，绝对不能靠直觉。

她是愿意成就我的。

她的意思是，你可以注册个地产公司，放在那里，养着。

什么都不干。

每挂牌一块地，我们可以帮你做市场调研，看看什么价格能拿，现在最大的好处是什么？依然有内幕交易，但是只要你下决心拿地，通过正常拍卖，谁都阻挡不了，现在的内幕交易全是靠劝退，例如这块地你别要了，我给你个几百万或送你辆车……

当然，不是大家理解的你报名就这么劝你。

必须是对方的确感受到了你的压迫感。

后来，我没做，我哥做了，我只讲一个细节，我哥请两个科级干部吃饭，喊我作陪，我安排在了我们餐厅，我哥不同意，理由是我们餐厅属于网红餐厅，太小众，要去吃海鲜，我们四个人吃了2000元的海鲜，这是什么概念呢？

我在县城吃的最贵的一餐饭。

酒，额外的。

我想了想，我爹我娘也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谈的很好，愿意帮我哥协调盖章的问题。

我哥的章，大部分是我给盖的，因为我几乎在各个窗口都有读者，一路绿灯，但是有些章是按照正常程序盖不下来的，不是我们盖不下来，大家都盖不下来。

到了晚上，其中一个给我打电话，说安排过了，让我们这边安排个人过去对接一下，另外提了一下，他媳妇做保健品，问我们家里老人需要不？叫什么权健。

我接着给我哥打电话，一方面安排人去对接盖章的事，一方面安排会计去买保健品，不要买太贵，我认为买个最基础套餐就行，有姿态不就行了吗？何况中午吃饭时，每人不是送了条裤子嘛，已经够可以了。

会计去买了个初级套餐，以为3千元能搞定。

结果？

9千多。

保健品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垃圾。

这些东西就对我很颠覆，我以前知道有这种事，但是我总觉得是个例，没想到很普遍，很常态，在整个项目推进过程中，我每天都在被刷新三观。

毕竟怎么说呢，我也上过班，也懂一些潜规则，吃点拿点，那都是常态，何况我还在审批岗待过呢，至于“暗示”咱是没弄过的。

我哥，还拜了大哥。

大哥逢年过节去济南拜访老领导，让我哥开车送。

钱，物，都是我哥出。

我哥还要高兴的磕头，感谢大哥带着我认识了这么牛的人物……

这些大哥忽悠我比较难。

因为，我不怎么虔诚，可能是我上过班的缘故，觉得他们不过如此，还有一次更奇葩的，我哥的这个大哥的二弟，亲的，酒驾，撞了一辆宝马，自己跑了，大哥就希望我哥来处理这个事，应该是希望我哥能找人顶包。

我哥知道我对处理这些很有经验。

香菜根

我跟我哥说，不要顶包，一顶一个死，对方又不是傻逼，看不出来司机长什么样吗？沿途还可以调监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对方，花钱解决。

多亏是撞了辆宝马，而且是八手的，平时跑婚车的。

我接着给板材打电话，板材通过婚车群主约见了这个小伙，5万元现金。

解决了。

据小伙自己讲，修车花了4万多。

我觉得，用不了。

无所谓了。

这个小伙还是太年轻，他要是坚持不松口？

20万肯定也给。

当晚，找了多少关系？

交警队找了个遍。

病急乱投医，根本不知道解决问题的根本在哪，你就放一万个心，没有任何一个交警能把黑的给写成白的，他们不会担这个责任的，满口答应归答应，最终还是希望你们自己协商，你们签了字，私了了，那就挺好的。

上次，我哥的大哥喝多了酒，还扶着我的肩膀说，那个开宝马的小伙人真的很好，有机会应该喊出来喝个酒。

我心想，他才不傻呢，他来赴鸿门宴？

我在日记里还写过一个故事，是我觉得比我哥还狼狈的，我哥那是个小人物，他卑微是应该的，我写的这个人物是个地产商，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天是某个人的生日，在乡下一个庄园搞的招待，是家宴，就是老头老太参加，我也参加了，但是我是在厨房吃的司机餐，当时我还在上班，我跟大BOSS去的，我家大BOSS在那里也只能坐下面，比我强不了多少。

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猪肉炖白菜。

太好吃了。

我自己吃了两碗，两个馒头。

吃饱了，我就去车上玩手机了，这个生日宴会超级长，到了下午接近4点才结束，大BOSS至少喝了1斤半白酒，他喝1斤白酒不脸红，但是当天脸超级红了。

大家陆续离席。

司机们也纷纷调车，咱作为小人物虽然开着宝马750，也要主动排在最后面。

从乡镇回县城的路上。

遇到了我说的这个地产商，他是抱着树吐，一边吐一边哭，司机一只手递水一只手拍背，大BOSS让我停车，我们俩帮着叫了120，司机又通知了地产商的家人。

为什么不直接送医院呢？

是想让120的医生来看看是不是需要去医院？

他吐的那么的卑微，啥都不是，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宛如一条吃了老鼠药的狗，在拼命的反胃。

他能否不喝？

能喊他来参加家宴，已经是对他至高无上的认可了。

他敢不喝吗？他能不喝吗？

他就是想吐，也要出了镇子才吐。

我记得，当天我还写了篇文章，含沙射影的骂了一圈，他们的工作人员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把我这么一个大作家安排在了厨房吃饭，连个桌子都没有，让我坐小板凳上，碗就放在椅子上。

我草。

我现在依然有这个梦想，要做地产商，写本书，只是这两年不喜欢县城了，县城人口外流太严重了，中国90%的县城最终都会成为鹤岗。

我哥，做地产没赚到钱。

因为，太多人给他当军师了，他唯一不听的人是我与梁咏琪，梁咏琪反复的跟我哥讲，在县城不要做商业地产，而是做小产权地产，手续简单，速战速决，就是低价，我哥为什么坚决不做？因为我哥的大哥说，碰什么都不能碰小产权。

梁咏琪是拍着胸脯给我担保的，让我进入，她认为小产权在县城行的通，在深圳行的通，因为深圳有50%的楼房是小产权，我在她的怂恿下在深圳买了两套小产权，中间无数次骂她，这玩意什么证明都没有，就是一张纸，丢了就没了。

后来？

其中一套拆迁了，翻了七八倍吧。

从无产权变成了有产权。

我媳妇移民深圳，就是因为这个事去的。

另外一套也快了。

扯远了，继续回到青州，梁咏琪他们公司冠名了青州的羽毛球比赛，他们也要派出代表队，她问我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问，送衣服不？

她说，衣服、鞋子。

我说，我去。

去了以后，我原本是想打男双，结果发现他们公司的男双太弱了，我还是打混双吧，我算是打的不错的，一是科班学过，二是身体素质好，三是每天训练。

在一般球馆，都属于前三分之一的选手。

混双这个小姑娘，是90后，技术一般，但是身体素质非常好，一问，体育生出身，跑400米的，包括大学也是跑出来的。

长的也很好。

一聊，她认识我，说她老板（梁咏琪）经常推荐我文章。

她不是很适合打混双。

她打过单打，打过女双，偏力量型，这也导致她频繁往后跑，而我打混双的要求是前面全部交给女搭档，后面我来管。

这也导致我们总是跑重了位置。

我不断的调教她。

只要你发完球，不是落到身体范围的球，你都不要管。

全交给我。

羽毛球是一个非常容易产生感情的运动，因为每得一分，都要摸一下搭档的手，若是赢下了比赛呢？还会拥抱。

身体接触是可以快速拉近感情的。

我是很擅长洗脑的，我给她科普，战略大于战术，战术大于技术。

大家水平差不多。

我们怎么胜出？

就是靠战略。

我们的战略很简单，就是二打一，对方男的弱我们打男的，女的弱打女的，摁着打，完全孤立另外一个。

我们俩越打越好，因为我们年轻，高密度的比赛对我们而言是优势，羽毛球爱好者多是大叔大婶，打到下午他们体力就不支了。

八进四时，我们遇到了潍坊工程学院的一组混双，女的50岁左右，体育老师，男的40岁左右也是体育老师，这个男的是大高个，400米很喜欢推两个腰的位置，对付一般选手，这是很好的战术，但是对于长胳膊长腿的选手而言，他根本不怕，相反，他可以快速反击，使我们很是被动。

第一局很快就输了。

休息时，400米问我，要不要打女的？

我说，这女的你打不了，这女的是常年打羽毛球出身的，男的反而是偶尔打，完全是靠身体优势，我们应该调整战略，我们就打男的反手位，不起球，直推，你不要把球推腰的位置，推底线才是长兵器，更有杀伤力。

这个男的反手太弱。

他反击只能起球到半场，我接着就杀了。

我们连扳两局。

把400米兴奋的抱着我，都把我抱成了日立。

半决赛，我们输了。

遇到了一个兵哥哥与兵姐姐，那个兵姐姐给人压迫感太强了，每赢一个球都要嗷嗷的叫两嗓子，把我们从士气上打败了，另外一看他们就是长期组合。

完全是压迫式打法，发球他就直接扑，往你身上扑，导致我们发球失误率非常高，你又不敢给他们发高球，发高球他们就杀了。

他们俩的水平，放在我们县城，绝对是冠军。

男的球速太快了。

我都被打懵了，什么战略战术，在绝对技术碾压面前，都不好使。

体育场，人太多，不能洗澡。

我们就上车了。

在车上，她热吻了我。

眼泪吧嗒吧嗒的，意思是输了都怪她……

我说，不是，是咱配合还不够默契，下次，咱认真准备，约着打他们。

放在今天？

可能还会输，但是不会输的那么狼狈，若是我自己带个球友过去，大概率会很胶着，甚至我们更有胜率，毕竟他们更老了，我更年轻了。

跟400米没有故事，只是亲吻了，拥抱了。

她开了一辆斯巴鲁的BRZ，那时这个车才20来万，我也有辆斯巴鲁，是手动档的STI，就是因为我是STI车主，所以我觉得BRZ是垃圾。

她让我开着玩玩，我一上手，这不就是破捷达吗？

我为什么没对她下手？

一方面，我只要跟她关系好了，梁咏琪一定会PASS掉我，虽然我在她眼皮底下从来没老实过，但是她从来没发现过，她对我的评价一直都是那句：懂懂，就是光嘴硬，别的不硬。

意思是只是嘴上好色。

若是我动了她手下的人，她一定会觉察到的。

另外，400米是体育生，一说体育生就想起我在山体的日子，这些人全是石头做的，你使出吃奶的劲，她不吭一吭。

有挫败感。

400米把我带入了一个全新的圈子，跑车圈。

原来BRZ这样的破车也可以叫跑车？

潍坊就有个赛车基地。

他们动不动去周末跑圈，BRZ把我拉群里了，群主会承包半天或一天的时间，让大家进去使劲的跑，什么车型都有，好一点的有宝马M3，奔驰C63，差一点的有高尔夫GTI，再差的车子就很少了。

多数都是40万左右的。

最多的是高尔夫R。

有人40万买辆高尔夫R，改装花50万。

连发动机里面都改。

真变态。

大家水平也参差不齐，像我这种还属于好的，我没玩过赛道，上去就属于中游水平，像400米这样的水平？就是在赛道上散步。

400米给我的印象是，她还停留在高中生状态，会给我写信，手写信，给我叠千纸鹤，要拜我为干哥哥，磕头的那种，干哥哥干妹妹？

不行，受不了这么幼稚的游戏。

我加入了这个圈子后，我才知道，原来跑车圈是鄙视我们玩越野的，他们觉得越野车再牛逼，也不叫豪车，跑车才算。

另外，觉得越野不优雅。

他们这个圈子，光干装逼的事，去青岛打高尔夫，去品红酒，去坐游艇，499的周末套餐，全包括。

我跟着参加了一次，400米非让我去她家玩耍，她家是即墨的，在岛上住，叫田横岛，她爹是个渔民，已经成个小老板了，下面六条船，她妈是个拉客的，开了个家庭餐厅，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秩序，虽然岛上有派出所，有政府，但是，宰客属于常态，我在她家吃饭时，客人还跟他们吵起来了，那个大扇贝是18块钱一个，客人以为是一盘……

她家不是个例，是家家如此。

但是，为什么大家还前赴后继的跑上去？

海鲜，太好吃了。

她很不好意思，跟我解释，董老师，让您见笑了。

我说，没事。

客人为什么不吃霸王餐？

下不了岛，他们的口头禅就是，你觉得贵你就走，不用买单。

下面一句是：你试试你能走的了吗？

据说，现在好多了。

很规范了。

她妈对我很好，走的时候，带我去船上装了好多只马蹄蟹，说这个只有田横岛才有，我还特意上了渔船体验了一番，结果把钱包掉海里了。

好在，钱包里没钱。

最终，也没捞上来。

对于我想赚钱这个事，梁咏琪的态度是，一定要跟上时代赛道，地产就是近20年最大的赛道，你看一点就行了，普通职业，月薪5千就算好的，而这些卖房子的小姑娘呢？年入十万二十万是常态。

所以，只要研究实体生意，就该研究地产。

她是希望我能入股，就是把资金放在地产资金池里，年回报率能达到20%左右，这个是雷打不动的，若是偶尔还能搞个尾盘之类的赌一赌，回报率就能在40%左右，非常不错了。

省心省力。

她觉得依我的流水和资金量，她一年帮我赚个三四百万没有问题。

可是，我信不过她。

不是信不过她这个人，我总觉得，女人在地产领域，在资本市场，终究是女人，很容易被男人坑了，男人坑她，她把我坑了，不就等于埋了我吗？

所以，我满口答应，而不听从。

现在回头想想，是错过了。

我跟400米跑过几次赛道后，我发现，她收入不低，她一年收入20万以上，两点：

第一、她跟我讲，她做的多是大户型、别墅，传统广告已经没有效果了，全靠圈子，她参加的马术圈、跑车圈成了她的主要业务源头。

第二、她会从内部炒房。

什么意思？

例如代理公司从入场到撤场可能要1年的时间，这1年时间房价可能就会上涨不少，所以，她会里应外合的让朋友付定金占下几套好户型，不办首付。

什么时候最适合这么做？

有促销政策时，例如交1万抵5万，等这个政策取消时，加个一两万瞬间就出手了。

我觉得，这个还是比较适合我的。

1万元的定金来撬一两万的利润，关键是咱有人，可以把定金要回来……

核心是三点：

第一、会选户型。

第二、要有人应和，同意你这么长期占位。

第三、政策要配合。

400米过去怎么做？一个楼盘弄那么一两套，赚个两三万块钱，已经很开心了，她一教给我，那无敌了，到后来做到什么程度？我们去谈别人家代理的楼盘，例如一楼带院的，全要了，以炒房、团购的名义，每套付1万元，然后不再继续履行合同了，发律师函也不履行，然后开始谈，拉销售负责人下水，每套房子加2万元出售，售楼员拿5千，负责人拿5千，我拿1万。

售楼员不卖了命的替你吆喝吗？

我们选的时机很好，即便是买家多花2万元，也依然比其它户型便宜，而且对于喜欢带院的而言，便宜不便宜都会买。

后来，疯狂到什么程度？

我拉济南牛哥下水，我们发动读者团购，直接一包就是几栋楼，仿佛真的是团购，然后再反过来要挟合作代理公司，再后来更奇葩了，我们反过来合作开发商，定向开发，需要1.5亿的资金，牛哥让我出2千万，钱刚凑齐，济南限购了。

这些，我在日记里都写过。

都是真事。

对于我搞这些，梁咏琪是反对的，她觉得这些都属于代理行业的潜规则，大家都知道，只是你给与了量化操作而已，还有一定的法律风险，代理公司若是强硬一些把定金给你吃了，从法律上没有问题，根源是房价一直在上涨，大家都不愁卖而已，若是滞销了，你看看跟你撕逼不？

梁咏琪让我干什么？

她想让我搞看房团，例如通过公众号来写各个楼盘的介绍，做导购，而且不要在小地方做，做深圳，做上海，做北京，她给我推荐了一个公众号，说一年光导购提成不低于1000万。

我还为此去深圳考察过。

不过，也多亏我没做，因为做导购的这个公众号，在上一轮打击炒房团时被抓了，跟那个深房理差不多是同期，理由也是帮学员伪造贷款证明之类的。

我接触梁咏琪、400米这些人以后，逐步认可了他们的观点，一个时代一定要抓住风口，他们圈子里多是高收入。

卖房子与卖水果的流程差不多，甚至付出的心力也差不多。

但是，收入，截然不同。

还是要做高标的额的生意！

我觉得，我对梁咏琪还是不够信任，虽然相信了她的定投，但是在地产投资方面，我还是过于坚持自我，例如我在县城买房子，买车位，买沿街，她都是反对的，她甚至认为我应该在县城租房子住，哪怕租别墅都是值得的，而持有呢？则一定会不断下跌。

我哪听她的？

包括书店用房，我都是直接买下来的。

全砸自己手里了。

我在县城购置了不低于1千万的房产，零杠杆，都是全款付的，除了买的车位赚钱外，其它的，多是亏损的，现在全部卖掉，能套现800万就烧高香了。

很难卖！

梁咏琪他们呢？则去深圳、上海购置房产。

省内主要是青岛。

她说，当年张省长从广东调任到山东干省长时，环视了山东一圈，感叹了一句，青岛是整个山东唯一像城市的城市。

潜台词，其它，都是大农村。

包括，济南。

但是从长远来讲，青岛也要走下坡路，因为青岛属于交通末端。

房产代理这个行业很神奇。

谁都觉得很简单，无非就是签个合同，你交给我们来代理你的楼盘，我帮你卖，至于如何做广告，如何做活动，都是轻车熟路。

实际上呢？

从我认识梁咏琪后，我看她手下的那些人，进进出出。

什么意思？

赚点钱，觉得翅膀硬了，出去单干了，几个人合伙搞个代理公司，也的确能拿到小楼盘。

但是，转悠一圈的结果是什么？

赔光了，又回来上班了。

能选小代理公司的楼盘都是什么情况？

要么，开发商老板很固执，大代理公司觉得没法沟通。

要么，大代理公司通过调研，觉得这个楼盘不好卖。

于是，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小代理公司接到的每一单都是硬骨头，不投入广告费吧？没人来看房，投入吧？打了水漂，团队要吃饭吧？

慢慢赔光了。

2022年春节，我去青州给梁咏琪拜年，送礼。

我问她2021年生意如何？

她说，预计亏损700万左右。

我问，为什么亏这么多？

她说，养团队成本太高了，地产基本卖不动，还有一点，即便做了业务也拿不到钱，国家对地产公司融资卡的太紧了，地产公司没钱就没法结算给我们。

我问，准备转行吗？

她说，那不会，做出一个品牌是很难的，越是寒冷时期越要渡过，这样寒冬会帮我们冻死竞争对手，春天一来，我们日子就更好过了。

我问，现在有什么机会能赚点钱？

她说，我们现在主要收超跌尾盘，例如三四折收，例如售价1万的，我们3千收，没有下跌空间了，慢慢卖就是了。

我问，我能跟着赚点钱吗？

她说，我觉得还是有风险的，我先摸摸路子。

我现在的办公室是个大平层，228平，115万买的，当时售价是150万，我通过梁咏琪的关系买到的，天大的面子，我旁边还有一套类似户型的，这些年一直没卖，前段时间物业找到我，问我90万要不要？

我说，不要。

前几天，我路过，有人在看房。

多少钱？

80万！

按照梁咏琪的说法，那这个房子大概率是四五十万左右被物业收购的。

把我郁闷的要命。

400米在干什么？

依然跟着梁咏琪，进入中层了，其实她认识我没多久，就被我们给搞到销售主管了，我们里应外合搞过她所在的楼盘，因为业绩突出，她被提拔成了主管。

不过，我跟400米现在基本没什么联系了。

只是偶尔我去青州，她若是也在，会在办公室见个面，不刻意，她结婚了，生娃了，身材依然很好，喜欢穿瑜伽裤，也不玩跑车了，开了一辆保时捷MACAN。

约过我几次，我没有赴约。

主要是此时的我，已经对SEX没有兴趣了，她也给我讲过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初恋是个体育生，俩人高一时一起参加运动会，在一起了，双方家长还见过面，现在的老公也是她同学，在即墨那边当公务员的，她一周回去一次。

前几天，她还给我晒自己的跳绳记录了，比我跳的还快，毕竟体育生出身，我问她有没有追剧我的《懂懂谈恋爱》？她说没有，对恋爱没兴趣。

我买了辆JCW后，又加入了跑车圈子，没事跟着大家一起去跑跑赛道，我又发现了不少400米，有做保险的，有卖别墅的，有搞直销的，只是今天比过去效果要差，因为大家链接美女资源的渠道太多了，对这种刻意进圈子的，反而略有提防，她们一热情你就想往回缩。

另外，一看不懂车，就觉得人很LOW，上周我还遇到一个，粉红色的RS5，连我的JCW都跑不过，后来我看了看中控台才发现，这就是一辆普通的A5，而且年岁有些老了，改了排气而已。

不上档次。

圈子，哪那么容易混？

过去，我们总说，买辆吉姆尼，什么越野圈都能混进去，其实这都是谬论，我在越野圈里就没遇到过长城，没遇到过吉姆尼，我遇到的基本都是陆巡和猛禽，咱压根不可能带他们，他们也不会跟咱玩，动力级别差别也太大，大家不可能频繁的等你，最终就是鸡找鸡鸭找鸭。

不过，我看400米高尔夫球打的不错了，穿着白色紧身裤，一撅腚一挥杆，飞出去老远老远。

说起高尔夫，我想起了青州另外一个朋友。

也是通过梁咏琪认识的，是做机械销售的，叫卡特彼勒，跟我同龄人，长的特别丑，梁咏琪说她闺蜜有辆牧马人，就是说的卡特彼勒。

卡特彼勒做的机械很奇葩，矿用的，品牌就叫卡特彼勒。

她也不怎么打扮。

长的又丑。

跟个农村娘们似的，那时我们三个人都玩牧马人，我们经常去诸城恐龙基地，那边因为发掘恐龙化石搞的乱七八糟，非常好玩的越野基地，卡特彼勒对我比对她亲爹还好，就是嫌她丑，所以没碰她。

我再次审视她，是因为我在加拿大时，她也在加拿大。

我问，你在加拿大干什么？

像我这样的有钱人出来旅旅游就罢了，你一个农村娘们，干销售的，飞这么远干什么？

她在参加高尔夫比赛。

业余级的。

原来，你有两把刷子……

她拉过我学这玩意，说这玩意成本很低，门槛很低，跟K歌费用差不多，但是圈子很好，包括冯小刚、孙楠，她都合过影。

刚才，我使了使劲，仔细想了想她网名叫什么。

终于想起来了。

搜了一下，发现，还在。

最后一条信息是2017年发的，是我哥要代购青州的采砂设备运到非洲去，她给我的回复是：建议选济宁那边的组装版+潍柴动力，没有品牌溢价，便宜。

我也没回应，算了。

我现在不写文章了，也不是亿万富翁了，没自信了。

否则？

我一召唤，她又跑来了！

第二十章《蛤蟆镜》

我向往什么样的爱情？

不食人间烟火的。

俩人都是复旦的老师，下了班，男人骑自行车驮着女人回家……

那场景，烙印在我脑海里。

一辈子。

挥之不去。

什么豪车，什么别墅，弱爆了。

写写，我在复旦的日子。

因为自卑的缘故，我很少进复旦校园，主要是在生活区转悠，那边有个面馆，主营新疆特色，超级大，超级火，很好吃。

还有个重庆鸡公煲。

我对这个鸡公煲印象尤其深刻，曾经在一个煲里吃出过三只鸡爪，老板解释的也很文艺：这纯粹是个误会。

有同学在论坛上贩卖二手自行车，一辆从20到100元不等，我买了辆最贵的，100元，8成新，上海凤凰，女士车，说是师姐一手车，我骑着这个车子转遍了大上海，动不动一口气从五角场骑到虹桥，对上海有了很立体的认识，上海很多道路是不允许自行车通行的，有交警执勤，就是普通道路，非高架桥。

我这辆自行车，后来送给了复旦的一个老师。

没多久，丢了。

他住家属院。

原来，校园里也有小偷？

复旦跟山大完全是两个风气，复旦的老师多像农民，不怎么打扮，也不怎么讲究，吃什么，喝什么，都很随意，也没什么架子，例如孙时进，心理学权威，大家读大学用的心理学教材就是他写的，他跟我这样的小人物都能在一起玩耍，大家在一起吃饭时，从不铺张浪费，他们的观点是点菜量要以吃完为标准。

我记得我去找王安忆老师签书时，她不愿意签太多，不是不愿意帮我，而是觉得，若是你卖不了，不是成了你的负担吗？

我心想，姑奶奶，你别这么想，你是上海文学的头把交椅，你若是愿意签，你天天签，你批量签，有多少我能卖多少……

是真的有爱。

跟我最铁的是胡老师，铁哥们，他14岁考入复旦，我问他为什么不选北大、清华，他说对于我们浙江人而言，那都太北了。

我做的最早的一批签名书是余秋雨的，那时余秋雨还是很火的，他的每本书都用毛笔签名，应该是2009年，因为我不喜欢他，乃至书基本都贱卖了，签过来成本30元左右，我卖50元包邮。

现在，我蛮喜欢他的，也算上海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

想想，也挺遗憾的。

上海文学的头号是王安忆，其次是这两年很火的金宇澄，写了一本《繁花》，获得了茅盾文学奖，这书我签过很多。

金宇澄字写的非常好。

现在，回忆一下，感觉在复旦的日子，特别的甜蜜，那时陈果还没火，但是我知道她要火，因为已经有学生把她的讲课视频发到学校论坛上了，她讲的那些，从学术角度而言，一般般，甚至有些偏社会化、鸡汤化，但是她的国际范的颜值以及谈爱情谈理想，还是深受广大网友欢迎的。

那时，大部分课我都可以随意听。

我没兴趣去听她的。

我第一次听她的课，还是前两年，我参加工作后，临沂市系统组织去上海学习，她当的讲师，我发过朋友圈，我左边的同学在用笔记本看NBA，前面的同学拿小镜在化妆，我在拍他们。

一点意思没有。

复旦的学生有意思，周末喜欢搞AA，吃饭要AA，唱歌要AA，打个出租车都要AA，我在想，你们南方人怪不得穷，太小气了，在我们山东，你们这种人是没有朋友的。

我很愿意参加类似的活动。

因为，总有女生问我，师兄，您是哪个学院的？

瞬间就把我融化了。

我？

高中生而已。

我抢着买过几次单，都被偿还了，而且每次搞的我很尴尬，例如一共花了400块钱，每人均摊50元，结果呢？他们七个人又凑了400元给我。

我们的文化，在上海行不通。

姑娘好泡不？

不好泡。

尤其是第一学历是复旦本科的，她们普遍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逻辑，传统的那些套路对她们根本不好使，反而你像个透明人在她们面前。

什么样的好泡？

泡，这个字不好听。

特长生、外校考过来的研究生。

我每次一走进校园，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走进了科隆大教堂，然后一瞬间又有了罪恶感，感觉我们这些成年人，真的是太脏了，你看看学弟学妹们，是那么的纯情，是那么的真实。

真是象牙塔。

对了，我还签过陈嘉映的书，我非常喜欢他的文章，但是他貌似在网上不如周国平出名，这不要紧，周国平的媳妇用实际行动投了票，离婚后嫁给了陈嘉映。

陈嘉映不在复旦教书，在华东师范大学。

我是先认识了他的一个博士，那时我现在的媳妇经常去华东师范大学摆摊，卖我的签名书，从而给我发展了不少华东师范大学的读者，其中就有这个博士，这个博士是北京姑娘，特意坐车跑到复旦找我玩耍，她对陈嘉映教授是非常崇拜的，说陈嘉映教授代表了国内哲学最高水平，关键是能输出，即便是给卖菜的阿姨科普什么是哲学，他也能做到。

北京姑娘，标准的学术女，木讷，自负，所以PASS掉了。

我在上海时，开着S80，VOLVO原装进口的，但是我平时很少开，因为那时没有导航，我不喜欢找车位，所以只要出门，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坐出租车。

北京姑娘喊我去西塘，AA，说是那边拍过《碟中谍》，想去玩耍。

问我去不去？

好。

我拉着现在的媳妇去接她们，除了她，还有谁？

孟老师，西安的，跟北京姑娘一个宿舍的，也是在读博士，读的是教育学，孟老师像个非洲人，国际范，我给她起名迪克牛孟。

孟老师是教体育的。

我媳妇当时跟我什么关系？

粉丝对偶像。

她知道自己胜算很小，因为我如日中天，她只是个粉丝，在上海的打工妹，她相比她们而言，没有任何优势，只是相对比较忠诚，要什么给什么，无条件跪舔、服务。

她是初中学历。

我接触的，多是高学历。

所以，我媳妇当时也说，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照顾你衣食住行，就行了，不奢求更多。

还有一点，大家对我媳妇一直都是攻击模式。

因为，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睡在一起了。

大家觉得，她目的性也太强了，晚上11点接的机，12点就躺一起了，之前从来没见过面，哪有你这样的？

扯远了，继续去西塘。

那时，我跟我媳妇还没结婚，不可能住一起，她们三个女人住一个屋，我自己住一个屋，早上6点不到，我就醒了，去河边溜达，迪克牛孟更早，她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了。

我又帮她拍了一些，她觉得我审美不错，很是满意。

迪克牛孟比我大，应该是78年的，当时30岁了，还没结婚，说在西安有个男朋友……

春节，我要回家，我媳妇给我买了好多的特产，主要是大白兔奶糖，迪克牛孟与北京姑娘都没买到回家的火车票，那时的票是绿皮车票，我说那不要紧，我可以南辕北辙走郑州，把你们放在郑州，可否？

都觉得挺好。

我媳妇留在上海。

我回家了。

北京姑娘对我媳妇评价很高，说这个人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她属于天生的哲学家，属于有天赋系列的，若是念过书，读个哲学博士，肯定有所成就，她还很好奇，你们是什么关系？单纯的粉丝与偶像吗？

我说，是的。

北京姑娘要去郑州大学，说她有个研究生同学在这边，然后一起回北京。

我们吃过晚饭后，分开了。

晚饭后，我原本是想继续北上，离家不过5个小时了，迪克牛孟说，你明天早上再走吧，赶了一天路了。

那好吧，我们都住下了，七天连锁酒店刚开始运行，送体验券，等于我免费开了两间房。

就在火车站旁边。

晚上，我们去买票，她又没买到。

我说，没事，大不了，我送你回去。

她说，那不行，太远了。

从火车站溜达到人民公园又溜达到了二七广场，回到酒店已经10点多了，洗澡，睡觉，我突然起了色心，毕竟这个品种的咱没体验过，类非洲人，有点类似后来吉克隽逸的肤色。

给她发信息。

把她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