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写给自己的信总是要比写给别人的清醒一些,尽管我没办法评价自己.
我很难想像一个失眠一年零五天的人会在这段时间发生什么,后来自己做到了,发现其实没什么,什么都不会发生,持续之前的状态,继续.其实太简单了,人活着不就这样吗?坚持必要的或者不必要坚持的,放弃应该的或者不应该放弃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个金牛,你会什么反映?起码星座里的金牛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畜生,或者半兽人.踏实,持重,占有,金钱.我就是这样的,能怎么样?提前预知自己的性格,即使不是如此,仍会朝这边踏实,持重,并继续占有金钱的走.
上大学的江城,离学校五站路左右有一座宝通禅寺,阳春三月正是敬拜的时月,我会掏二十元的门票去祈福.求那个高高在上的佛祖,保佑我的爱人,保佑我自己.不求别的, 就求身体安康.过江的汉阳也有一座归元古刹,都是神仙的府邸.佛是神嘛,我是凡人嘛,总归比我要牛一些的,我拜,一点都不后悔,现在也不后悔.五体投地本来就是对佛祖的尊敬.
宝通的大雄宝殿门口有一幅信徒打印的漫画佛谕,画上是沸水中极尽弓身的鳗鱼,大意是说,未出世之生命,犹如阿罗汉,不得杀阿罗汉,否则要入地狱.我当即折服的入殿即拜,佛家的诸多言语,在现在看来仍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受用非浅.佛说要行善,我不知道作为当初的一个穷学生我能做什么.我去献血,四年的时间我成了VIP,顺带着我也捐献骨髓,进了中华骨髓库.
后来游至灵山,有一尊佛昂然立于山间,我仍旧拜.可香客大多的是临时去抱抱佛脚的考生.佛宽广仁和,理应拜者皆显灵.
可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前16年的时间,我生命里只有一个女人,在面临我生命第一次重大选择的时候,她去了遥远的地方.后来的5年,我的生命里也只有一个女人,再次面临抉择的时候,她也去了遥远的地方.
佛您告诉我,她们去哪了?我不想再看到她们,她们临去前太过相似,我不忍再看.您只要告诉我她们好不好.我只希望她们好.
造物安排,我来到江城,父亲送完我匆匆离去,一天都不愿意多陪我.四年时间我无数次从烟波浩淼的长江大桥上路过,我总能看到一辆载着妇人的黄包车.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这个脏脏的城市.相信血脉的传承吗?我能感到过桥时的心跳.五年前的长江和五年后的长江区别在哪?没有区别.因为心境没有变化.
我不敢说天意弄人,但我的生活目前为止仍在画圆.我从西北到江南,再由江南到西北.天给我机会让我在江城寻找救赎,又给了我回家的理由.可我却只能离开家.我并不排斥任何一个有他人的空间,但我却觉得嘈杂.而我,也只能在这中嘈杂中寻求宁谧.好比我只能靠清醒来抵挡清醒.
有人管这叫轮回,也有人叫天意.呵呵,谁懂天意.或者说什么是天意,什么是命?我用尽力气,去抓一根稻草,却发现稻草终究是稻草,救不了命的.也不敢奢望脚下能突然触到坚实的硬地.当然,我也不想弄明白这些有什么涵义.懂和不懂有什么区别.
我惟愿鹤发之时,仍能记得老来多相忘. |